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包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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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吹,花儿开;小狗汪,小猫喵。 春天一到,人人心花朵朵开。 树上的桃花都开了,为何她们命格中的桃花就是开不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呢? 这群正值妙龄、含苞待放的女孩,为什么身旁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呢? 春去冬来、一年过一年,今年的春天,依然没有她们的好消息。 她们都从萝莉的年纪转变成熟女了耶! 她们也想找个好男人谈恋爱,每天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中,当个小鸟依人的小 女人哪…… 「唉,我想找个好男人谈恋爱。」打扮走高雅气质路线的乔滴滴,纤细白掌 撑在削尖下巴,一张妖艳脸庞媲美情妇,无力的叹口气。 「恋爱?」杨娃娃人如其名,长得像个可爱的洋娃娃,有着无瑕的鹅蛋脸, 大大的眸子配上小鼻、樱桃般的红唇,长长的睫毛扬呀扬的。 「我们里头就属你桃花最多,还敢嫌没有男人?」 「像你这么贪心的女人,身边男人这么多,还嫌没有好男人,小心撑死!」 夏火艳啐了一声,没好气的望着好友。 正在埋头苦吃义大利面的丁小盼,抬起一张圆圆的脸,「嗯嗯……」意思是 她宁可撑死,也不愿意饿死。 就像现在,她宁可吃得饱饱的,也不要回家饿肚子。 「还吃!」乔滴滴抢走丁小盼手上的银叉。「你不是嚷着要减肥吗?」 「吃完再减嘛!」丁小盼扁着小嘴,无辜的说着。 「再吃,你这辈子就不要谈恋爱了!」杨娃娃睇了丁小盼一眼。 「到时候我们都有男友,剩你一个人,你就不要躲起来哭。」夏火艳也搭腔。 「可是……」丁小盼眨眨一双水灵的眸。「像乔乔走气质柔弱路线,还不是 找不到她喜欢的男人。娃娃长那么可爱,结果因为眼光太高, 遇不到她顺眼的王子。艳艳那么漂亮,坏脾气却常常吓跑男人……「 她单纯的陈述着好友们的状况,却惹来了她们的白眼。 「丁小盼!」乔滴滴尖声叫着。 「你真的好白目哦!」杨娃娃没好气的瞪着丁小盼。 「你还是安静吃你的面好了。」夏火艳无力的翻个白眼,拿起面包塞往丁小 盼的嘴,停止她诚实的解说。 看来距离她们四个人桃花开的日子,似乎还有一段好长的时间…… 第一章 宠爱洋娃娃1 你像采花的蜂儿 游戏花丛间从不觉得厌倦 取悦了花儿的心 却不要永远…… 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多久? 爱一个人,又可以维持多久? 这个问题,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烂问题一样,不会有一个正确的答 案。 因为那是一种感觉。 就像韩煜,在前一刻明明很爱A女,可下一分钟却又撇下A女而去,转而投 入B女的怀里,就像一只采花蜂,游戏花丛数年,不觉得厌倦。 取悦了花儿们的欢心,却在最后给了她们致命的一击。 他向来不留恋任何的女人,不认为会有一个女人成为他这辈子的感情港湾。 他也像一艘在情海里漂泊的船,累了,停靠一下;隔日、隔月,就又驶离, 就是不可能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他遥远的未来…… 一名长相甜美的少女,面无表情的来到熟睡裸男的床前。 她留着一头挑染的金铜色长发,额前有着厚厚的刘海,白皙的鹅蛋小脸点缀 着如同灿星的灵活黑眸,挺直的小鼻下有着粉嫩的唇瓣,再搽 上淡淡粉色的水漾唇膏,让她更像一只陶瓷娃娃。 只是她的脸上有着不悦,一双灵活的眸瞪着睡得像死猪的韩煜。 「哦,哈妮、宝贝……」 床上的韩煜双手紧紧抱着棉被,翻了一个身,又继续呼呼大睡,一双精壮小 腿跨在被子上头。 熟睡的他,应该是把被子当成昨夜狂欢的对象了。 「宝贝,亲亲……」末了,他还在被子上亲了几下。 妈的! 睡觉就睡觉,还一脸yin荡的表情! 杨娃娃冷眸凝视他的睡相,发现他在睡觉时还是一副精虫冲脑的死色相。 靠!为什么他能健康的活到三十一岁,而没有因为得到花柳病而身亡? 一股无名火在她的心里冒起。 若不是他交代她在八点以前叫他起床,她根本不想到他的屋里。 来到他的房里,又见他这副yin魔般的表情…… 「yin兽,起床!」她冷冷的开口。 在她的眼里,他的行为就像一年到头都在发情的雄性禽兽——一看到女人, 就想尽办法要扑上去! 「让我再跟你温存一下嘛!」他呢喃,完全忘了身在何处。 见到他yin魔般的色脸,杨娃娃真的一肚子火狂飙燃烧起来。 从她十八岁遇上韩煜,他一直都是这副死德行—— 「韩煜。」一夜无眠的杨娃娃冷声再次唤着。 床上的男人还是不为所动,仍然抱着棉被温存。 见他还是赖床,杨娃娃根本没有多余的耐性。尤其她一夜未眠,要她好声好 气地呼唤他起床,根本是一件比登天还要难的事。 于是,她拢紧眉头地到了厨房打开冰箱的冷藏室,再找出杯子,将冰块倒进 杯子里,回到他的房间。 她眯起双眸望了他许久,将他怀中的被子用力拉走,发现他只穿着一件子弹 型内裤…… 勾起使坏的笑容,她默默的将杯中的冰块倒进他的大腿之间。 「哇啊啊——」韩煜从床上弹起,一张俊颜几乎是扭曲成一团。 