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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委屈。 他一把搡开章哲,转身往山上走。 章哲默默的跟上来。 杜叶和姜黄互相看一眼,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杜叶心里却是直骂娘:昨儿他累死累活的干了一整夜,一整夜啊。怕被野狗把人从地里掏出来,他特意挖得很深很深,这可倒好,才埋下去这就又挖出来? 早知道他不挖这么深的坑啊?又没有趁手的工具,他就用磨尖了的木棍,手心都磨破皮了,到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呢。 最要命的,自己挖的坑自己填罢了,这会儿还得自己把坑再挖出来。 不过看到姜冽那阴沉之极的脸色,杜叶也不敢腹诽了。姜黄帮着,终于把昨晚他埋进去的女尸拖了出来。 昨晚夜色漆黑,没看清楚,此刻再看,杜叶和姜黄当时就吐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章哲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骇人得厉害,姜冽就更不用说了,半跪在原地,颤抖着手去摸那看不清面貌的半个人头。 他打量了许久,才站起身,背对着章哲道:“你觉得,她死了,是吗?”认定姜辛死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掀过这篇,过他想过的生活了。 章哲不说话,算是默认。 姜冽拳头握紧,轻笑了一声,道:“不是她。”他冷冷的撇下章哲,与他擦肩而过。至此,他与章哲彻底反目,他对章哲也再无别的话可说。 第366章 、信念 送上第一更。 章哲没有跟上姜冽,他也在打量着地上残破的女尸。 此刻他心里乱糟糟的,昨夜的痛苦是真的,可他却惶惑,到底是因为被“姜辛已死”这个事实打击到,还是被这具看不出外形的女尸打击了。 姜冽那么坚定的认为这不是姜辛,甚至执拗的相信她依然无恙,到底是出于骨rou亲情,所以才无意义的偏执,还是说他真的有心灵感应,能够感知到这人真的不是姜辛? 姜冽与姜辛相处并不多,可以说,他们兄妹远远达不到自己和姜辛之间的感情深厚和相交亲密的程度。 为什么他如此确定的相信姜辛无事?为什么自己这么容易就相信姜辛已经遭遇不幸? 是如姜冽猜测的那样,自己疲倦了,麻木了,迫切的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结论,好把从前这章彻底翻过去,所以才这般草率的下结论,认为她已经过世了吗? 如果姜辛活着,不可避免的他的生活要受到碰撞,父母、祖父母,还有家里现在的林氏,都不是轻易能解决的问题。甚至,姜辛都不可能再回到章家,继续做他的妻子。 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已经沧桑、衰老到了这个地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有了像从前那样,为着自己喜欢的人和事,而投注全部心力,九死而不悔的勇气。 不只是因为他以为妻子背叛了自己,还在于,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不怨姜辛,只怨他自己。是他自己无能,所以才会被鲁知府欺凌、枉害,是他自己无力,才不得不让姜辛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是他自己无权无势,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得的逼不得已。 他最恨的不是姜辛的一去不回头,而是恨他自己多年来的一事无成和遇到挫折之后的一筹莫展。他从不知道,一个卑微的人,连平安的活着都是奢侈。一个卑微的人,连护住妻儿都是奢侈。一个卑微的人,连尊严都是奢侈。 所以他才那样的恨和消沉。 连他自己都以为,这样的结果是姜辛带来的。好像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那么痛恨自己的窝囊。可姜冽的一句“不是她”,让他深受震动,自己什么都没做,堕落的借口便是温顺的任人摆布。而他明明知道,任人摆布的下场就是害人害己。 章哲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终于开口道:“把她安葬了吧。” 杜叶应声。 章哲道:“你跟我去附近问问,昨晚有没有什么人受了伤,或是,诞下孩儿。” “啊?哦,是,六爷。”看来,不只姜家大爷不相信六奶奶遭遇不测,连六爷也怀疑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六奶奶了。 章哲对这里还算熟悉,毕竟他为了勘测地形,没少往这边来,打听起来便相对方便得多。可毕竟寻人有如大海寻针,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确切的答案来。 黎明前夕,山脚下一座小村子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抱着襁褓里的婴孩儿,抹着额头上的汗,对土坑上的年轻妇人道:“终于生了,是个男娃儿,你瞧瞧,可俊着呢。” 土炕上的年轻妇人脸色淡如纸金,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正是被扔到破牛车,本该躺到乱葬岗上的姜辛。此刻她却仍然撑着身子,探头看了孩子一眼。嘴角绽出一抹笑来,干躁的唇微微开阖,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失血过多,拼尽了一生之力才算把孩子生下来,到这会儿气若游丝,没有一点儿力气,说完这话就躺倒下去。 中年妇人道:“你别说话了,我安顿好孩子就去给炖碗鸡汤喝,你这回,可真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不好好将养,将来可是要落下病根的,孩子还这么小,都指着你一个人呢,你怎么舍得他?” 当然舍不得。 如今的她是真的一无所有,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也是没爹没亲人,只有她这么一个亲娘,既然老天没把她们娘俩的命索走,再怎么艰难她也得活下去。 姜辛一觉睡到正午,是闻着鸡汤味醒的。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此时闻见鸡汤的鲜香,简直有如山珍海味。 她吸了吸鼻子,睁开眼,就见儿子偎着自己躺着,红通通的脸颊,细细软软的头发,高挺的小额头,红润润的小嘴,小小的一团,又娇小又可爱。 她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中年妇人挑了门帘进来,笑道:“醒了?肯定饿了吧?鸡汤早就炖好了,我瞧你睡得香,就没打搅你。” 姜辛忙起身:“大娘,您和大伯的大恩大德,我莫齿难忘。”说着跪在炕上就要磕头。中年妇人忙把鸡汤放到柜上,伸手把她扶起来道:“可别这么说,什么大恩不大恩,不过是我家老头子恰巧碰上罢了,你这身子正虚弱的时候,可别这么折腾。” 好说歹说,扶了姜辛坐下,又替她把被子都裹好,道:“月子里不行见风的,好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