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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

    你迈着颤抖的步子向前方的行宫靠近。

    那是你omaga双胞胎哥哥艾尔斯的行宫。

    空气里浮沉的桂花香气浓郁得仿佛快析出水滴,在这寒冬腊月里显得十分突兀。这是艾尔斯的信息素,通透、高调、甜腻,又巧妙地将自己隐藏在这旷阔天地里,伪装成如山川星河的自然存在。

    明明是致命的毒药。

    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们像糊弄傻子一般欺骗你,那是宫内种满了一年四季常开的四季桂的味道。

    你还天真地派遣宫人去外面搜罗相似味道的香水,摆在床头内心欢喜。

    原来这是你那企图让你没命的哥哥的信息素的味道。

    突然觉得好笑。

    你和艾尔斯是双胞胎,但他比你优秀太多:艾尔斯完美继承了父皇母后优良基因的外表,父亲的高大健硕和母亲的金发蓝眼使他仿佛一颗流金溢彩的金刚石,坚硬又不失华贵与精致;同样,艾尔斯也是天生的治国之才。自识字起便跟随父皇处理国事,繁琐的政务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13岁开始他便跟随父皇出征北国边境,数次平定战乱,民望高涨。

    而你,只是为艾尔斯的完美存在做进一步衬托的附属品罢了,外表也没有艾尔斯如此出众,充其量算是个中规中矩的美人;至于头脑,所有的赞美与惊叹都属于艾尔斯,没有人注意过你的表现。

    “斯佳丽,我的宝贝女儿你知道吗,你的哥哥艾尔斯——不要说你母皇啰嗦,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说多少遍都不嫌多——你的哥哥艾尔斯,他真是太完美了,感恩上帝,让他选择了我们家,选择了奥姆国。”母后不止一次地虔诚地感恩道。

    艾尔斯,传奇人物艾尔斯,毫无疑问他是奥姆国的未来帝王,生来便被委以重任,以至于从小到大你几乎没有和他单独见面相处的机会,即使你们是孪生兄妹。

    但你也无所谓,双亲对你的要求不高,当个乖乖公主就好了,不论未来分化成了alpha,beta还是omega,迎娶还是出嫁,都将有合适的对象可以挑选。

    艾尔斯一定是王位继承人这一点你毫无异议,当然,也并没有给你另外的选项。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艾尔斯会分化成omega。

    你们分化的时间相差无几,在你分化为alpha的第三天,随着父皇的一句“shit”响彻行宫,你匆匆赶去查看却被护卫拦在门口。母后的悲泣声从那行宫黑暗的深处传来,伴随着父皇的一句句质问和咒骂。“太离谱了,这他妈的太离谱了!”“我的艾尔斯!他是我的皇位继承人!从来没有过半点差池,我的艾尔斯!明明是alpha的身形,alpha的性格,怎么会是omega!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塞音国正重兵布阵北境,兵临城下,艾尔斯分化成omega显然不是时候。

    你的父皇和母后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他们寻医问道甚至求助巫术,尝试了各种方式企图扭转这已发生的事实,但每一个尝试都注定失败。

    整整三个月,你眼睁睁看着父皇和母后的苍老,终于,你怯生生地站了出来“或许我的alpha身份可以帮助艾尔斯…”

    你的父母终于意识到艾尔斯还有一个孪生的alphameimei。

    你成了那根还算可以用的稻草。

    逐渐地,他们发现你也拥有相当出色的学习能力,对于军事的了解远超很多实战多年的谋略家;和父皇武力治国的方式不同,你主动请缨和塞音国进行谈判,不费一兵一将,最终谈成了两国的资源互补,互通有无,塞音国主动撤退。

    奥姆国要垮的天被你勉强顶了起来。

    自从艾尔斯分化后,你开始每天喝药,父母解释alpha的信息素过浓,担心你的哥哥艾尔斯无法承受,这个理由你接受了。

    只是喝了药以后你总是能闻到一股桂花味。你问过父母,他们是beta对于味道并不敏感。“或许是宫内新种了些桂花树吧,但是味道这玩意儿我不在乎。”国王皱皱眉。“但是冬天也能闻到,桂花不是秋天才会开花的么。”你有些困惑。“是四季桂。”皇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这是南方的商人研究出的新品种,宫内最近种了几棵。”

