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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强吻/种草莓/哥哥的警告

    段云沥皱了皱眉头,头痛欲裂到好似有人将他的脑袋砸碎了再重组,下意识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在太阳xue处按揉了好几次才缓和过来。

    动了动身子,才觉全身倦怠无力,尤其小腹与臀缝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疲软与隐隐作痛。

    不由自主地扶着后腰,轻缓着气息慢慢地坐起身子,脑海中忽然闪过各种吵闹的音乐,两具身体在窄小的格间里互相交缠喘息的声音。

    他才大概回想起来昨晚是怎么回事儿,因为过于高兴喝多了几杯,结果走到了吧厅的洗手间去了,紧接着还在其中一间格间和人干了一炮,对于cao他屁眼的是谁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段云沥只记得一顿欢爱过后直接坐在马桶盖上睡着了。直至南渊发现他以后,才骂骂咧咧地拖着他出来。

    只是……

    他模糊的印象中,送他回家的,是段禹熙?……

    段云沥洗漱过后,穿着浴袍有些疲惫慵懒地走下旋转楼梯,有些发软的腿让他一大早就感到一阵烦躁,迈着步伐直接往厨厅走去。

    才走下楼梯底,远远就看到了段禹熙站在厨厅旁正在倒一杯白开水。他从小到大,都觉得这个弟弟很是乖巧温柔,只不过这几年来,段云沥对这个弟弟愈加反感,不仅仅是因为知道了霍丽与父亲的那段感情史背后的真相,其中还有许多复杂的因素,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发生了让自己无法解释的变化,让段云沥反感,想要逃避。好似段禹熙的这种温顺都只是假装出来讨好他的小把戏。

    段禹熙似乎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抬眸间正好与段云沥视线相触,露出他规矩又乖巧的笑容,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柔与温和,说:“哥哥。”

    “这么早就醒来了。”

    “昨晚有休息好吗?”

    只是被打招呼的段云沥并没有多好的心情,敷衍地“嗯”了一声,下意识地看向嵌在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在了罗马数字六的位子。太阳xue传来的隐隐疼痛依旧无法缓解,让段云沥不自觉地再度紧皱起眉头。

    段云沥拿起刚被段禹熙放下的玻璃盛水壶,倒了一杯水就往嘴里不停地灌。

    刚放下已经空了的水杯时,又再次与段禹熙的视线相触,段禹熙眼中带着温和的浅淡笑意又暗藏着一丝忧虑,他的喉结轻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段云沥心感一阵不适,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也正好在抬眸看向段禹熙的时候,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几道浅显的青紫吻痕。

    片刻,段禹熙从桌下伸出了左手,手指捏着的一管药膏被他放在了桌面上,将其轻推到段云沥刚放下的水杯旁。

    看清了上面的字体以后,段云沥明白了段禹熙给他这管药膏的用意,眼中带着几分警示与不解。

    段禹熙垂着眼睑犹豫了几秒,闪烁其词道:“哥哥昨晚一定累坏了,而且哥哥的伤口……用这个药膏的恢复效果会更好一些。”

    段云沥流露出的危险气息让周遭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看着这个弟弟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他面前。

    段禹熙知道面对段云沥现在的状况,最应该做的就是表现得更加顺从听话。

    “昨晚我在舞厅的洗手间碰巧见到了南先生,那时候他在搀扶着喝醉的哥哥往外走。”

    “当时我送哥哥回家的时候,身上的事后味道还很浓烈。”段禹熙抬眸,看向段云沥,神情有些无辜,试探性地询问他:“所以哥哥,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对么?”

    段云沥听完段禹熙的话,才大概明白了过来,敢情是他在格间和陌生人干完炮,南渊把他拖出来的时候恰好被自己的弟弟给“捉jian”了,最后南渊这个塑料朋友还把他扔给了段禹熙让他送自己回家。不由得在心里唾弃以及咒骂了南渊几句,没看出来他们兄弟关系不好?

    段云沥冷淡地丢下一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段禹熙瞧见段云沥这幅神情,明白了过来。

    哥哥真是醉到连cao他的那个人是自己弟弟都想不起来。

    段禹熙的眼神暗了暗:“哥哥知道那是gay吧么。”

    段云沥忍俊不禁,说:“我当然知道。”转而,脸上的神情带上了一丝戏谑,双手撑在桌面上,凑近段禹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我跟你一样,是个同性恋。”

    --所以哥哥,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无论是哪个男人,都可以和你zuoai吗?

    段禹熙依然是那双带着纯洁与天真的眼眸看着他,只是段云沥不知道——段禹熙桌下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段云沥挑了挑眉:“这个答案,还满意么?”

