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受被心上人推给攻,马车play,玉势play【彩蛋敌国jianyin小少爷-3】
19. 雪落辕门,风掣红旗。长云如线如盖,覆在天边,日光照着白地,校场里积雪扫清,兵士正列阵呼喝。 朝气腾腾,蔚为壮观。 沈玉裹着斗篷路过,不由驻足,痴痴看了一会儿,低声道:“好男儿当如是。” 白狐绒圈着他脸,衬得莹亮如玉,不远处打闲的几个杂役不由也看直了眼,悄悄议论。 陆昀走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句,沈少爷比韩军师长得好。 杂役见有人来,纷纷行礼避开,陆昀走上前,站到沈玉身侧,也瞧着兵士训练。 “你瞧他们做什么,想看看你一把毒救下多少人,长什么模样?” 他听人夸沈玉好看,心情居然不错。但想想又有点糟心。 沈玉一听他声音就一僵,揣度他语气还不算太刻薄,软软顶回去:“不比陆大人押粮救下的人多。” 陆昀笑了笑,说话间呵出白雾:“陆某日日在奏折上勾画,笔下不知救下多少人,杀去多少人。”他看着远处,“兵士也好,百姓也罢,不过是笔下一词,筹中几竹,瞧清楚了他们的样子也不顶用,赞汝者,诬汝者,俱是一副皮囊。” 沈玉道:“玉只是觉得壮士英勇。” 陆昀笑得更不在意了:“哪有沈少爷英勇,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他们可羡慕着你。” 看着阵法变幻,他想起手下的禀告,改了不咸不淡的语气问沈玉:“听闻昨日,沈少爷和韩军师相谈甚欢?” 沈玉一怔,他前一日和韩章相约,倒很有倾盖如故的意思,交浅言深,还交流一把阴人的手段。 沈玉赞叹韩军师有奇谋妙策,韩章惊奇沈少爷走旁门左道。 陆昀也不等他思量回答,只道:“据陆某所知,韩军师可是知道你对顾将军的心意。” 沈玉唰转过头,天寒,他那衣裳冻硬了些,此时脸转了,斗篷帽子没跟着转,只留了半张粉面在外面:“什么?!”他扒拉下帽子,惊疑着圆溜儿眼,“陆大人……你莫不是唬我?” 唬你的多了,不算上这回。 陆昀不答,由他去胡乱猜测,反手虚指校场战阵示意他看。场中正分队交接比试。“你瞧他们,将手段排演排演,便争出上下。你二人纸上谈兵,也算一较长短。” 沈玉听到这句,反而揣度着安下一半心。这厮又在挑拨。只是他以为军中防守严密,重机严谨,不想与韩章谈话都能转瞬被陆昀知晓,这还是顾孟韩章的地盘呢。 他与韩章昨日狡兔搏野狸,一招一式都被陆昀看着,岂不是亮透了爪子?沈玉安慰自己,那些小手段,在楼罗国都使烂了,不算丢了底牌。 ……他沈玉本就没底牌啊。 陆昀双手背在身后,见沈玉沉思不语,也转过脸。日头渐高,照在屋檐,撒下白蒙蒙一片亮堂。 “陆某明日启程回京,日出祖道,隅中出行。韩章纸上谈兵警诫你,你那些手段,也震慑了陆某。”他背过身往回走,例行吓唬一句,“你愿意搭车就跟着,若留在此处,也是你的本事。” 日光映在他偏回的侧脸上,却不能全照个光明。 20. 翌日,兵士列队,顾韩引领,都护亲自率众将陆昀送上车。 随队有护卫数百,杂役百余,车马卤簿,已是轻简。原本押送粮草而来的军队另有将领统辖。 归途漫长,需穿过茫茫戈壁与原野,天气严寒,冰覆大地,但陆昀身负重担,等不到冰消雪融。 顾孟跟着都护把车队送出营地,发现那位跟着陆大人的沈小英雄竟站在辕门外。 沈玉踌躇着站在雪地里,他也没有行装要打点,穿的还是陆昀给他的衣裳。拥裘佩带,衣衫华贵,是陆昀的风格。 “沈小英雄,你怎在此处?”顾孟一溜小跑到他面前,抱了个拳,朝车队张望几眼,皱眉道:“你的车呢?” 陆大人居然没给备车。 顾孟上下打量一眼沈玉,这也不是骑马的身板啊。 沈玉回礼,看了一看面前俊朗的青年,又半低垂了眼,犹豫道:“顾将军……” “哎瞧我不转弯,”顾孟一拍额头,笑道:“小英雄自然和陆大人同车。回京路途遥远,护卫有限,陆大人的车架是最妥当安全的。” 他恭恭敬敬要送沈玉上车,这时韩章走上来,扯一把他袖子。“蠢货。” 顾将军一脸茫然。车队缓缓通过,陆大人的车正经过他们身侧,只见那轮毂一顿,帘子一掀,露出陆昀的脸。他不看沈玉,却朝向韩章道:“军师。” 韩章只好上前。 “韩先生,”陆昀温和地改了称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尚未启程,陆某已要牵挂起来了。军师啊,官者吏者,毕竟分属不同,所谓能吏,依旧一小吏耳。好在如今履历未定,韩先生,怀才当有壮志,早来京中寻陆某才是。” 韩章揖道:“是,谢陆大人。” 陆昀放下帘子,车架将动未动。顾孟皱了皱鼻子,看向沈玉,见后者忽然迈步上前,撩着狐裘也不要人服侍,撑着车架的老板子就想爬上去。 顾孟热心,走上前托一把肘,就给送进车厢。 身后韩章又是一句“蠢货”。 顾孟站回他身边,凑过脸:“你别不是真要上京,不要我了?” 怎么次次嫌弃我。 远处胖都护被下属簇拥着,乐呵呵一墩,随他们小年轻闹去,假作未见, 见沈玉进车,陆昀也恍若不知。待车队再次启程,离开营地几里,才从书里抬起头,翻出支笔划一竖道,一边批注,一边也不知跟谁说话: “顾将军亲送沈少爷进来啊。” 21. 被心上人推入狼窝如何滋味。 沈玉不知道,他透过车帘缝瞧着外面,戈壁黄沙,男儿执枪土城上。旗猎猎,阳艳艳。 陆昀也透过窗朝外看,忽然说了一句:“这城墙,也当重夯包砖了。” 沈玉转头,就见陆昀笑了笑,拿着饵:“陆某拨银子,给你的顾将军造几座铜墙铁壁,你可欢喜?” 周朝四塞,西北最苦。夏日酷暑,冬日严寒,气候恶劣,土地贫瘠。几座城池互为犄角,顾孟将当先最雄者打造得墙高壑渊,其他几城可就破落了。 如今开疆拓土,边界推移,也该徙民垦地,早作打算。还有楼罗地盘,仍是由军中暂辖,朝里也要派文武官员接手。 陆昀揉揉眉,马车颠簸晃得他头晕。他索性放下笔墨,又推开小几拍了拍腿,对沈玉道:“来。” 22. 沈玉挪上前,陆昀拉过他,分了他腿让坐在膝上,又将小几拉回一些,令他仰靠着沿,就这么相对抱着。 底下轻车熟路,合着车舆颠路的调子,省下不少力。 沈玉被入太深,车厢外蹄声、轮毂碾过路边的声音清晰传来,虽没有人声,他也知道外面都是侍从。不由紧抓着身后桌沿,不敢弄出声响。 陆昀倒不在意,复又取过一边书册,惬意翻上几页。他嫌光线太暗,还半掀开帘子,惹得沈玉又压低几分。 这一做便忘了时辰。陆昀温水一般,看入神了也不歇一歇,可怜沈玉硬生生后仰撑着。他面前晃着一本书,书后陆昀神色不动,那书碍在两人之间,他又不能扑抱上去。沈玉这才知道,何谓钝刀子磨人。他一时夹勾,想叫陆昀快刀进出,被陆昀轻轻一瞥,眼里俱是轻讽。沈玉歇了心思,由着陆昀磨他。那地方本非做这事的,难受得很。不知过去许久,待马车渐缓,有侍从问起如何用膳,陆昀才放过他。此时沈玉已是一头汗,腰硬得失了知觉,底下也麻木,两条腿分在陆昀身侧,怎么用力也撑不起身子,还是陆昀大发慈悲,拽开了他。 陆昀素来行事奢华,这车却不大,从外头看也是寻常。内里坚固,也不宽敞,沈玉若要坐,便只能挨在他边上。 坐他边上岂不要命!