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见到林洵

    等陆已杉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车库。

    许幻默不作声的坐在副驾驶，他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已杉把自己这边的车窗关闭，他看着许幻，看着许幻的胳膊肘搭在车窗的边缘，白皙的皮肤被微微凹陷下去的玻璃卡出红红的印记。

    “许律师，下车。”陆已杉讲话的声音格外平静，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惜许幻不吃这一套，他转过头，表情冷冰冰的：“已杉，你告诉我，林洵是谁。”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车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焦灼，陆已杉关闭了前照灯，私人车库里没有灯光，只剩下两人头顶泛着橙光的车内灯，许幻因为消瘦而显得锋利的面部轮廓被温暖的灯光柔和，眉目微微皱着，格外好看。

    “已杉，林洵是谁。”

    陆已杉伸出右手捧住许幻的脸，大拇指在光滑的脸颊上摩挲。他对上许幻的眼睛，眼底满是真诚：“幻幻，他只是我一个朋友。”

    “你说谎。”

    陆已杉叹了口气，这就是和律师交往的后果，敏感而又敏锐。他撩拨着许幻的发丝，像是在自言自语：“幻幻，头发长了，该剪了。”

    许幻舒展眉头，他不喜欢和逃避问题的人沟通，常年养成的职业病让他转身下车，摸黑走出了车库。

    陆已杉一个人在车上愣了愣，他早就应该知道许幻有一天会知道林洵的存在，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在逃避，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对于林洵，他是一见钟情。

    第一次见到林洵，是他手下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一名优秀的刑事律师。而朋友介绍的时候，把林洵吹的神乎其神，称他能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陆已杉本不感兴趣，但是考虑到种种因素，他还是决定亲自去拜见一下这位林姓律师。

    那时候的林洵年纪还不大，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些稚气。他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手里的案例，面对陆已杉的到来林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便坐吧。”

    陆已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桌面上的咖啡杯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只画着蓝色海豚的陶瓷杯，杯盖子上也有着海豚的雕塑。

    “林律师，你喜欢海豚？”

    林洵抬起头，扫了一眼陆已杉，从容不迫的拿起咖啡杯抿了口咖啡：“是的。”

    “我也喜欢，尤其喜欢大西洋白海豚，专门去毛里塔尼亚看过。”陆已杉对海豚研究不深，但是他知道这么简单的几句就能拉近和林洵的关系。

    “说说你要什么结果。”林洵放下杯子，淡淡的看着陆已杉。

    “什么？”陆已杉的思绪还停留在海豚上，一时间没有转过弯。

    “审判结果。”

    陆已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忍不住笑了。陆已杉将手虚握成拳抵在鼻下，遮住自己的笑容，微微的侧过头去。

    “你笑什么。”林洵疑惑的问。

    “不好意思，林律师。咳咳...”陆已杉用气音虚咳了两声掩盖自己的失态：“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不合适。”林洵的口气冷冰冰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想要什么结果。”

    “胜诉。”陆已杉收起笑容，食指缓慢而有节奏的轻轻叩击桌面。

    “就这样？”

    “就这样。”

    林洵细细打量着这个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他对人相貌的评分标准很严格，但是陆已杉确确实实的拿到了九分，近乎满分。

    在林洵盯住陆已杉的这几秒里，陆已杉的视线没有躲，迎着林洵的目光，带着笑容看他。

    “我这边要价很高。”林洵第一次在和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他躲开视线，躲开陆已杉带着蛊惑的视线。如果说以前和别人的对视是无声的斗争，那和陆已杉的对视就是入侵，陆已杉单方面的进入林洵的生活，渗透而入。

    陆已杉耸了耸肩膀，他说：“林律师，我请你吃饭吧。”

    “我不吃辣。”

    林洵不明白为什么会神使鬼差的答应陆已杉，可是答应就是答应了，陆已杉顺势往旁边沙发一坐：“我等你下班。”

    “出去。”

    “就当现在还在咨询。”陆已杉看了眼表：“我还能咨询三个小时。”

    林洵的嫌弃在脸上表现的格外明显，但是他没有发作，又重新翻看手里的案例，但是灼灼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他草草的翻了翻就收拾案例放好。

    “吃什么。”林洵站起身从挂衣架上拿起外套，声音冷冰冰的。

    陆已杉的屁股从沙发上挪开，贴心的走过去帮林洵抖开风衣“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