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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几多妖艳,总是白雪余声(完结)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几多妖艳,总是白雪余声(完结)

    慕流星听到那声踢中人身的闷响,心中大急,忙道:“你怎能对明王如此无礼!还不快把他老人家送下来?”

    殷月城说道:“做你娘的春梦!我今天非要把他带走,你识相点儿就乖乖跟我一起走,师哥以后好好疼你。你要是敢在我面前逞英雄、充好汉,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慕流星又气又羞,说道:“你抢走明王不够,还要拖我下水?你……你贪得无厌,人品下流!”

    殷月城翻了个白眼,说道:“嗯,你是清清白白的上流人,我这下流人不敢玷污了你。”提起宫梵天扛在肩上,一跃跳下高岩,看也不看慕流星一眼,大摇大摆就往山下走。

    慕流星急道:“你要去哪儿呢?赶紧放下明王大人!”伸手就来抓殷月城的胳膊。

    殷月城立刻把他甩开,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敢坏我大事,我就杀了你。”

    慕流星说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倘若我眼睁睁看着你劫走明王,我成什么脓包废物了?”

    殷月城气呼呼说道:“好,你自己找死,别怪我心狠手辣。”把宫梵天放在雪地上,一声清啸,双剑出鞘,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慕流星连忙戴上黄金豹爪,摆开架势应敌。

    殷月城长凤剑急速刺向他左眼,慕流星立刻用左爪招架,右爪同时掏向殷月城的心脏。

    咣当一声巨响,殷月城短凰剑早已格住豹爪,借势一个鹞子翻身,右足画了个半圆踢向慕流星的下巴。

    慕流星就地打滚躲了过去。殷月城落在地上,一个扫堂腿径直攻他下盘。慕流星双爪交错,果断抓住他的脚腕。

    殷月城用力一踢,没能踢动,心知不好,腰身一扭,猛地撞入慕流星的怀中。

    慕流星出其不意把他拥在怀里,闻到他乌发上的冰雪之气,微微一怔,忽然寒光闪动,短凰剑已刺向他左眼。

    慕流星情急之下把头一甩,张嘴一咬,竟于千钧一发之际,恰好把短凰剑打横叼在口中,牙齿和剑身摩擦,发出刺耳锐音。

    殷月城笑骂道:“好狗不咬人,快松口!”

    慕流星神色羞怒,口中呜呜几声,死咬着短凰剑不放,抬爪就挠殷月城的面门。

    殷月城只得弃了短凰剑,单拎着长凤剑跳到一边,叫道:“先是明王抢我的长凤剑,现在又是你抢我的短凰剑,我的剑就那么宝贝吗?你们一个个都争着要?”

    慕流星站起身来,脑袋用力一摆,短凰剑嗖的一声,直飞回殷月城手里。

    殷月城赶紧握住剑柄,斜眼说道:“怎么?你终于认输了?”

    慕流星凛然说道:“咱们师兄弟向来是双手使兵器的,我可不占你这个便宜。”

    殷月城笑道:“好流星,你真是正人君子啊。”

    慕流星十指曲成豹爪,重新摆好架势,喝道:“看招!”飞步疾冲而来。

    殷月城打起精神全力招架。只见他双剑齐齐发难,忽伸忽缩,时快时慢,长剑攻则短剑守,短剑进则长剑退,凤凰双剑互为奥援,精妙剑法层出不穷。

    慕流星双爪却也毫不逊色,一对黄金豹爪上下翻飞,一面噼噼啪啪化解无数剑招,一面趁机抓向殷月城周身要害。他身形迅猛敏捷,真如化作了一头猎豹,在双剑夹攻之间趋退如电,来去自如。

    天上白雪纷纷而落,两人进退挪移之间,充沛真气激荡而出,好似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罩子,把皑皑飘雪全都震飞。罩子之中,兵戈激烈相击,金光银电纵横来去,好看得煞人。

    两人一连拆了数百招,战到酣处,身心仿佛与兵器融为一体,渐渐忘记了周遭环境。

    陡然之间,慕流星使出连环招数,双爪接二连三快速扑抓,绝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殷月城一边挥剑格挡,一面往后退却,忽然脚下一软,却是他不慎踩住了宫梵天的身体。

    殷月城吓了一跳,连忙把脚移开,然而就是迟得一瞬,慕流星双爪交握,宛若一记铁锤,从天而降,重重砸中殷月城的肩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殷月城疼得大叫一声,五脏俱受冲击,整个人登时垮了下去。

    慕流星恍然回神,惊道:“师哥!”