    “是吗,挺好闻的。”你又仔细嗅了嗅,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味仿佛正等着你的深呼吸,立刻钻进了你的鼻子。“或许我能请帕斯克管家帮我买些桂花味的香水,这样我就可以喷一些在枕头上陪我入眠了。”

    你对双亲开心一笑。

    你跟随父皇处理了三个月的政事,政治能力也可圈可点。但你能清楚的辨别当父皇赞赏你的时候,他想着的是另外一个孩子。

    母后则更喜欢拉着你聊你的哥哥,艾尔斯这段时间的自我封闭同样也密闭了母后无处宣泄的悲伤。

    当和大臣们商讨政策的时候,那些古板的老家伙们总爱把“要是艾尔斯在的话”挂在嘴边,眯起眼睛,对你的提议总是置若罔闻。甚至出宫视察的时候,热情迎接的民众总是在问“我们年轻的未来国王艾尔斯呢?”

    不得不作为代理王储,你也坐立难安。奥姆国的各处都充满了艾尔斯的影子,那些欣欣向荣的工商业,淳朴农民脸上的微笑,边境的稳定繁荣,孩子们朗朗读书声,艾尔斯仿佛无处不不在。“他统领军队征战”、“他为农民减税”、“他积极主办教育”,你愈发了解他、敬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代理王储位置如烫手山芋,这荣耀是那么的生硬突兀,强迫你成了一个窃取果实的盗贼。

    你想物归原主。

    但在奥姆国Omega是无法当国王的,这是千百年来的约定俗成,谁也没有底气打破这条铁律。为此你主动提议,你可以当名义国王,由艾尔斯实际掌权。

    历年来的王子公主们可从来没有展现过像你这么宽厚仁心的一面。

    父皇和母后惊讶地看着你,但也很快同意了你的提议。

    艾尔斯终于愿意从他封闭的行宫里探出身形,答应双亲还有你一起享受一顿丰盛的家庭聚餐。

    父皇和母后乐不自禁地准备了好几天,父皇准备桌椅,餐具,母后亲自下厨——你悄悄去宫外溜达过,夕阳渐沉的时候,一排排灰败紧凑的屋子陆陆续续点起了昏黄的蜡烛,烟囱里开始冒烟,晚餐的香味也开始在街上游荡四散——一如你的父皇母后,在这个傍晚他们表现地就像普通人家的父母一样,准备好饭菜等着外出已久的游子回家。

    你也被这期待的情绪浸染,跟着父皇母后身后帮忙,就像一个普通的meimei在等着哥哥。

    你感觉自己很幸福。

    在母后犹豫着烤火鸡是不是得拿去再稍稍烤热一下的时候,艾尔斯出现了。

    金色泛白的长卷发随意在脑后扎着,两缕卷发垂在耳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深蓝色的眼睛是一汪不见底的深邃泉眼,能勾出任何人从灵魂里发出的渴意,没有人不被他的眼眸俘获。他披着象征着掌权者的红色披风,里面穿着单薄又质感十足的白色丝绸内衫,他缓缓又不失优雅地落座,对父皇和母后稍稍低头示意,对你则微微额首。

    举手投足透露出的华贵,把你之前感到幸福的假想画面一下拉回到了现实。

    哪来的什么普通家庭和小幸福,你们生在帝王家。

    “好久不见,敬爱的父皇和母后,还有,我亲爱的meimei。”艾尔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允许我这段时间的缺席,分化后的身体还在适应,实在是抱歉。”

    一丝幽幽的桂花香气若有似无地在空气里沉浮。

    母后拉着艾尔斯上下打量,心疼了他眼下的憔悴好久,艾尔斯说了几句俏皮话立马让母后有了笑容,父皇笑眯眯地切着火鸡。皇家历代都翻不出还有一家有你们如此这般和谐。

    “幸好你的双胞胎meimei斯嘉丽是alpha,”父皇感慨道,“她和你,和我们是如此一心,她做名义国王,你在背后掌权,这样的安排真是再好不过。”

    “是的父皇。”艾尔斯握着红酒杯,“meimei的深明大义是我不敢想象的,她的提议与我不谋而合,可能这就是双生子才能达到的默契。”

