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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 笼中鸟6 双头蛇

    假如还尚存一丝自由,也只能是对身体的支配权了。

    这具浸润了消毒液气味,消炎水,血管里滚过各种各样的药剂,每一处能插入针管的地方都布满了细密伤痕的躯体,未被强迫使用或摧残过的部分也仅剩下性器官。

    穆苏尔卡天真得将这股冲动看作复仇的手段,殊不知他一句话就可以伤到少年,根本没必要将自己献祭出去。

    多年之后,当安赫里托细细将它拿出来琢磨时,似乎也能探查出当年的被囚者扭曲的心思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雄性,想用身体与他产生羁绊,而这联系必定是不可磨灭的,今后不论安赫里托在哪儿,将永远记得那道色调惨败的影子。

    “您是我的曾祖,我还记得。按您所说,我们有血缘关系。”安赫里托保持了一定的理智,与穆苏尔卡的急不可耐形成鲜明对比。

    “你难道还在乎什么道德伦理吗?安赫,你就把我看成一个玩具。”穆苏尔卡丧失血色的嘴唇无声得颤抖了下,神情一下子归于了干滞。他像个被匠人遗忘在墙角的人偶,忘了上色,连用于裹身的衣物也是一段简单的白布,木然凝视着皇子昂贵的黄金扣子,上面有一束金曙花灿烂绽放。

    “将我看成玩具来使用.....我应该早就丧失生育能力了。你要是还害怕被我玷污,就用这个,把我包住,不会弄脏你的。”雄虫从一旁的小桌摘过小方丝巾,将它塞进雌虫手中。

    他看出了少年的犹疑,继续捏造出痛苦的嗓音,轻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安赫,我也没法对你做什么,全凭你决定,这只是我的一个请求。”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要留足时间给皇子殿下思考,过了这段留白,他顺利挤出一声不真诚的啜泣,施放出杀手锏:“......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安赫,我会保守秘密,只把它当做我死前的礼物,至于你,彻底忘了这段糟糕的事都可以。”

    “我会对你负责的!”安赫里托“蹭”得站起来,他在房间里不安得来回踱步,想捋清什么思绪。但在穆苏尔卡的注视下他几乎无法思考,冲上去抱住雄虫,温柔抚慰他的想法在脑中挥之不去,像一把血淋淋的箭,经由雄虫的手亲自插进了他的心脏,再也无法拔出来。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会对你负责的。”这次的语气要坚定得多。他在彷徨的几个呼吸间就想到了超过四种扳倒皇帝和佩里托母族的方法,还将联系境外公国势力的策略早早拉上了计划单,一切行动都必须为穆苏尔卡的存在让步,提前,必须得举措激烈果断,并冒下高于几倍的风险。

    他恢复了平静,再回忆起五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恍如隔世。安赫里托重新坐下来,将雄虫的手温软得掌控在手心,感受到瘦得只剩骨头的纤细手指在可怜兮兮得战栗,心底涌出了无限的爱怜和同情。再加上他因为雄性的一番话而误判对方也投注了真情,安赫里托,这个即将成年的雌性少年,决定将自己的一生在这个租来的酒店套间里交托出去:“穆苏尔卡,我向你起誓,今生只忠于你,爱你,守护你。”

    穆苏尔卡的身体真的僵硬了,他目光飘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连望一眼雌虫潜藏着热烈温度的眸子都不愿意,低下头虚弱得说:“嗯,我......好。”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少年的一片真心,明明是他故意招惹来的,真正热腾腾掏出来摆在他面前时,却慌乱失措,完全回不到之前那个狡猾恶劣的诱骗者角色了,他只能稍微遵循了自己的内心,想着:去他的,管他的呢,反正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会拿它算数。紧接着,他也回握了雌虫的手,脸上溢出了掩饰不住的快乐,声调头一次高扬了起来,有了底气似得告诉安赫里托:“我也是,安赫.......我对你也是。”

