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愿

    黎辰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国公府缠了清婳恣情取乐，又接连不断趁月色不好时偷偷爬进清婳闺房与她巫山云雨，等清婳回神过来时她的葵水未至，就知道大不好了。

    打抢亲那事儿开始，左邻右舍哪个不是对她议论纷纷，清婳整日装聋作哑，忍气吞声，没想到还不算完，自己这未婚先孕的事若让人家知道，那真的就是名声扫地，一辈子的污点都洗不干净。简直心如死灰。

    别说孙氏，便是沈母也都察觉到了，把那门一关，就进了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这几天怎么脸色苍白苍白的？”

    清婳这些日子的委屈悉数涌上来，眼眶一热，眼泪就要落下来，却又怕自己做的那些事惹沈母不快，还是忍住了不肯说。沈母便仔细打量女儿，见仿佛就在短短数日，女儿变了个人似的，眉梢眼角举手投足都显出一种妩媚风情，再一联想到当初自己刚嫁给沈父那会，顿时就有点底了，语重心长地道：“傻丫头，与你娘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就是天塌了还你爹娘顶着，受了什么委屈都告诉我，我给你教训人去！”

    “娘，我”

    “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只管跟你娘说，莫现在什么的只能跟你奶娘说，你娘老子都比不上她了？”

    “不是，奶娘也不知道”清婳犹豫再三，还是坦白了。

    “娘，我只怕是有了”说出来清婳也觉得没脸见人了，“你这丫头，哎”沈母毕竟也是经过风雨的，虽然也觉得女儿不争气，到底还是怜惜居多的。

    “我就知道他们家没安好心，什么怪病不怪病的，只怕是打了主意，让你怀上了，也只能乖乖上门给他做妾了”觉得那家子真是用心险恶，传出去怎么不是名声扫地，一般的人家哪受得了这个，沈母这些年和沈父两个又是开铺子张罗生意，又是开始呼奴使婢的，不知道多少人眼红指指点点的，早就不在乎这些虚的什么名声不名声了。

    “这孩子你想要就生下来，左右是一条命，咱也不是那狠心的人！人家嫌你干脆就不不嫁了，你哥哥嫂子不乐意，大不了把他们分出去，我跟你爹守着你过日子就是。”

    清婳再憋不住，感动得扑到她娘怀里哭了起来。

    黎辰再来，都被听到动静的孙氏赶出了门，黎辰无法，只能再求黎娴为他出主意。黎娴聪明，听说了沈家的态度，再把日子一算，便猜到清婳可能是有了孕。

    经她一点拨，黎辰立刻恍然大悟，欣喜若狂，赶紧求了他娘，要把清婳娶进门。楚氏原本还不松口，黎娴劝她，黎家子嗣艰难，如今沈家姑娘有了身子，可不就香火有继，要是沈家不留下这个孩子，而黎辰以后死活不肯娶妻，那以后定国的爵位只怕要落到二房头上。

    如果黎辰以后没有子嗣，肯定要过继，二房已经有了孙子辈，那肯定先紧着二房的孩子先过继。但楚氏与那二房的弟媳一向不对付。

    当初要不是二房的嘴碎，黎娴也不知道她的出身，差点影响了她们母女的情分，加上当初老国公夫人还在的时候，楚氏为人贤良，样样做得都好，但不如二房的会卖乖讨巧，又早她先生了一儿一女，惯得老国公夫人的宠，楚氏没少被这弟媳挑拨被婆母不喜，各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哪能容得下爵位落到二房头上。

    管不得什么出身不出身了，赶紧请媒人上了门，要把沈氏清婳聘过来做儿媳。

    沈母怕他们又是玩什么花样，哪里肯答应，楚氏吃不香睡不好的，便亲自上门去提亲。

    “国公夫人，我们普通平民百姓，眼皮子浅，也不会说话，但我这个当娘的，是绝对不会把女儿送去给人家做妾，夫人要还是打这个主意，还是请回吧”