    殷月城呲牙裂嘴,气道:“他妈的,我……我不是你师哥!”提起短剑,干脆利落插入慕流星的大腿。

    慕流星痛呼道:“啊呦!”大腿血流不止,身形踉跄,跪地倒下,双爪颤抖着扣进雪地。

    宫梵天这时气力已恢复了十之七八,眼睛睁开一道缝隙,看见两个弟子你打我、我打你,双双倒地不起,斗得如此狼狈,不禁气闷,暗道:“这两个傻子!幸好没别人看见,否则岂不堕我天光寺的威风?”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殷慕二人都受了重伤。然而慕流星只是皮rou伤,殷月城却被他那一锤牵动了内息。

    他还未察觉到宫梵天在装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喘吁吁倚在宫梵天身上,口中默念口诀,强行催动玄阴功,竭力抚平躁动真气。

    然而远方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仿佛是其他天光寺弟子逐渐往此处找来。

    殷月城心里着急,气息顿时行错了脉络,体内精血翻涌沸腾,闹得他头晕眼花,不能支持,砰咚一声栽倒在雪地里,哼哼唧唧呻吟不休。

    慕流星看他这幅样子,又挂心起来,捂着伤腿说道:“师哥,你是不是撑不住了?”

    殷月城睁开凤眼,恨恨瞪着他,气愤愤说道:“你还有脸问我?你就会坏我好事……”

    慕流星说道:“师哥,你动一动脑子,明王大人是真神转世,老天爷不许他离开天光寺的。你逆天行事,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我不出来拦你,必然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等着你。我劝你趁早退步抽身,别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殷月城啐了一口,说道:“呸,我偏不要什么好下场!”

    他凭着胸中一股倔劲儿,拄剑撑地,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深深吸了几口气,勉强稳住身形,又托起宫梵天的肩膀,挣扎着将他扛在背上。

    慕流星很为他着急,说道:“都到这个关头了,你自己逃命要紧,非要带着明王作甚?”

    殷月城正欲开口,但宫梵天沉甸甸压在他身上,压得他眼冒金星、无力说话,只能下死劲儿瞪了慕流星一眼,随即抬起左脚,向外迈出一步。

    此刻宫梵天的身躯竟似有几千几千万斤重,殷月城浑身骨头都要散架,嗓子眼里泛起一阵血腥味道。

    但他不肯抛弃宫梵天,用力把那一口血吞回肚中,喘息一会儿,又发狠迈出右脚。

    他这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刀尖火坑之上,比乌龟爬还要慢上许多。

    如此坚持了数步,殷月城双眼发黑,突然停步,弯腰呕出一大口鲜血,连带着宫梵天一起倒地下,距离原地也只有几丈远而已。

    慕流星眼睁睁看着他这副凄惨模样,于心不忍,垂泪说道:“师哥,都怪我下手太重……难道你横行霸道一辈子,今夜却要死在这里吗?追兵就要来了,你快走罢!”

    殷月城脸色与地下的雪一样白,呻吟道:“不许你咒我死……我可不怕……我能走,我要走……”说着,他摇摇晃晃坐起身来,想要把宫梵天再扛起来,但连宫梵天的胳膊都抬不动了。

    慕流星拖着一条伤腿,跌跌撞撞走过来,在雪地洒下斑斑血梅,哭道:“师哥,你放下明王,独自逃命去罢!”

