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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店。 出门十分顺利,好像李荣突然之间想通了,不再管她去哪儿干什么。 文笙只是疑惑了一下,没有多想。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雨里还夹杂着冰粒,飞落在身上又湿又冷,叫人心情也跟着变得不那么愉快。 街面上依旧有衙役和成队的兵士在盘查过往路人,但像兄妹俩这样的已经不会再被拦下来喝问。 经过几个街口,文笙只是随便扫上几眼便差不多确定,这么多天没有抓到刺客,官府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自投罗网上了,离水已经封城十日,不可能永远封下去,最佳的捉捕时间就要过去。 很可能首阳先生遇刺这件事会变成一桩悬案。 陈家老店很明显受到封城的影响生意冷清,大白天客栈的门竟然虚掩着,那些倒霉的外地客即使这会儿还好好的,谁知下一刻会不会被挪去大牢里呆着,一个个提心吊胆,哪里还有闲情寻/欢作乐,本地人都老实呆在家中,更不会跑来喝茶听书。 不过这样的天气,应该阻止不了白麟远。 文笙迈步上前,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店铺里静悄悄的,李从武“咦”了一声,招呼道:“伙计呢?人呢?” 文笙走进去,站在台子底下昂首往楼上看。雨天屋里发暗,楼上几乎到了需要点灯的程度,但她眼睛很好使,那天他们坐过的桌旁是空的,确切地说,这会儿陈家老店楼上楼下一个闲人都没有。 好一会儿那天的店伙才闻声从后厨探出头来,见是他二人,赔笑道:“两位爷怎的这时候来了?快请坐,来点儿什么?” 既是认识的人,更好说话,文笙沉声道:“白少爷可在?” 那日衙门里的人来店里盘查,当着店伙的面同林伯说过话,其实红笺觉着以这些伙计看人的本事,就没有这回事,也应该认得出这么有名的白典史的宝贝儿子。 那伙计当即讨好地笑了笑:“两位与白少爷有约?他还没有到。哎呀,十三日那天白少爷在我们这里呆了大半天。先坐,我给您二位把灯点上,再来点儿吃的。” 文笙闻言皱着眉望了望外边的天气。 李从武亦道:“会不会是看下雨,不准备来了?” 文笙却觉着白麟远是个很认死理的人,既然说好了,还是他定的日子,应该不会因为下雨而失约。她坐下来,道:“等等吧。” 店伙点了灯,连日生意冷清,他忍不住一边收拾,一边不停地抱怨。 可这一回,文笙在陈家老店一直等到了过午雨停,白麟远却没有来。 第二十二章 云鹭送信 若是别人,偶尔失约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就像上一回,因为街上兵士盘查得太严,文笙不能到陈家老店来,只得叫白麟远空等一场,那也是无奈之举,可同样的事发生在白麟远身上多少有些不寻常。 也许是不巧被什么事绊住了,只好等到下一次约定的时间再来相见。 文笙眼看天色不早,在李从武的催促下结账回去,临走时顺便问了下怎么没见到戚老爷子,店伙回道那老头儿觉着眼下留在店里也没什么钱可赚,干脆投奔朋友去了。 文笙莫名觉着心里有些不踏实,沉默着跟李从武回了家。 入冬以后天黑得早,还没到酉时院子里就黑沉沉的。 文笙点了灯,一边听着李氏唠叨一边做针线。 原道冬月十九这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谁知她刚坐下不到半个时辰,李家大门便被敲地“砰砰”响,有客到访。 虽然这时候距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但想也知道天黑以后街上的盘查会变得特别严,这个点儿上门的十九是有急事。 李家阖家惊动,住在隔壁的青桂跑到前面去一看究竟,好一会儿才脸上带着几分古怪回来,说是镖局里的一位镖师来找三哥。 李从武只是个小小学徒,镖局里像他这样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号,自从离水封城,镖局也跟着没了生意可做,总镖头鲁百泉怕这么多习武之人聚在一起惹来麻烦,干脆把他们都打发回家,算起来李从武已经有七八日未到过镖局了。 文笙听说是找李从武的,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她手底下的那件男式绵袍到了上袖子收边儿的阶段,马上就可以上身了,裤子早已经做好,尺寸什么的都是照着她自己来的,李氏并不知情,还当文笙准备做了孝敬大舅李荣。 李从武的那身粗布短衣很多场合不方便,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白麟远一样不重衣冠只重人,文笙日后少不得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穿着得体一点也好少些麻烦。 这件深色袍子的料子是文笙随便找出来的,做的款式有些像她前生的那些衣裳,等穿上之后一举一动会更加随意自在。 前院的客人没有久呆,很快告辞离去。 来人前脚刚走,李从武就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蹿到后院来,离得老远慌里慌张连声叫道:“表妹,你在不在?快出来,出大事了!” 文笙手一抖,最后一针就扎在了指头上,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文笙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口中吮了吮,顾不得别的,起身迎了出去,刚推开门,屋外李从武竟不顾男女之别一把拉住了她。 借着灯光,文笙瞧见三哥的脸色煞白,神情惊恐,她暗道不好,下意识怕他说出什么吓到李氏,反手拉了人往外走出几步,压低声音沉着道:“什么事?不怕,你慢慢说!” 李从武望着文笙张了张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是云师父刚才过来,他说,说……” 身后赶来一看究竟的李荣出声打断了儿子:“从武,到前面去说,不要在这里惊扰了你姑姑和meimei。” 刚才匆匆来去的客人竟是镖师云鹭! 文笙心中骤然一紧,快步追着那爷俩来到前院,李从武连屋子都不及进,就站在院子里,继续刚才的话:“他说今天白天白典史家里办丧事,好像是白少爷出了意外……” 文笙心头一阵冰冷,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云鹭是来送信的,白天白麟远失约,竟是出了这样的大事…… 那个认真又固执,一心要跟着自己学画画的年轻人,突然就这么死了? 文笙呆呆站在那里,前世历经的那些悲欢离合突然尽数涌起,内心但觉说不出的苍凉。 “……白麟远,是怎么死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问道。 李从武乍一从云鹭口中听到这消息,心中除了惊慌害怕,还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