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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快步向内门的方向行来。 那人看到了谢珂,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过他脸上神色很快敛去,几步走到谢珂面前,恭身行礼。“三小姐。” “善才叔,我爹什么时候回府?我想爹了,便一直等在这里。” 谢珂甜甜糯糯的声音听在程善才耳中,只觉得音如天籁。他是谢四爷谢年的仆从。谢珂的奶娘是他的婆娘……他们是谢氏的家生子,程善才自幼跟在谢年身边,成年后娶了谢老夫人屋中的丫头,先后育有两子,大儿子程劲己经十岁了,被送回乡下祖父那里习文。小儿子程实与宝姐儿同龄,因其舅家中无子,年满三岁后便被其舅接回家中教养,所以程氏夫妇才能一心一意的留在谢氏。 程善才追随谢年左右。 程氏则全心全意照顾宝姐儿。 程善才偶尔会见到宝姐儿,毕竟宝姐儿年纪小,暂不必尊那些男女大防之说。 只是此时看到谢珂,程善才总觉得她似乎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可是细看之下,却无甚变化。依旧是那张漂亮的小脸,娇嫩的音调。唤他‘善才叔’时,调子会咬的低些……“三小姐在这里候了多久了?累不累?四爷恐怕还得有一个时辰才归……三小姐还是回院中候着吧。” “才一会,不累,不用了,我要在这里等着爹爹回来。” 程善才终于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有哪里与以前不同了。 第十章 谢四 第十章谢四 程善才终于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哪里与以前不同了。记忆中,小主子性子虽称不上骄纵,却也有几分娇g过头。平日里见到他,哪里会老实的唤他一声‘善才叔’。而且这般话语清晰,语调恭敬,亦是从未有过之事。 程善才想到四奶奶前后两封信中所说之事。 头里说宝姐儿与玉姐儿玩闹落水,情况危急,四爷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来。后一封是昨日才收到的,说是小主子己脱离了危险,而且一夕间仿佛长大了。四爷和他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一夕间长大了是何解。 此时程善才终于懂了。 心下不由得感慨四奶奶教女有方,他自然不会认为谢珂的一夕间懂事是因为落水之故。女儿教的好,自然是四奶奶的功劳…… 想来四爷这般日夜兼程的赶回建安,看到这样的宝姐儿,定然觉得一切都值得。“宝姐儿真乖,好,你便在这里候着你父亲,我且去禀明你母亲。” 谢珂点头。 程善才又mo了mo谢珂的头,这才由一个婆子引着向揽翠轩而去。 旁的人,谢珂自是不会理会,可程善才不同,他是父亲谢年的长侍,自幼跟在父亲身边。记忆中,母亲逝去后,父亲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若没有程善才多方打点,兼顾照顾着族中营生,恐怕谢年便是能振作起来,谢氏也会大不如从前。 还有程善才的两个儿子。 大儿子程劲在昭和元年的那场劫难中,力助谢氏。那时若无程劲相助,恐怕谢氏便是不被灭门,也要伤筋动骨。 二儿子程实则是昭和三年的状元郎…… 便是不念着程善才对谢氏的忠心,便是因其二子将来的成就,谢珂也一定会和程氏一门交好的。何况还有奶娘……上一世如果奶娘不是顾惜她,陪她一直呆在权氏,何苦终日愁眉,奶娘若是陪在两个儿子身边,虽然说不上富贵显赫,可一定不会像在权氏那样看旁人眼色行事。 便是因为知道一切,所以谢珂对程善才有种发自心底的敬畏。 有婆子便能谢珂寻来个杌凳,谢珂便坐在门边双手托腮等着父亲谢年回来。 水青等人垂首候在一侧…… 远远的,谢年便看到这样的一幕,他的宝姐儿一双小手支着下巴,眨着大大的眼睛,见到他,脸上登时露出喜色,然后不由分说起身便迈着小腿跑向他。 女儿自幼和娘亲,何曾对他有过这般亲密的动作。谢年突然有种受g若惊的感觉……赶忙展开双臂,将谢珂抱了满怀。“让爹看看这是谁?这是我家的宝姐吗?怎么才一月不见,爹都认不出了。”谢年打趣道,谢珂眼眶热热的,有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觉。 有多少年父亲没有对她笑过了。 她甚至己经记不清了,仅有的记忆中,父亲负手立在窗边,留给她一个萧瑟的背景,她一步步退出父亲的书房,远远看去,原本ting拔的父亲身形却渐渐gong起,似乎一夕间老了十岁。谢年见自己打趣的话竟然让女儿瞬间沉默,不由得暗暗后悔,想着宝姐儿娇贵,何曾有人这般逗趣过她,何况身子才刚恢复,可别又气坏了身子。谢年不由得伸手mo了mo谢珂的脑袋,随后柔声开口。 “爹爹和宝姐儿说笑呢,宝姐儿可不准生爹爹的气。” “女儿才没有生气,女儿只是许久不见爹爹,所以乍见到,高兴的过头了些……”谢珂语气轻快的道。 谢年大喜。 一月不见,女儿说话竟然这般条理清晰了。想来妻子信中所说宝姐儿因祸得福之说不假。心中仅有的对妻子第一封信送的草率的责怪之心瞬间淡去。 能快些回来看看女儿,亦是好的。 “宝姐儿越发的会说话了,好,爹爹便抱着宝姐儿回揽翠轩,让宝姐儿一路看个够。好不好?” 谢珂重重点头。 谢年大笑,脸上风露之色一扫而空。 被父亲抱在怀里,谢珂的小脸上始终荡漾着浅笑。 谢年生的玉树临风,此时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不由得,谢珂眼前的谢年和她记忆中的谢年渐渐重合。谢珂轻轻咬着唇,压下心头的悔恨之意。前世,若不是她一意孤行,父亲也不至于为了cao心她的事而殚精竭虑。亦不会未及四旬便己老态毕露。 眼前的父亲彬彬有礼,一身藏青色的袍子亦无法掩饰他的风采。 头上簪着白玉簪,腰间系着一方白玉小印,足蹬银边镂绣云纹靴。举手投足间,不惴谢氏嫡子之名。 一路上,谢年小声说着见闻,谢珂听得津津有味,偶尔会伸展着胖胖的小手比划着什么,谢年都耐心解答。楚氏立在门边,看到的便是这样‘父慈子笑’的一幕,心中的担忧不由得一轻。 想来四爷不会怪责于她遇事乱了阵脚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