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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哲还没上马,就听见前头的鼓乐手都停了,隐隐还有女子的哭声。他倒不觉得意外,只眉头微微一凝,问:“什么事?” 喜婆慌慌张张的走过来:“章六爷,这,前头有个身怀有孕的妇人拦住轿子,说是要见……”她犹豫着没开口。 这女人说是要见新娘子,可哪有这样的规矩?摆明了是要给这对新人找不痛快的。章家的下人便要强行把这女子带走,可她有着身孕,又一副豁出命的架势,谁也不敢妄动。 章哲看了一眼花轿。 姜辛在里头听得真真的,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头反倒扑通一声落了实地。章贤所谓的“大礼”就像是头顶之剑,她一直焦灼不堪,终于架到了脖子上,她反倒平静了。 她如今也不是怕事的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是要见她,那就见吧。 姜辛纤指一抬,便掀开了轿帘。 章哲察觉到了,立刻掉过头来和她对视。当然,他看不到姜辛的眼睛,姜辛却能看得到章哲神色中的犹豫,她只是点了点头,意思是:见吧。 章哲还在踌躇。说实话,他不是个拘泥的人,自然不甚看重俗礼,可俗礼存在几千年,自然有它存在的意义,说到底,这是人们对婚事的看重和向往,希望一朝亲事的顺利,而得以让夫妻终生恩爱和睦。 被人打扰,虽说未必会对他们的将来有注定的影响,但这人在这个时候拦轿,其心可诛,实在是可恨的很。 章哲想了想,对姜辛道:“你别管,我去瞧瞧,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别动。”说完还不放心,看了一眼姜家陪嫁过来的四个丫鬟,嘱咐道:“好好服侍你家姑娘。” 他神色不是很严厉,可这一眼却极具威势,安辰等人忙应是。 跪在花轿前头的女子,章哲并不熟悉,她着葱绿色提花交领褙子,天香色中衣,下着浅粉色绣花马面裙,头上金尊玉贵,两耳各衬一只小手指大小的南珠。 衣裳华丽,有如哪家的夫人太太。 此刻她正狼狈的坐在地上,手心还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泪汪汪的盯着不远处的花轿。看来的是章哲,她眼里立刻珠光滚动,楚楚可怜的道:“章六爷——” 章哲确定自己不认识她,或者说,远远达不到相识的交情。他离她两三步远站定,微微疑惑的道:“敢问姑娘是何许人也?拦我章哲的花轿,所谓何事?” 那女子意欲上前,章哲退后一步,沉声道:“你若无事,就请让路。”语气中已经带了严厉的意味。 这女子见无法接近章哲,只能翻身跪倒,以头触地,叩首道:“小女子姓姜,乃燕城人氏,在家中排四,我爹是姜且正……”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不会是姜家四姑娘吧?” “姜家四姑娘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在问梅庵失踪了么?” “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总不会是骗子?” “如果真是骗子,那也忒以的可恨了些,人家大好的日子,她这哭哭啼啼的拦轿截人是几个意思?” 章哲并没把百姓的议论放在心上,只皱眉望着姜蜜。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姜蜜,来者不善。她是何居心且不必管,他不愿意因为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就影响了他和姜辛的婚事。 章哲拦住姜蜜的话头,道:“原来是姜四姑娘啊……此处不是说话叙旧的地方,来人——”他也算仁慈,口下留了德,并没指出姜蜜失踪多日的事。看在姜辛的份上,他还想替姜蜜遮掩,毕竟她无路可去,来向她求救也情有可原。 尽管时间地点都不合宜。 章家的下人没动,章哲一眼扫过去,心里暗哼,他这章家六爷当的,还真是窝囊哈。 杜藤忙挤过来:“六爷?” 章哲吩咐杜藤:“带姜四姑娘先去安置。” 姜蜜不肯走,扭着身子朝向章哲:“章六爷,我有几句话想和二jiejie说。” 章哲一直背着手,眼中眸光沉寂,却说不出来的寒凉,见姜蜜提到姜辛,他语调清冷的道:“总会有机会的,你急什么。” “我……”姜蜜被杜藤扭得手臂疼,她十分愤怒的瞪向杜藤:“你放开我,我要见二jiejie,你们不能拦着我不许我们姐妹见面,我只有一句话……” 见她连脸面都不要了,当着众人就开始嚷嚷,章哲最后的一点耐心和善心都消失殆尽,他朝杜藤一个示意。 杜藤见六爷都无怜香惜玉之心,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当下轻点姜****道,姜蜜一声没吭,就软倒下去。 杜藤立刻将姜蜜挟持着拖出人群。 第240章 、打趣 送上第二更。 章哲朝向围观的百姓拱手,道:“今日章某成亲,父老乡亲若肯赏脸,就都到章家喝杯喜酒吧,吉时已到,不容耽搁,还请大家行个方便。” 百姓们见章哲说的客气、谦逊,也就不大好意思还没眼色的往上涌,看热闹,只好一边说着恭喜,一边自动自发的让出通路。 章哲浅淡的笑子,吩咐乐鼓手和轿夫:“走。” 热闹的气氛重新归来。 章哲缓步回到花轿边,清冷的扫一眼安辰几人。 安辰等人学乖了,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和姜辛说,却又不欲让旁人知道,四人立刻识趣的退到后头。 姜辛还在等着看事态如何发展呢,姜蜜敢来,自然早做了万全准备,以她的性子,到了这时候,不闹出个结果来是不会罢休的。 谁知等来等去,章哲自己回来了,姜辛很意外。 章哲沉默的看了姜辛一会,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只绽出个温和的笑意来,道:“没事了,走吧。”他的笑容很温和,看不出他有任何焦躁的情绪,姜辛的怀疑、忐忑、烦恼也就淡了下去。 她此刻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个郑重的点头。 迎亲队伍继续往前,没走一段时间,又被人拦住了。 章哲再好脾气的人也要怒了:特么的老子好不容易结回婚,怎么这么多捣乱的?有什么要紧事,或者是寻仇的,非得赶在这一天么? 枣红马上是怒气冲冲的章贤,跳下马扔了缰绳,便径直冲章哲而来。人群分开,露出章哲一人一骑,他只用力勒住马缰绳,任马在原地踢踏,脸上殊无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