    说罢,艾尔斯歪头对你露齿一笑,你也报以微笑点头。

    只是他那泉水般的眼睛似乎并无涟漪。

    虽然是双胞胎,可你不知道艾尔斯此刻正在想什么。你只是感觉他似乎并不是特别快乐。

    你们确定了继位大典将安排在一个月后。

    父皇和母后高兴地多喝了几杯葡萄酒,被宫人搀回了王宫。

    只剩下你和艾尔斯。而这似乎是你们的第一次独处。

    艾尔斯也喝了不少,眼睛周围和耳朵上都泛着粉色,仿佛是黄昏下的粉色玫瑰。你略有些紧张,捏紧了高脚杯,一不注意就斟上满满一杯的葡萄酒。

    突然,对面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你的手指。

    你抬头撞上了艾尔斯的眼眸。

    “葡萄酒斟满是不符合礼节的,斯嘉丽。”艾尔斯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捏着你的手带动着酒杯,往自己的酒杯里缓缓倒入,葡萄酒深红色的液体黏着杯壁潺潺流下,一条调皮的分支从杯沿往外流去,顺着艾尔斯的手指缓缓蔓延到他雪白的手腕。

    他不以为意地松开你的手,隔空举着酒杯与你简单示意,优雅地仰头饮尽。而你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钉在他那沾到酒的手腕无法移开,手腕上的花式袖口已被染上了异样的红色,但他仿佛没有任何反应。

    “艾尔斯,你的手……”你没忍住出声提醒了他。毕竟身上沾染污渍更为王室礼节所避讳才对。

    他抬眸和你视线交汇却并没有看向自己的手腕,他盯着你,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伸出舌头,由下到上缱绻地舔吮了一遍。

    是雪地里的豹在舔吮前爪上猎物鲜热的血。

    你被眼前的情景冲击到无法言语,微微张着的嘴忘了闭上,你的舌头也不受控制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实在没想到今天是如此冗长的夜晚,你没有喝药,这是你第一次嗅到自己的信息素,是海洋的味道,澎湃又鲜活,它第一次如此高调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这也是你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受到它。你的信息素如同大西洋上空的季风,来自山川湖海,来自日月星辰,来自四方各地,汇聚凝结,慢慢攀爬满了你的整个灵魂。

    那是alpha与生俱来的征服欲。

    你失控打翻了酒杯,如果室内只有你自己倒也还好,可是同处一室的还有一个Omega。

    这个Omega还他妈的是你的双胞胎哥哥。

    “斯嘉丽,我的meimei,你这是怎么了?”艾尔斯向前撑着跨过餐桌,似乎想探探你的体温,但他晃动的卷发也晃动了你的理智,你有些失神了。

    你感到自己已经非常失态了,扭头尽力避开艾尔斯关怀的手掌,“请离我远一些,我不希望……啊哈……我的信息素对你有任何伤害……嗯……”你尽力控制着自己。

    空气里的桂花香味突然变浓,被送上了平流层开始发酵又坠入对流层,随着大西洋的海洋季风狠狠地吹刮着整座城市般,你彻底晕眩。

    微凉的手掌印上你的前额,更浓的桂花味道开始如同蜘蛛的白丝一般缠着你。

    他的语气充满着关切“斯嘉丽,你还好吧,这是怎么了,我真担心你。” 你努力睁开眼,却看到艾尔斯平静无波的蓝眸,他的表情和那急切的语气毫不相干。

    你有丝疑惑,可原始的信息素早已覆盖在理智之上,你艰难地喘了口气。

    作者的话:

    能不能留一点言呀!!!!!一个人更新好无聊滴!!!!

    你两腿间的性器已经颤颤地顶在蕾丝内衬裙上,蕾丝网格的裙子随着你的动作在性器顶端缓缓左右拂动,你感到更加灼热。

    “艾尔斯,你不要靠这么近……斯帕克!斯……唔……”你握住艾尔斯的手腕,吃力地想要移开,却发现如蚍蜉撼树,艾尔斯死死地盯着你似乎想重新认识你一次,可这当然不是个好时候。你涨红着脸扭开头企图大声喊来管家斯帕克,你需要斯帕克找来一个干净的Omega先抚慰住你这无处四散的信息素。

    “呵,这就是所谓的alpha?”燥热中你听到艾尔斯轻笑一声,阴阳怪气道:“羸弱的身躯简直一碰就倒,唾手可得的王位可以轻易拱手让人,你温顺地像头羊!我奥姆国历代的alpha帝王还有比你更没用的吗,斯嘉丽?”突然艾尔斯住了嘴,讽刺而扬起的嘴角迅速垮下,他缓缓逼近你,直到你不得不与他对视,“可凭什么是你,偏偏是你,分化成了alpha!”