肇事者则是一派轻松,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着他。 「再睡呀!」她冷哼一声,菱角嘴儿往上勾起。 韩煜将身上的冰块拨掉,才发现她一脸没耐性的站在床旁。 「娃娃,你好狠的心。」他拢起眉宇,虽然双腿被冻得有些僵直,还是不忘 遮掩春光。 「我没有淋你热水已经算很善良了。」她挑眉,不避嫌地欣赏着他的男色。 在她面前的可是名俊美男子,只要是正常女人,都会对他垂涎。 只是,韩煜虽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却有机车又滥情的个性,是个机车男! 这时,韩煜随手拉着被单往浴室的方向而去,杨娃娃则是大方的坐在他的床 上。 一夜无眠的她,一沾上他柔软又温暖的床,眼睛就这样闭了起来…… 韩煜梳洗完毕,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踏出浴室,便见到杨娃娃躺在他的床上, 全身蜷曲,像一只小猫。 他扬起宠溺的笑容,过去低头开口唤着,「娃娃?」 「嗯?」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你又一夜没睡了?」他上前,大掌轻拂着她一头长发,发现这几年她出落 得愈来愈标致了。 「嗯。」她含糊答着。 「要不要吃过早餐再睡?」他好脾气的问,根本没将她刚刚无情的对待放在 心上。 「你要做给我吃吗?」她一听到有吃的,迷蒙的双眼又亮了起来。 「等我换好衣服。」他很有耐心的回答。 「嗯。」她将小脸又埋进他的大床里。「做好再叫醒我。」 见她又闭上双眼,他笑着摇头。 对杨娃娃,打从她撞进他的生命里,他就再也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杨娃娃、洋娃娃…… 一个让他疼人心坎的娃娃。 韩煜做好早餐,回到房间,轻拍着她娃娃般的苹果脸颊。 「娃娃,早餐做好了。」他的声音温柔无比,特地压低声音,像是怕吓坏小 兔子般轻吟。 「唔……」她勉强睁开双眼,又浓又密的长鬈睫毛眨了几下,才像只乌龟般 缓慢下了床。 为了吃,她可以先牺牲睡眠。 而且……她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了。 见她像抹幽魂般飘了出去,他嘴角扯出了无奈的轻笑。 待她坐上饭桌前的椅子,他便为她倒了一杯现榨的果汁。 他知道她不敢喝鲜奶,也知道她讨厌咖啡的苦味,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 「你啊,明明很想睡,为什么又要熬夜?」他坐在她面前,望着她白皙的小 脸。 那是一张鲜少在太阳底下曝晒的小脸,肤质滑腻如同羊脂,却又带着不健康 的白。 「你问的是废话!」睡眠不足的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吗? 还不是最近在赶稿……」 「我不是要你别做这种工作了?」望着她眼下的黑眼圈,他怎么看怎么碍眼。 「不然每天都要闲闲没事做吗?」她咬了一口他做的蛋饼。 「你很需要钱?」他皱眉问着。 她沉默一会儿,忍不住扬起嘴角。「你一个月都汇给我十万,哪有不够用的 道理。」 「那又何必为了那几万块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他攒紧眉问,不喜欢她累得 像条狗的模样。 「就跟你说了,每天没事做很无聊啊!」她翻白眼。这男人有点番喔。 「没事就学学那些千金小姐,到百货公司刷刷卡、上美容院做做脸。」他喝 了一口咖啡,不了解她的生活为什么会无聊。 他有给她一张白金卡,可每个月接到帐单,上头列出来的帐目都只有买书的 款项,还不超过三千块。 杨娃娃放弃再与他沟通了。 他根本不会了解每天无事可做,所产生的那种无聊,也不会了解天天在外面 闲晃,却漫无目的的空虚。 尽管,他一个月汇十万块给她;尽管,他给了她一张额度三十万的白金卡, 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永远只活在他 的世界里,听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无聊。」她嗤了一声。 是的,她觉得每天以花钱为目的的生活很无聊。 她不是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所以她必须为自己的生活找一些乐子,才不会在 无聊的日子里逐渐麻痹,成为活死人。 「那种日夜颠倒的工作,不会让你觉得无聊吗?」他望着她的苹果脸,好奇 的问。 「你在工作的时候,会觉得无聊吗?」她觉得他的问题像是废话。 韩煜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关心听在她耳里就像废话一样。 他的洋娃娃本来耐心就不佳了,现下又一夜无眠,耐性已然濒临极限,他得 识相点,别惹火她这只看起来无害的小猫儿。 「我的意思是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他顺势将话题转开。「过两天我要飞往 伦敦一趟,你记得睡觉时要把门窗都锁好,出门前也要检查钥 匙带了没,三餐要记得吃,我不在的时候别再啃白吐司……「 「停停停!」她咽下口中的蛋饼,一脸厌恶的盯着他。 他薄唇一张一合,像是清早念经的和尚,念得她头都疼了! 「你每出国一回都要念一次,你都念不烦哦?」