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总有人要替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你派遣的术士一个也没有回来，他们的灵魂残片告诉你，白塔的女巫法力强大，足以抵过十数圣殿术士。

    你窥见了他们残忍的死状。圣殿会因此苛责你，于是你决定亲自去一趟白塔。

    疯长的藤蔓盘踞在白塔的墙面，它还是你熟悉的样子。

    你在这里长大，从西斯里的孤儿变成了圣殿最有权威的高阶术士。你还记得你在练习传送咒语的时候，把自己困在了砖墙里。瑟琳娜破坏了墙面把你救出来，那里现在还留着修补的痕迹。

    一切都和你离开时一样，你几乎以为抬起头就能看到瑟琳娜从盘旋的台阶上走下来，手里端着香甜的糕点。

    “芙涅罗。”

    你的确听到了老师的声音。

    瑟琳娜站在你上面两级的台阶上，但她手里的不是蛋糕，是法杖。

    老师没有死，她是圣殿想要的“女巫”。

    你终于明白过来。“西斯里的叛军属于老师，而不是阿耶塔。”

    “腐朽的高楼迟早要坍塌，你应当领导圣殿，或是推翻它。”

    “这就是您背叛圣殿的原因吗？”你说道。

    瑟琳娜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你。

    “你与我一脉相承。”

    但你知道你与老师不一样。

    你从虚空中拔出一柄金色圣剑。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瑟琳娜说道，“我离开圣殿的时候，还没有人能够拔出这柄剑。”

    你将剑尖朝上，立于胸前。

    “战斗从来不是我的强项，老师。”

    “但你是我最好的学生。”

    你抿起嘴唇，默认了这一点。

    你回到家的时候，伊甸已经睡着了。

    你们在冷战，但实际上你已经不生他的气了。你就是一个自私而残忍的人，你手上的人命远比他想象中的多。

    伊甸睡得很浅，尾巴轻轻地摆动。你不想吵醒他，慢慢地走过去，亲吻了他的额头。

    你很疲惫了，蜷缩在床上就很快进入了梦乡。

    你梦到你刺向你的老师，金色的圣剑贯穿她的胸膛。鲜血沾满了你的双手。

    你说：“老师，我的志向比你更远大。”

    一双翅膀从你的身后伸展，遮住了你的眼睛，和满目的血腥。

    他在窥探你的梦。

    你睁开眼睛，法术在你的手心流转。你抓住了他的尾巴，将他掼到床上。

    伊甸发出了一声闷哼，翅膀包裹住身体，护住了臃肿膨大的腹部。

    你的手悬在他纤细的脖颈上，犹豫了一下，没有掐上去。

    “你永远都记不住我的规矩。”

    他轻轻地垂下睫毛。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芙涅罗。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你而去，你的家人、老师，接下来呢，是希瓦娜还是我？”

    你抓着他的角，将他的上半身拉离床垫，“你应该称呼我为主人。”

    你杀死了背叛圣殿的瑟琳娜，证明了你的忠诚。最年长的元老将她的交椅让与给你。

    你终于得到了那把能够开启圣殿核心的钥匙。

    你开启了那扇金门，圣殿核心像一个巨大的火炉，仅仅是靠近，你就感到它在汲取你身上的能量。

    你尝试着将一部分法力注入，里面的金液迅速沸腾、翻滚，发出一声炸响，很快将法力吸收。

    它太贪婪了，它感受到你身上强大的能量，更加得寸进尺，液体滚动的频率变化了，试图和你建立共鸣，好将你吸收进去。

    你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才将自己剥离，仓皇地锁上金门。

    但你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它在与你同调。

    如果你耗尽全部的生命能量，如同你预想的那样，你可以就此摧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