    你们是如此地靠近,近到你看到那双湛蓝纯净如天空的蓝眸里的瞳孔仿佛一支满是荆棘的黑玫瑰。

    “对不起,分化…啊哈…分化不是我能控制的,艾尔斯,”你轻喘一口气,尽力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保持住和他的距离。“啊哈……把王位给你不叫拱手让人,艾尔斯,我的就是你的,我们是双生子不是吗?”

    你的诚恳发言似乎有触动到艾尔斯一秒,终于他主动松开了你,你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斯帕克,把药拿过来给公主喝了。”

    斯帕克马上来搀扶着你服药。

    “那么,我亲爱的meimei,”艾尔斯不慌不忙的整理自己,居高临下看着你狼狈喝药的样子,微微弯下腰,礼貌一笑。

    “合作愉快。”

    继位大典如期举行,全民共襄盛典。与其说是你的继位大典,不如说是你和艾尔斯共同的继位大典。父皇宣布你为奥姆国的新任国王后,随即宣布封艾尔斯为亲王。

    你和艾尔斯同时跪在父皇和母后的面前低着头等待册封。神父将王冠戴在你的头上,又把象征权力的金苹果放在艾尔斯的手中。

    “mamamama,他们在结婚,结婚!”孩童一句天真的话语盘旋在教堂顶,全场响起善意的笑声,你的父皇更是笑声如钟,他历来威严无比,这次也难得放下架子 “这比结婚厉害多了!我的国民们,这是我们的国家在更替新鲜的血液,马上就有新的国王和亲王来管理她!只为在我们奥姆国未来能有更多的结婚典礼能顺利、隆重地举行!”

    全场响起掌声。

    你也被氛围感染了,笑着下意识转头看艾尔斯,他安静地低着头仿佛毫无反应。

    可你看到了他的耳朵,红得鲜艳欲滴。

    转眼三年了,奥姆国在你的治理下,不,在艾尔斯亲王“亲自监督及适时适当提出政策建议”的辅佐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你早已习惯即使在每日议会上睡着,国家的大政方针依旧可以制定,大臣们仍然奉命行事,议会还是照常散会,最后依然无人将你喊醒的日子。有一次你听见大臣在抱怨公职人员过于冗余建议裁减的时候,下意识觉得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在针对你。

    所幸艾尔斯并没有为难过你,你那日表现出的忠心耿耿和血亲之情似乎很对他的味口。

    你如果在议会上睡着,他会让全场的大臣调小音量,结束会议后也不会吵醒你,只会帮你换好更舒服的睡姿,顺带将他的披风盖在你的身上。有时你被讨论声吵醒,睁开眼就看到挡在你前面的高大背影,艾尔斯仍在和大臣们继续讨论,声音透过胸腔反向传播更添一分沉着和理智,有种异常的安心感。

    你有时被日常的琐碎的政务烦到抓耳挠腮,艾尔斯会暂停手上更重要的国事要事,替你将桌上散乱的文件收拾,一一归类,一边不厌其烦的教导你日常政务的处理方式一边直接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一切。他动作的时候两缕卷发也会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弹起又落下。

    你偷闲看书看到深夜时,艾尔斯则会路过你的寝宫,这时的他应该刚刚沐浴,一头湿漉的金色长发披散,他随意地倚在你的房门口嘱咐你早点入睡,蓝眸被夜晚的月亮河浸泡过不再如白天冷冽,若你抱怨睡不着,他就吩咐宫人调一杯蜂蜜牛奶,亲自端到你床边看着你喝完。

    这是你想都不敢想的和艾尔斯的相处方式。

    小时候你曾向上帝悄悄许愿,希望有一个可以陪伴照顾你的好哥哥。

    上帝似乎正在让你梦想成真。

    为了看到艾尔斯偶尔扬起的嘴角和认可,你开始进一步退让:你毫无迟疑地在亲王所有提议卷帙上盖上你的王印,一条又一条国王口谕或政策方案开始实施;你修改国法,在国王的权力条款加上了“如有国王孪生之亲王之存在,则除国王名号外,亲王权力范围与国王无异”的表述。

