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豺狼岳父、美人救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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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湛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滴水未进,三天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次确定,他是穿越了。而且是魂穿到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男人身上。 纸糊的窗户框下,传来了说话声音,貌似还有个小孩儿。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屋睡觉呢?我好冷呀。” “吱嘎——” 打开才发现,房檐下坐着一大一小,大的琥珀绿眼珠,小的棕色眼珠,像一对混血‘娃娃’。 柯以湛心底酸涩惭愧,可又腾升恼怒:“你们在外面干什么?谁不让你们进屋睡觉了?!” 江竹鱼一脑袋毛骨朵花卷扎成两个包子发髻:“哼!是你不让我哥哥进屋的!管家爷爷说了,这里也是我和哥哥的屋子!!” 柯以湛有些无力:“你们进来。” “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把你知道的有关‘我’一切都告诉我。” “姑爷,您叫柯以湛,今年十七岁,这里是北郡王府,我是您刚纳的小君,我叫江竹鸳,今年二十岁,您是郡王独生小哥儿盛莲县主的夫婿,县主是您的嫡正君,您纳我前一天曾经爬进三出内院想要和盛莲县主说话,不小心被奴才们发现,您从墙上摔下,后脑勺曾经受过重伤,所以不记得事情,郎中是如此诊断的。”江竹鸳平淡无波的声音。 柯以湛拧眉,环顾四周,墙壁灰扑扑,陈设都是粗瓷廉木桌椅,床帐都是最次等的粗布:“堂堂县主的夫君,就住在破院子里头。” 就连纳个小君,都没有新屋子可以住,这日子,怕是下人都不如。 江竹鱼晃着脑袋哼了一声:“县主不是个好哥儿,才没有我哥哥好唔唔——” 小孩子的嘴被哥哥堵上了。 “不得胡说。”江竹鸳轻斥,垂着眼:“您三年前入的王府,我是县主院子里做粗活的侍奴,县主十五岁的时候生了重病,王爷求医问药无果,来了一赖头和尚说只有阴年阳土闰日卯时出生的柯姓男子娶了县主就可以救县主,于是……您入赘了。” 柯以湛嘴角抽搐:“我懂了,我就是个遭人嫌弃鄙视的偶尔发迹娶公主的癞皮狗上门女儿婿。” 他还得感谢江竹鸳给他留了可怜的面子,简单的说明省去了很多细节,然而他光是脑补,就要崩了。 江竹鸳嘴角隐隐讥讽勾起,低头不让柯以湛看出来:“您是哥儿婿,不是女婿,现在楚国女人罕见,都是哥儿和男子通婚。” 女人那等金贵人种,这厮肖想做县主名副其实的夫君还不够,还妄想女人?笑话! “哥儿?” 柯以湛脸从惨白恢复了一点血色,他好像明白了。 他是个同性恋,刷过不少,其中各大网站,尤其海棠网站的北衣溺水大才子写手的看了许多,对种田哥儿夫郎生子文并不陌生,他真的来到了一处男男生子的架空古代世界。 柯以湛捂着心脏,感觉自己想哭又想笑,对于他这个同性恋来说,来到这个鬼地方的唯一优点只有这一条了。 还有一条那就是面前这个冷冰冰的混血大帅哥儿。 柯以湛度量着江竹鸳的神态,叹息一声。 谁能喜欢‘他’这种鸡崽子上门哥儿婿,这条任重而道远啊。 屋子五十平米左右,只有一张桌子两个椅子,一张床。 “你们两个睡,我睡桌子上就行。”柯以湛太阳xue滋滋滋跳,他今晚肯定又睡不着,干脆的把床让出来给一大一小睡。 江竹鸳垂眼看着他,不客气的接受了:“谢谢姑爷。” 柯以湛被他那垂眼的动作气的嘴角抽筋儿,踮起脚儿,拍拍江竹鸳的肩膀:“客气了兄台!” 他一个爷们攻,长得娘炮又像个鸡崽子似的就算了,最令柯以湛屈辱的是他那原本会一米八八的大个子,缩水了。 此刻他比江竹鸢矮一个额头,看起来最多一米七五-七七的样子,真他妈的醉了,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他。 小鱼咕噜噜的转动大眼睛,也跟着说了:“谢谢姑爷。” 