沈少爷一半自保一半置气,胡乱裹着衣袍就往地下一坐。 陆昀看沈玉宁可委顿席地的样子,皱着眉把人拉回来,随手替他理了理衣裤,粉饰一番圈在一侧。收拾妥,才叫人送进提盒。 二人随意用了些吃食,车队未停,护卫杂役便在行进间用饭。西北地广人稀,这离下一处城池尚远,道路难行,众人需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馆驿去。 长路漫漫,镇日无聊,这段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黄沙漫漫,桦林稀落。等待陆昀批阅的军国奏折都送至前面馆驿,他倒难得偷来半日悠闲。 他把沈玉从身侧挪到怀里,沈玉心里一凛,立即软顺下身子。他腰臀疼处未好,这会儿趁势半蹲下,贴着陆昀的腿,在他膝头轻蹭。 这真是一副眷恋模样。陆昀目光沉沉,垂眼看他,看他蹭着移下去,才伸手勾住他脸,似笑非笑:“莫要咬断了。” 沈玉微吐舌尖,笑得顺服:“大人多心。”说着便要钻进去。 陆昀不吃他这套,把他扯上来,还放腿上。沈玉见状,暗叹一声,也耍了机灵,不等他拿书就钻他怀里贴近了,手搂上他腰,口里小声:“大人,为何不肯爱惜玉,”他贴着胸口仰头,神色无辜,“玉长得不好么。” 本想做便是了,陆昀心道,如今倒是你耍花样。 “长得好,” 他摸上沈玉脸,手指划过,把逞小心思的沈玉划得心下一抖,陆昀垂眸注视着他,忽而一眨眼,似抹去幻像,“太好。” 好得不知如何弄你。 他放开沈玉,伸手从暗格取出当时用过的那玉,给人塞进去。碧玉沁凉,没抹药没抹膏的,把沈玉捅得够呛。难为陆昀还淋了茶水在上头。 “大,啊大人,我又怎么了,”沈玉忽然被放趴在陆昀膝上,底下一凉,还想讲理,“玉这般听话,大人为何还要欺,啊欺负……” “陆某想了许久,”陆昀将尾端又往里进了进,“实难忍着亲近你,前几回,竟能忍下碰你,陆某亦觉惊奇,想来也不过是将你替了韩章。” 沈玉僵在他膝上,握着座上毛毯,闻言沉默,松了身子叫他折腾,像是神色黯然,逆来顺受。 心下却撇嘴,这厮不知做过几回,如今才嫌弃起来。他心底哼哼,除了顾孟面前,本少爷自认比韩章好上百倍,你们这群,你们。 本少爷哪能替人受累。 本少爷才把你陆大人当将军顶替着受用。 哼。诶哟。毒,毒毒毒杀了你信不信。 等颠到了馆驿,沈玉两股战战,不能自持。好在陆昀疑心重,晚间只要侍卫守夜,从不唤他前去,留他一夜清净。 翌日起来,沈玉自觉去陆昀车上,不想被赶了下来。 “陆大人日理万机,车内俱是机要文书,”侍从客客气气把他往杂物车领,“沈少爷担待,到了前面城镇,再购置辆座驾便好了。” 杂物车便杂物车吧,堆放着西北运来的作物种子。沈玉混在草粒堆里,蹲着颠上半日。 哪知午后又被找去,进了车厢,惟见陆昀一人坐在车内,车中冷冽,竟不比外头暖和,案上未陈文书,座旁一列器物。 沈玉被压着做的时候,心内挣扎,既不用我服侍,这样弄我有何趣味,损人不利己,真是天下第一坏蛋。 陆昀缚了他丢在一边,皱着眉瞧他,恍觉这小少爷俊脸反比前几日神采奕然,生着光似的,顾盼间朝气横逸,竟还胖了一些。陆昀捏了捏劲瘦的手腕,靠回厢壁,打起帘子不理他,把人震得颈汗淋漓才放回去。 一行人便这般朝京城行路。明月沙丘,塞雁未归,城池星霜,路闻砧杵。 沈玉便是那砧,磨着牙受陆大人的杵。 23. 沙丘覆着雪,像盐堆儿似的。 盐堆儿底下,老驿长蹲在老树根上,搓着手和侍卫小队长搭话。道旁老木建屋,搭个棚子便算馆驿。 这离下一座城有些距离,雪地压实了倒也好走,就怕路面松软陷了车。 “地方简陋,委屈各位大人啦。