    不管这份承诺里包含了多少真心和多少欺骗,总归是穆苏尔卡第一次由自己做出的抉择。

    谁也不会料到,在皇室内部一片混乱,亲卫队和武装军大规模出动进行搜寻行动时,他们的两个重要目标——实验品和圣皇子殿下,在一个偏僻简单没有监控的小酒店突破道德和血缘约束,私自定下了终身。

    两片纯白的纸贴在了一起,年龄差的倒换使安赫里托记得掌握主动权,当他试探着慢慢剥开实验品的白色小衫,露出下面带有星星点点注射器扎过痕迹的年轻胴体,雄虫突然开始呼吸不畅了。

    穆苏尔卡想起一件事,被复仇的念头冲昏头脑,他居然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

    现在说拒绝也来不及了。即将成年的雌虫已经初具成虫的体型,身体压下来将他完全围罩住,他在雌虫投下的阴影里既害怕又慌张,但还是强装着成熟明白的样子,咬着酸涩的两颊rou开口说:“安赫,你能......帮我保守一个秘密吗?我只会告诉你,你应该能理解我的。”

    这种时刻,不论什么雌虫都会答应说好的。穆苏尔卡看到了他眼中萌发的渴望,知道自己难逃一劫。

    “我会的。”安赫里托坚定得告诉他。

    穆苏尔卡骨节突出的手忽然抓住了雌虫的手腕,引导着他慢慢向下。两个尚是少年的虫不约而同相互对视,加重了呼吸声,作为偷尝禁果的第一步——抚摸到对方的性器官。

    “安赫,别拒绝我。”穆苏尔卡带着哭腔请求道,内心一直安慰着自己,演得不错,这孩子已经相信你是个无害又软弱的雄虫了。穆苏尔卡这么想着,牵引着雌虫的手越发沉重,他有一瞬间想掀翻雌虫的身体跑出这个屋子,但他的曾孙却出乎意料得低下身,双唇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穆苏尔卡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雌虫做了什么,他闻到了对方散发出来的浓重荷尔蒙味道,每一个呼吸间都昭示着性欲的勃发。安赫里托没有催促他,仅仅是再次抬起脸,从那双刚刚亲吻过他的唇间流出一声喟叹:“终于找到你了,曾祖。”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在雄虫的心底滋生,他来不及去掐灭它,也没办法去抑制它的生长,只能无助得捂住双眼,欺骗自己它不存在。

    穆苏尔卡无力的手拉着雌虫下坠,他几乎丧失了呼吸的能力,从嗓子里挤出一丝苍白的解释:“我......是个怪物,恶心的怪物。”想就此拒绝也是可以的,他想这么告诉这个孩子,可巨大的羞耻和主动揭露秘密的恐慌已经将他淹没了,他没办法说出更多字。

    “你——”安赫里托在雄虫的下身小心翼翼抓握了把,震惊得反应过来。

    “安赫......我跟你说过,也许你还记得。我的徽记是盾牌双头蛇。”不仅是他,从倒数四代开始,波阿王朝的王室宗徽就改为了双头蛇标志,出于一位皇帝急于宣耀自己某方面能力的私心。

    滥用基因改造的后果引人发笑,波阿皇室居然将它作为进化的无上荣耀看待。

    双头蛇,蛇在中古时期对于虫族是性欲之神的代表,分化的头部,暗示着双重的性器官。

    安赫里托知道该怎么做。他应该知道的,一个雄性能将此生的缺陷展露给他看,其中蕴含了多大的信任。

    他尚且不知道,穆苏尔卡是抱着共同毁灭的心思做下这件事的。

    必须不能露出任何反感,异常,连惊讶也得压下去好好藏住,需要的是给予他包容和自信。

    “你不是怪物,看着我,穆苏尔卡。”他扳正了雄虫的脑袋,年轻而炽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或许我对你还不够了解,但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单纯干净的,九年来我一直无法忘记你,这座皇宫里,哪怕这个世界也再找不到和你一样吸引我的虫。”