她给他一个白眼,表示自己 快消化不良了。 「哪一次我的叮咛你有乖乖听进去?」他挑眉问着。 她抿抿唇,眼里闪过心虚。 他—说的没错,他忙归忙,但也不会忘记她的生活作息。 是她,一直将他的关心拒于心房之外。 因为他永远不会懂,女人如同海底针的心思…… 她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将早餐囫图咽下,再将他亲手榨的果汁喝完。 轻打一个饱嗝,她站了起来。 「我要回家睡觉了。」不想再听他啐啐念,她决定打道回府。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他不怒反笑。 她的个性真的如同一只猫,饿了才会在他的身边绕圈圈,吃饱后又回到她的 世界…… 而这样的相处模式,正是他需要的自由。 他需要飞往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杨娃娃就是让他自由七年的那把钥匙… … 两天后。 韩煜又要离开台湾了。 杨娃娃盘腿坐在他的床上,看着他收拾衣物的背影。 房里只有收拾东西的窸窣声,以及他们彼此的呼吸声,谁都没有开口。 身为国际企业总裁的韩煜,向来就是个大忙人,飞往世界各地出差不是什么 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若是长时间停留台湾,才是惊人的大消息 。 对于他的飘泊不定,杨娃娃不习惯也得习惯。 算一算日子,这个月,他只在台湾停留了五天。 「你什么时候会回台湾?」终于,杨娃娃开口问着。 「公司的品脾要在伦敦铺设行销网,至少也要两个星期。」韩煜将衣物一一 收进行李箱,一边回答。 两个星期…… 好久。 一双眼眸悄悄敛下,藏着旁人难懂的心事。 「怎么了?」他回头,便见到她倔强的小嘴抿着。 每当她红唇紧抿,就表示她的脑袋正想着很复杂的事情。 「没有。」她摇头,眨着又圆又亮的眼眸。 她不想说心里事,他也不勉强。 「虽然之前我们都照老规矩走,可我发现每次我回台湾,你就瘦一大圈,所 以我决定等会儿上飞机前,先打个电话给我妈,要她接你回大 宅住一阵子。「他发现每回远行,他心里最挂念的,就是独留在台湾的她。 「我会照顾自己。」她随即皱起眉。「我不想给韩mama添麻烦。」 「你不喜欢我妈?」他还以为她和他mama处得很好。 「我很喜欢韩mama。」她急忙解释。「韩mama对我很好,所以、所以……」 「所以怎样?」他等着她接下去。 「所以我不想骗她!」她突然说出这一句。 他一怔,到舌尖的话也吞了回去。「那我不勉强你。」 她这个小妮子,向来单纯又直接,要她去韩宅,恐怕她心里也不好过。 「嗯。」不勉强她是最好的。 因为每回见到将她视如己出的韩mama,她心里总会有种亏欠的感觉。 骗人本来就是不对的事,何况她还骗了韩mama七年…… 「那我前几天的叮咛你要记着——睡觉时要把门窗都锁好,出门也要检查钥 匙带了没,三餐要记得吃,我不在的时候别再啃白吐司……」 杨娃娃无力的垂下双肩,最后钻进了被单。 瞧她小孩子的动作,他轻笑一声。 「我会尽早赶回来的。」他望着鼓起的被单。「我得走了。」 「Bye—bye。」她闷闷的答。 韩煜拖着行李,留恋的望了一眼之后,便踏出了房间。 她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接着,房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只剩下她的呼 吸声。 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急忙跳下床铺,来到窗前。 眸里再次映入他的身影,只不过见到的是他坐进车内的背影…… 他走了。 丧气的回到床上,她将自己揉进他的床里。 被单上残留着他的味道…… 床前摆着他的个人照,她看着看着,脸颊竟然淌下了几颗不知名的泪珠。 泪水来得凶猛,她并没有放声大哭,只是任泪悄悄滚落,落到她的手背上形 成水渍,也烫了她的心…… 她还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心里翻腾的情绪,平静的看着他再次离开,也以为 自己可以不在乎那一年又一年爬满她心底的情蔓…… 七年,不长不短,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藤蔓一直纠缠着她的心,如今, 她已经无法再斩断那植在心底的情蔓…… 但韩煜并不知道她的心事,更不知道她已经将两人之间的情感,扭曲成他最 不想要的男女之爱。 是的,韩煜不爱任何女人,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她与他和平相处,甚至比邻而居,其实都不是巧合。 她,是他租来的女朋友,他们的关系,只是一笔交易。 故事要从七年前说起,那年她十八,他二十四。 两人初次相遇时,就注定了会走进对方世界,甚至在对方的心里扎了根、发 了芽…… 杨娃娃在一瞬间尝到了人生中的酸甜苦辣。 在十五岁之前,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无奈命运就是那么奇怪,总会让人从天堂一下子摔进地狱里。 一夕之间,她从千金小姐、杨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跌落最残忍的地狱。 她经商的父亲因误信小人谗言,不但被骗去一生的积蓄,公司也没了周转金, 经营不善,不得不向银行贷款。 