    --哥哥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说罢,段云沥瞥了一眼桌上的那管药膏后,转身正要踏步离去。

    “哥哥。”

    段云沥闻言停住脚步,转过脑袋,半侧面看着段禹熙。

    “如果……”

    “我是说如果。”

    听到这里,段云沥稍稍皱起一点儿眉头,似乎对段禹熙接下来的话有些许的好奇。

    “和哥哥zuoai的那个人,变成了我,哥哥会怎么样?……”

    段云沥有一瞬间僵在了原地,莫名的怒火与反感忽然涌现出来,却又转瞬即逝,这个复杂的感觉出现与消失的过程快得让他无法捕捉。

    可段禹熙看到段云沥的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甚至对此并不惊诧或觉得荒谬地哑然失笑。

    只见段云沥转过了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段禹熙,一字一句语气却轻柔平淡,眼中依然带着哂笑,“我会杀了你。”

    段禹熙听到这句话,瞳孔稍稍有些放大,矗在原地似乎有些惊愣。

    似乎在警告着这个弟弟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的想法。

    看着哥哥迈着步伐走上旋转楼梯的背影,段禹熙眼中的暗戾越发明显。

    --哥哥以为我在开玩笑,对吗?

    段禹熙,你好像已经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

    段云沥这几日为收购创世传媒的计划忙得焦头烂额,才不出三天时间,现在又多出段禹熙这个麻烦。

    段云沥的脸上毫无波澜,捏着手中的报纸,可手背青筋凸起,指腹用力按在报纸上有些泛白。上边硕大的头条标题赫然写着:“当红小鲜rou疑似出柜,深夜出入同志酒吧,与神秘男友幽会车震?!”

    许久,他凌冽的两道剑眉微微蹙起。

    啪——

    段云沥将报纸用力地摔在了办公桌上,报纸上被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的人,就是段禹熙。

    ——甚至将他脖子上的吻痕放大,贴在了报纸头条处。

    段云沥哂笑一声,看向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年轻女人:“所以段禹熙不能出席纵横庆典的原因,就是这个?”

    作为纵横娱乐负责方的Irene很少遭受到主公司最高层的责罚,而新上任的段云沥一直名声在外,要说心里不慌乱不害怕,似乎有些不太现实,只好持着一副接受着上司责罚的模样,脸上挂着不安与愧欠,有些语无伦次道:“段主席,在庆典即将举行的头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对于禹熙来说,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

    “公关都是吃白饭的吗?!”

    段云沥打断了她的话,即便并未提高音量,但话语中带着的强硬与不满也足够让Irene吓了一跳。

    话语背后就是在说:“你们这群没用的蠢货,娱乐新闻的胡编乱造也能将你们的鼻子牵着走。”

    “除非你能在四天内找到一个人,可以替代段禹熙作为形象代言人出席庆典。”

    说罢,段云沥抬眸看向眼前的女人。

    Irene顿时哑口无言,彼此都心知肚明——找到替代人的难度更大于解决段禹熙的问题。

    Irene明白了段云沥话语里的意思,轻轻地拿起桌面的报纸,恭敬地颔了颔首,识时务地说道:“那主席,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段云沥翻阅着手中的成堆的合同,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直至对方关上门后,段云沥才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从抽屉里翻了几番,找到了段禹熙的行程表。

    ……

    深夜将近零点,秋风呼啸,段云沥双脚交叠坐在书房的软塌上,背靠着柔软的床头,手中那本精装的书籍才翻阅一半,就听到了书房外有人敲门的声音。

    他轻捏了捏鼻梁,优雅地合上了书。

    “进来。”

    屋外的人推开了门,轻声地走了进来,又缓慢地将门合上,轻靠在门上,看向坐在床上的男人侧颜,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穿着白色衬衫,却只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胸膛。段禹熙眼中带着让人无法捉摸的笑意,很快,他收回了那种眼神,露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单纯模样,扬起一道温柔的浅笑,道:“哥哥,你找我。”

    段云沥看向站在门前的段禹熙,虽是面无表情,但眼中直射出的寒冽尽显无疑。

    段云沥将书桌上放着的报纸扔到了段禹熙的面前,瞥了他一眼:“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

    段禹熙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蹲下身子将报纸捡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走近段云沥,直至在床前停下。

    认真了一遍过后,段禹熙仅仅是轻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几丝无奈与伤感,似在自言自语:“这种事,迟早都会被发现。”

    段云沥闻言,紧皱起眉头,眼中的怒火尽显,看向段禹熙:“你是在跟我对着干吗?”

    出道多年的童星段禹熙,向来零绯闻,可以说是娱乐圈乖孩子的代表之一,第一次闹绯闻居然是同性恋绯闻,这不算什么,偏偏在纵横娱乐公司庆典如火如荼的时候给他来这么一出,还迫使他不得不从收购计划中分心来解决这个弟弟的问题。

    段禹熙波澜不惊,带着他独有的温柔语气:“哥哥不敢公开承认自己的性取向,不代表我不敢。”

    段云沥依然态度强硬,似乎无视了段禹熙的话语:“我不管对方是谁,地下恋人也好,仅仅是约炮对象也好,在庆典结束之前你都必须听经纪人的安排,该怎么说怎么做。这件事结束以后,自然会有人给你擦屁股。”

    段禹熙的眼神暗了暗:“哥哥的意思是说,让我去欺瞒粉丝,欺瞒媒体大众吗?”