    雌虫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给自己勇气,他再睁开眼睛时,遗传自雌父的绿眼睛深沉得流淌出爱慕,“你不是怪物,你只是......你是特殊的,在我心中尤为特殊。我想让你知道,你不用有任何顾忌。”

    少年直白诚恳的告白像毒药般渗透进了雄虫千疮百孔的心房。穆苏尔卡无力阻挡毒药的流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麻痹,毒发,失去知觉。

    明明也还是个少年,安赫里托紧张得在他耳边安慰道:“别怕。”

    拉开浆洗过的实验服裤子部分,安赫里托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到它们的时候还是不免暗自吃惊。基因改造的范围究竟能做到多广泛,甚至连性状也可以修改。

    圣皇子殿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握住其中一根,断然含进口中。味道比他想象中干净得多,没有任何脏污的气味,除了一点实验室里带出来的消毒水味。他垂眸偷偷观察着雄虫的下身,赘余的性器官膨大粗壮,装置在身态纤细雄虫身上好似放错了位置。

    对比起雄虫虚弱的外表,两根硕大的rou棍不禁让人联想起一种根茎植物,叶片稀少发黄,埋藏在深处的根系吸收了所有养分,格外粗硬发达。

    “安赫.......”雄虫气喘吁吁,他的曾孙正不遗余力得用舌头舔弄他的性器官。那丑陋的怪东西,一直被视为和它虫区别的怪异标志,理应遭虫嫌恶,安赫里托却将它捧在手心用口舌认真侍奉起来。

    一根欲望的勃发连带着另一根也支棱起,安赫里托的下巴抵在另一根rou柱上,感受到了皮肤下涌动的血,他按住了雄虫的大腿,吐出嘴里的,重新将另一根遭到冷落的yinjing吃进去。

    一场未成熟的交媾,夹杂着背离道德的禁忌,安赫里托一想到他正在含着曾祖的性器官,就无法停止产生罪恶感。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两次,茎头戳顶在喉咙里惹得他反射性作呕,他忍耐下来,耳边起伏着雄虫的紊乱的呼吸声,自己也兴奋得蜷起了脚趾。

    他脱掉了那身象征着权力和尊贵的白色镶金边王子常服,与雄性赤裸相对。这个年纪不乏对性爱的幻想,他也曾偷偷将实验室里的曾祖当成青春期自渎时想象的对象。真实触摸到这具rou体的质感令他战栗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属于青春期少年的憧憬,不露骨的暧昧和隐秘的渴望在这一刻交织碰撞,化作一道岩浆熔蚀了躯体。

    安赫里托呼出一口灼气,俯视着雄虫问道:“是插入一根还是两根?”

    “我不知道......”穆苏尔卡羞耻得将半张脸埋进软枕里。

    “或者两根一起?一起会不会伤到你?”圣皇子殿下的考虑永远那么细致而全面。

    习惯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于形势的决定,是安赫里托从幼时到今后几十年贯彻的守则,

    “我不清楚!你这——”被问得羞赧,辱骂差点脱口,突然想起了自己温软无害的人设,话在口中打了个转变为:“你这孩子,都随便你,”他泪眼朦胧得望着雌虫,竭力展现出大方的一面,“随便你怎么对待我,反正我......”

    安赫里托忽然将他拥入怀中,脸颊贴着脸颊,亲密得简直不像两个第一次有身体接触的虫。

    “反正,我一无所有,除了身体的使用权什么也无法送你。”穆苏尔卡喃喃说。

    “我一定,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安赫里托低低嘶声说。他感到既绝望,又欢愉,在扶着一根yinjing慢慢插入的过程中,他低身夺走了曾祖的初吻,也同时奉上了自己初次。