偏偏这年景气并不怎么看好,投下去的资金就像是填入了无底的黑洞。 杨父不愿放弃自己一手创立的事业,于是又转向地下钱庄借钱,背负庞大债 务,偏又无力偿还。 最后公司因为营运不佳,宣告破产,银行也将杨父名下的房子全数拍卖。 一无所有的杨家,还要面对地下钱庄讨债。 杨父不得已,迷昏自己的妻子,趁夜开车到海港,连车带人冲向海中,独留 宝贝女儿。 父母去世,杨娃娃无力负担父母所留下的债务,只能抛弃继承权,孤独的活 在这世上。 十五岁的她,被接到母亲在嘉义的娘家。 乡下地方,人多嘴杂,尤其她还是个只会吃饭、不会赚钱的小孩,没多久, 她就成了烫手山芋,也没有人愿意支付她上高中的学费。 不得已,她开始半工半读。 好不容易念完高中,但大学学费又要自己想办法了。 十八岁的她,每天都活在没有钱的恐惧之中。 才过三年,她对金钱的敏感度已经达到就连铜板掉在地上,她都能分辨是一 圆、五圆或十圆的声音。 她不能否认,她真的很爱钱。 而她爱钱的原因只有一个—— 她缺钱。 虽然住在亲戚家吃穿不愁,也没有发生虐待她、欺负她这么洒狗血的事情, 但毕竟是寄人篱下,生活远不及以往。 所以她学会了自立自强,除了半工半读念完高中,现在也终于存到了大学第 一学期的注册费,过几天就要上台北去了。 从邮局出来,杨娃娃看着存褶上的数字,原本纠结在一块的眉悄悄地松开了。 「努力果然是有用的。」她撇撇粉嫩的唇瓣,勾起好看的笑容。 她有一张粉嫩的小脸,配上清汤挂面的长发,模样清纯而动人。 杨娃娃满意的将存褶放进包包里,便骑着脚踏车,在黄昏的夕阳下慢慢往回 家的路途。 嘉义虽然不大,但在下班时间,却也是车水马龙。 她穿梭在车阵及人群中,想着存款数字慢慢往上升,心就快乐得像要飞上天 堂。 以这样的速度,不仅第一学期的学费有着落,生活费也没问题了…… 勾着好看的笑容,她卖力的踩着单车前进。 在经过十字路口时,眼见黄灯就要转成红灯,为了抢那几秒的时间,她加快 速度往前冲,却突然从右边冲来一辆BMW的银色跑车—— 砰! 吓人的巨响响起,杨娃娃跌在地上,旁边是已变形的脚踏车。 「痛痛痛……」 她皱起好看的柳眉,脚踏车还压在她的腿上。 好在BNW跑车的驾驶及时踩住煞车,才没有酿成惨剧。 不过脚踏车毕竟不能与汽车相比,杨娃娃虽然没有血流成河,只是跌了一跤, 但她的皮肤仍有着擦伤,脚踝也扭伤了。 年轻的车主并没有肇事逃逸,反而急忙下车查看。 但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坐在地上按着脚踝,他暗叫一声惨,急忙上前。 「你没事吧?」他先查看她全身上下,确定只有轻微的外伤,这才松了一口 气。 「当然有事!」她抬起圆亮的眸子瞪向他。 她的脚踝好痛,怎么会没事?! 「我送你去医院。」 年轻男子将那辆已变形的单车牵至一旁,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起。 杨娃娃看向对方——他有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五官深邃,如同艺术家刻出 的西方神只。 她不是没有见过帅哥,只是即便是电视电影明星,也未必有他这么好看。 而且他好像很高大…… 不知道是不是车祸的后遗症,她竟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靠在他的胸前, 她觉得他的胸膛是如此宽阔、温暖…… 她是被撞傻了不成?!怎么会有粉红泡泡一直在她的眼前冒出,而且脑子里 还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不对。 她用力的摇摇头,想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摇掉。 她该想的不是这个吧!而是—— 她的脚好像受伤了,这笔医药费非得赖在他头上不可! 「痛痛痛痛——」 杨娃娃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几乎要皱成小笼包了。 肇事者要医院为她做最精密的检查,她全身上下都检查透透,除了手脚有些 外伤,以及脚踝的扭伤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势。 接着医院将她转到中医骨科去涂涂药酒、揉揉淤伤,可她天生就怕痛,当中 医师用力的压揉着她的脚踝,她双手忍不住紧抓一旁男子的手 臂,将他的手臂都抓出了淤青,他却连眉头都不动一下。 「真的有那么痛吗?」老医生一脸怀疑,手上沾了药酒,在她细白的脚踝上 推拿。 靠!如果她的脚踢向他的胯下他不会痛,再来问她这个白痴问题! 杨娃娃痛得只能用一双盈着泪光的眸子,瞪着那说着风凉话的中医师。 「医生,你轻一点。」男子见她痛得像是一只被宰杀的猪,不得不与她站在 同一阵线。 老医生嘴里咕哝几句他们听不懂的话,可动作丝毫没有放轻的意思。 十分钟过去,老医生将她脚踝的淤青都推开,才让一旁的护士替她缠绷带。 一个小时后,杨娃娃双眸含着泪水,从看诊室像兔子跳啊跳的跳出来。 「你还好吗?」男子温柔低声问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好了?」她抬眸,凶巴巴的回答。 就算这男人长得再帅,她也不会忘记他开车撞到她,害她变成「掰咖」! 他一愣,没想到她人长得娇小,脾气倒是挺大的。 「我会负责你所有的医药费。」他很有责任感,一副不会赖帐的样子。 那最好。她心里哼了一声。 稍早觉得他帅得翻掉的少女情怀,如今都被现实生活截成了两半。 