    段云沥没有回答,仅是紧蹙眉头,带着一丝疑虑看向眼神有了些变化的段禹熙。

    段禹熙忽然压低身子,双手抵在了段云沥身后的床头软背上,将段云沥整个人罩在了自己身下。

    段云沥被段禹熙突然的侵袭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哥哥觉得,我的地下恋人——或者说是约炮对象,会是谁呢?”

    段云沥不由得嗤笑一声,凑近段禹熙的脸颊,彼此呼出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去猜。”看着段禹熙的侧颜,勾起唇角又继续说,“奉劝你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捅娄子,给我安安静静地在段家当个花瓶,我不会为难你。”

    ——哥哥说的话,怎么总是那么让人容易生气呢?

    段禹熙依旧是那副纯洁无瑕的眼神,看着段云沥:“哥哥,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才能让你想起来,在我脖子上种草莓的那个人,是哥哥你。

    段云沥不解,低了低声音,不耐烦问:“你想说什么。”

    忽然,段禹熙用力侵上了他的双唇,立刻意识过来的段云沥用力地挣扎了起来,伸出手去推他的肩膀,段禹熙却快而准地将他的双手禁锢在了床头软背垫上。

    “段……你!……”

    段云沥挣扎着想要用脚去踹段禹熙时,对方却比他更快地压制住了他的双腿。

    段禹熙用力吻上段云沥的唇瓣,舌头不停地在他紧闭的牙齿外霸道地横扫,用力掐了掐哥哥的手腕,段云沥疼到不得不被吸引去了注意后,紧闭的牙关被段禹熙趁机撬了开来,舌头灵活地入侵哥哥的口中,搅起口中的舌头,不停地卷起,吮吸,完全不给对方可以反抗自己的机会。

    段云沥的脑袋不停地后退躲避想要离开段禹熙野兽般的强吻时,段禹熙伸出了一只手,用力掐住段云沥的两颊,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段禹熙也不给对方说话的一丝喘息机会,便再度沉浸地吮吻上哥哥那已经被自己吻得有些泛红的柔软双唇。

    段云沥少了禁锢的一只手用力地推拒着段禹熙的右肩,似乎意识到挣扎无果与力气的消耗,段禹熙能感受到段云沥变安分了一些,便吻得更深,情不自禁地吻向哥哥的唇角,转而用力地在他的脖颈处狠狠地吮吸了一番,像饥渴的野兽汲取养分一般不停地舔舐吮吻,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深紫吻痕,段云沥喘着气任由着对方这么做,直至感受到段禹熙压制着自己的力气变小了不少。

    就在此时,段云沥用力一推,可能是过于愤怒,力气大到让段禹熙防不胜防,就这样被推了开来,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了书桌旁,段禹熙下意识地抓住了桌角才没有倒下。

    待他反应过来,抬眸看向段云沥的时候,他已经站起身来向自己走近了。

    段禹熙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意料到了段云沥接下来有可能会将他揍一顿,但口中依旧残留着的哥哥的味道,却让他觉得接下来的惩罚是值得的。

    便认命地站起了身子,一米九几的身高站起来虽比哥哥高了将近半个头,神情却无辜得像个犯错的小孩,稍稍地垂下眼睑,不敢直视段云沥。

    段云沥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地推摁在了书桌旁的墙壁,突然钝痛从后背传来,让段禹熙不得不闷哼吃痛了一声,偏着脑袋,轻咬着下嘴唇。

    段云沥用力地将拳头砸在了他身旁的墙壁上,压抑着怒火,尽力地保持着自己的理智,看着弟弟的侧颜,咬牙切齿道:“段禹熙。”

    “最后警告你一次。”

    “不要太过分!”再度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警醒道:“如果再做这种事,你不会有好日子过。”

    许久,段禹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畏弱与无辜:“哥哥。”

    “在你眼里,我是个变态。”

    片刻,段禹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甚至让人感觉,他就快要哭起来了。

    “对么……”

    段禹熙抬起头,抬眸,正眼看向段云沥,通红的眼睑缘,甚至眼眶装着泪水,无助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段云沥:“我……是一个喜欢上了自己哥哥的变态。”

    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段云沥紧握的拳头松了几分,眼眸中难以掩饰的震惊与荒谬完全显现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看着段禹熙那副无辜纯净像是被人欺负而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他心感复杂与反胃。

    虚伪!

    段云沥收回捶在段禹熙脑袋旁的拳头,后退了两步,避开了段禹熙前方的路,转过身背对着他,平静道:“出去。”

    似乎因为哥哥的过度无情与残忍,段禹熙像被抛弃的受伤娃娃一般露出了几分震惊与绝望。

    ——哥哥果然总是留给他冷漠的背影。

    许久,段禹熙才伸出手迅速擦去了滑下脸庞的一行热泪,艰难地迈起步伐往门外走去。

    直至听到段禹熙关门的声音,段云沥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直接瘫坐在了床边,弯下身子,两手肘抵在大腿上,双手交叠轻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用力地叹了口气。

    走出了门外的段禹熙,吸了吸鼻子,收回了方才在房间里的那副可怜模样,取而代之的是胜利者般的笑容,唇角微微勾起,眼底藏不住的笑意通通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