    殷月城凤眼中落下泪来,一边使劲儿拽宫梵天的身体,一边哭叫道:“你别说这种傻话,我舍不下他……我就是舍不下他!就是爬,我也要带着他爬下山去……”

    他在宫梵天身上胡乱摩挲,忽然找了可资借力的姿势,于是自己坐在雪地上,双手拖着明王的腋下,腰身发力,咬牙拼命,一分一毫往外腾挪,明王的身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慕流星泪如泉涌,想要劝他,又不知该从何劝起。

    殷月城又支撑了几丈,终于气短力竭,肝肠寸断,一阵头晕眼花,重重趴倒在地上,双手仍是死死揪着明王不放。

    忽然之间手上一轻,他迷迷糊糊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宫梵天缓缓坐起身子,好端端站了起来!

    殷月城惊得呆了,不由撒开了手,说道:“我……我活见鬼了吗?”

    宫梵天哼了一声,脸上阴晴不定。

    慕流星喜得顾不上腿伤,爬过来跪下,双手抱住宫梵天的大腿,说道:“明王大人有上天庇佑,百毒不侵!我……我方才不小心伤了师哥,请你老人家救一救他。”

    殷月城吓得魂不附体,说道:“你、你怎么醒了?”

    ——他给宫梵天吃的昏睡丸,乃百草老仙亲手炮制,说是能叫人三天三夜昏睡不起,怎么宫梵天一个时辰不到就醒了?!

    宫梵天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阿月,你这些雕虫小技就想把我劫走?还是算了罢。”

    殷月城不由气苦,哭道:“我真傻,怎么没趁你昏睡的时候把你xue道点了?总是我刚才得意忘形,没想得这么周密……”

    宫梵天想着他方才死都不肯抛下自己,心里情思百回千转,说道:“你……你为什么非要带我走?”

    殷月城苍白的脸登时涨得通红,把脸埋在雪地里,闷闷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想必你都听了去,还要骗我再说一遍吗?”

    宫梵天心中激荡难抑。从前殷月城虽然千里迢迢赶来营救他的转世,但毕竟不如方才亲耳听到的那一番话来得动人心魄。

    他俯身拉住殷月城的手,动情说道:“阿月!”

    殷月城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羞道:“我不想活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说罢放声干嚎起来,大哭大叫吵闹不休。

    宫梵天看着他这副无赖模样,既觉头疼,又是怜爱。

    想了半天,终究如他所言,他对自己舍不得,自己对他也忘不掉。

    两人都是硬碰硬的脾气,倘若互不退让,此情又该如何了局?

    终究是自己比这小混蛋多活一世,不能不做出退让……

    宫梵天沉吟片刻,说道:“阿月,你的心,我懂了。你这么胡闹下去,终究不是正经道理,我倒有个法子。”

    殷月城立刻停止了嚎啕,淌眼抹泪说道:“什么法子?”

    宫梵天说道:“如今罗华与大周结盟,汉人成群结队来我境内行商游历。罗华各省各城,虽然设有关卡,但从未经历过如此开放变局,未免应付不过来。

    “我一直在寻思,朝廷须得专门任命一位钦差,花个一两年时间,四处考察评判,然后拟定一个妥帖策略,专门管辖外来人口。

    “一来登名造册,理清人数,好叫官府心里有数;二来汉人在我罗华国出了什么事情,也好跟大周朝廷有个交代。这个策略拟好了,就由朝廷统一布置下去,叫各处地方官员不再无头苍蝇似的乱忙活。”

    殷月城听得云里雾里,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些国家大事,我……咳咳咳……我是从来没干过的。”

    宫梵天摁住他的脉门,把玄阳真气输入他经脉之中。

    殷月城喟叹一声,身上登时好受了许多。

    宫梵天如今年纪轻,内力修为比不上前一世,看殷月城脸色好多了,便放开了他的手,继续说道:“过去你在天光寺里做护法弟子,一辈子就只有一项责任,那就是陪我双修。除此以外,别的什么事情都不许你做。