    如果说过去你不计一切的认输只是为了保命,那么这三年,你越发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艾尔斯,一如奥姆国的其他臣子与国民。

    平静的日子被你的父皇母后外出打猎不幸遇难所打破。

    葬礼上你哭到不能自已每晚都抽噎着入睡,而艾尔斯则冷静如常主持大局,最后完成了国葬仪式。从头到尾,他冷静地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国民们亲眼目睹了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alpha国王和冷静自持的Omega亲王。

    风声开始四起。

    有激进大臣开始提议靠血统称王的年代已过,艾尔斯亲王的能力及素养值得被正式加冕。

    你背脊发凉,因为你知道,在奥姆国王位斗争中上位失败的alpha下场都一样,不外乎毒酒一杯或战死沙场。这就是alpha的命运,只是为了斗争和统领而存在。上位者得势,失败者也将斗争到最后一刻。

    而你只是alpha族群中最为人不齿的丧门犬,摇尾乞怜只为一席好梦。

    因此,Alpha大臣没有人出来帮你说话,更别提beta和omega了。

    “再议。”艾尔斯缓缓道。

    那是掌权者的语气。

    犹如惊弓之鸟,你开始夜晚焦躁地无法入睡。你不断复盘自己的每一步选择,却绝望地发现每一步选择里你都从未拥有过第二个选项。

    你仿佛注定走向毁灭。

    艾尔斯还一如往常地关心你,当然,你绝不敢在艾尔斯面前暴露,勉强维持着天真笑容,在艾尔斯的注视下喝完蜂蜜牛奶并道一声晚安。

    你尝试自救,把能逃避和苟活的路子想了个遍:或许你可以请缨驻守北方边境,远离王都,未来若战死沙场还能留有美名。你也可以争取一下和塞音国的联姻,那个塞音国的omega小皇子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你这个alpha愿意主动入赘他们一定不会拒绝。

    你鼓起勇气,假装若无其事地去和艾尔斯单方面谈判。

    “驻守北方边境?”艾尔斯从文书中抬头看了你一眼,“二米的alpha都得灌上满满三大杯劣质烈酒才能驱寒的地方,你去只会添乱,我不同意。”

    “那我请求与塞音国的小皇子联姻,为奥姆国和塞音国永结和平之约。”你低着头单膝跪下。

    空气突然静止。

    但你感觉到艾尔斯的视线一直在你的头顶,仿佛凝固。

    “我不同意。”他只说了四个字。

    “为……”你抬头却正好撞上艾尔斯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震惊、愤怒、不可置信,又如琉璃般易碎。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从胸腔中挤出声音:“作为一国之主,你只能呆在皇宫里,没有其他选择。”

    “可我不是一国之主!”你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我说你是,你就是。” 艾尔斯再次睁开眼睛,此时眼里再无残留的任何情感。“收起你的小心思,斯嘉丽,别想着离开这里。国王代代在此出生再于此长眠,无一例外。”

    你摔门而出在花园中来回踱步散心试图平复被惹恼的情绪,不知不觉走到艾尔斯办公的窗台下,忽而听见交谈声。

    “斯帕克,替我解释一下我不同意的原因。”艾尔斯的声音有些空洞。

    “陛下不同意公主驻守北疆,是因为害怕她在北方培养自己的势力,您不同意联姻也是防止她与邻国勾结反攻我国,继而威胁到您的统治。”

    “就是如此。”

    “留在王宫是为了方便陛下继续监视公主的一举一动。”

    “就是如此。”艾尔斯麻木地承认。

    果不其然,你认命般惨淡一笑。

    “陛下,老仆可以编造一千一万个漂亮的理由去堵上大臣们恼人的嘴巴,若这些理由也能说服您自己的话。”

    一阵短暂的沉默。

    斯帕克顿了顿:“除了名号,公主这个国王已经一无所有。如今她主动提出离开,不如从善如流让她去北境自生自灭或者去塞音国联姻,您就可以正式称王了。”

    “我已经掌握了统治实权,至于名号,我……不在意。”艾尔斯喃喃道。

    “陛下!”斯帕克突然提高了音量,带着些不容置喙的决绝,“若您如此宽厚仁慈,我和一帮誓死扞卫您的老臣也不必冒大不韪,非得将您,”斯帕克突然消音,又咬着牙说道“您这omega血统送上王座!”

