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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苏绿也浑然不觉,只是寥落地注视方卓昂的背影,她的心有了朦胧的光圈,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爸爸,那该多好。 “喂,苏绿,人家的背影都不见了,你还看!”艾细细拉了一下苏绿的头发。 “疼……”苏绿回过神,白了一眼艾细细,伸手也拉了一下艾细细的长发。 “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天啦,他太大了吧,大你一轮哎,不折不扣的大叔。”艾细细感叹,想了想,说:“不过,我也蛮喜欢这样的男人,要是再稍微年轻一点点就好了,大个五岁七岁还可以考虑,十二岁是不是太大了点。” 卓昂爸爸 第五章:我没有余力再卑微,因为我已不再勇敢了 (12) 苏绿转身走,牵着艾细细的手:“你往哪里想了,他是我请来冒充我爸爸的。” “可是老师迟早会知道真相的,你是不想老师和同学知道你是孤儿,其实苏绿,我和你说过了,没有人会取笑你,只会更加疼爱你。”艾细细说。 “不,我不想别人同情我,细细,你不会懂得,因为你有亲爱的爸爸mama。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个孩子,手臂上有块疤痕,并不明显,但每个夏天她都穿长袖,从不穿短袖,我觉得她没必要那么在意那块疤。后来,我的一根手指长了一个瘊子,我总会下意识缩着那根手指。我们永远都不会去隐藏别人的伤疤,疤不长在自己脸上,当然不会放心里去。”苏绿郑重其事地说。 “听你这么说,我大概能明白了。可是,你总不能让方卓昂一直都来冒充你爸爸吧。” “对呀,我真打算让他一直冒充我爸爸呢,你不觉得有这样英俊潇洒的爸爸也很不错吗,刚才家长会上,他还真像个爸爸的样子,你注意到没,他被班主任批评的脸都红了。”苏绿想想那一幕就忍不住要笑。 艾细细打击道:“我看他是不会再愿意冒充你爸爸了,这是份苦差,尽是批评,没有奖励。” “好,那我一定努力努力,下次考个第一名,这样他下一次来,不就是很有面子了嘛!”苏绿有力地说。 她从抽屉里拿出书包,单肩背着,宽大的校服显得她更瘦弱,她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幸福是多么的激烈,像是很久以来的缺失都将要被弥补。 她抬头看远处天空的落日,眯眼微笑着说:嗨,太阳公公,拜拜了噢,明天再见。 艾细细在她身后摇头,说:“没救了,智商为负的了。” 她见艾细细走得慢,回头挽着艾细细的胳膊说:“小笨蛋,你可不可以走快一点,我回家还要打扫家里的卫生。” “你一个人住那破旧的出租屋,还打扫什么呀,爱怎么住就怎么住呗,反正你现在有个当总经理的爸爸,说不定,很快你就要搬到他那里去住了呢。”艾细细坏笑。 她轻轻追打着艾细细,害羞地说:“叫你乱说,再乱说,罚你这一个月都口臭。” “哎呀,那我得赶紧清清口气。”艾细细说着,从书包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两颗薄荷糖,递给苏绿一颗。 “细细,我觉得住多大的房子和是否拥有一个家,并不是一个定义,你看,你爸爸mama都很疼爱你,你们住在160平的复式公寓,但我相信,就算是换成16平方的旧宅,只要一家三口都在,那家就在,就是温馨的。我一个人,租住十平方的房子,没有爸爸和mama,我想我住哪里,都没有家,只是我习惯打扫干净,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她怅然若失。 她握着薄荷糖,想起他的车里有薄荷味的口香糖,也曾见过他买了一盆薄荷草带回家。 他一定很喜欢薄荷。 苏绿将那颗糖握在手心里。 卓昂爸爸 第五章:我没有余力再卑微,因为我已不再勇敢了 (13) 苏绿将那颗糖握在手心里。 走出学校大门,她看见他的车还停在校门口,他居然没有走。 苏绿指着他的车,望着艾细细说:“瞧,我的卓昂爸爸在等我,你是和我一起坐车走,还是自己回去?” 艾细细点点头,扬着眉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当电灯泡,我也不介意瓦数大点。” 苏绿将艾细细的身子扳动一个方向,说:“嗯,向左转,起步走——” 艾细细小声地说:“就知道你会让我一个人回家,下次不等你了,哼!重色轻友,祝你荷尔蒙过盛天天长痘痘!” 苏绿开心地往他车旁跑去,本想坐副驾驶的,可是想到很多男人的副驾驶都是有指定女士坐的,她拉开后排座的车门,谁知,他说了一句:“坐前面吧,你不是有些晕车吗?” 她上车,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乖乖的样子。悄悄看了他一眼,他不苟言笑,板着脸,看不出来心情如何。 “你怎么知道我晕车?”她问。 “寄好安全带。”他说。 她顺从地寄好安全带,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那次我去你公司,我坐了好久的车,晕乎乎的,蹲在垃圾桶旁吐了。不会吧,我那副残相被你看到了啊!后来还有个很热心的大厦清洁工阿姨给我递了一瓶水。” “她是不是还给了你一盒薄荷口香糖。”他说。 她忽然明白了:“噢,原来是你让那个阿姨给我送一瓶水和一盒薄荷口香糖。” 她说完,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你怎么考试的,两个0分,难道选择题你一个都答不对吗?我自己念书时也没有这样被老师批评,我有多无地自容你知不知道,周围的家长都在嘲笑我,真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没面子过。”他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以后再考0分,不要叫我来了。还有,你也不要来装修队里做事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钱不够,我可以资助你念书,念到你不想念为止。你又要上学,又要兼职,学习是肯定要被耽误的,我现在真怀疑你不止兼职了一份工作,你看你瘦的,像没施过肥的树苗。”方卓昂说。 她沉默着,眼泪滴滴嗒嗒往下掉。 他慌了,伸手抽纸巾放在她手里,她捏着纸,也不擦眼泪,只是让眼泪流。 “傻瓜,哭什么,我也只轻轻说你几句,你要是听了不舒服,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罢了。”他最怕见到女孩子哭,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