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抚慰患♂者的志愿者
“唔,这没什么。”伊戈说道。“那就难怪我会出现在你的可选名单上。” 他看上去真的不太介意,最多有一丝残余的惊讶停留在那无可挑剔的脸蛋上。而意料之外的情绪使得雄性看上去更鲜活了——不是说之前不鲜活,但是,怎么说呢,格莱西姆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的轻松活泼有一种卖弄的味道。也不是故意卖弄,可能是因为重复过太多次,并且每次都要确保自己的状态稳定在固定水平,变得制式化了。不知道雄性是否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很显然,他有意无意地将之控制得不会令人感到被敷衍或怠慢。甚至如果不是意外,格莱西姆不会察觉到异样。 ……这可能吗? 格莱西姆发现自己已经问过很多次类似的问题了。真的有优质雄性不介意匹配对象是个雏? 伊戈还真不介意。在他的认知里,靠着手指单身到死都很寻常。因为忙于事业——还是戍边卫国这种光荣的事业——而保持着处男身份,简直不要太伟大。要是格莱西姆年纪再大上许多,便是个洁身自好、亟需开发的纯情老男人,每根发丝都让人幻想他在床上会展露何种风情……打住打住。这也导致了伊戈完全没想起来该安慰对方。 好在格莱西姆也不怎么需要安慰,他顺着对方的话问道:“我的名单有什么问题吗?” “准确来说,是我这边的原因。”伊戈摆摆手,解释道:“我曾经在王星的主殿做过一段时间的志愿者。匹配中心看到我这份经历和司祭们的评价后觉得我很擅长处理相关的雌性,就让智脑调整了一下筛选时的排序。我收到你的申请时还有些奇怪,因为在你之前,可能有四个月还是半年,我的匹配对象基本都是‘回头客’。如果你是初次匹配而且我们的标签没有冲突的话,智脑的确会优先考虑将我放在你的名单里。” 他说得隐晦谦虚,格莱西姆却听得肃然起敬,差点想当场行个军礼。主殿从不对外招人,所有圣职人员都是还在蛋里的时候就开始经历选拔了,而他们招雄性志愿者,基本上只为满足一项任务:抚慰无法通过正常程序匹配、却不得不匹配雄性的雌虫。这些人里绝大多数是精神绝症患者,普遍具有极高的攻击性和毁灭欲,有些甚至失去了神智沦为一柄暴走的凶器。当然也有其他的雌性,比如因身体某些机能缺失而单身到不匹配就去死了的处男。 格莱西姆动容道:“感谢您为……” 伊戈飞快而娴熟地打断他的话:“别了,你夸得再好听都比不过司祭们为了骗我续约而说的话。没必要,这真的没必要——志愿者们的工作其实根本不像宙域上说的那样危险。我服务的时候,全程至少有八个圣殿骑士在身边看着,就算受种者失控,他们也能在他肌rou绷紧的前一秒反应过来。主殿的圣殿骑士是什么水准,你比我要清楚吧?”他回忆了一下,补充道:“而且服务是有偿的。我只是在学业不忙的时候去帮忙,就这样,一个学期过后都攒下了主星一套房子首付的存款。唔,每次服务完司祭们都会送一堆吃的,说是给我补充体力的不值钱小零食,但基本都是从主殿库房里挑选的贡品。” 格莱西姆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可置信:“这样吗?我听说主殿会将各个分殿都无法抚慰的雌性们统一……看管起来。”如果不是考虑到雄性曾经和他们负距离相处,他更想用的词是“关押”,“因为病情实在太严重,他们就算被抚慰多次后也免不了走向安息殿堂。对于那些抱着拯救他们的希望而牺牲自己、投身于此的雄性来说……反而是从来没有抚慰成功过的雄性,可能还好受些。”一切过于突出的美好品质,善良也好、温柔也好,都是需要代价的,格莱西姆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他自认为无法独自负担作为代价的痛苦和绝望,所以毫不犹豫地报名入伍,作为这个庞大集体中的一只微小工蜂去守护更庞大的族群。 伊戈苦恼地搔了搔头发,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变得这么沉重。他悄悄地、悄悄地点了下桌底的一个隐藏按钮,疯狂催促后厨上菜。另一边,他坦然微笑着对格莱西姆说:“不是这样的。可能外界对于主殿的司祭们有些过于崇拜了。我在培训的时候听很多位司祭说过他们的理念,也跟他们有着相同的想法。”他揣摩着遣词造句,尽量不让格莱西姆感到幻灭,“精神绝症这个东西,如果患者有求生意志的话,还是很好处理的。但对于那些不想挣扎的人,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救治。比起拯救,其实我们做的更像是……临终关怀?毕竟‘堕落者终将堕落,人人皆可选择自己的安息之地’” 格莱西姆好像还有问题想问,但快步走来的侍者打断了他的思绪。侍者一边上菜一边为两人介绍菜品的原材料产地、养育方式和处理方式。介绍完毕,侍者正准备离开,留给客人们自己聊天的时间,伊戈却适时地请他谈一下开发菜品的灵感。 身穿制服的侍者两手交叉在腹前,自信而恭敬地微微弯着挺拔的胸膛,疑惑的神色从健康红润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态度很客气地微笑着点头,用经过训练的悦耳的嗓音和舒适节奏缓缓说起餐厅的历史和菜品的起源。 当侍者离开时,格莱西姆的脑海里被塞了一堆菜品开发灵感以及所谓的典故,完全没有心情继续刚才的话题。 见状,伊戈满意而暧昧地笑道:“既然你初次匹配就通过了申请,以后的匹配估计就会多出很多可选对象。不如我给你分享下匹配的经验?最了解雄性的,肯定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