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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白蓝条纹的抱枕,侧脸在一旁仙客来墨绿的疏影里雅逸闲适地勾着几笔精简的轮廓。 “刚刚刷到了一条特殊的消息。”顾期正要说,门外有人敲门。 红色正装的女经理局促地站在玻璃门外,隔着一道精致素雅的百褶帘,低着头问道:“今天楼下来了一个男人,自称是慕总的大学同学,叫齐斌,想与慕总见面。” “什么人都有。”顾期皱眉道,“我去打发他走吧。” 慕则止淡淡道:“让他进来。” 女经理应言离开了。 顾期瞪着眼前这个大度雅量的男人,觉得这人简直记吃不记打不可理喻,“你忘了当初他们一伙人是怎么对你的?” 慕则止挑了挑唇,“没忘。” “好吧,你要是真不计较,做你的圣母,不会有今天的镜目。”顾期俨然一副长辈姿态,语重心长,“别太狠了。” 凡事人前留一线,以后好见面。顾期知道,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慕则止对齐斌留了颜面,没多说什么过去的事,但是现在齐斌竟然不知好歹地找上门来了。 来巴结么? 十分钟之后,齐斌抱着果篮上楼时,慕则止还维持着这个姿势,抱枕被手肘压在腿上,手机翻阅着最新的市场游戏资讯。 闲散得一点也不像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 “大哥。”齐斌半阖上门,将果篮放到一旁的桌上,灰蒙蒙的天垂着初露端倪的暮色,慕则止临窗而坐,偌大的落地玻璃幽光浮动,装修优雅简练,但处处透着专业和大气。 齐斌心里一分的悔意,变成了十分。 慕则止挑着唇收了手机,微笑道:“怎么有空来见我?” 那抹影子和从前的嚣张自负太不一样了。 齐斌愣愣地看着慕则止,变了太多,他们从前的大哥,留着过耳的棕灰色直发,张狂肆意,随口能骂娘,绝对不会优雅安静地坐在这里,带着笑,却疏离而冰凉。 他想了想,搔着后脑勺艰难道:“当年背弃你的那事儿,其实我后来想了很久,我很后悔,对不住你,但是当时吧——” “当时你们如果不带着那笔钱走,我们的心血回落到秦家的手底,付之一炬,我明白。”慕则止有条不紊地维持着他风度翩翩的笑,“我没有怪你们。” 他侧过脸,修长白皙的手指碰了碰一只马克杯,顾期走时留下的一杯浓郁的咖啡,揭开盖,正氤氲地结着水雾。 “大哥,”齐斌不放心,以前有什么慕则止全写在脸上,现在水静流深,他什么都看不破,“你真的没有怪我们?” 慕则止撇过眸光,浅啜着浓香四溢的咖啡,“所以,你只是来这里征得我的原谅?” 当然不止是这样,齐斌抿着唇不说话。 慕则止放下瓷杯走了下来,“当年的事,我现在已经不想提了,参与其中的人,我也不想再有任何瓜葛,那笔钱你们拿了就拿了,只是拿走之后,就别再想着我们之间的交情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慕则止的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不轻不重,齐斌难堪地低着头,指甲陷入了rou里。 “我说我不怪你们,是因为那笔钱的确比当年的慕则止贵重太多。”慕则止推门开,走了出去,跟着女经理前来送客。 顾期站在旮旯里默默掏出了一根烟,被身后跟来的慕总抓了个正着,赶紧收回衣兜里,“办公室谢绝烟头,这我知道。” 保证得比谁都快。 慕则止失笑,双手扶上玻璃窗前的横栏,“要对付一个齐斌,还是很容易是不是?” “那只是因为你不在乎了。”顾期坐到横栏上,靠着窗对他说,“但是迟几许,你却做不到。都是难兄难弟,我了解,你丫的就是一个闷sao男,跟自己过不去,但是又要命地喜欢她,所以放纵她把自己一次次逼到绝境。” “你真懂我。”慕则止不可置否地笑了下。 …… 迟几许竟然在自己房间里睡着了,直到外头有敲门声,她从睡梦之中醒转,这敲门声和刘女士的不太一样,频率急,声音大,没有一点礼貌。 她踩着棉拖,随意揉了一把长发,拉开门,只到自己腰那么高的迟远,宛如葡萄般圆润漆黑的眼珠紧紧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迟栩栩,你赔我的乐高!” “跟我有什么关系?”迟几许睡醒起来,还有点懵,莫名其妙被人一顿指摘,皱眉不愉地说道,“爸妈倒是真宠你,我小时候连个布娃娃都没有。” 但小孩儿不管那么多,只问她要东西,“mama说,就是你扔到外边的垃圾桶里的,阿姨收走了!”一边指责她,一边红了眼眶,迟远用手背揉了揉自己带着婴儿肥的高冷小脸,委屈地直掉泪。 “收走了那就再买一个!”迟几许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有多刻薄,她只是打从私心里不喜欢这个小孩儿,“他们那么疼你,你要天上的星也给你摘来,区区一个乐高算得了什么。” “迟栩栩!你嫉妒我!就是你!” 迟远要对她拳打脚踢,她不屑面对一双充满了莫名其妙恨意的眼睛,在迟远扑上来的时候,迅捷地让开了门,他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溜倒在地。 “栩栩!”迟远才刚倒下,她又听到了迟父的低喝。 这一连串的巧合简直让她怀疑这是这家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迟几许耸肩微笑,好了,算她今天命犯煞星,她走到窗边拿起背包,取了一沓纸币,蹲在迟远面前,和善地冲他笑,“拿去买你的乐高,jiejie走了哦!” 她站起身,“我看这里也没有我的地方了么,我记得小时候姑姑教过我,社会上的骗子很多,您看,真的挺多的对吧?” 迟父脸色微变,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衣服也没取出来,收拾了行李箱直接拉着走了,迟远将钱抱着,直到迟几许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头也没回,他抱着钱垫脚放到父亲手里。 “爸爸,钱。” 迟父露出一丝笑,摸着儿子的后脑勺循循善诱问道:“谁教你说那话的,你的玩具不是放在床底下吗?” “mama教的。”迟远把钱塞到父亲手里,又偷偷给自己留了一张十元,藏得很紧,以为迟父看不到。 恰恰相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