实在是没有好东西招待大人们。”老驿长被风霜吹皱的脸皮黑红,比那老树根光亮不了多少。小队长排好了守卫,也跟他靠在一块,跺跺脚:“不算什么,咱们大人什么没经历过。”他侧头望天边,白晃晃的日头总算升起来了。 这时屋子里出来个少年,包得跟个雪球似的,正是沈玉。他用过饭出来转转,站门口打量道上,向前千顷覆雪,向后万里层云。 这一路上沈玉数次想逃,奈何这地方,还真只有一条道是给人走的。要是往沙地横穿,不说水粮,便是马匹脚力也受不了。又见陆昀在车上也忙着批阅奏折,流水样的文书经快马递来又传去,知他大权在握,抬抬手便能轻松褒贬了顾将军,也就按下心思。 好在这几日陆昀不怎么折腾他,路过上一座城时,真给他置办了车架。那变着花样倒腾的法子也少了,沈玉觉得自己都要被草惯了,陆大人却清心寡欲起来。 沈玉想他大抵是日理万机,忙得很,说到底,如今的大周靠他做主。也正因了这个缘故,沈玉不敢真寻隙刺杀,事不成则触逆鳞,若成了,那为一己之私乱国的妖名砸下来,沈少爷担不起。他攻书学剑,不为乱朝纲,更不敢想朝纲一乱,领军将士首当其冲,顾孟要怎么恨他。 诶,他可是为了天下委屈折节投鼠忌器呢,也不知有没有人感念他。沈少爷偶尔那么一嘲。 其实他这样人家的子弟,泰半不羁,与小厮美婢苟且也是风流,少爷们都当寻常。只是沈玉比寻常公子哥多一分痴性,想做个忠贞于情的,是以遇到陆昀,被蹂躏得狠了心里难受,身上也难受。但若被人强了,他也不肯自损格调。 陆昀不是那楼罗王,他动不了,陆昀知他软rou所在,又救过他。沈玉只盼陆yin贼像这几日般少弄他,他静悄悄的,陆大人或许哪日就腻了。 他倒想静悄悄的,但那身量长相,悄声匿迹不了。老驿长老远瞧见这神仙一般的人物,先怔愣了片刻,想起是贵人才躲开眼,悄悄问小队长:“那是哪位大人,竟到我们这小地方,真是供起来也不够。” 侍卫小队长又跺跺脚,道:“别打听,知道是个人物就行了。” 二人正抱臂私语,侍卫头领巡视到这,扫过一眼,那小队长立刻站直了。老驿长也不由跟着挺直了身板,踌躇几步又半弯下,向头领问道:“这位大人,不知今日何时启程,卑职好去伺候马匹。” 却见头领不语,眉间皱起两道竖纹。这时侍从里近身服侍的王大人也走过来,和侍卫头领一照面,两人露出苦笑。“如何?”头领挠了挠脖子,也不在下属面前端着架子。 “不如何。”王大人拉走他,走回门口见到沈玉,眼珠一转倒像是见了救星。 拉着首领一块儿到沈玉面前,殷殷求助道:“沈少爷,劳烦救急啊。” 24. 救什么急,军国大事的急。 沈玉站着一发愣,就被二人拱着手邀到偏僻处,如此这般讲了事情始末。 这个道:“沈少爷,大人待您最亲近。” 那个道:“是是,衣食行路皆是一处,再亲近没有。我二人就不避讳了。留在这荒野可糟糕啊,大人不定又要宰人。” 这个又道:“沈少爷您别不信,每年这个时候大人都心绪不稳,宰人的那种不稳。” 沈玉想,陆昀虽蔫坏,也披着温润皮,哪来这种暴躁说头。听仔细了才知道,他这犯懒是前兆,觉着什么都没意思,奏折权柄没意思,美色佳肴没意思,山川无色花鸟希音,没意思,没劲头,没劲几日便烦腻,接着就得暴躁。难怪最近陆大人懒得折腾也懒得上他。 嘿这是哪变出来的矫情的大周第一人! 再一问,昨夜今晨的奏折已积了一堆,底下人焦急上火,可除了陆大人,天下又有哪个能压住全场。 王大人他们数着日子,要再不行进,这冰原沙丘地界可没旁人给他陆大人出气。 为何不行进。 原来。 陆昀赖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