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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着花开时引她一笑呢。不过说来奇怪,这一位虽有了身孕,却至今没给个美人的位分,说起来身份上还是侍婢……”她一时嘴快,却立刻打住:“太子妃恕罪,奴婢多嘴了。” 我不以为意,示意身边福穗打赏:“还是快人快语招人喜欢。” 小丫鬟得了我夸奖,将我带到地方,便欢喜退下了。我令福穗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得院去,只见满院春花,少曦身形略显臃肿,站在圃边,拿个小巧水壶正往花上洒水,虽然肤色仍未恢复如初,却仿佛回到了当初在雍宫提起婚事时那副娇憨模样。 我不由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她,不想扰了此刻美好。她偶一抬头见了我,脸上羞赧一闪而过,却很快坦然笑起来,放下水壶,招呼我进屋。 我脚步轻快,拍手笑道:“这萧歆何德何能?竟让咱们浩太公主甘心洒水种花,死心塌地?” 少曦呸我:“哪来的死心塌地?尽知道这些胡话。” 我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收了笑容:“你向来有主意,我不用多问。此事暂且不提,今日我来是有要紧事情。” 我便把李达带回的消息细细说了一遍。 少曦脸色沉静下来:“如今魏国太子新立,人心未定、局势多艰,太子须得全力打压政敌、安稳朝局,此时难以对咱们雍国施援。雍国国内各家势力,一时难分敌友;但日久见人心,咱们须得再观察一段时间。若太子强援不到,枳儿和荔儿绝不能轻易露面。” 她问我:“太子府内都可靠么?” 我一愣,嗫嚅道:“这,我拿不准……” 她扶额叹道:“丹辉,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打理内宅之事,可你如今已是魏国的太子妃,今后便是皇后。不管你是否情愿,你要面对的自古以来就凶险诡谲的宫闱之事,一个不慎便要危及自身,可你到现在连太子府内情况都没摸清么?府内原有那些美人来自什么人家?你可有培养一两个心腹呢?” 我一一摇头,只摆弄着衣角。 她见状便不再多问:“如此,暂时不能将枳儿和荔儿接来首阳,以免太子府中人多眼杂走了风声。让他们留在原处也好,有俞千风在,我是放心的。再者,待我产下这孩子,便返回雍国。” 她一手轻抚着腹部:“如今只盼这孩子平安降生,我便再无牵挂……” 我闻言一愣:“你还未告诉萧歆你真实身份?你……是要将孩子留给萧歆,自己回去么?那这孩子岂非没有娘亲陪伴?” 她内疚又无奈道:“我不想告诉他,倒叫他徒增烦恼。是我一时情难自禁……有了这孩子。自雍国颠覆,我本以为余生再无乐趣,谁知遇见萧歆,”她低头一笑,眼中无限依恋:“才知道老天待我宁少曦真是慷慨!但我早已发下复国誓言,不管有多艰险,是必然要回雍国去的。” 我了然:“所以你不要萧歆给你位分,到时便走得容易?那么孩子怎么办?” 少曦努力挤出笑容:“这会是王府第一个孩子,萧歆最是体贴细心,必不会让孩子受委屈。可惜是宁少曦的孩子,要没有娘亲伴着长大。我万千个对不起这孩子,愧为人母,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我只觉心疼,却不知说什么,转眼看向窗外,天色早已暗下去,院中繁花悄然合拢了盛颜。 前院忽有丫鬟来报:“禀太子妃,方才宫中来人传召太子殿下。因传的急,太子殿下便先行进宫去了,吩咐您若是与若茵姑娘投缘,可在咱们府内坐坐再遣人送您回太子府。” 我方察觉已在此停留了太久,笑道:“确实投缘,竟聊到天黑了也不晓得,这下便要告辞了。” 少曦向我盈盈一拜:“奴婢不胜荣幸,下次见面不知何时,奴婢送太子妃一程。” 我急要扶她,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推开,只得由着她走在前面将我引到外院。我回头,她眼中尽是不舍之色,再拜道:“望太子妃今后,千万小心珍重。” 我瞧着她身上的下人服饰,压着心酸,对她展颜灿烂一笑:“你也是。本宫瞧着这片芍药长势喜人,待花开遍地,你我再见。” 她含笑点头。 我便转身离去。廊下起了风,隐隐夹杂了雨水气息,我走到回廊尽头,转身望去,见她仍立在月门中间,几绺青丝被春风撩乱,遮住了目光。 ***** 回到外院正厅,萧歆却不在里面。我便随意走动,似懂非懂地观赏厅上字画。厅上已点起烛火,偶然一瞥,见偏厅门帘下什么东西映了烛火,流光一闪而过。 好奇走过去一看,却是一把镶嵌宝石的佩剑靠在墙边,藏在帘幔垂下的阴影里,若不是剑鞘上宝石闪烁,便不易被人发现。我想着是哪个下人粗心,将佩剑随手乱放在这里又忘记收回,顺手捡起来。 萧歆此时匆匆走进来,正看见我将佩剑放在桌上,刹那间脸色一变。 我正纳闷,再看这佩剑一眼,忽地想起:这菱形宝石的剑鞘,不正是萧欻的佩剑么? 我倒未太在意,他们两人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萧欻的剑在这里也不甚奇怪,便随口问道:“这不是荣王的佩剑么?荣王不是已去了北境,怎地把剑留在你这里啦?” 萧歆脸色涨红:“这,是四哥临走时将自己的佩剑赠与了我。” 我“哦”了一声,不欲多留:“今日与若茵姑娘聊得投机,倒忘了时辰,却是失礼,这便告辞了。” 我向萧歆略微一礼,便向厅外走去:“这佩剑看着挺名贵,还是好好收着,乱放在地上怎么好。” 萧歆似有些慌乱地拦了拦我:“七嫂稍候,歆命人备车送您。” 我笑道:“不必客气,太子留了人预备送我回去。”说着便走出门去。 萧歆急了,直接挡在我面前:“不不,还是歆遣人送您比较稳妥。” 我诧异看他,他额头上已有汗渗出。看来这人和我一样,一撒谎就紧张。 我忽然醒悟,心知不妙,揪住他厉声问道:“荣王来过,是不是?!你们要对萧朔做什么?!” ☆、伏击 萧歆被我揪得全无儒雅风度,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没人来过。” 我一把搡开他,回身冲进厅里抓起那把佩剑,向外急急行去。萧歆还想上来说什么,未及开口,我退开一步,唰地一下拔出剑来对着他,吼道:“让开!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其实萧氏男子都习过武,若真动起手来,萧歆身手必然强过我太多,大约他从前只见过我温婉纤弱的做派,不防备我突然间凶神恶煞拔剑相对,便是一愣。 我顾不得形象,顾不得泄露身份,提起层层缦纱长裙,步法迅疾从他身边绕过。他回过神来,伸手来抓我袍袖,却抓了个空。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