    “请您再回头看看,这三年您的忍辱负重,您对公主的怀柔政策相当顺利,她已经是您手里的提线玩偶任您摆布,更不要提先王先后的葬礼这一残酷的试炼,我们故意让教皇和其他的alpha、beta大臣以及国民看到了您的风范,从此朝野再无异议,况且,”斯帕克似乎递上了一份文件。

    “我们刚得到教皇的准许信,教皇已同意若无alpha血统的王室合法继位人,亦可为其他血统的合法继位人举行加冕仪式,承认其王位的合法性。”

    “陛下,整个国家都在盼望着您正式取回属于您的荣耀。”

    “斯嘉丽……怎么办。”艾尔斯说到你的名字时,你喉头一紧。“她只要活着,就是我的心病。”

    “若您非不同意她的出走,那么只有一条路了。”斯帕克说道。

    “我一定亲自将心病去除。” 艾尔斯僵硬机械的声音像塔楼报时的老钟。

    “一定。”

    你跪坐在草坪上大口地呼吸,背已被冷汗浸透,深秋的晚风寒意穿过头骨让你的大脑迟缓,已无法将过多要素联结在一起。

    原来他们最后还是不想让你苟活。

    这样的结局在你出卖尊严宣告认输的那一天就已经写好,蒙在你眼睛上的白布现在已准备套紧你的脖颈。

    你痛苦地闭上眼睛,却无法控制脑海里不断闪现的过去三年与艾尔斯相处的点点滴滴:背影、外套、侧脸、宠溺、晚安、金发、蓝眸……一切细节织成密密的网,紧紧捆住你的心脏,生生地绞出汁血。

    被收网的猎物似乎已经要准备好任人宰割。

    但谁说它不能在死前狠狠咬掉猎人的手指呢?

    你怪异地笑了起来,一个奇异的想法浑然天成般开始浮现。

    王宫里你唯二能自由出入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寝宫还有艾尔斯的寝宫,毕竟兄妹情深的戏码还没有落幕。

    你调换了他的抑制剂。

    不出意外地,你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

    空气里浮沉的桂花香气浓郁得仿佛快析出水滴,在这寒冬里显得十分突兀。原来这是艾尔斯的信息素,通透、高调、甜腻,又巧妙地将自己隐藏在这旷阔天地里,伪装成如山川星河的自然存在。

    你曾多次宣称这是你最爱的味道,以至于地方大臣都不忘搜罗一些桂花味的小玩意儿进贡给你。

    而艾尔斯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你想呕。

    无妨,这都不妨碍omega的信息素对你的吸引,香甜的omega信息素随着空气漂浮,化作鱼钩在海域里逡巡所有的alpha。

    你知道今夜无人能阻碍你,因为艾尔斯从不允许任何宫人的侍奉。

    你迈着颤抖的步子向艾尔斯的寝宫靠近。

    故作礼貌的你敲了敲门。“艾尔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你听到自己明知故问的虚伪嗓音。

    门内死一般寂静。你好整以暇,扳动了门把手。

    空气中的信息素在你的鼻头上转了个旋儿。

    “出去。”艾尔斯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一般缥缈。

    你置若罔闻推门而入,一瞬间,新鲜的、猛烈的、桂花味道的信息素从各个角落争相而出,它们快速找到了空间里唯一的alpha并朝你狠狠地扑鼻而来。你微微颤抖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从内心被唤醒。

    床铺上的月色勾勒出了艾尔斯的身形。

    “原来桂花味是你的信息素,”你慢慢逼近那张大床,带着古怪的笑声,“孪生meimei疯狂痴迷着自己的信息素还宣告全国。你肯定在心里得意洋洋地想着,这头拿敌人的毒药当宝贝的蠢驴,蠢到无可救药了吧。”

    “还是说,”你解开披风,信息素开始散发,从海洋上蒸腾起来的湿热蒸气将空气中的桂花香气迅速包裹,“你从一开始就在勾引我了呢,哥哥。”

    你掀开艾尔斯身上的薄毯,毫无意外地看到他紧紧闭着眼蜷着身子还在抗衡着自己的omega本能。

    为alpha张开腿的本能。

    “你滚开!”艾尔斯咬着牙吼道。

    “哦?让我滚开?”你跨坐在他的身上,他僵硬地仿佛宫殿长廊里的雕塑。

    你弯下腰在他耳边夸张地呼吸着,粗重的鼻息刮过他耳朵上的绒毛:“可你的信息素,嗯……我最爱的,桂花味的信息素可一直在说,让我狠狠地cao你,不留情面。”