    “沈夫人真是误会了，之前是我们黎家混账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打心里认定了你家姑娘，非卿不娶了，我也是当娘的，哪里忍心，是真心想为他聘娶你家姑娘，原本也是我那儿子做得不对，以后清婳嫁到咱们黎家，我一定是把她当女儿疼的，我那不省心的儿子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亲家尽管放心，要是不放心随时都可以上咱们国公府的门”

    沈母见她诚心诚意，也是信了大半。自家闺女她哪能不清楚，虽然这几次都把黎辰那小子赶走了，可是每回也是失魂落魄的，只怕也早就把这个人装在心上了。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亲闺女，也不想做那打散鸳鸯的造孽大棒，如果这国公府真是诚心要结这门亲事，那当亲娘的肯定是顺水推舟，没道理真的让女儿孤独一生。

    说话儿这桩婚事还真的就定下了，黎辰和楚氏都是心急如焚，没两日，便是纳徵，一对一对的箱笼，一共整整六十四抬，浩浩荡荡铺满了整条长街，看得街坊邻居又是艳羡又是嫉妒，恨不得自家也生这么个标志的闺女。

    但沈父沈母一点没打这些聘礼的主意，又怕她过门让国公府瞧不起，死气白咧的置办嫁妆，清婳却是不许，他们家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没道理为了她把家里搬空。

    但沈父沈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很早就为她出嫁做了打算。一般的女子出嫁，嫁妆丰厚的，婆家都非常喜欢，自然也会对新娘子更好。如果，嫁妆太少，这个新娘子就会被婆家人看不起，将来还会受尽委屈。早在之前跟何家商议婚事，就陆续为清婳准备了一份体面的嫁妆，好让自己的女儿在婆家可以生活得好一些。这回嫁去国公府，更是卯足劲又置办了一批嫁妆，加上一些远亲近邻，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听说清婳要嫁去定国公府，也是各种添妆。

    等过嫁妆那天，前面六十四抬定国公府纳徵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抬了回去，还有六十六抬，真让两边看热闹的百姓开了眼，箱柜、被褥、首饰、衣服、绸缎、文房四宝及金银器皿……真是没有想到沈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不知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的家底，早要知道的话，当初说什么也下手把人娶过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知多少人肠子都悔青了。

    这一百三十抬嫁妆抬进来，饶是国公府见过大世面的，眼睛都有些发直。

    国公府虽大，主子其实真不多，除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黎辰和黎娴以外，最多再算上已经分家但是还住在府上的二房夫妇加两儿一女。不过旁支族人却多，因国公府显赫，便多依傍过来，什么堂叔表舅的一大帮子人。

    身上多少是有官身的，但好高鹭远，不思置办些进银子的产业，每日就知穷奢极侈的过日子。前头家里有待嫁姑娘的，谁不盯着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恨不得亲上加亲，近水楼台先得月。却不想，黎辰竟娶了个商人之女，难免心里不忿。头一个就是那二房夫人罗氏的亲妹子。

    这小罗氏正好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差了两年，一个十六，一个十四，早先不晓得多少人给她们说亲都没应，巴巴惦记想把两个女儿无论哪个嫁进国公府做少夫人，谁知道两个女儿一个没落着。

    看着那沈家抬了那么多嫁妆过来，就开始有一句每一句的说酸话：“真是，就怕人家不知道她家是商户似的，巴巴的，恨不得连家底儿都陪送过来。”

    “那也得人家有才行。”罗氏早年的时候还敢找楚氏不痛快，如今一家都要靠着国公府养，自家男人做官更是得仰仗定国公这个兄长，哪还敢说什么晦气话，尤其之前仗着国公府的门庭为了长子聘了个太常寺家的闺女，看着还是个三品官，却着实一个空架子，自己抬过去的聘礼都被那边昧了一半，尽抬来一些不值钱的藏品字画，哪比得上白花花的银子，差点没把罗氏气死，早知道她也给儿子娶个商户女得了。

    楚氏见儿媳妇陪送来这么多嫁妆，虽说都是她自己的体己，可这一百三十抬嫁妆抬进来，也给国公府做足了脸面。更别说儿媳妇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宝贝疙瘩，楚氏原本对这儿媳妇只有五分满意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