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的快
老林在门口站了很久，正想坐在门口的砖上休息一下，背后莫名感到一股子阴冷，他原本就精神紧绷，当下更是心头一紧，刚想回头，就被人捂住嘴巴，一个硬物猛击到脑后，眼前一花，没了意识。 李悠然把昏迷的人拖到一边的角落，绑住手脚，取下他的手套，塞进人嘴里，防止他突然转醒。 刚处理完老林，就听到小破屋里朝外喊了一声，“老林，大哥有急事叫你过来。” 李悠然悄悄的站在墙后不动，不一会儿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平头男人，看起来是个beta，吊儿郎当的，一边开门，一边嘟囔，“拉屎的吗？怎么还不过来！” 院子里没看到人，男人又向外面找了找，还是没有人影，正纳闷呢，刚转身往回走，就被人迎面一击，眼前一花，等回过神已经被人嘴里塞着手套绑在墙角，旁边是昏死过去的老林。 李悠然总归不是个壮实雄武的alpha，顾陌呆在原地总有些担心，也悄悄跟了过来，李悠然见人来了也没逞英雄，让他站在角落里帮忙看着两人，自己则放轻脚步的进了院子。 屋子里的门半掩着，从李悠然的角度看不到什么东西。 “...嗯..不！” 刚凑近门口，一声少女的呻吟就传了过来，李悠然心下一紧，干脆的一个飞踢就踹开了破旧的铁门。 屋里两人都一齐看向门口。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结实的椅子，一个少女被缚在上面，上衣的校服已经被撕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和大片的胸口，她的身上压着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 “你谁？” 男人停下动作，眼神阴鸷，如被侵犯的雄狮，浓烈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向李悠然，巨大的威压令李悠然心中警铃大作。 —————————————————————————————————————— 警察破门赶来，嫌犯已经被绑在椅子上，不远处是昏迷的少女，少女旁边坐着一个额头满是鲜血的年轻女人，捂着额头，一旁的有个男人蹲在面前，紧皱着眉头，眼眶发红，用纸巾擦拭她下巴的血迹。 与警察同来的是医务人员，先是仔细查看了一下昏迷的少女。 “已经喂她服下抑制胶囊了。”李悠然看到医生的动作，提醒了一句。 还好昨天捡到药就放进了兜里。 随后她就跟着少女被带上了救护车，顾陌则上了警车，配合调查。 她的伤只是看着严重，但除了右手手指骨折了两根，其实都是皮外伤。 多亏了顾陌全程都有拍下照片作为证据，案件审讯很顺利，不久顾陌就出来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着去了李悠然所在的医院。 赶去病房的路上，碰巧在走廊遇到了一身正装的季何。他俩见过几次面，还算认识。 “顾总监！”季何抬手打了个招呼。 虽然心里很着急，顾陌还是停下脚勉强的回了一句：“季总，抱歉，我还有点事儿，下次再聊！” “诶...” 没等季何说话，顾陌已经转弯了。 顾陌在病房里找了一圈没见人，正无措四望时，发现李悠然正在拿药的大厅里坐着玩手机。 似乎是有感应似的，李悠然抬起头看见了他，笑着对他招了招缠着绷带的右手。 “怎么样？你没事吧 ？”顾陌紧张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李悠然看他呼吸有点喘，拍拍她左手边的位置招呼他坐下，“我都说了没事，就是看着吓人。” “就是右手中指和无名指骨折了，回家养养就好了，院都不用住。” 她嘿嘿一笑，貌似有点得意，顾陌看到却莫名有点烦躁。 “这次是没事，不能再有下次。”他沉这脸说道。 李悠然被他语气里的郑重搞得有点愣，随后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哪能次次都遇到犯罪事件，我又不是柯南哈哈......” 听到这话，顾陌没话了，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虽然他一直都是冷着脸，李悠然却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异样的危险，立刻住口，换了个话题。 “租的车子怎么样了？” “在警察局车库里，明天就可以去取。” “那案件有结果了吗?” 说到这个案子顾陌心里就有些后怕，一想到那种可能，心里就闷闷的，好像喘不过气。 带头的alpha原本是共和国的军人，原名叫赵仓，参加过战争，杀过人。