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男人

    会议室里，周婧妍亭亭玉立的外表下，内心却满是狼狈和焦躁。

    屋里燥热的空气，让她短西装外套下的衬衫已经被汗打湿，燥热的感觉让她很紧张，而紧张反过来让她出更多的汗。因为早上走得急忘穿丝袜，高跟鞋里的脚底板都是汗，感觉随时都会滑倒。

    周静妍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讲PPT上的内容。

    接下来，就是按照甲方提供的内容，从以下几点去包装，分别是：清晰的定位、超常的回报、飞快的速度、虚假的门槛，还有极大的优惠。

    而这其实就是赌场的逻辑：

    清晰的定位——澳门首家网络赌场上线啦；

    超常的回报——10亿元奖金等你来挑战；

    飞快的速度——提现秒到账；

    虚假的门槛——恭喜您被选中为特别体验官（仅限100名）；

    极大的优惠——注册即赠送500元试玩。

    这些也是周婧研讲了无数遍的东西，但她还是忍不住结结巴巴，翻页笔在出汗的手里变得黏黏糊糊，就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玩具。

    周婧研更慌了，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东西的时候啊！

    终于，半个小时的PPT讲完了。

    周婧妍长出一口气，看着办公室另一头的黄总。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而自始至终，黄总都是一副面孔，周婧妍找不到任何反馈。

    这是让她今天很紧张的一个原因。

    “那么，黄总，您觉得如何呢？”周婧妍僵硬地笑道。

    “嗯……”黄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手道，“过来喝茶。”

    和国内绝大多数老板一样，黄总的办公室里，也有一套花哨的茶几，只要一按下开关，小桥流水人家就会开始自动煮茶。

    “这是我托人从福建搞来的上等大红袍，”黄总好像是嫌周婧妍不够热似的，把茶水推到她面前，“趁热尝尝。”

    “啊，好的，谢谢黄总。”

    周婧妍不好拒绝，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

    “啊，是觉得很热吗？”黄总起身，“我去看一下空调，你稍等。”

    黄总走到周婧妍身后，嘀嘀咕咕地摆弄着空调遥控器：“诶呀，这个中央空调就是不靠谱，还不如那种挂式机……”

    忽然，周婧妍感觉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周老师，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吧。”黄总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周婧妍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她早就知道，黄总是爱到处拈花惹草的人，而且她今天也是抱着这样的觉悟而来的。

    这是让她今天无比紧张的第二个原因。

    黄总把周婧妍的外套脱下，对着她的耳朵说道：“刚才周老师你说，当代中国有三大危机，周老师你大概也是危机中的一份子吧？最近大家生意都不好做，好多机构也来找我做方案，我都拒绝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谢……谢谢黄总。”

    周婧妍感到一丝害怕，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巨大的压力下，她拿起茶杯，把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诶呀，我这是招待不周呢，周老师你热成这样子。”黄总见周静雅没有抗拒的意思，手上的动作大胆起来，拎起她湿透的衣襟，“我帮你凉快凉快吧……”

    说着，黄总要去解我周婧妍的衣服扣子。

    “黄、黄总……”周婧妍握住他的手。

    “啊，抱歉呢。”黄总狡猾地收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轻轻咳嗽了一声，“话说回来，我们公司呢，现在经费也很紧张，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独善其身。况且，我们公司也有单独的品牌运营部门，另请第三方来策划的话，怕是要先跟董事会商量一下……”

    黄总倒了一杯茶推给周婧妍，自己则点上一根烟。

    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一单谈不成，就全完了，周婧妍对自己说。

    周婧妍端起茶杯，把茶水一饮而尽，开口道：“黄总，贵公司的案子，我必须要拿下来。”

    “嗯，有决心是好事，但我觉得，周老师你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周婧妍看着眼前的黄总，虽然个子不高，头发也有些花白，但和一般油腻的中年男人不同，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样子。而鼻梁上的一副无框眼镜，也给他增添了几分知识分子的儒雅气质。

    也值了。

    周婧妍抬手，缓缓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黑色的蕾丝内衣。

    毕竟她也是有备而来的。

    黄总笑了，也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到周婧妍身边。

    “那个……黄总……”周婧妍护住自己裸露的胸部，“有件事情，黄总你要先……”

    “啊啊，我知道。”黄总略显焦躁地说，“董事会嘛，我会搞定他们的。”

    “不是……”周婧妍羞红了脸，“那个，黄总……我其实是……”

    周婧妍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嗯？你说什么？”黄总凑近问道。

    “我……我是男的……”周婧妍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