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

    冬季，宁辛生产后的第二个月，一个平静的夜晚，两人躺在床上，覃野正在翻阅一本医学研究相关书籍，窝在覃野怀里睡觉的宁辛盯着男人看书时一脸严肃的模样发呆，心里突然冒出了诸多疑惑，他以前就想问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他忍了忍，但还是没有忍住。

    “主人，我…想知道一个问题。”

    “嗯？”

    宁辛嘴角发麻，有些不敢开口，两个人现在的日子过的也不错，也许他没有必要去纠结之前的那些事情，男人的来历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他害怕，问了之后两人之间会产生嫌隙。

    “又在乱想什么？”

    “没…没有。”被一眼看穿心思的宁辛慌忙答道。

    覃野将书放在一旁，转身将他搂在怀里，就算在一起这么久了，和男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让宁辛的心跳莫名震的厉害。

    “想问什么就问。”

    “我……我想知道…主人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的？还有…怎么知道…我是……”宁辛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听到这个问题后覃野居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沉默了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父母带你去过一家理疗机构。”

    “我…不记得了，那是什么地方?”宁辛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混乱，只知道青春期开始后，他就变得非常自卑敏感，和外界产生了很大的隔阂。

    “那家机构是我家的产业，主要业务是做精神引导，也就是催眠。”看到宁辛困惑的表情，覃野解释道。

    “因为你的案例和你父母的要求都太过特别，机构不敢这个承担风险，但是我在看过你的资料后接下了，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疯了。”

    “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带我去做…催眠？”宁辛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因为，因为你与众不同的身体，在你的父母看来是一种缺陷，所以他们要求催眠师对你实行满五疗程的催眠，来达到让你厌恶自己女性器官的目的，在他们看来，这是为了以后的手术做准备。”覃野说话时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一只熟睡的小动物，但他的眼神却没有看向宁辛。

    “我按照要求，给你做了五个疗程，效果很成功，但是结束之后你开始哭，哭的很伤心，很绝望，那个时候，面对你，我表现的不像一个医生，我抱住你，近距离的看着你哭的样子，然后…我发现自己硬了。”

    “自那以后，我常常会想到那天你的眼泪，那让我很愧疚，于是我决定来找你，不过我发现你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我在催眠中并没有试图让你忘记我，我认为这是一种典型的应激反应，我在街上撞了你装作偶遇，你完全没有认出来我是谁，所以我换了一种方法，以一个陌生人的角色进入你的生活。”

    覃野用手大力的抚过宁辛的脸颊，表情显得有些痛苦和不忍，他闭上眼继续说。

    “我调查了你，发现你的父母早已出国，我挣扎了很久，因为这是一件极度不符合我职业道德的事，后来还是欲望占了上风。”

    “我开始在你的饮食中动手脚，为了熟悉你的生活规律，复制了你的钥匙，无数次进到你的房间，后来我所做的一切举动包含了自己的私心，因为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无法说服自己压制对你的欲望，在强迫你和我发生关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这么卑劣的人。”

    “也许覃析说得对，基因注定了我只能当个变态，疯子，我不甘心，把你关起来，训练你，让你成为属于我一个人的玩具，对当时的我来说，这是把你留在身边的唯一方法。”

    宁辛一动不动的躺着，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就算男人坦白的有多真诚，那段时间的对他心理上的伤害还是让他感到害怕。

    “真正需要被治疗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小辛……你还记得吗，我以前常这样叫你。”

    宁辛没有回答，气氛陷入了僵局，覃野抱着宁辛，就算他们的孩子就睡在隔壁，他觉得很可能哪天宁辛想通了就会消失不见。他一直没有将这段过往说出来的理由就是怕宁辛无法接受。

    “这样算不算…是我治好了你？”半晌，在覃野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听到了怀里的人微小的声音。

    算，当然算。覃野低下头用力的在宁辛的发旋上印上一个吻，这让宁辛想起了当初在医院里的那个梦。

    “你说呢？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还给了我成为一个父亲的权利。”

    听到这句话，宁辛有些想哭，但是他忍住了，这一刻他的全身都不能动弹了，心脏猛烈的跳动着，马上就要冲破胸膛。他从没想过，除了做男人的附属，他的存在在覃野的生命中也很重要。

    “小辛。”覃野吻他的耳朵。

    “怎么了？”宁辛觉得听着有些生疏，但是并不感到奇怪，这一次，他能确定主人是在叫他的名字，而不是透过他看过去的自己。

    “…谢谢你。”在你没有选择从我身边逃开的那一刻，我就想这样对你说了。

    “嗯，不用谢。”宁辛窝在男人的怀里，感受着宽敞的怀抱带来的温暖。

    “傻狗。”覃野被他逗笑了。

    静谧的夜晚还没有过去，自从遇见的那天起，他们从未像这个时刻那样放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