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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在这是怎么过的? 姜冽闷头躺下,对姜辛摆手:“你去忙你的,我先睡一觉,等到晚上你再回来给我送饭就成了。” 姜辛替他都收拾好了,又再三叮嘱,这才回去。 姜辛一走,姜冽一翻身就坐了起来,他哪有心情睡?眼睛酸涨得厉害,也就是没人,他才敢这么放肆。要不然得多让人笑话,他长这么大,也没这么掉过眼泪。 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听着外头脚步声响,他低声道:“进来。” 姜黄悄没声儿进来:“大爷?” 他压低着嗓子道:“要做什么,不用我吩咐吧?去给我查。我要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当事人,能找到的都找着。” 他要是不把那个鲁建成整死,他就不姓姜。 姜黄应“是”,又道:“银钱都兑好了,院子还在找,一时没有合适的……” 姜冽摆手:“院子先不着急,你把所有的银子都给我。” 姜黄呈上紫杉木匣,这才退出去。 姜辛回来时,姜冽果然精神好多了,她将晚饭摆上,道:“大哥饿了吧?这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你吃得习惯不习惯。” 姜冽咳一声道:“我一个男人家,吃东西嘴没那么挑,不过你别说,在南边这地儿,吃东西是真不习惯,就想家里饭菜的味道。” 他吃得狼吞虎咽,倒是一副真饿了的模样,吃罢赞叹道:“唉,真香啊,你要不说,我真当是回家了呢。” 把碗筷撤下去,姜辛知道正头戏来了,她温顺的坐在姜冽下首,等着他盘问。姜冽看她那沉静却执拗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说什么她未必肯听。盘算了一下午,他一直在问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又该用什么方式,什么话该说,又该怎么说,才不致招她反感。 屋子里静的很,窗外是小船一摇一荡的水声,炊烟袅袅,有水边洗菜、淘米、洗衣裳的妇人们的说笑声。 兄妹两个谁也不开口,似乎被这尘世间的热闹吸引住了。不用去看,仿佛就能想像得到清澈见底的小河,弯曲古朴的小桥,两岸倒映烛火的人家,空气中飘来的红尘中的各种香味,连带着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怨念嗔痴,似乎都有迹可循,有了实质。 而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两个,恐惧着,挣扎着,却也在努力着、希冀着。 姜冽在打量姜辛。她的脸上满是沉静和满足,没有怨恨和不平,他想,大抵章哲说得是对的,她是真的打算放下过去,不管这是不是她真心所愿,起码她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他站在兄长的立场,自然希望她过得平安、幸福,首先要做的就是站在她的立场去想,她所谓的平安、幸福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她想要的生活又是什么,而不是一味的以他所思所想去强迫她接受他的好心和好意。 姜冽笑笑道:“怎么,经年未见,你倒和我生疏了?” 姜辛扭着手,道:“不是。”她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大哥。她所所作所为,肯定会遭他诟病,他一定会指责她、骂她,说她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犯蠢、任性…… 那是他做为兄长的关心,爱之深,恨之切,他为她跑前跑后,一年多都不得安眠,心里的焦灼和忧急可想而知。如果她不是他的meimei,他管她死活呢?正因为关心,他才越发想要抓住她时把她骂清醒,好让她别再遭受这样的覆辙。 毕竟这一年多她所经历的,足以让家人放弃并和她撇清关系。 他怎么骂她都应该承受。 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从内心里来说,姜辛不想接受来自于家人的指责和辱骂。错如何?她不过在尽自己最大努力活着,不是一句“对错”就能评判的。 第383章 、磨刀 送上第二更。 姜辛无意识中散发出来的疏离,姜冽即刻就感受到了。他这个meimei,虽然也就这几年才有所了解,可她那点儿小性子,他能不了解? 当下姜冽就先叹口气,道:“甜甜,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总得让我知道,这一年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他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姜辛反应也没那么激烈,将鲁知府如何强入民宅,羁押章哲说起,再到她误打误撞被无忧公子所困,没一点儿隐瞒。 姜冽听得认真,也没跳起来说要替她报仇雪恨,和章家势不两立的狠话。 他这样平淡的情绪倒让姜辛放了心。且不说姜冽才中进士,如今只在翰林院供职,人微言轻,不是鲁建成的对手,就是无忧公子那有恃无恐的劲头,也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何必不自量力的蚍蜉撼树?姜辛不会因为无所谓的复仇,就把亲人都搭上去,包括章家。 姜冽问:“你受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姜辛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道:“没事,早好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头发厚又密实,能遮住伤疤。” 她尽量在轻松的化解过去的仇怨,姜冽懂,他动了动身子,很有一种扒着姜辛后脑看她伤口的冲动,但虽是兄妹,到底男女有别,他只好又重新坐稳,道:“那我就放心了,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别一味的藏着掖着,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有的是,把病去根最要紧,我听说你……不大记得从前的事?” 姜辛赧然的道:“也还好,就是刚受伤那几个月,脑子晕晕忽忽的,很多事记不太清,现在已经无碍了。” 她不否认她当时在无忧公子的府上有装疯卖傻的嫌疑,也不否认她对章哲有故意撇清关系的刻意,但在自己面前她这样坦诚,姜冽心里还是挺骄傲和得意的:看吧,这就是亲人,这就是兄妹,其他人算什么呀? 他难得的笑笑,道:“章六爷来找过你了?” 姜辛脸上的轻松一下子就消失殆尽,她的视线从姜冽脸上掠过,有一种如刀刮般的感觉。 姜冽忙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他没隐瞒,把章家这一年中干的破事全倒了出来。姜辛一点儿都不意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难受的。对章家人,她本来就满心的怨怼,在怨恨和谅解中纠缠着,纠结着,前者对不起章哲待她的好,后者则对不起她所受的苦难。 她们能做出宽容、爱护她的事来,她只会有一种脚不着实地的虚空感,压根不敢相信,反倒是这样的拙劣、自私、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