她现在想的是—— 今天怎么那么衰?好不容易打工放假一天,却碰上这种倒楣事。 而且她明天要怎么骑脚踏车去上课、打工啊? 杨娃娃皱紧眉,看着缠着绷带的脚丫子,想到打工又要请假,小嘴扁成一条 线,忍不住抬起小脸瞪向他。 长得帅有个屁用啊!开车也不看路!他是眼残还是脑残?她这么大的一个人, 居然还会撞到她…… 「小姐,明明是你抢黄灯。」他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咕哝。 「什么?」她回过神,皱眉望着他。 「我长得这么帅,得感谢我的爸妈。我不小心撞到你,不是因为眼残、脑残, 而是因为你抢黄灯……」他很有风度的解释。 听到他的解释,她的小脸有些微红。 她把心里的碎碎念都说了出来,还被他听见了哦? 好吧,那她也不必再隐藏了。 「撞到人就是你不对!」她咬着粉嫩的唇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撞, 我要怎么骑脚踏车去上课和——」 咦,不对!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靠!我的脚踏车被你撞烂了!」 啊?他以为她要骂他害她受伤而行动不便,没想到她却是担心她的单车? 这女人……思考逻辑怪怪的。 「Shit!」她又爆出几句低咒。「我本来打算要把那辆脚踏车运去台北 的……」这个机车男!衰人…… 「我叫韩煜。」他并没有因为她泼辣的个性,而对她产生恶劣的印象。 衰神退散啊…… 「我会负责你一切的损失。」见她沉浸在烦恼中,他再一次开口。 嗯?他说什么?她抬眸,疑惑的瞪向他。 「一切损失。」他再次重申。 她就像个小钱鬼,眨着晶亮的眸子,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包括……精神赔偿?」她侧着头,敛起刚刚那恰北北的模样。 「只要能平抚你的怒意,在合理的范围内,我都会负责。」他保持绅士风度。 总算,她漾出了甜美的笑容。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很现实,直到现在才对他的名字有兴趣。 「韩煜。」他从口袋里抽出名片,放在她的手中。 她接过手,发现他的名字前挂着一连串的头衔。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很有钱! 哼,只要是她该拿的赔偿,她一定会要他负责到底! 就算变成了「掰咖」,她还是很执着于她的脚踏车。 回程的路上,韩煜一想到杨娃娃的坚持,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还以为她的要求会有多么不合理,但其实她要的很简单—— 在她「掰咖」这段期间,她去上课、打工的交通费用,他必须全部负担。 撞得歪七扭八的脚踏车,她要他赔一辆新的。 当然,医药费也要他全部负责。 她小姐说的,他负责点头就对了。 想起她小脸正气凛然的样子,他就觉得她好可爱。 原本他只是开车到嘉义散心,没想到会意外撞到这么可爱的洋娃娃。 稍早他将她送回家时,发现她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亲戚对于她受了伤也 没有很着急、担心,对于她脚上的伤也没有多问。 虽然她外表稚嫩青涩,可她个性十分独立,也十分成熟,懂得替未来打算。 还有就是——她好像很爱钱。 今天在她的言语中,她似乎要到台北去读书。一提到台北,她眼里就有着又 喜又慌的光芒,似乎很期待又很茫然。 韩煜忍不住眯眸回想着她的表情…… 怪了,他怎么会对她的事这么在意? 回到饭店,韩煜将阳台的落地窗打开。 十层楼高的窗外,卷起夏日难得的凉风。 他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望着夜景,心思被杨娃娃精致的小脸占满。 以她的年纪,不是应该就像他meimei一样,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吗?怎么会如此 老成地计画着自己的人生? 他是不是需要为她多费点心,去查一下她的身世? 韩煜脑子里念头方起,手中已多了手机,然后他拨了一个号码—— 「泽,麻烦你联络一下征信社,替我查一个人……」他的声音在夏夜里显得 十分温柔。 「洋娃娃?」电话那头的男子微微皱眉。 「杨柳的杨,女字旁的娃娃。」他解释。「今天我不小心开车撞伤她……」 「我想你需要的是律师,而不是征信社。」江泽简洁有力的回答。 「她没有恐吓我。」他忍不住低声笑了。 如果她的要求是恐吓,那也太过小孩子气了。 江泽没有多问,将他的要求写下后,复又开口,「韩夫人今早来电,明天的 宴会需要你出席。」 「告诉我妈,我暂时不回台北了。」韩煜点燃了一根烟。 江泽在电话那头抿唇,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泽?」他疑问挑眉。 「你不能将工作全都丢给我。」江泽终于出声,语气依然平淡,就像一潭清 静无波的死水。 「你迟早要习惯这种事。」他爽朗的笑了。「我得收线了,晚安。」 韩煜任性地结束了通话,将眼光再次投向漆黑的夜幕。 日子,过得很无聊。 尤其是被束缚的感觉,更令他生厌。 庞大的家业不该是让他继承…… 他轻扯嘴角,二十四年来的听话,只是为了培育出他丰满的羽翼。 再过不久,他就会抛弃原来的枷锁振翅高飞,飞往属于他自己的天空—— 第三章 杨娃娃受伤一事,并没有引起亲戚的关心。 