后来由于违反军纪，虐杀战俘而被举报，就被军方开除了军籍。 他原本脾气就不好，原本还有军队管教，离开军队后更是暴戾成性，老婆因为家暴而偷偷离开。后来便沉迷嫖赌，进过局里两次，有过案底，最后穷的叮当响出来打工，只有工地愿意收他，他嫌累，经常旷工不说，花钱还大手大脚惯了，也没存几个钱。 他身为alpha，还是有些傲气的，眼看就是年底了，他空手回去，害怕会被乡里笑话，于是就拉着工地里的工友小弟，想绑个有钱人干一票挣点钱，回家快活一阵子。 原本就是这两天交赎金的，没想到遇到李悠然一行的岔子。 赵仓绝对不是好对付的，收到顾陌发的抓拍照片，经过人脸识别，确定是赵仓后，就连警方都出动了两个狙击手，以防不测。李悠然能活着出来，那是万幸。 李悠然听完也沉默着点点头，她赢真的是运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技巧都会失灵，何况赵仓并不缺乏格斗技巧，何况还杀过人。还好当时发情的女生控制着信息素与她打配合，赵仓受女生信息素影响，有些分身乏术。 “你学过武术吗？” 顾陌想到她打斗身手十分熟练。 李悠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又有些释然。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呆的那个孤儿院不是什么大城市里的孤儿院，是个乡镇孤儿院，比较落后，所以我们那里的公立学校教育质量很差，我和几个弟弟meimei是孤儿，就容易被校园暴力。 那时候不只是同年纪级里的小孩爱欺负弱小，更多的是高年级的欺负低年级的，找自信和存在感。老师也不爱管这种事，路过看到打架也当没看见。所以基本我从上学开始打架了，因为我弟弟长得瘦小，总被欺负。一开始是我跟弟弟一起被揍，” 她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有点得意“当然，后来就是我们揍别人了，打架基本没输过。到后面我还总结出了经验，怎么打，哪里最疼，门儿清，教给弟妹，反正到后来，再也没人敢明面上骂我们野种，乱造我们的谣。 后来大学的时候体育选修报了柔道，我有点底子，又肯学，勤奋，柔道老师很欣赏我，我们私下关系很好，老师她是专业运动员，教了我很多东西。” 李悠然话音刚落，就叫到她的号码了 ，顾陌陪她领完药走出医院，助理已经开车到医院车库等着了。 李悠然很累，对抗歹徒的时候精神紧绷了很久，又搏斗了很久，耗费了不少体力和精神，这会儿事情全部都平息了，坐在车上没多久就有了倦意，于是磕上眸子休息了起来。 顾陌同样坐在了后座，见alpha头要磕到窗户，于是用手慢慢的她扶着她的脑袋，依靠在自己的肩上。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和翘起来的唇峰。说实话，作为alpha，李悠然基因很好，只是之前看她资料里的照片，眉眼里总透着一股子颓靡之气，像厨房里的发霉的食物，让人本能的忽略了她原本耐看而精致的五官。 实际上，跟她接触起来，你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乐观平实的alpha，善良、勤奋、尊老爱幼、见义勇为......更重要的是，她沉默而温柔的喜欢让他如冬日沐暖阳。 小助理偷偷瞄了一眼后车镜里的总监，总监看着人家小jiejie的眼神，温柔的简直快要化成水了，与公司根本判若两人，默默吞下一口狗粮。 车到了住的小区停了下来，顾陌却岿然不动，小助理正要开口提醒，却见总监食指放到唇边，对她做了个“嘘”的口型。 顾陌现在的心态活像个猫奴，原本该起身了，却为了腿上熟睡的猫咪，愿意多呆一会儿。 坐着睡总归是不太舒服，没一会儿李悠然自己醒了，望了一眼四周，“到了吗？” 顾陌扯扯衣领面不改色，“嗯，刚到。” 小助理表情讪了讪，明明到了一刻钟了。但是威压之下还是配合的点点头，殷勤的想扶李悠然下车，却发现自己总监早就先行一步了。 面无表情的说句你回去吧，就没再给她一个眼神。 回到家，李悠然先是左手打字联系了一下编辑，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发了一下之前的存稿，刚发布完，编辑已经帮忙写了一份断更声明，发布到网上。 搞完这一切，李悠然才后知后觉的感到饥饿，毕竟就早上草草吃了一顿而已。这里离市区比较晚，外卖送过来估计都凉透了。李悠然想到冰箱里好像有囤两包泡面，右手虽然受伤了，但是左手下个面还是绰绰有余的，正往客厅走，就听见了几声咳嗽。 是顾陌。 他有些手忙脚乱，正盯着手机视频，把鸡蛋液扔进锅里，油烧了太久，貌似喷溅了到了他手上，他轻呼一声，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跳，连忙锅盖当盾，远远的拿着锅铲戳锅底。 