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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截2:无力

    我其实是想如果有的话,我就借口让他去陪男朋友,我好赶紧离开。

    谁想到他把问题抛了回来,问我:“你呢,有……别的男朋友了吗?”

    我觉得没必要说谎,但也不想诚实回答,便假装没听到,手肘撑在桥上,低头看着河里的灯。

    桥上人多,突然来了一个很活泼的女生,吵闹着要男友给她拍照,她蹦蹦跳跳的来到我身边,把我往易修铭身边挤了挤。

    我正想起身离开,腰上却突然被熟悉的力道揽住。

    是易修铭搂住了我。

    河边,冷风迎面吹来,凌冽的风刺得眼睛有些疼,眼角倏地温热起来,我记得我以前没有迎风泪的……

    我想推开他然后赶紧离开,但腰上的力量让我怀念,失去了逃跑的力气。

    不是思想上的发软,是腿软,身上也软,就好像抬不起手去推他。

    我一定是魔障了。

    等吵闹的女生拍好照,我几乎把整张脸缩进了围巾里。

    “冷了?”他目视前方问我。

    “嗯,有点。”我用理围巾的假动作赶紧把湿嗒嗒的脸囫囵擦了下。

    “带你去吃点热的。”他还是搂着我一起转身,准备下桥。

    转身后前面没有桥面挡着,我便从他胳膊里移了出来,刻意保持距离跟他一同往前走。

    他又贴上来,搂上我的腰。

    我自认一直是个十分理智的人,我不喜欢大吵大闹,我更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丢人现眼,比如因为感情问题和对方又闹又喊引起别人围观然后让局外人来给我们的情感纠纷评理,我觉得那样特傻逼。

    但是情绪这个东西还挺奇怪的,我越想压住某种情绪,它就越往脑门上窜,喊完之后,我才懵逼了。

    虽然我有点失控,但我知道我刚才冲易修铭喊的是什么——

    别碰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讨厌同性恋,我这个人还挺佛的,接受能力也强,一般影响不到我的东西,我都不会管人家。

    有人觉得我这种性格不适合当老师,老师就得管天管地。

    我一开始可能这么想过,但就在我即将跑偏的时候,被易修铭拉了回来。

    大学毕业后,我没有读研,直接参加了工作。

    工作地点就是我之前实习的那所初中。

    我虽然没有读研,但大学期间我把该考的证都考了,我虽然佛,但成绩还是不能马虎的,大学不谈恋爱专搞事业也不是白说的,我去应聘时,简历还算漂亮。

    大三实习结束后,我和马老师一直都有联系,我毕业时,正好她怀孕了,那会儿也正好是易修铭他们班初三即将参加中考的紧张时期。

    尤其一中是本市的重点中学,学校只设立了初中部,每年中考成绩不论是总分还是平均分都是全市第一。

    马老师一时找不到能顶上她的人,便想起了我,像我这种刚毕业的毛丫头一入校就带班的根本没有。

    但因为我简历好,又跟三班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来在马老师的帮助下,我算是接下了三班这个摊子。

    再见吉娃娃,就不能说是吉娃娃了,一年多不见,他从一个小屁孩长开成一个少年了。

    也不留毛坯头了,头发好像还做过造型,敛起几分痞气,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与阳光微风融在一起,从讲台上看过去,画面有种电影质感,美好得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只是他成绩一如既往不理想,不过各科老师也不像之前那样排挤他了。

    到开家长会我才知道,他被带去电竞基地训练了,以后可能就走职业选手这条路了。

    就算走电竞这条路,成绩总不能太拉垮。我总想让他上课多听点,变着法在他身上下功夫,但都没用。

    后来,除了我的课,他几乎不怎么来学校了。

    我也不得不放手,不再多管闲事。

    一次课间,我的课代表风风火火跑到我办公室让我赶紧去教室看看,说班长和易修铭打起来了。

    我跑到班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扭打到地上了,两人都受了伤。

    一问才知道,班长收他作业的时候把他挂脖子上的一个小玻璃瓶打碎了,我捡起地上的玻璃碎渣看了看,觉得很眼熟,又用鼻子闻了闻。

    好香水就是不一样,纵使液体已经蒸发干了,味道还残留在玻璃壁上,是我当初送他的那个。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款香水。我在两人之间调解了下,班长好说话,两三句就劝得给他道了歉,他偏不认,就要原来那个,我说再送他一个他都不乐意。