她就像隐形人,没有人会多关心她,或足对她嘘寒问暖。 她早就习惯了,再加上毕竟是她自己骑车不注意,受伤也不能怨天尤人。 如果她要怨天尤人,大概花上一年半载都怨不了、恨不完吧! 现在的她,只需要好好的过一天算一天。 她不要像不负责的父母亲,丢下她一个人,把麻烦事都推到她这个活人身上。 她必须坚强! 所以—— 她跳、跳、跳,努力的跳出门。 只不过才跳出门口,她便看到三合院中多了一辆变速淑女脚踏车…… 哇!她眼一亮,又像只兔子般跳跳跳,跳到单车前。 她一直很想要这种脚踏车…… 杨娃娃伸出小手抚摸着脚踏车,看见旁边还停了一辆银色的机车,也是她不 曾看过的奢侈品。 是谁买的?她愣在当场,小手还舍不得的收了回来。 「你对我的赔偿还满意吗?」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回头,是一张俊美的容颜。 她记得他叫韩煜,因为他们昨天才见过面。 「这……」她的眼神有些疑惑,指指单车,又指指机车。 「你今年十月就满十八了,可以考驾照,所以就擅自买了辆摩托车给你。」 他解释。 她的心里,仿佛流过了一股暖流。 只是…… 他怎么会知道她十月满十八岁?!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在十月?」她的眸里带着防备。 才经过一夜,他就一副很了解她的模样。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仿佛连藏在最心底不轻易表露的感情,也 让他轻易看透。 「昨天在医院时,我不小心看到你的健保卡。」韩煜解释得云淡风轻,当然 不会笨到自己供出来已将她的一切查得一清二楚。 她这十七年来所有发生过的大事都化成几张白纸,以传真机传到他住的的饭 店。 那时他才明白,她的命运可以算是很悲惨…… 「你来我家干嘛?」她皱眉。他该赔偿的都赔偿了,而且她也拿到了半年的 车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这样子没办法自己上下课吧?」他上前,将手中的拐杖交到她手上。 「我想,我可以负责接送你。」 接送?!她侧着头,思考一会儿。 「不用那么麻烦吧!」她接过他手中的拐杖。没想到这东西还满好用的,至 少她不用像只兔子般跳跳跳。 「我说过,我会负责到底。」他不在乎她亲戚的眼光,扶着她往他的车子而 去。 「可是……」她觉得他好得有点诡异。 这几年她已经体会到,在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没有人会无私的付出。 为什么他要对她那么好? 「上车吧!」他朝她笑了笑,体贴的为她开了车门。 扶她坐进车里后,他绕到驾驶座,开车门、关门,发动车子、开车——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他伸手往后座一摸,摸出一袋东西。 「这是我请饭店准备的早餐。」他将早餐放在她的双腿上。 她一愣,没想到他的心思如此细密,连她没吃早餐的事都设想周到。 「谢谢。」她很诚实的说出道谢的话。 他会不会对她这个第二次见面的人太好一点? 而且从昨天到今天,她一直不曾给他好脸色看,为什么他还能这么体贴的对 她呢? 她偷偷的抬起眸子,望着正在开车的男人。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尤其他勾起笑容时,那双无害的桃花眼似乎会强力放电, 勾引着人。 可他笑起来时嘴边又有浅浅的梨涡,有种腼腆害羞的感觉…… 「你每天都骑脚踏车上课?」他问着。 「是啊!」她诚实的点头。 「为什么不搭公车?」他皱眉。这一段路,少说也要骑上半小时。 「嘉义那么小,公车根本没几班。」她摇头。「而且还要浪费车钱。倒不如 骑脚踏车,多方便。」 「像你昨天那样,很危险。」他一想到她骑单车恍神的模样,就为她捏了一 把冷汗。 她噤声,回想起昨天的事…… 好像真的是她不对。她不应该边骑边想着她的存款簿。 「没差,反正都出车祸了。」她不想承认是自己闯的祸,小嘴一撇。 他又勾起好看的笑容。「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抬起如同红苹果的小脸,望着他的黑眸。 尽管他已经知道她所有资料,他还是得装做不知情。 「为什么昨天你父母都没有出现?」他轻问,明知道这会像利刃般再次伤害 她。 「他们去世了。」她很云淡风轻的回答。「我现在住的是亲戚家。」 她没有自哀自怜,更没有像是抓到一根浮木就不断倒情绪垃圾,反而非常冷 静的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在亲戚家……过得好吗?」他问得很直接,不想拐弯抹角。 「有得吃、有得住,当然好啊!」她不想让陌生人来同情她的生活。 见她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安静的开着车,送她前 往学校。 为了她,他想自己应该可以多留在嘉义几天。 若真要他找一个理由…… 看着她坚强的小脸,他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他愿意为她停留一阵子的时间…… 这个男人想干嘛? 杨娃娃在放学时,撑着拐杖一拐又一拐的来到校门口,一眼便见到眼熟的跑 车。 这辆价值不菲的跑车,早已吸引学校中无数女学生的眼光。 她很想视而不见…… 平时她是很低调的,根本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她的一切。 