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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子一拉挡住了视线。

    秦王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一早,云裳就收到了新衣服,都是窄袖口也没有大衣摆,她换上走了几步,轻快又方便,照照镜子,还挺好看。

    出行一切有人负责,方便得很,云裳和秦王坐在一个车内,她也不知这样规不规矩,反正开开心心,还问秦王:“地方远吗?”

    “不算远。”秦王道。

    但是得了他这句话之后云裳在路上睡了两觉还没到地方,秦王见她挣开眼睛把人按在肩头,“再睡一会儿。”

    车里摇摇晃晃的,云裳又闭上了眼睛。

    元良人坐在黑乎乎的车子里面,车子四面没有窗子,车门扣了锁。轱辘在青石地板上滚动的声音清晰入耳,这是宫道,宫里的车轮子大同小异,在地上驶过的声音都令人耳熟,平生她第一次有机会坐在这样的车子里面,从前只能见别人乘车。

    驾车的太监抽了一鞭子,不一会儿,行至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吆喝一声,“老地方到了!”

    拉开院门发现里面居然站着许多人,各种服侍的女人,有侍女又有宫妃。

    视线一扫,太监发现云美人那里的侍女居然也在,他问过来接犯人的太监,“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方和他小声说:“除了宫里的三个美人都到了,云美人身边的侍女除了那个贴身的,也都到了。”

    “这是?”

    “杀鸡儆猴,也不知道里面这个胆子怎么这么大。”

    车门的大锁被解下,来人说:“出来吧,动作快些。”

    元良人被拉到了人群中间。

    连年在这里处罚犯了错的宫人,地上的石砖已经结了一层浅黑色的灰尘,空气里弥漫着怎么也散不去的腥味,在众多人的视线里元良人被绑上木架,旁边有大刀有火堆。

    第一声尖叫落下,行刑之人将木丸塞到元良人口中,此后再无一丝声音流出。慢慢的,地上血流一点点的变多,蜿蜒成了一条黏腻猩红的河流。

    几个距离近的人躲着地上的血往回退,却不小心倒下几个,薄衫便沾上了血腥。

    杜良人站在人群最前面,看着前方一片血色她几乎站不稳身子,一个高大的太监架着她的一条胳膊,用尖细的声音说:“夫人得从头看到尾,若是晕倒了可还得回牢中再住上几年。大王仁慈,才给您一个机会,夫人得此机会,合该珍惜才是。”

    表姐扶着杜良人的一条胳膊,“阿巧。”

    “我知道。”杜良人看着眼前的惨状,丝毫不敢挪开视线,周围已经有人晕倒了,又有被太监叫醒。

    火堆里冒出的烟气熏得人眼睛发疼,太阳蒸干了空气里的水珠,地上环绕的河流涓涓流动。

    一条沾着水珠的鱼从河里被扔上来,云裳抱着一只灰色的毛茸茸小兔子夸秦王,“大王勇武!”

    旁边的木桶里已经装了半下子鱼,今天的烤鱼已经有着落了,再炖上一个鱼汤也是够的。

    秦王上岸,把已经湿掉的衣袍扯下来,由太监伺候换衣,云裳走到她身边,侧过头,指着那里的一朵小野花问他,“好看吗?”

    “好看”,秦王伸手在云裳怀里的兔子身上摸了一把,兔子吓得瑟瑟发抖。

    “想吃兔子了?”秦王问。

    云裳摸兔子的皮毛,“兔子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

    “那吃鹿?”

    “不吃。”

    “……”

    “不吃。”

    “说是打猎,倒不如说陪美人采花来了。”秦王这样说,声音里不见怒意,而是带着宠溺。

    云裳看看自己采摘的花,笑了笑,秦王说的也没错,到了地方本来是计划打猎,是她见了活的动物活泼可爱也不想见血了,捉了几只兔子又捕了一只漂亮的梅花鹿,想撸哪只撸哪只。

    剩下的时间都来摘花,到了饭时才拖着秦王捉鱼,对方居然也都由着她。

    挺让人惊讶的,但也是真好玩。

    第54章 红红火火

    楚公终于回了家, 亲友的贺礼尚未拆尽,转眼就和魏公干了起来,几个老友从楚公的接风宴上下来, 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这两个人拉开。

    “这是怎么了!魏公刚刚抱了孙子都不曾在家就过来了, 楚公这是做什么!”一个友人劝道。

    楚公吹胡子瞪眼,魏公一手扶着歪倒的发冠一边红着脖子说:“真是有辱斯文, 也不知道你在那段时日里经历了什么, 变成这个莽夫性情!”

    好友生怕这楚公因魏公出气这两句话再度发怒, 两人一同把人按住, 一边转移话题, 问他:“今日怎不见贤侄,我们哥几个都不如贤侄一人少年英才,一人出马便说服大王将你放出来,真是年少敢为又有才华。”

    楚公不见消气,反而似是更怒,眼睛瞪得大大,喘息如牛,一声冷哼之后, 他说:“挨了一顿家法, 养伤呢!”

    好友一脸惊讶, 齐齐看向楚公, “这是为何!”

    “若非是他胡为,这国中现已少一祸害,我这老朽就算是死了又有何妨!真是不该让他学那些东西, 优柔寡断不堪造就,反而是救了那妇人性命!”

    “公此言差矣,若非贤侄救你,你可要在那牢中待到老不可?”

    “这有何不可!”楚公目光凛然,目光落到对面的魏公身上,登时变得怒气腾腾,“你献女入宫,肖那小老儿,行此谄媚之举,可是为了宫中再添一个宠冠后宫的姣妇?”

    他这一句话落地,刚刚还一脸怒意的魏公一脸失意的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不止十岁,出口便是哀叹,“吾那小女对大王思之如狂,在家中几寻生死,为人父者,焉能真的看着她去死。”

    “你便是真的看着她去死,也不该做此行径!”楚公略微气弱。

    眼看着他这一句话又是要拉起一场战争,一群朋友先站出来数落楚公,又有人过去安抚魏公,席下热热闹闹,桌上杯盏闲置。

    楚王孙由一个小厮搀扶着,在窗格后面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话音,两个小厮一个站在他身侧看楚王孙,随时准备搀扶,另一个手里捧着礼盒。

    叔父向来倔强,楚王孙本想在宾客散去送些礼物好让人消气,便带着两个小厮等到格室,不想听到这一番言语。

    宫中又要进新人了,还是应该对大王一片真心的公卿之女,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日见到的云美人,宫中危机重重,王宠一事最是难测,又总是有新人进宫,也不知她是否忐忑难安。

    虽然知道云美人没他想象的那样善良,但是楚王孙就是有些放不下心来,这一丝不舍缠上心头便再也挣不开。

    他抬起头,透过窗格的缝隙望过去,王宫的方向有飞鸟越过。

    云裳带着兔子回了宫,她把头靠在秦王肩头,粘着他说:“什么时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