柯以湛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表情,揉揉江竹鱼的卷毛儿刘海儿:“不客气小花卷儿~” “我叫小鱼!”小鱼跺脚叫嚷。 柯以湛勉强笑了一下:“几岁了?” 小鱼被柯以湛那种病美人的唇红齿白温柔的笑容给晃了一下大眼睛,脸红:“哼,我五岁了!” “啊,年轻可真好,无忧无虑啊……”柯以湛感慨着转身,碎了一地的自尊心爬上了桌子。 他小鸡崽子一样瘦的身形睡桌子也不会太难受,TMD!!! 或许是屋里有了两个活人的气息,柯以湛眼皮打架,心里踏实了一点,不知不觉睡着了。 然而第二天,他头重脚轻的发了高烧。 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苦笑自嘲:“真和个林meimei一样了。” 江竹鸳在屋外小院儿内升着两只小炉灶,一只熬制药,一只煮着粥。 他忧愁,为柯以湛抓药买精米熬粥后,他的荷包里只剩下百十来个铜板。 如若没有官奴籍,他就能外出做活计,现在唉。 小鱼垂涎的嗅着精米的香气,口水吸溜捧着糙黑面儿馒头可怜巴巴的:“哥哥,小鱼也想吃精米粥。” 江竹鸳微笑,摸摸他的头给江竹鱼盛了小碗:“喏,当心烫。” 毕竟一共就那么点精米,每次江竹鸳只煮够一个人吃的,对于弟弟他真是很愧疚,可是病者为大,是他做人的原则。 尤其病者还是他的夫婿,虽说他的夫婿不喜他,但昨天晚上他夫君把床让给了他和弟弟,让他活死人的心态稍稍有了一点积极的改变,他想不论如何他都应做夫郎的本分,不辜负自己的良心。 江竹鸳向来都是别人对他好三分,他对他人十倍回报。 吃饭的时候,柯以湛看着一大一小喝着米汤,就他喝白粥吃馒头,心里难受喝了一碗粥就推脱吃不下了。 那一大一小才把剩下的珍惜的吃完。 柯以湛背转过身子,苦笑着把脸埋入手心儿里。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柯以湛这副躯壳的身体素质很差,加上受了刺激,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好。 然而柯以湛却在半个月后,两天未曾见到那对混血兄弟。 那虽然素简的精米粥和小咸菜,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可比郡王府下人送来的馊窝头味道好多了。他饿的心慌,身体还有些晕乎乎的,起身又想出去找找他们。 “呜呜呜……姑爷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呜呜呜!!” 突然,小花卷头娃娃跑进小破院子,哭嚎着跪在了柯以湛脚下。 柯以湛蒙了,也有些心慌,把小孩子抱起来:“小鱼,慢慢说。” 江竹鱼哭哭啼啼的说着,毕竟才五岁断断续续的柯以湛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原来那天他们说话的时候,江竹鱼童言无忌说了一嘴‘县主才不是好人,我哥哥比县主好多了。’诸如此类的话,被隔院的柴房低等奴才听了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于是传入郡王爷耳朵里就成了做官奴的江竹鸳兄弟两个对主子们心有不满,等等之说。 江竹鸳把事情都揽到自个儿身上,说都是他教的弟弟说出这样妄言非议主子。 于是江竹鸳被扣走,被打了五十大板子,锁在郡王府暗房里不给吃喝的反省,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了。江竹鱼也是被罚跪了一天,才跑出来求救,但是没人搭理他。 柯以湛给小孩子擦去泪,心难受又怒火顿生:“不哭了啊?我找他们去!” “呜呜呜……”小鱼哭的泪水涟涟,小奶狗一样抱着柯以湛的脖子,无依无靠。 柯以湛想起江竹鱼兄弟两个相依为命在窗台下的样子,都快心绞痛了。 原来除了身体上的侮辱饥饿,更难受的是心。 他们的破院儿内有一棵老柿子树,柯以湛先把小鱼放下,又去折断一根粗枝做棍子。 小鱼傻傻的,有点害怕,奶呼呼的小娃娃声:“哥夫,你要打架吗?” 在小孩子的心里,好人就是好人,此刻柯以湛愿意救他哥哥,他就愿意叫柯以湛‘哥夫’。 “嗯。”柯以湛很是气愤,他又是个愣头青小伙子,咽不下这口恶气:“等会儿小鱼,哥夫让你跑,你就快点溜出去躲起来。” “好。” 柯以湛一路汹涌怒气的抱着小鱼cao着棍子横冲直撞。 奴才们窃窃私语,笑话江竹鸳想做正室,不甘心做小君才殷勤伺候,果然是官奴和上门农家癞蛤蟆书生是天造地和的一对儿。 “呦呦呦,果然是一对儿看看还以为他对县主多情深义重!” “混血丑哥儿配癞蛤蟆!绝配!” 两个衣着华丽拎着食盒的侍奴小声讥笑着,给柯以湛和小鱼让了路。 柯以湛破口大骂,cao起棍子就是一下:“滚你妈逼!!狗奴才!!我他妈的干死你!!” “啊啊啊……”两个小哥儿吓得花容失色,抱头鼠窜。 小鱼眼睛亮亮的,拍手叫好。 小鱼的指点,柯以湛很快来到关着江竹鸳的暗房院落。 褐色细布深衣,头戴儒帽的八字胡三角眼管家正在训斥奴仆,五十多个奴仆们垂手恭敬站立,而暗房前院正对着这些奴仆的,便是穿着灰白中衣臀部大腿根以下鲜血淋漓,还在受鞭刑的江竹鸳,尽管受着鞭刑,但江竹鸳的眼睛还是明亮坚毅的,冷冰冰的。 “你们这群狗给我好好看着!这就是违抗主子,背地里议论主子们的代价!” “竹鸳!”柯以湛放下小鱼跑过去,小鱼也想跑过去。 但小孩子早慧,他明白柯以湛之前和他说的话,他噙着泪,躲在了灌木丛里。 匡管家变了脸,轻飘飘的道:“柯姑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柯以湛把绳子用刀割开,举着棍子冲匡管家怒吼:“放你娘的狗臭屁!!” 管家眼瞳一缩,看到了那把刀,轻蔑笑了几声:“哈哈哈,姑爷,您胆子见长,可惜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我虽然是奴才,也比你分量重,你呀,还不如我手下的三等奴才呢~” 他还拍拍手鼓掌,所有奴才们围住了柯以湛和江竹鸳。 “他妈的,你们敢过来,我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我柯以湛可是良民,我还有学籍在官学,我出了事郡王府也会被调查牵连!我他妈的告诉你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有种过来动我和江竹鸳一下,我就有种死之前带几个赔命的!!” 柯以湛凶光毕露,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吼着一手棍子一手刀对着五十多个奴仆。 奴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个原来唯唯诺诺又迂腐的书生给震慑住了,毕竟都是惜命奴才,一个个犹豫不前,谁都不想被赔命。 匡管家脸黑了:“柯以湛,本管家是给你点脸儿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县主夫君了?真以为自己是这王府的主子了?来人,去通知护院!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几个人从奴仆群退出去。 “滚你娘的!”柯以湛看到有突破口,一个滚地翻跳跃至管家身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锋利的雪亮刀子抵在了管家脖子上,刀尖儿抵在大动脉处。 “啊啊啊……我我我不要啊……”匡管家的儒生帽都掉了,吓得腿抖。 局势逆转,所有奴仆都不敢靠近了,江竹鸳狐疑虚弱的看着柯以湛。 一个人怎么能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性情? 柯以湛也害怕,但是强自镇定,刚刚那一个翻滚的动作耗尽了他全部力气,他本来就大病初愈,又饥渴难忍,胃部烧得慌,腿肚子都发抖。 这副躯壳他用的很不顺,要是平时,他散打拳击出身还真不至于这么窝囊。 “谁在放肆!” 威仪的低沉男声,一顶八人抬乌盖蟠无角蛟纹步撵行入暗房院洞门。 “奴才给王爷请安——” 五十几个人全部跪下,匡管家本也要跪,但不敢动。 撵落地,身穿深灰圆领锦缎武袍,头顶金丝镶红包冠,长坳官靴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走来。 模样倒是儒雅俊朗,只是眼神飘而不定,带着一股子算计阴沉。 “柯以湛,你在王府几年,难道还要本王教你规矩?你胆子不小啊,你的小君敢对本王的儿子非议,你敢以刀恐吓本王的管家。”北郡王冷冷道。 柯以湛强自镇定,反唇相讥:“王爷何必呢?我在府邸几年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哪个教过我规矩?你王府庙大,我是粗鄙乡村书生,哪里晓得那么多?