    最后我也急了,说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拿他的成绩和班长比,专戳他短处。

    他气急了,徒手把地上的玻璃碎渣抓起,一把推开我就往教室外跑。

    那会儿他已经比我高了,腿长跑得贼快,我没追上他,心烦了一下午。

    后来我接到他爸电话,问我他的手怎么了。

    电话里他爸挺急的,说话口气也不好,说他儿子的手特别金贵,对于一个电竞选手来说,手比什么都重要,手受伤,意味着训练停滞,意味着错过一场可能会影响一生的比赛,他爸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意味着什么……

    我正打算跟他爸实话实说的时候,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他的声音,然后电话就断了。

    不管怎么样,事情因我而起,如果当时我委婉一点,他也不会气得徒手抓玻璃渣,我按照当初那样,重新拿了个小玻璃瓶装了满满一瓶香水去找他。

    他家比我想象的有钱,怪不得不愁他学习,那个时候玩游戏在人们的固有思想里还是属于不务正业,所以我也觉得他们家太由着他胡来了,还什么电竞选手……

    不过有钱人抗造,站在别墅前的我瞬间就理解了。

    是他出来给我开的门,面容看起来还在生气,我实在不怎么会哄孩子,不然我就选幼师专业了……

    跟在他身后进门,保姆给我们端来了茶,他爸妈不在家,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绞尽脑汁开始劝他,还把新装好的香水给他,告诉他这个香水的牌子,我说你要是喜欢可以买一瓶。

    他没咋说话,接过小玻璃瓶拿在手里打量。

    我见他还不高兴,罢了罢了,小少爷从小宠惯了,我今天来是干嘛的,哄人的,我深呼吸一口,诚意十足地对他说:“易修铭,老师那天心情不好,说的话有点重,你别往心里去,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老师为曾经的口不择言跟你道歉,对不起。”

    这番话说得我把自己都感动到了,说完我还微微低头,等待对方的一声没关系。

    可惜,那家伙不买账,慢悠悠来一句:“你出学校就穿这种齐逼小短裙吗?好丑啊。”

    丑——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到别人把这个字用在我身上,说不气是不可能的,但我不至于揪住他狂吼一顿,也不会玻璃心到被他一说就眼泪汪汪的,我正打算说‘老娘穿什么用你个小屁孩评价?老娘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话到嘴边还未出口,他突然接道:“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哈哈哈,想现场教育我?没门。

    我淡淡一笑,表现得极为从容大度,“没关系,你不喜欢,老师下次见你不穿这种裙子了。”

    他往沙发后面一靠,跟个小大人似的,说:“没关系,老师不喜欢我,我以后不去学校了。”

    我张嘴正打算礼貌性劝劝他,毕竟他去不去学校无所谓,我做个老师该有的劝阻的样子就成。

    结果刚张嘴,他直接在我发声前打断了我,“老师周末来我家教我吧。队里训练时间紧,我其他学科也是请的老师来家里教。”

    我正想说我没有开展课外补习业务。

    这小伙子直接举起他裹着纱布的手说:“医药费,误工费,我就不让你赔了,另外每节课600。”

    刚上班的小青年嘛,那经得起他这么激我,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嘛!