    “从前那些护法弟子乐于清修,甘之若饴,但你从小活泼好动,喜欢出去乱逛,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儿。我现在替你想想,叫你过那种日子……确实是抹煞了你的为人。”

    慕流星和殷月城都听呆了。

    殷月城愣愣看着宫梵天,眼中不自觉流下眼泪,呜咽道:“你……你今天怎么突然懂道理了?我从前跟你吵、跟你闹,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宫梵天微有愧色,说道:“我如今懂了,也不算太晚。从前我把你当成捣蛋鬼,处处防着你,不给你任何正经营生,把你闷得无聊透顶,才会生出种种事端,乃至于跑到中原做了土匪。现在你慕师弟办事情很好,我想,你也可以找一件正经事做一做。

    “我现在封你做国王钦差,因你去过中原,又识得大周皇族,知道汉人那一套行事法子。你做了钦差,可以替我分担一些责任,也能时常出去看看外面的世面。我手下虽有你慕师弟,还有其他弟子,但到底还是缺个臂膀。”

    殷月城想到这些年来种种经历,满腔委屈难以自禁,伏在雪地里哭个不停。

    慕流星比他还要激动,推了他肩膀一把,说道:“师哥快谢恩啊!”

    殷月城挥臂打开慕流星的手,坐起身来,哇哇大哭道:“我是从没做过这些事情的,要是出丑丢人……你不能怪我的!”

    宫梵天说道:“你怎么还没做就畏难了?”

    慕流星在旁鼓励道:“师哥有什么不会的,让我教你。你是聪明人,必定一学就会。”

    殷月城听慕流星说话较为中听,抽抽搭搭看向他,说道:“你腿还疼不疼了?”

    慕流星害怕大出血,所以没把腿上插的短凰剑拔出来,说道:“有一点疼,不妨事。”

    殷月城说道:“过来给我看看。”

    慕流星看了宫梵天一眼,忽然有些扭捏,说道:“不了罢?”

    殷月城眉毛一竖,说道:“我现在是国王钦差,你敢不听我的话?”起身走到慕流星面前,唰唰两指封住他的大腿xue道,接着一把抽出短凰剑。

    慕流星哎呦叫了一声,殷月城又撕下一片衣衫,迅速给他裹好了伤。

    宫梵天看不下去,走过去拉住殷月城的胳膊,说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听我的安排?”

    殷月城红着眼睛看着他,说道:“既然你苦苦求我,我……我就答应你好了。但你要是待我有半点不好,我还是要走的。”

    宫梵天现在可不怕他,心道:“只怕是你舍不得我。”抬起拇指,轻轻揩去殷月城的泪痕。

    殷月城满面通红,姿容艳丽无匹,轻轻哼了一声,纵身扑进宫梵天的怀里。

    他双臂紧紧搂着宫梵天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无限眷恋喜爱。

    宫梵天摸着殷月城光滑漆黑的头发,看着天上明月照着泛着蓝光的雪山,只觉得前途开阔明朗,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安定期待……

    慕流星在旁看着他二人相拥,心想师哥以后到处办事,比从前自由千百倍还不止,若是自己能与他同行……不,怎么能又做对不起明王的事情?但若师哥非逼着自己……他脑中胡思乱想,脸上热辣辣的好不烫手。

    近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人声,三人料想是天光寺的追兵来了,都没什么反应。

    忽然,斜刺里飘来一阵呜呜咽咽的洞箫之声,穿山越谷,回声四起,雪月之下听来,格外幽雅清畅。

    殷月城身子一颤,从宫梵天怀里挣扎出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宫梵天看他神色古怪,说道:“怎么了?”又往萧声来处看去,说道:“是谁来了?”

    殷月城跺了跺脚,高声叫道:“吹什么丧呢?快滚出来。”

    一晃眼间,对面山头多了一个人影,月色清明,赫然照出那人面容,却是小王爷梁靖阳。

    梁靖阳满脸尴尬之色,拱手行了个礼,说道:“恭喜殷少侠封为国王钦差,盼你以后大展宏图,助罗华和大周永结百年之好。”

    ——听他口气,竟然是一直在旁边偷听的!