至于恐吓与否,您心里清楚,我今儿撂下话在这儿,我和江竹鸳无事便罢了,若有事,陪葬的可不只是区区几个奴才。” 北郡王大笑:“哈哈哈哈……本王虽未出征也练兵多年还第一次遇到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连本王府邸里的一条狗都不如!” “哈哈哈哈……”一众奴才跟着主子哈哈大笑。 柯以湛脸像是被狠狠扇了几巴掌,怒不可遏,气的两眼通红,可转过头看着江竹鸳已然昏迷不醒的趴在凳子上的样子,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你他妈的给我冷静!好汉不吃眼前亏!!柯以湛不断警告自己。 众人吃惊的看着柯以湛左脸高高隆起。 柯以湛冷静了许多,喘气粗重:“北郡王,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只要你放过我和江竹鸳,放我们离开王府,我愿意写下和离书,我们走的远远的,再不给你们王府增添烦扰。” 匡管家感到抵在脖子上的刀力道虚浮了一点,嘲笑道:“两个官奴你都想带走,你可知一个官奴的赎身改契要100两银子?你有钱吗?穷光蛋!” 北郡王也觉得有趣儿:“本王真觉得你出息了,你有什么筹码和本王谈条件?本王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蚱。” “我说的话您不信,当今圣上以文德孝廉礼治国,我入赘你王府北地人尽皆知,您捏死我后,呵呵,我在府邸外的友人会立刻告官,哪怕友人不帮忙,老百姓们私下也会议论,您堵不住天下良民的悠悠之口,且我在你府邸里备受苛待,与县主也未有夫夫之实,后小君又被毒打死亡,我本人又下落不明,若是这等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您老人家的仇家政敌以此做文章来弹劾您呢?哦,弹劾您什么呢?您家县主利用小民后就杀驴卸磨,怕是对圣上也有不臣之心吧?”柯以湛强迫自己冷静,不怕死的挑衅着。 “啊……王爷啊……”匡管家的脖子被割出一道浅浅血痕,也害怕了,哭了出来。 柯以湛心里流血一样痛快:“王爷,我什么都没有,一条贱命早死晚死都是死,而您,可舍得您的荣华富贵?” 北郡王眯着眼:“你这张嘴,本王还真是……看扁了你这只癞蛤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北郡王知道柯以湛说的全都对。当初他为了救儿子,慌不择路,逼迫农家良民入赘王府的事情整个北地都知道,若是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柯以湛倒也罢了,现在很难,因为这小子什么都不怕,一时间他还真没办法把这小子怎么办。 柯以湛脸上火辣辣的疼,啐了一口唾沫:“没错我是癞蛤蟆,王爷,给小人一条生路,就像一脚踹开一只癞蛤蟆那样,剩的小人在王府里脏了王府的地方,小人愿意写下和离书,书说明一切都是小人的过错,与您与县主无关,圆了您北郡王爱子的贤名,一切脏水由小人承担,恳求您放过小人和江家兄弟一条生路,我们会远远的离开北郡。” “咚————”柯以湛扔了手上的刀,重重下跪,咬牙磕头,心头呕血。 “求王爷,放过小人和江竹鸳一条生路。” 他不能一味求硬,他要软硬兼施。 北郡王思虑一番,若是能送走柯以湛这个麻烦,还能增添他的贤名对他在朝中在北地的名望也有极大的帮助,只是这小子能屈能伸,太过聪明,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 “既如此,你发个毒誓吧!” 楚国人重视誓言,有国师数十次应验誓言毒誓之效。 “我柯以湛,若再入北郡王府一毫厘之地,若再对县主觊觎之心,再对王爷有不惧不恭不顺之心,便叫我柯以湛,天打五雷轰,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痛苦,永不超生!若王爷违背誓言,当比小人酷刑数十倍!”柯以湛颤抖着高声发誓,伸出三只手指,指着天。 “嗡嗡嗡……霹雳啪啦……” 电闪雷鸣,天空突袭乌云暴雨,遮天蔽日。 古人对鬼神十分信仰,以为誓言作数,下跪抱头猥琐,一个个怕的像是猥琐的老鼠崽子。 北郡王目瞪口呆,这个癞蛤蟆发誓竟然还拉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