    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到底是谁在说谎呢?”你的手抚上他的脖子向上攀爬,捏住他的下颌骨转向你。

    “是信息素,还是这张小嘴呢。”

    他的胸腔里开始透出几丝呜咽。

    你将食指插入他的口腔缓缓搅动,“来,艾尔斯,用你坚硬的牙齿狠狠地咬断我的手指,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处处都不如你的废物alpha,有什么难的?你只需要用上平时对付我的三分力就够嚼烂我,撕碎我了。”

    “否则,”你再加入一根中指,开始抵着他柔软的舌往深处探去,“我这个废物alpha,可就要从你的嘴开始干你了。”

    “好吗,哥哥?”

    身下的人依旧如一滩死泥般寂静,空气中急剧反复的信息素却早已给出答复。

    他开始如koujiao一般吮吸起了你的手指。

    “哈……嗯”,透明的唾液从艾尔斯的嘴角流出,他微眯着眼睛,过往的古井无波此刻却似春江,他似乎比你更快向情欲投降。你被眼前的景象生生刺激,腿间的性器也已颤巍巍地抬头开始叫嚣着释放,你的信息素逐渐澎湃,季风一旦汇聚便不会轻易消散。

    你的另一只手一路往下将他的裤子褪下,性器已迫不及待地弹跳出来张牙舞爪,尺寸似乎比你的还大。

    “可惜了呢,”你假装惋惜地握住他的性器,他专注吮吸的喉咙忍不住溢出一句呻吟,“这么粗壮却不是alpha。”你的手再往下摸到了xue口,那处早已泥泞不堪,而艾尔斯也已经没有办法专心吮吸,只能咿咿呀呀地黏糊的叫着。

    你抽出他口里的手指,两手扶着打开他的膝盖。

    “看来这里早就准备好了。”你也脱掉自己的裙子,性器顶住艾尔斯的xue口。

    “哈……停下,哈……嗯……现在停下还不晚,啊……”

    “停下?”你有一丝不快却也依言停下了。“好,我听你的,哥哥,我们停下。”你这么说着,但性器的头已经偷偷嵌入xue口。

    “哈……哈……快弄出去,我可以……嗯……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艾尔斯喘着气大张着腿,xue口还在微微翕张着,全身早已泛着粉红,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诚意地做好了挨cao的准备。

    到底还是omega,天生的床上荡妇。

    “横竖也是死,多加一条罪名也无妨,”你将他的手腕推至他的头顶,额头抵额头盯着他,他的眼眸迷蒙似烟雾, “你一定要记住今晚,就像布朗克史官尽职尽责地记录我们的继位仪式那样的记住今晚,你的meimei让你高潮了多少次,哥哥。”

    接着,你索性挺腰贯穿到底,性器填满xue道。

    “啊!……”

    “嗯……”

    你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你感到被温暖包围着,内里的壁rou还在不断地挤压让你差点失守,你微微动了一下腰身,下面的人就敏感地跟着你的节奏开始含糊不清地呻吟了。

    他高潮的很快,但你不管不顾还在他体内继续cao动。高潮后的身体极其敏感,他难受地皱了皱眉头,手抵着你的肩膀又不见他在真的用力,看得人只想再把他cao熟一些、cao烂一些,看看还有什么堕落yin荡的表情能出现在这未来的一国之主的脸上。

    你抓住他的后臀往前一送,性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抵在生殖腔口。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你心神领会开始大开大合地开始抽送,到最后他呻吟都哑了,微张着已经失神的蓝眸,金色的长发随意地铺散着,仿佛是来人间受难的大天使。

    你恼怒地将他翻身,臀部高高地撅起方便你的抽插,月光无言,你无意瞥到他粉色的耳尖,隐秘的欲望被你发现。

    你突然知道了些什么。

    你停下了律动,随手拢了一把他的金发向后拉扯,他修长的脖颈也暴露在月光下,你贴住他的耳尖,仿佛情人般呢喃。

    “原来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耳朵不发烫呀,真是可爱的哥哥,这次是meimeicao哥哥cao舒服了才红的吧,那上一次呢?不要装傻,继位大典那一次,哥哥的耳朵也和现在一样。让我想想……噢,是有一个小朋友说我们在结婚……所以哥哥,那个时候,我们在听着老教皇的圣训准备继位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嗯?”