    宫梵天脸色一下子黑了。

    殷月城气道:“呆木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靖阳说道:“不是我要来的,是他们……”

    殷月城说道:“他们?还有谁啊?”

    萧声戛然而止,斜边山头也多了一个人,轻纱青衫,手持竹萧,一步步走下山头,正是鄢雨空,笑道:“我就说殷少侠不会有事情,不必非要跟来的。”

    宫梵天看鄢雨空双腿如常,再无从前的残疾模样,先是一呆,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禁怒不可遏,一把揪起殷月城的衣领,怒道:“你干的什么好事!”

    殷月城羞得满面通红,支支吾吾说道:“不关我的事情……他说他要守着朱雀刀,所以一直赖在临仙谷里不走……我是一点儿不喜欢他的,但他有事没事就来缠着我说话,我也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的就……就……后来次数多了,他的腿就渐渐好了……”

    宫梵天恼怒得牙关咯咯作响,捏着拳头要揍殷月城,但又下不去手,额头青筋根根鼓起,十分可怖吓人。

    殷月城也急了,终究是自己理亏,只能冲鄢雨空撒气,破口大骂道:“你这臭腌鱼讨不讨厌!你朱雀刀也拿到了,腿也治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干嘛追着我不放?”

    鄢雨空躬身致歉,说道:“我本不愿打扰殷少侠,但前些日子,你突然从临仙谷出走,大家都很为你着急。后来还是百草老仙吞吞吐吐告诉我们,说你逼着他炼了一丸昏睡丹药。

    “我们猜着你是要对付九龙明王,怕你出什么事情,所以还是跟来了。现在你做了国王钦差,专司外人进出事宜。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大恩大德,必当图报。”

    殷月城怒道:“他妈的反了天了,我回头就拔了百草老儿的胡子!我就是出来转一转,你们就从临仙谷追到这里来?那他……他也来了?”

    梁靖阳说道:“你是说谢——”一瞥眼看宫梵天脸色极差,终究不敢提谢雯卿的名字,忙改口道:“他知道你来看明王,心里很难受,一个劲儿催着我们来暗中助你,但他自己不肯过来,说是要出去云游,现下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殷月城心里七上八下,暗想:“狐狸精真要了我的命……若不是明王从前待我不好,我也不会跑去中原,更不会认识他。情债已生,总不能一笔勾销……我回头须得找到他,好好安抚一番……”

    宫梵天看殷月城眼神游移,怒道:“怎么?你还想着那小白脸?”

    殷月城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嘻嘻哈哈搂着宫梵天的胳膊,拿脸挨蹭他的肩膀,笑道:“你别生气,现在我的玄阴功今非昔比,以后给朝廷当差的间隙,我还可助你练玄阳功。”

    宫梵天把脸一沉,说道:“不如现在把你弄死,省得你以后整天气我。”

    殷月城笑道:“好啊,你要是追得到我,尽管弄死我好了!”放开宫梵天的胳膊,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倏忽间滑到了数丈之外,随即施展轻功,脚不沾地,往前蹿行,咯咯笑声不绝于耳。

    宫梵天怒喝道:“你去哪儿?快点儿给我回来!”发足追了上去。

    慕流星忙道:“明王、师哥,你们别吵了——”拖着伤腿,锲而不舍往前追赶。

    鄢雨空转头问道:“小王爷,你去么?”

    梁靖阳犹豫道:“反正他没事,要不还是不追了……”

    鄢雨空微笑道:“那么请小王爷留在这里赏月。”把青竹萧往后衣领里一插,身形一摇,瞬间消失不见。

    梁靖阳略一迟疑,顿足道:“罢了,罢了,这小土匪就是不让人清净,诸位请等等我!”说罢也急急忙忙赶了上去。

    一行人你追我赶,很快就消失不见,而那一连串清脆的笑声,仍旧在白茫茫雪地上久久回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