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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热衷打篮球,一个礼拜的时间,不知投了几万次球,苦练三分命中,就为了表演给她看,她却因为看到QQ空间里,有人说起她喜欢的那人给别人送了花,抱住正在得意洋洋要展现成果给她看的自己痛哭流涕。 他还是不气馁,杜乐淘开学回国,他每天一张明信片地寄回去,然后发了狠似的,跟杜乐超拍胸脯发表豪言壮志,“大超,我这辈子做不成你妹夫,就终身不娶。” 那时,他怎么能知道,又怎么会想到,很多事,并不是他不放弃就一定能做到,也不是她一点头,就是完满幸福。 父亲快四十岁才有的他这个独子,给他起名晚泽,当他是晚来的福泽,只是,他从小顽劣、叛逆,除了学习成绩尚好,其余的,从没让家人省心过,而他稍一长成,能自己做主,第一件事就是申请出国留学,漂洋过海,山高水远地摆脱家里给他的管束和羁绊。 他觉得终于是天高任鸟飞,再不用总被耳提面命做这做那,每做一件事,第一考虑的是不能丢了纪家人的脸。 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肆意享受自由日子带来的欢欣,哪怕是需要自己打工维持生计,也觉甘之如饴。 一走两年再没回国,直到父亲病危,他接到电话,初时甚至疑心是父母骗他回国的阴谋诡计,但为人子女者,即便怀疑是陷阱,却不能不归家。 到了,才知道,哪里是什么骗局,父亲罹患癌症已是到了晚期,根本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才肯通知他回来,之前,却是怕他担心,怕耽搁了他的学业,从发病初起,就对他隐瞒了消息。这样的父母心,让他汗颜自责,在父亲病床前泪如雨下。 父亲并不算是严父,虽然有着同祖父一样不怒自威的气势,但是在他这个儿子面前,其实一直是宽厚纵容的,可即便是这样,他却依旧觉得这个家像个枷锁,捆绑了他所有的梦想,最是年轻肆意的时候,从不会深想父母的养育之恩,只觉不能一辈子活在他们的羽荫之下,奋力一飞,挣出去,可不过短短几年,再回家,曾经那叱咤商场、不可一世的父亲,却成了病榻上气息奄奄的将死之人。 他虽不曾深想,却总以为来日方长,怎会想到父亲尚未享受过一点儿他这晚来的福泽,就要彻底地离开他,那一刻所有的忏悔跟懊恼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完成父亲所有的愿望,应下他的每个期许,也能让心里得到短暂的安慰。 那样的日子里,他浑浑噩噩守在病床边,聆听父亲最后的教诲,每一步失败成功的历程,脑子里再容不下其余的事情,哪怕是他那热热闹闹开场,还没等到开花结果的爱情。 如果不是父亲突然说起要跟乔家联姻的事,纪晚泽几乎都要忘了他还有个爱的女人,他还赌咒发誓过今生非她莫娶。 于是他试着和父亲讲理,说即便没有这次联姻,他也能说服乔家给万信注资挽救纪家的产业,他也可以依着乔忠鑫的意思,不遗余力为他的新近要投资的电商企业搭建好基础平台,并且分文不取。 父亲却还是不安,只说,他还太年轻,商场复杂,他一人之力,无法力挽狂澜,这世上没有陌生人会一直对他施与援手,联姻乔家,成了亲家,乔忠鑫才会真的帮他,日后他也能有个永远的靠山。 纪晚泽没法拒绝父亲,却想着至少可以跟乔忠鑫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带着满腹抗拒情绪,要告诉乔家人,他可以答应一切条件,却坚决不会联姻的那天,却并没有见到乔忠鑫,而是阔别经年,同云丽琼一起到来的乔希。 所有那些预备好的慷慨激昂,一下子没了用武之地,他没法当着乔希的面说,让我怎么都可以,但我就是不能娶你。更不想当着她继母的面,给她这样的难堪,于是糊里糊涂就定下了婚事,为了让父亲走得心安,甚至只有一周的时间就筹备好了婚事,办了订婚典礼。 所有的事,最终都朝着纪晚泽回国前跟本没想到的方向发展着,直到办完父亲的葬礼,他跟乔希也正式成了夫妻之后,他还觉得一切好像都恍若梦里。 再面对乔希时,他心疼她,却也为自己难过 那时,纪晚泽却还安慰着自己,原本他要的爱情,也不过是一厢情愿,不如就此罢手,全当那场追逐未果的爱情,是他肆意张扬的青春最后的祭奠便好,从此,换个心境,换个活法,过完这与曾经憧憬中南辕北辙的一生。 可又怎么会料到,在他决定放弃时,还没彻底埋葬起的爱情,却又是峰回路转,他原本迫着自己沉下去的心,便再次无法遏制地活泛了起来。 一念之差,终于演变的难以收拾。 为什么? 如今的一切,如果必须要说出个为什么,那,除了荒谬又无常的命运之外,便只能怪他自己,一边要弥补对父亲活着时未能尽孝的遗憾,成全他做孝子的心思,一边又是英雄情结作祟,不忍让个弱女子在他面前难堪,成全他男人的脸面,另一边,却还不舍放弃得之不易的爱情,硬要成全自己的梦想。 这世上两全其美的事都已难得,更何况还要三全。 那此刻,面对杜乐淘的为什么,似乎,能说的也只余下三个字了。 不能三全,就只有抛舍,可心中最不舍的,偏是这世上最不能容的。 发出“对不起”三个字,纪晚泽有些仓惶地关掉了手机。 再端起粥碗,粥已经微微有些凉,吃到舌根便泛起了苦意,一如他此刻的心境,冷而涩。 乔希过了许久之后,才又推门进来,在他床头放了水和药,柔声嘱咐他道:“先吃药片,过半个小时再吃胶囊,然后好好睡一觉,我下午就一堂课,很快会回来。” 纪晚泽看着乔希纤白的手,细致帮他把药片一颗颗数好放在盖子上,再又去拿起胶囊,他忽然用力拉了下她的腕子。 乔希偏过头,笑吟吟地望着他,他张了下嘴,才忽然想起他现在说不出话,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出笔和纸,拿起笔飞快地写了个“我”字,再下笔之前,似乎略迟疑了下,然后才一蹴而就,写完,拿起递给乔希。 乔希接过那张纸,看着便笑了起来。 “我,会好起来的!”纪晚泽写的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这样简单的几个字,也能写得龙飞凤舞。 她叠起纸,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纪晚泽的头顶,“就是发个烧而已,当然会好,工作的事也别着急,不差这一两天,你体质好,睡醒一觉就没事了!” 叠起的那张纸,不知怎么顺手就放进了口袋,乔希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