    “安赫里托.....安赫,啊.....”雄虫随着雌虫浮动屁股的过程呻吟出声,在他身上举止严谨得进行交媾过程的少年皱着眉头,散发着活力的躯体紧绷绷得像一张弓。穆苏尔卡凝视着他,逐渐在泛起的情潮中迷失了神智。他想起了一百年前的日子,他曾经去后山的山谷里随同雌兄打猎,有一张弓交到了他手上,他无论如何也撑不开紧绷的弦,反倒割烂了手,被教养嬷嬷训斥了。

    他忽然抬起手,覆在那张“弓”上,轻声叫“弓”的名字,引来了身躯的震鸣。他感到了一种身躯和灵魂的隔离,rou体在陌生却上瘾的情欲中反复沉浮,灵魂则悲哀得低吟着。

    也许是发现了他的哀伤,雌虫三番五次停下来轻轻含住他的嘴唇亲吻。他亲遍了整张面孔,怀着一种明显的珍视,仿佛是在圣坛上亲吻一尊神像,崇敬而珍重。

    越是这样,穆苏尔卡的心就越发酸楚。他难受极了,不明白,甚至抗拒安赫里托的态度。为什么要这么细心得对待他?他都说了啊,随便怎么使用......原本就是肮脏的交易,不是吗?如果掺杂了感情,一切都将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他被粗暴使用,就能更有理由痛恨这个孩子了。为什么不能给予他这个机会呢?

    “两根都放进去有些困难。”安赫里托抽着气,还是慢慢降下身体,坐到了底。

    穆苏尔卡喘息得像是随时快要窒息了,他整个被雌虫紧紧锢在了身体里,两根yinjing在处子紧窄的腔道里互相挤压摩擦,陡生出爆发的快感,轰得他浑身发抖,背上沁满了汗珠。

    “会.....痛吗?”穆苏尔卡分明看到少年强健的躯体在微微发颤。

    “不会。”安赫里托声线沉稳,告诉他。

    “刚刚忘了塞手帕,快.....出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让你拔出来的。”

    “不用,就射进来吧,没那么容易怀孕。”安赫里托安慰道。

    穆苏尔卡还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话题了。他回想起和八岁的孩子相处的日子,还恍如昨天。他们谈论蜘蛛,蚂蚱,蚂蚁和草药蘑菇们。他只是睡了一觉,那个秀致的孩子就长得这么大了。

    可惜,还是那么得缺少警觉,居然被他骗了出来,丢掉了作为皇雌的贞洁。他实在想笑出声。

    穆苏尔卡却刻意回避了一个现实,他是用自己的贞洁换取了对方的。

    他的嗓子眼里冒出了一声咕哝,紧接着不受控制得绷紧身体,他被雌虫罩在了胸膛里,打着哆嗦完成了第一次射精。承载他欲望的少年闷哼一声,蹙着眉头等待高潮过去,最终放松身躯,开口大喘了一会,才坐直了腰板,缓缓将自己从雄虫的欲望上退开。

    穆苏尔卡看到了掉出roudong的yinjing上沾染了一抹鲜红,猜到了雌虫一直紧皱眉头的原因。

    他原想开口问一问,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假装疲累闭上了眼睛。

    是安赫里托自愿的,他有必要去关心仇敌的孩子吗?

    在他被折磨的这些年里,有人关心过他吗?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雌虫下了床,又慢腾腾走回来了。初次承欢的少年,又是主动骑乘,被两根东西一次性捅穿,事后连后xue都难以合上,想好好走路根本是不现实的。

    穆苏尔卡等待着,猜想自己没被雌虫粗鲁得做死,也许会在事后被安赫里托用刀子杀掉也说不定,就等待一柄刀子架上他的脖子。

    他等着等着,等到了一张温热的毛巾。

    以为早已坏死的泪腺开始复生了,穆苏尔卡的心随着那张毛巾在身上缓慢拖延过的痕迹而泡胀,发酸,最终陷进了分不清甜与苦的深渊。

    哄骗一个雄虫的心多么简单啊。所以社会才会号召雌虫爱护雄虫吧。

    穆苏尔卡偷偷在软枕上蹭去眼底的湿意,胡思乱想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安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