    “哈……哈……”艾尔斯只能胡乱呻吟,体内的性器不再动作让他有些难受,钻心的痒意直冲头顶。

    “那个时候,我们在万众注视中接过王冠和权势的时候,哥哥,你就在想着我cao你的样子,是不是?”

    突然xuerou一阵翻搅。

    你兴奋了起来,稍加思索又继续猜测“哈,被我猜中了,那继续……我总能闻到你的信息素,是因为……这些年来,你都有在附近偷看我,想着我发情,对吗?”

    他不禁溢出一丝呻吟,可依旧没有说任何话。

    “艾尔斯,难不成你是为了我才变成的omega,啊……”他的xuerou又一次紧缩。

    你感到阵阵寒意,仿佛意外敲开了一扇通向未知的大门,大门内的黑暗正在缓缓吞噬你。

    “你爱我。”你冰冷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高潮了。

    你愣住,xue内的透明粘液顺着你的性器流了出来,一如刚开始干他的嘴巴那样。

    气氛变得微妙,艾尔斯还在喘息着,突然怪异地笑了起来,你从他身上退下,从刚开始的轻车熟路变成带一丝拘谨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哎呀哎呀,还是被发现了吗。”艾尔斯笑到喘不过气,“说来也是,堂堂一国之储艾尔斯,从小便被万众期待的艾尔斯,竟然会爱上他那一无是处的meimei,还把自己活活分化成了omega。”

    他带着畅快的笑意随意躺着,无视裸露在外的皮肤,盯着你的眼睛里再无迷蒙,缥缈,躲藏,回避。过去深埋的扭曲情感被今晚的强制性爱连根拔出,你们似乎终于能站在同一个维度看到同一份情感,他坦承地深深地直视着你,不再带着血统、性别、阶层亦或权势的滤镜,一如还在母胎里那样,平等地、毫无芥蒂地凝望着对方。

    “我被迫学习礼仪、规范,做一个枯燥的储君,跟着父皇学习治理国家;可那天路过月亮湾,我看到一张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闲适地躺在吊床里打着盹儿,”艾尔斯痴痴地望着你,“那感觉奇妙级了!我只能做奥姆国的螺丝钉,宝剑,城墙铁壁,而另一个我,只需要做一朵在湖边随风摇曳的水仙花。”

    艾尔斯将你拉起压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抚摸着你的脸:“从此我派遣斯帕克定期汇报你的一举一动—他是个忠实的老仆人,每一件我吩咐的事情他都照办—在每个焦躁疲惫的夜晚,我都需要都要靠听着你的生活轨迹入眠,直到……听见你分化为了alpha,毫无例外地我成了omega。”

    “为什么说毫无例外……”你喃喃问道。

    “傻瓜。”他拉近你的脸。

    你们之间的初吻姗姗来迟。

    坦白说你一点也不觉得违和,从猜到他在勾引你开始你就未感到任何不适,血缘的禁忌感和背德感也没有来攀爬你的尾骨。

    不愧是双胞胎,道德的边界都一样模糊。

    气喘吁吁地结束了初吻,嘴与嘴之间拉出银丝,空气里的桂花味道似乎又开始反扑。

    “可是,可是……”你喘着气贴在他的胸口,“你想杀了我。”

    “嗯?”玩着你头发的手指突然停滞,他托起你的脸看向他。

    “你和斯帕克说……我是你的心病。”你不得不坦白那日偷听了他们谈话的事情。

    “没错我的确这样说过,你是我的心病,是我夜不能寐的唯一理由。”艾尔斯将手指插入你的发中。

    “但我的心病是你爱不爱我。就像我爱你那样。”

    “那么,”他突然将你压在身下,左右压住你的手腕,你们的头发交融,他倾身凝望着你,一如那喀索斯迷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这个需要布朗克史官记录史册的夜晚,你要cao我到高潮几次?我还在算着数呢。”

    ……

    今夜,你抱着赴死的心荒谬地闯入通往未知的大门,门里是撒旦早早准备好的灼热地狱。

    你们折断了对方的翅膀。

    你们决定一起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