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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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当真没料到,自己连产后虚弱着的陆秋丞也不放过,而且还是极其恶劣地在他的办公室折腾他。

    你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办公桌。

    但那里空空荡荡的。

    陆秋丞并不在。

    你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被盖了件薄被。

    你拎起来嗅了嗅,发现上面有股白葡萄酒的气息。

    看来是陆秋丞给你留的。

    你深吸一口气,心口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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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你们结婚的第一年,还是他怀孕到产后的那一段、Omega最为脆弱的时间里。

    你也压根不曾怜香惜玉。

    你的记忆串联起来,大约让你猜到了那个纹身的来源。

    八成是陆秋丞把“小偷”的名号担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被你打上了那串纹身。

    但显然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因为你不仅给他纹上了羞辱性的纹身,还给你们的女儿取了个谐音“小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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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他那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或许有一瞬间的心死吧。

    从前他会迎合你、会低声下气地恳求你。

    但在那之后,他大概慢慢学会了接受。

    接受你那些开口要钱的莺莺燕燕,也接受你不会爱他的事实。

    学会容忍、学会退缩、学会避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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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一面被你有意打碎的玻璃镜。

    从前你弃如敝履。

    如今慌慌张张地想要捡回来修补。

    才发现真的好难。

    都说破镜难圆。

    破镜到底怎么圆?

    你把头埋进薄被,大口大口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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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犹豫着、沉默着、退缩着,对着无人的办公桌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句话迟到了很久,大约有七年那么久。

    或者不止。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哪一种原因,你都不应该那样对他。

    失忆让你们有了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

    但未必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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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痛苦。

    清醒着痛苦。

    偏偏陆秋丞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似乎刚结束一场会议,一只手上拿着文件,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眉心。

    他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向了你所在的沙发。

    你和他对视的瞬间,眼底的痛苦与懊悔还没来得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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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在你身侧蹲下,伸手摸向你的额头。

    “你这是,不舒服吗?”

    你注意到他对你的称呼终于顺了你的心意从“您”换成了“你”。

    但良心刚遭受到的剧烈谴责使你有愧于这个称呼。

    你深吸一口气,揽住了他。

    你蹭着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的男士香水气息,捕捉其中微弱的白葡萄酒味。

    你急需一点抚慰,让你忘记刚刚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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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最开始的不确定,到现在的几乎肯定。

    你大概已经不需要确认。

    因为你知道,你的梦境就是你的记忆。

    那些你莫名遗失的记忆。

    你从陆秋丞的肩上挪开,突然面对着他。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你们之间拥有了一个激烈而温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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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舌相碰触的瞬间,他抖了抖。

    你的余光里,他瞪大了眼,胸膛微微起伏着。

    他的吻技很差,几乎可以说没有。

    但他顺从地任由你吻着,甚至没问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