    于是我免费给他上了快两个学期的一对一小课堂。

    其实也不算免费,他家别墅里啥都有,包吃包玩,我除了给他讲课的俩小时外,别的时间都在他家打游戏玩电动游泳看电影吃甜点……还挺放松心情的……

    他不在学校时显得很认真,我给他讲课他也没了以前的吊儿郎当,很用心在学,成绩嘛,不算突飞猛进,但勉强能应付中考。

    所以,想学的学生,他自个儿会学,不想学,你就是打死他,他也学不进去。

    总有学生会在考前幡然醒悟,这算是早的,也有学生一辈子想先透支快乐的时光,等以后苦了再悔悟。

    该摔的跤总要自己摔了才知道疼,别人在一旁大声呐喊自己的经历没用,疼痛不能替代不能共享。

    所以啊,不要是非的妄图插手别人的人生,家长老师皆是。你在一旁提拔一两点就行了,尤其是老师,说多了,自己长皱纹不说,还招人恨,天天把自己弄得跟个要债的一样,咱别干那事儿,又不是高利贷头头的手下。

    说跑偏了Q口Q

    易修铭凭借中考前努力找补,算是考了个中等成绩,我也如释重负周六周天不用加班了。

    他一毕业,我就跟校务处说我暂时不带班了,带班挺累的,而且我经验不足,还是想先专注在自己的学科上。

    校方见我刚送走一个毕业班,他们似乎也听说了我给易修铭补课的事,便觉得我一定身心俱疲,答应让我暂时不带班。

    “啊——”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服务生慌忙的道歉让我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坐在店里了,易修铭坐在我对面,服务生倒水的时候不小心被后面路过的食客碰了下,将茶水洒到了易修铭手背上——

    手!

    我腾的一下从椅子上条件反射站起来,抓起易修铭的手就往火锅店的卫生间跑,店里的人都在往我这边看,我拨开挡路的人,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易修铭的手放在凉水下冲,然后朝跟上来的大堂经理吼:“还在这看什么!去买烫伤膏啊!”

    大堂经理被我吼懵了一瞬,然后立马转身往店外跑,边跑边招呼道:“小张帮我盯一下,我去对面药店买个药!”

    已经在水龙头下冲了很久了,他伸过另一只手拿开我被凉水冲僵的手,淡道:“没事,没烫多严重。”

    “我不想吃了,我觉得今天什么都不顺,我想回家了。”我烦躁地说。

    “可是我饿了。”他低下眸子看还在冲水的手说:“没关系,你想回就回吧,我一会儿自己吃点。”

    这时候经理买完药膏回来了,我拿过药膏给他涂在烫红的地方,然后问经理:“你这有包间吗?”

    “有,刚才的事是我们服务生的问题,这顿我给二位免单,消消气。”经理笑得尴尬又殷勤。

    我没再多说话,给队里的医生打了个电话,把易修铭的手背拍了张照发过去。

    分手后,我没换号,也没换手机,只是把他拉黑了,因此他队里的医生号码还存在我手机上。

    他一面说着烫得不严重,一面说拿不了筷子。

    我一开始觉得他在耍我,慢慢到后面我也分不清了,干脆拿起筷子喂他。

    “还在生气吗?”

    他冷不丁一问,我搞不清楚他在问什么,“嗯?”

    “一年了,气消了吗?”

    我这眼睛吧,怕冷,也怕热,遇冷遇热都喜欢往外冒水,烦得我想自抠双眼。

    脸被掌心抚上,我想往后躲,他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我后颈。

    “别这样。”我放下手里的小碗和筷子,想拿开他贴在我脸上和脖后的手。

    他却先我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凑近问:“你为什么哭,能告诉我吗?”

    火锅都盖不住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像是剃须水或者别的男士用品的味道。

    我总觉得他不太一样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全身皂香味混合着我的香水味的少年了。

    这人哭的时候吧,别人不理你,没准自己就止住了,但一旦别人特别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你那委屈绝对就跟泄洪了一样。

    我现在就是,我不停眨眼睛,眼泪不停往下落,张嘴半天,口水都能吹泡泡了也没说出话来。

    “我们能好好聊聊吗?”我见他眼眶也红了,却还是不依不饶地问我。

    “我们……聊什么?”我一说话,整个口腔都是酸的,压都压不住地齿颤。

    “我想要个解释的机会,你可不可以……”他咬了下牙,我看到他咬肌处鼓了一下,随后红着眼问我:“不要一直用讨厌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