可今天…… 「娃娃,上车。」韩煜降下车窗,与她招手。 她皱着眉,想要装死,当做不认识他。 此刻她已经听见后头的女同学们的抽气声…… 那是羡慕混着嫉妒,她们内心最原始的声音。 上车?不上车?她内心挣扎着。 回过头,见到女同学们全都以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她不得不坐上他的车。 系好安全带,她才瞪向他。「你干嘛来我学校?」 「你受伤这段期间,我会接送你上下课。」他扬起淡淡的笑容。 「为什么?」她皱眉,觉得他的关心已超出陌生人的范围。 「你的脸上写着:不要丢下我。」他伸出大手在她的鼻尖点了一下,然后专 心的开车。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个动作,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那句话给震撼住了。 她的脸上写着……不要丢下她?! 是这样吗? 她移回眼光,望着旁边车窗上倒映着她的脸庞,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颊。 没有啊!她脸上没有写字,也没有多余的表情……那为什么他会告诉她,不 希望再丢下她呢? 这句话就像一口大钟,而他就像击钟的木杵,让钟声不断回响在她的心里, 无法抹灭。 当她陷入沉思中时,他的声音又低低在车里吟起。 「娃娃,你打工的地方到了。」他将车子停在一旁,然后便迳自下车,绕到 一旁,扶着她下车。 她抬头,真的是她打工的地点。 心里还在疑惑,他已经扶着她进入打工的速食店。 店长见到她,有些惊讶。 他让她坐在位置上,自己上前与店长交谈。 由于他们离她有一些距离,所以她并不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只见店长不断朝她投以怀疑的目光,却又了解般的直点头。 好一会儿,只见店长从员工休息室里拿出她的东西…… 杨娃娃瞠大双眸,急忙从位置上弹跳起来,没有使用拐杖的她,就这样一路 跳到韩煜面前。 他眼明手快地将她接住,让她落在他的怀里。 「娃娃,我很抱歉你发生这种事情。」店长将她的东西放在她手上。「不过 既然你已决定要到台北工作,那就祝你好运。这个月的薪水我 会汇入你邮局的帐户里。「 什、什么?!杨娃娃呆愣的看着手上的东西,还未回过神,店长已经转身离 开了。 手中抱着东西,她茫然的抬起小脸。 眼里映着他俊美的脸孔,似乎全世界都落进他的眼瞳里,她只能在他的黑眸 里寻找自己的身影。 她、她的工作没了?! 搞什么鬼! 「你要做什么?」他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往前走去。 「她怎么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就fire我?」她的眼里浮起水雾。如果少了 这份工作,她念大学的费用怎么办? 「是我帮你辞职的。」他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扶着她往外头走。 「你凭什么帮我辞职?」她像只撒泼的小野猫,只差没有张牙舞爪的扑上去 咬他。 「为了你好。」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她坐进车里,自己再坐上驾驶座。 「为我好?」待他坐上车,她瞪大一双美丽的眸子。「你又不是我的谁,你 知道要怎么为我好?」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有多么重要? 虽然每个月打工的钱不多,但能让她存钱上大学,也能让她不伸手跟亲戚要 钱,彼此过得相安无事! 「我想你应该肚子饿了。」他没有为她的发飙而愤怒,只是云淡风轻的说着。 「你……」他在干嘛?竟然答非所问! 咕噜…… 然而,她的肚子出卖了她。 靠!她怎么一点志气也没有! 只因为他那一句非常实际的话,让她已经点燃的怒火又慢慢的消灭了。 他再次扬起那该死的笑容。 「嘉义我不熟,你可以介绍一间你觉得好吃的餐厅吗?」他望着她气呼呼的 小脸,发现此时的她脸颊上有着红晕。 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涩? 他忍不住为她的反应而感到新鲜有趣,唇边的笑容愈扬愈大。 他那嘴角微弯的弧度,一直为她展露…… 韩煜瞄了瞄菜单,上头的价钱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奢侈 浪费。 而她脸上的表情则是——吃倒你! 要吃倒他,可能很难。 向服务生点了套餐后,他和她才再度对上眼。 「你没事把我的打工辞掉干嘛?」她双手放在桌子上,紧握成拳。 他很优雅的摊开餐巾,修长的手拿起水杯轻啜开水,再移回一双迷人的黑眸。 「你的脚受伤了,不方便在厨房里工作。」他淡淡的回答,脑子里想着她像 兔子般在满是油腻的场所工作,那画面几乎是险象环生。 「但你没必要将我的工作辞去啊!」她几乎快要翻桌了。这男人根本不知道 那工作对她有多么的重要! 「听说你要上台北读书?」他又扯开话题,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她皱眉,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透明人,没有任何秘密。 