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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

    的状态:像是跟自己有仇似的,把身体的不适当解闷儿,不肯按照大夫的叮嘱按时服药,稍稍见好一点儿,就再不肯去抓药。

    没盼头了,惜命不过是让自己受折磨的岁月更长。

    能免则免吧。

    她只要做到不让人以为是没出息的自尽、没被潜伏在暗中的人平白去了性命,便是能做到的最好的交代。

    那期间,做好了来年春日回京的打算:要回到京城,在把自己这条小命折腾没之前,整治丁杨、谭家、蒋家长房。

    在他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想笑,又想哭。特别想问他:你怎么才来?但是自己知道,出于多年的习惯,神色必然是冷淡的,或者是面无表情。

    几日后,两个病秧子在茶楼定下终身大事。

    在他看来,她同意的一定太过草率吧?当儿戏一般。

    然而事实并不是。

    应该嫁他,没有不嫁的理由。

    决定携手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和他都变了很多,变得更不会过日子更离经叛道了。

    究其根本,应该是各自身上的病痛折磨所致。他们的心,不能清醒、沉静,在一起过日子,她若处处计较,大抵每日都要来几出河东狮吼;他若处处计较,大抵捱不到成亲就要放弃——他没长性,天下人皆知。这些事,可不是面上相安无事、交谈不多就能忽略的。

    有时面对着他的忍耐、包容,会很奇怪:这要换了她熟悉的董飞卿,不出三五日就会跟她分道扬镳。

    有时看着他左一出右一出,气得心口作痛,但懒得指责。只是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跟他混下去吧,有一天就过一天,哪天实在忍不了了,好合好散,谁又没规定过成亲之后就一定要携手白头。

    说白了,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尤其她,眼神儿好才不正常。

    幸好,成婚三两日便陷入僵局之后,他一直没有灰心,一直不着调但是一点一点的去探询她的想法、态度,商量着度日。

    又一次的,让她深爱他,惜取点滴的美好。

    但是,得承认,总是有点儿矫情,不肯主动对他说一声“我喜欢你”。

    不敢,也不好意思。怕他因此心里有底,又开始没正形地过日子,时不时把她气得五迷三道。

    日复一日的,她会控制不住地吃醋,亦无法掩饰地更依赖他。怕了,真的怕了再与他失散。

    他总是让她生气、啼笑皆非。

    可是,她深爱,离不开。

    遐思间,陈嫣也出神片刻,询问蒋徽:“你到底是从何时钟情于他的?”

    何时开始的?蒋徽一面回想,一面微笑道:“你到底是为何故,要那般处心积虑地折磨我与他?”

    第56章

    陈嫣说道:“此刻我只能告诉你, 当初我接近他, 并不是因为钟情他。”

    “那多好。”蒋徽盈盈一笑。

    陈嫣道:“前尘旧事, 翻出来的话,不过是连累无辜。与你们的一切纠葛,都因我一人而起。我知道,如今到了你们与我清算的时候。我无话可说, 静待发落。”

    蒋徽凝着陈嫣,目露欣赏之色。回京之后,遇到了那么多事, 态度最坦荡、务实的,只有面前的陈嫣。同样的处境,别人都在忙着讨价还价, 甚至跪地求饶。

    陈嫣现出解脱之色, 审视蒋徽片刻, 绽出一抹由衷的笑, “有些事,尘埃落定时, 你会明白的。到时若有兴趣, 可以当面询问。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我记下了。”蒋徽问道, “董飞卿曾经收到过一封信, 字迹与他一般无二。出自何人之手?”

    “秦桦。”陈嫣并不隐瞒,“我就算有心, 区区几年光景, 也不足以深谙董飞卿笔法中的精髓。”停一停, 又道,“你们怎样处置秦桦、袁琛,我无权过问。但是,他们的确是受我胁迫,才长期听从吩咐,全力帮衬。”

    “嗯,知道了。”

    陈嫣望着蒋徽,眼中笑意更浓,“这份儿涵养,当真是极佳。你这个人,很有意思,的确是与众不同。”

    “是么?”蒋徽笑开来,明眸熠熠生辉,如实道,“以前也并不是这样。被你和谭家追杀算计期间,一来二去的,寻常言行之中,大多会藏起性情中的棱角。”

    “你离京前,我们若相识,或许会好一些。”陈嫣语声宛若叹息。

    “好在哪儿?”

    陈嫣道:“我应该不会处心积虑地算计你。折磨人的法子有的是,并不一定要用他钟情的女子做文章。而你,该是我钦佩的那种女子。”

    “谬赞了。”蒋徽一笑置之,言归正传,“曾镜之死,与你有无关系?”

    “你说呢?”陈嫣轻轻地笑了,“你又不是不会看风水。这宅子本就死气沉沉的,自曾镜死后,便是阴森森的。我倒觉得还好,只是下人受不了。承宇大抵也不大适应。”

    蒋徽想起听说过的一件事,“你把承宇安置到别处了?”

    “对。”陈嫣说,“新宅不错,承宇很喜欢。另外,董家送来了一万两银子,我也给他了。”

    “他一定想不到,风雨飘摇时,你肯善待他。”平心而论,蒋徽其实都没想到。

    “他之于我,就像是每日都会看到的一个物件儿。”陈嫣笑说,“不喜欢也不厌烦,也就犯不着在遇事时连累、迁怒。董家不同,日后——我走入绝境之前,他们要依照我的吩咐,为我办妥种种事宜。”

    蒋徽扬了扬眉。

    “那是董家欠我的。”陈嫣笑说,“只是,眼下他们尚不自知。”

    蒋徽若有所思。

    “以前我总是拿不准一些事,所以,总想见一见董飞卿,当面询问他。可他总是不肯相见,让我愈发憎恨。”陈嫣说道,“如今你们已经结为连理,又是伉俪情深,那么,有些话,我能不能问问你?——你若是不愿当即回答,或者不能当即替他回答,唯请几日后派人传话告知于我。”

    蒋徽抬一抬手,“说来听听。”

    陈嫣感激地一笑,“董飞卿还会回董家么?我的意思是,他会否回到董家,为家族赚取荣华富贵?”

    “不会。”蒋徽说道。

    陈嫣听了,深凝蒋徽片刻,轻轻地吁出一口气,神色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但绝没有一丝愉悦,“明白了。”继而沉默下去。

    “一方面而言,我要感谢你;另一方面而言,我决不能原谅你。”蒋徽从容优雅地起身,“一事归一事。珍重。”

    “我晓得。多谢。”陈嫣说。

    蒋徽款步走出寝室,来到厅堂,再转到院中。

    庭院之中,董飞卿正在等她。

    回到家中,沐浴的时候,蒋徽想起陈嫣的一个问题:自何时开始钟情董飞卿。

    是啊,从何时开始的?

    她慢慢地梳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