似是会想起自己的大惊小怪的太过失态，他故作镇定的望了一下李悠然的工作室门口，却看见李悠然早就倚着门框，不知道看了多久。 “呃....”顾陌一时语塞。 耳垂烧了起来。又羞耻又尴尬。 李悠然看着他被烟熏的通红的眼睛，有点不忍，“我帮你吧。” 顾陌果断拒绝了她。有证明自己的表现欲，当然也有糗态被发现的心堵。 “你不要看着我。” 说完这一句顾陌就慌乱的翻起了鸡蛋，短短的几句话鸡蛋就已经焦了，好在放油比较多，不是糊在锅上了。 李悠然莫名从他的语气的感受到一丝娇嗔，但是想着顾陌冷漠的面容，摇摇脑袋，感觉自己有点疯。 她没敢走远，顾陌明眼一看就是个厨房菜鸟，她坐在背对着厨房的沙发上，拿着kindle，一边看书，一边仔细厨房的动静，提防厨房炸弹。 很快，顾陌就把两盘鸡蛋端到了餐桌，卖相有点惨淡，但是人饥饿的时候，就不怎么计较这些了。 李悠然把煤气拧紧，才坐了下来。 虽然顾陌表面上不在意，但是当她夹起鸡蛋时，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啊，挺不错的呢！”李悠然配合的回应道。 对她来说能吃，但是说不上多美味。太淡了，大概是忘了放盐。但是能吃就足够了。 咯吱—— 李悠然的咀嚼僵了一下，但是看着顾陌嘴角有些压不住的愉悦，还是默默的把蛋壳咽了下去。 因为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顾陌自己尝不出好坏。心惊rou跳的一天，他们确实都累了，也不挑食，吃完鸡蛋喝点牛奶就当做是晚餐了。 晚上顾陌先洗了澡，就照例在客厅看看会儿电视。 李悠然用温水湿润毛巾，避开各种擦伤，姿势扭曲狰狞的擦拭了一遍身体，但是头发怎么洗却着实让她为难。今天打架翻了不少滚儿，头上衣服上全是灰，不洗是不可能的。 “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洗个头啊？”没办法，李悠然去客厅只好求助顾陌。 “好。”顾陌说，关掉了电视。 李悠然找了个高点的凳子，坐在上面，后仰把头放在洗手台台上，方便顾陌洗。 她有点不好意思，再怎么说顾陌也是一个异性，怪怪的。她对着调水温的顾陌腼腆的笑了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她闭上了眼睛，顾陌才开始敢明目张胆的打量她。她睫毛很长，还沾着湿润水汽，皮肤也很好，没有见过她长痘和皱纹，想想她的作息和性格，确实也很少有烦忧，没有什么长痘长纹的机会。嘴唇是好看的粉色，刚擦过脸，还有着水痕，看起来水水的 ，让人想要...亲下去。 水温有点烫手，顾陌猛的回神，有点羞愧，随后才专心洗起了李悠然的头发，李悠然头发很长，差不多到最下面的肋骨那里，又黑又滑，平时在家就随便挽个她自己粗雕的木簪，又温柔又干练的样子。 推拉之下，最后吹头发的工作也有由陌代劳了，李悠然的头发很软，又浓密，凉凉的，手感很好。 他乐在其中。 做完这一切，李悠然感到额头的纱布好像被水浸湿了，有点疼。她小心的摸了摸纱布，果然湿了，解开纱布，很快有血珠沁出来。 顾陌看到她惨不忍睹的额头，心上好像被人用细针扎了两下。 好在医院带回来的有纱布和药水，李悠然原本想自己来，却被顾陌沉默而又强势的夺过手里的东西。 顾陌用棉签沾着药水，轻轻点在伤口上，却不小心手抖按重了一下，“嘶——” “你嘶什么啊，我不疼。”李悠然乐了。 顾陌也感觉自己刚才有点傻了，瞥了一眼李悠然，红了耳朵。由于刚刚太过专注，不知不觉俩人的脸几乎近在咫尺。 看着李悠然含笑的眸子，仿佛闪烁着星星，他像是魔怔的似的，亲了一口她的眉间。 俩个人同时僵住了，反应过来的顾陌慌忙离开，眼神飘忽，结结巴巴的丢下了句：“这样...好...好的快。”刚好药上的差不多了，就胡乱收拾一下工具的逃了。 李悠然懵圈了，摸了摸眉宇之间，好像还残存一丝温软。 可是，你还没，贴纱布啊！ 没有办法，原本最难的一步只能自己上了。李悠然照着镜子，左手用剪刀艰难的剪了四段布胶带，先在桌子上贴在纱布上，然后糊在伤口上。 等她回到卧室时，顾陌已经躺在床里了，整个人蜷在被窝里，只露出几缕换金色的头发。 不闷吗？ 怎么会不闷，顾陌感觉自己要冒烟了，怎么会这么蠢，那种谎话，傻子都不会信的吧。 她会怎么想？会觉得我喜欢她吗？ 在她告白之前我才不能表现的喜欢她。 她怎么还不告白！ 听到李悠然进屋的门声，身子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好在她并没有说什么话，让他更加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