「我有和你的舅舅谈过。」他隐瞒事实,不想让她知道他调查她。 「你跟我舅舅谈了什么?」她的眉拢得好紧好紧。 「他说你是很乖的女孩,从不用他们cao心。但是,他们自己生活都有困难了, 所以无法供你读大学……」 「那是我自己的事。」她截断他的话。「我的学费我自己会负责,所以你擅 自把我的工作辞掉,我真的觉得你很鸡婆!」 她终于生气了,而且很直接的表达不满。 他就是喜欢她这种直来直往的个性。 「其实我是来嘉义洽公的。」他勾起好看的笑容,直视她气呼呼的圆脸。 「我住在台北。」 「关我屁事?」她瞪着他。这男人一直答非所问,到底想要干嘛? 「我需要像你这种女孩子来帮我。」他终于说出自己的需求。「这世界上, 你应该觉得没有人需要你,也没有人会帮你一把,就像孤伶伶 的孤儿一样……「 她的眉间有着好深、好深的褶痕。他为什么一副很了解她的模样? 「你一直自立自强,对未来感到很茫然,过得也很辛苦。」他的笑容愈来愈 高深莫测。 他、他到底想干嘛?她的眼神愈来愈防备,盯着他说出一字一句。 「所以你到台北读书,吃喝睡住都会成为问题。」他很实际的提出她未来会 碰到的问题。「台北的房租很贵,若你还要存学费,几乎要不 吃不喝。「 「不关你的事。」杨娃娃撇过小脸。她早知道这社会有多么的现实。「这些 我都知道。我会去办贷款的。」 「我可以提供你食宿,以及每个月给你零用金。」他终于说出这两天来设想 的计画。 正在喝水的杨娃娃差点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将口中的水咽下,她眉间的皱褶纡解开来,取代的是横眉竖眼。 「你想包养我?」她紧握着水杯,声音几乎是从齿缝迸出来的。 这不要脸的臭男人想要包养她? 就知道他对她好,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说包养太现实。」见她生气的表情,他觉得她真的很可爱。 「不要脸!」她好想将杯中的水泼向他。「我并没有缺钱缺到这种地步!」 他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开口时,服务生恰好送来餐点,也让她的怒火缓 和一下。 服务生一走,她才又压低声音,「我不可能为了钱,而贱卖我自己。」 「我今年二十四岁,却背负着家族压力,而且我妈已经开始替我物色对象, 若我再不带女友回去,可能年底我就会被逼着结婚。」他突然 天外飞来一笔,说着不相关的事情。 他……很奇怪,总是说着不着边际的事,却又有点相关。 于是她不语,静默的听着他开口。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出身有钱家族,而我那有钱的老爸,在外头养了一个 情妇,在我妈还没生下我之前,就生了一个儿子。目前……我 同父异母的大哥,正在我身边当秘书。「他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缓缓道出 自己生长的过程。 「那跟你包养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瞪着他,要他别拿奇怪的理由搪塞。 「我不想继承我爸的公司。」他无奈的叹口气。「我准备让我大哥认祖归宗, 自己脱离家族企业,一个人到外头闯闯看。」 「说重点。」她没有耐性听他废话,也没有兴趣听他的身世告白。 「你的身世很单纯,而且才十八岁,若你佯装成我的女友,我妈肯定不会逼 着我和你结婚,而这段时间,刚好可以让我得到自由。」他不 像她毛毛躁躁的,反而用尽了耐心。「我想飞往外头宽阔的蓝天,而你…… 是助我一臂之力的翅膀。」 翅膀?她又皱眉,思考着他的话。 「我知道你对这些亲戚没有任何感情,你欠他们的,我可以帮你还。还有, 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你所有的开销,我都会负责。」他终 于提出条件。 「为什么选上我?」她不解的问。 「因为你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没有人值得你眷恋,更能心无旁骛的扮演未 来的角色。再加上你年纪小,短期内我母亲不会逼着我娶你。 「他打着如意算盘。 她轻咬着唇瓣,心的一角似乎动摇了。 可是…… 「你不需要卖身,不需要暖床。」他见着她眼里疑惑的眸光。「别把里 那堆乱七八糟的情节套在我们身上。我需要自由,所以我不可 能会招惹你。「 自由?她抬起茫然的眸光,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是帮助他飞往自由蓝空的那对翅膀…… 那他会是领导她走向未来衣食无虞的那座灯塔吗? 她的心在犹豫…… 「别犹豫。」他望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你明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翻 身机会,让你能脱离贫困的生活。」 她敛回眸光,右手放下杯子,最后移回桌底,双手扭着她的餐巾。 「如果你有意愿,我会在今天与你详谈一切。」 「我……」她的声音有很明显的颤抖。 他则是沉默的等着她的答案。 「我愿意。」她说出答案,决定赌这一把。 她说过,宁可找出活下来的机会,也不会像她父亲那样不负责任。 而她遇上韩煜,或计真的是千载难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