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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打死她都不会这么痛快地点头答应。 沐兰劝她:“你要懂事。” “什么叫懂事?欺上瞒下?你干脆直接把我培养成特务得了!好,就算我答应你,可你想过没有我怎么跟爸爸解释?我一个大活人半声不响地跑到国外去了,他总不可能连问都不问一句吧,你要我怎么说?” 见她口风有松动的迹象,沐兰笑了,那些问题于她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他知道女孩子长大了总会有些小秘密,你看他什么时候对你的私事刨根问底了?” 沐心玥一脸不情愿地噘着嘴,憋了半天,才悻悻道:“明天收拾行李。” “这才对嘛。”沐兰满意地笑了,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十分欣慰。 此时,飞机飞得离太阳很近,一望无际的云海盛着这团火热的光晕,清冷而娇艳。一道光打进来,沐心玥觉得刺得眼珠子疼顺手拉下了遮光板,一边暗叹,被坑的感觉真是差爆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当地下午一点多了。沐心玥在酒店的房间里小憩了一会儿,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柔和的阳光洒了进来,打在脸上暖洋洋的,她惬意地眯着眼睛,舒然一笑,低头瞥见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她神色淡淡,也不去管它,只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不出去走走还真是辜负了这样的好天气。 在这里比在Y市更能体会到奢靡和贫苦的巨大反差。沐心玥落脚的酒店坐落在市中心,也就是所谓的富人区,周围几乎都是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她觉得无趣,就往老城的居民区走了走,才看到这个城市的真正容貌。 这里的道路没有Y市的宽阔,路面上却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和上次见到的一样,路上的车不多,一切井然有序,比起刚才的喧闹繁华,还是这样的安静恬淡更加吸引旅行者。一路走来,还能看见各色各样的西式建筑,有西式的博物馆和花圃公园,连十字会的门前都是花团锦簇的。老城的窄小街道上尽是旧式的本土居民楼,只有矮矮的四五层,紧凑又拥挤,外墙上隐隐的青色锈迹一直蜿蜒到地上,如同一条细长的青色藤蔓,假作生机盎然的样子。 沐心玥抚着路边的桉树,细而小的叶子是少见的暗绿色,带着一股‘自来旧’的气息,树干稀疏,如同一株高大的花菜,和我们常见的杨槐松柏相差甚远,一点也不美,却让人觉得新奇。一阵讨厌的铃声打断了和谐。 “喂?” “落地了?”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嗯。”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里的声音透着隐隐不悦。 “闲得无聊,随便走走,怎么了?”沐心玥在路上左顾右盼,矮树的枝杈上停了两只背身乌黑的鸟儿,仔细看能瞅见内里毛色雪白,尾尖有零星的靛蓝交杂。她小心翼翼地走近,避免惊吓到这机灵的小家伙,走近一些,能清楚地看见它们灵动的眼睛闪着微光,时不时地交头接耳,总会不经意地触到同伴的嘴尖,逗趣的样子让她不禁笑出了声,心情格外轻快。 “现在就回酒店,他们已经到了。” 沐心玥漫不经心地随便应了一声:“知道了。”挂了电话,她仍旧不紧不慢地往回走,显然这通电话并没有影响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好心情。 直到走进酒店的西餐厅,她的笑意才倏地消失,好心情瞬间不在线了。可即使再不情愿,她也知道不能在这种场合让那个人难堪,只好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失败,再扯,又失败,再来一次……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得体的微笑,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像中风,最后终于持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叫了声:“爸爸。” 白建生吐出一口烟,“嗯,这是你欧阳伯伯。” 沐心玥转身又跟坐在白建生对面的中年男人笑着问好:“叔叔好。” 欧阳阜点点头。这是一个比白建生年龄稍大些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精明世故,沐心玥注意到他旁边坐着的那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微微一怔,点头示意,那年轻人的眼里含着一丝笑意,也冲她点了点头,两人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年轻人大概有三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内敛稳重,应该跟年龄有关,话不多,只是认真地听别人说的每一句话,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意。沐心玥暗自打量了一眼,知道他并不是欧阳阜的跟班,两人的眉宇间有些相似,应该是父子,或者叔侄。 “我第一次来这里,想着时间还早就四处走了走,让伯伯和爸爸久等了,实在抱歉。”沐心玥优雅地敛了一下裙摆在白建生身边坐下,笑着解释,言辞礼貌却暗含疏离。她就知道是他搞的鬼,他既然有时间亲自来这里视察,那还非要她跑着一趟干什么? 欧阳阜扫了儿子一眼,对沐心玥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和你爸爸也刚到,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跟伯伯客气。” 沐心玥笑而不语,白建生有些不快,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和对面的男人相视而笑:“还是小孩子,贪玩得很。” 欧阳阜摆摆手,“诶,你走到哪儿女儿跟到哪儿,年都没过完就陪你出国出差,你够有福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你瞅瞅这个小子,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他的人影,不知道天天都在忙什么,反正是我让他干什么他不干什么。” 欧阳帆稳坐如钟,面不改色。沐心玥瞥了他一眼,哼,还挺沉得住气。这时,欧阳帆突然看向她,笑了一下,吓得她一愣,收回了目光。 白建生看他俩眉来眼去的样子,和欧阳阜默默点头,欧阳阜灭掉手里的烟头,说:“一会儿我们去新城区看过之后,我就叫人把钱打进商会。” “大哥。俗话说得好,强龙不撵地头蛇,咱们之前做的可都是国人生意,这次要跟豪江人抢饭碗,暂且不说资金,疏通就是一大问题。”白建生弹掉积得细长的烟灰,皱眉道。 豪江的娱乐场都是合法经营,属于娱乐集团公司。近年来为了吸引大陆的客源,慢慢出现了私人出资开台的情况,也可以支码给自己的客人,豪江的公司方面抽取一定利润,跟租赁场地差不多,可是只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流动资金量巨大,妄想一人揽下并吞进这块蛋糕且不会有消化不良的症状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白建生才和欧阳阜一拍即合。 “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欧阳阜胸有成竹,宽厚的脸上尽是岁月沉淀下的精明,面相却让人觉得极易亲近,说话分寸也拿捏得当,进退得益。“阿生,你在这行做功课也不是一两年了,风险和利润是相对的,人际关系是越动越活的,这些都不用我多言吧。如果你还需要时间考虑,那咱们就看看再说,不用为难。” 白建生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默默思索,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