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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争锋(剧情)

    翠兰睡到半夜凉飕飕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立马想起自家夫人还在病重,不知小少爷有没有看顾好。

    不行,还是自个儿去照料比较安心。

    敲开门,翠兰看了看少爷通红的脸颊,咦,小少爷这不会也发上热了罢?

    郁涵之哪里敢让她盯着瞧,装作平日清冷的样子,“夫人温度已是降了些许,不必担忧。”

    说完便急匆匆走了。走时,紧紧捂着胸口的帕子,那上头尽是自个的浓浊东西。

    翠兰觉得小少爷表情怪怪的,也不及深思,连忙去探探夫人的额头,果然不那么烫手了。

    又摸了摸手心,脖颈处,发现不但不烫手,摸起来很是清爽,再看搭在一边的巾帕,想必是少爷为夫人擦过。

    少爷真是体贴又富孝心哪。

    傻丫头还不断赞着小少爷,毫不知自家夫人差点儿叫他拆吃入腹了去。

    “咦,什么味儿,怪怪的。”

    翠兰百思不得其解,便由他去了,为夫人润了润唇,便在塌边歇息等夫人醒来。

    春娘几帖药下去果然好了不少,那日听闻翠兰说涵之守着她看顾了半日,她还不信。

    这孩子时常对她还心有防备,她虽能感觉他对自己感激之情,平日却多是躲着自己。

    他竟是能做出这等贴心之举,到底还是不敢置信。然而,他一天三次往她这儿跑,连连跑了几日,次次举着药碗要来喂她喝药。

    春娘只觉病了一夜,世道都变了一遭。

    “停停,还是叫我自己喝罢,一口一口反倒苦口。”春娘见他眼角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知他是笑自己原也是怕苦。

    “难道只许你怕苦?”春娘剜了他一眼,一口气儿将药尽数灌下,喝的太急,嘴角有一缕药汁流下,春娘刚要掏帕子,郁涵之已是举着帕为她擦净。

    “给。”春娘叫他塞了一嘴蜜饯,唇便还留有他指尖擦过的温度。

    郁涵之收回手,屏着气息,也有些不自在,绞着自己的手指在玩。春娘觉得怪怪的,心头划过一丝念想,又叫那念头吓住,立马不敢再想。

    “我几日不在府中,你可有好好照料自己?”春娘怕他又不拿身子当回事儿,颇有些担忧。

    “已是好多了。”说完,又捂着嘴咳了几声,一咳便止不住,好办事才停下。果然,脸色已是发白,神情都带上些恍惚。

    “这还叫好?”春娘坐不住了,一边儿为他顺气儿,一边在数落他,“这样病重,怎地还跑来照顾我?快快回房去,待我好些,再来看你。”

    郁涵之点点头,倒是有些乖顺,愣了片刻,又道,“只是一个人呆着,怪冷清的。”

    说着便起身道别,春娘见他背影萧索,风一吹,衣袍被掀起,单薄的身子更显瘦弱。

    春娘难免心生怜惜。

    而方才还咳得昏天暗地仿若随时要撒手离去的小少爷,此时闲庭信步,嘴角难得挂着笑意,回了房便掏出洗净的帕子,回味那日美妙滋味。

    接连几日,小少爷打着请安的旗号去看过养父母后,便又转回春娘处,见春娘正用饭食,便目露羡色,“夫人的饭食看起来格外香甜。”

    说着还捂上自己的肚子。

    “涵之还不曾用饭?”见他点头,春娘便想去问责下人,只他一贯不用贴身丫鬟,一时竟寻不到人问。暗暗自责自己竟忽视了这遭,真真是不该。

    责怪自己未照顾好他,“怎还未用饭?可是下人不尽心?”

    “不曾,只是日日吃药膳,舌头都发苦。”

    春娘知他怕苦,嗤嗤笑出声,“真是个孩子,不爱吃与我说便是。”

    “添筷。”

    片刻,郁涵之便心满意足坐在她身边用餐,果然,味道比自个儿吃时好上百倍。见她吃了什么,他也跟着夹上一筷,不知不觉多用了一碗饭。

    “以后你便跟我用饭便是。”又吩咐翠兰去问清他的忌口。

    “涵之可有爱吃的?”春娘看他瘦削的身子,暗想还是给他好好补补。

    “涵之不挑,皆可。”

    只要与你一道,什么都是人间美味。

    春娘连连点头,暗叹涵之果真是吃过苦的孩子,真真乖巧的紧,要加倍疼惜才是。

    于是这些时日,连下人都察觉了少爷的好心情,不像之前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脸上也偶尔露出笑意。

    特别是与夫人一道用饭时,看起来也不似平时那边娇弱,都感叹道少爷果真懂事乖巧,知晓夫人疼他,晓得要尽孝心不让夫人担忧。

    府中一派其乐融融。

    小少爷只觉年岁静好,一直这般也不错。只是,这也是想想罢了。赵奕连日在外奔走,终于叫他寻来另外两味药材。

    至此终是将药材全数找齐,接下来便是老大夫将药丸炮制好,此行便算圆满。

    赵奕为了药材也算是吃了好一番苦头,连鞋都走穿了好几双,脚底一翻都是血泡。

    春娘一瞧便受不住红了眼圈,郁涵之亦是喉头一堵,满心酸楚,见她熟练地为他脱去鞋袜,毫无挂碍地摸上赵奕那双“烂脚”,再不能自欺欺人地说他二人不曾有情。

    郁涵之失魂落魄回了自己房间,满心欢喜瞬间酿成陈年老醋,在自个儿胸膛回来窜去,不肯停歇。

    蹲在墙角寻摸出自个儿之前画的画像,春娘那一双含水美目灼灼地盯着自己,发丝飞扬像是挠在自己脸颊,还能闻见香气。

    摸了摸画中人的脸颊,到底不是真人。

    没有温度,也不似肌肤那边柔嫩爽滑。他还记得那晚她的脸颊那般烫手,却水润弹手。

    他们此时是否也在...做那晚之事。

    不不...现下还是白日,总不至于白日宣yin。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等不及亦是正常,此时是否床震幡摇?郁涵之已叫自己胡思乱想迷了心智,气息上涌,甩手将桌上摆设尽数扫在地上。

    恨恨地砸了砸桌子,却是气到极致,浑身失了气力,连呼吸也不顺畅起来。

    小厮听见动静连连敲门,“少爷...少爷...无事罢?”

    郁涵之抬了抬眼,爬到床边,低声喘道,“进...”

    小厮推开门见少爷趴在床边,头垂着,叫他也无动静,大骇,连声道,“快快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