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这么多年，您辛苦了
第二天恰逢周末，见面时间约定在晚上。张秘书到他家过来接人时，殷书靖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必要好好拾掇，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一路无话，他望着窗外灯光摇曳，霓虹闪烁，神情淡然。张秘书从后视镜瞅了一眼，以为他心里紧张，便跟他介绍起姜辞以及接触后该改注意的方面。 “殷先生，您来我们公司之前又了解过姜总吗？” “了解得不多，姜总年轻有为，为人低调，身份又不一般，对他的印象大多是从新闻媒体的只言片语中稍有了解。” “没关系哈，咱们姜总人还是很好的，轻易不会为难员工，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想我开口。” 殷书靖内心轻叹面上淡淡的应着，对这位热心的张秘书有些无奈。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一个隐私性极好的高档住宅区，安保管理得也相对严格，没有门卡或者住户同意是进不了的。待保安征得姜辞的同意时，他们才得以进入小区。 两人站定在门前，由张秘书按了门铃，过来开门的是个面目和善，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腰间还戴着围裙。殷书靖想这应该是老板家的佣人，刚一回神就听见身旁的张秘书向对方打了声招呼：“周阿姨好，这位是姜总的客人过来商量点事，麻烦通知一下。” 话音刚落周阿姨面上笑意盈盈地微微打量了一下静静站立一旁的殷书靖，回道：“两位直接到书房去就好了，刚刚先生已经交代过了。” 谢过周阿姨后走到位于二楼最左边的书房，房门微合，推开后入目所及的是两侧排列整齐的书柜，中间只有一张实木制的宽大办公桌，整体给人的感觉稍显清冷。面前专注于工作的男人，剑眉高鼻，浓密的头发被主人打理后安静的敛在脑后，露出的额头和硬朗的面部轮廓显得气质尤为沉稳凛冽。他神情专注地注视着手上的文件，眼神沉静内敛，直到张秘书出声招呼时才缓缓抬起头来。 “老板，殷先生来了，具体的事项路上已经交代过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姜辞向张秘书微微颔首，少了个调和气氛的人，仅剩两人的空间里氛围渐渐凝滞起来。殷书靖有些拘谨，考虑要不要主动搭话打破眼前的情景，可惜男人不为之所动。他眼神淡淡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面容俊秀白净，一双眼睛清亮澄净又暗含柔和，流转间显得格外灵动，引人注目。一番仔细打量下来，姜辞还挺满意，总算找到一个符合自己审美的人了。 尽管对方那一顿充满轻视意味的打量让人心生不满，但是考虑到之前许诺的丰厚报酬，叹了叹气，还是选择了拜倒在钞能力下。 桌前的人放下交握的双手，站起身来，殷书靖这才发现对方比自己还高出不少。他走到跟前，目光中带着审视，问道：“确定要做这份工作吗？” 高大的身材微微向前压着，背光形成的阴影将他笼罩起来，莫名的让他产生了一些压力。 忍不住在内心啧了声，按下心中的不耐。殷书靖回答是。 “那就跟我过来吧。”说罢转身就朝着楼梯尽头的房间走去。 走进房间后殷书靖感觉和普通是客房没什么一样，但当姜辞打开内室的房门时，他惊了！啧啧，我滴个乖乖！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里面的内衣多得惊人，而且种类繁多，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这才粗略一看就把殷书靖吓得有些打退堂鼓了。 姜辞倚靠在门口的位置，暗暗端视着，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带其他人来这里，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的，就像一个深埋多年不能见人的秘密被乍然曝光，面上只能强装从容的等待殷书靖的回答。 半晌后，前方才传来一声弱弱的小心翼翼的回应：“姜总....这些年您辛苦了。”眼神中还带着隐隐的同情和扭曲。 姜辞不禁失笑，又顿觉放松，心想他大概是误会了。他走过去一边带着殷书靖细细浏览这些他精心收集来的藏品，每一件都有其特殊的含义。一面侧头轻声询问：“不觉得奇怪？” “还好吧，我只是对这个数量感到惊讶而已，毕竟现代人生活压力那么大，谁还没点小爱好呢。” 听着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姜辞哂笑，转头跟他介绍起这些内衣的来历。 他指着最右边的衣柜，说：“这边的是制服系列的，款式和材质面料以及尺寸都是找人专门定制的，穿在身上也不会硌身不舒服。上面的是蕾丝系列的，采用的是市面上专门用于婚纱制作的工艺，各个部位都有设计，且十分的精致比网络上售卖的那些要好很多。再过来是薄纱款的，其中...” 难得有人陪他一起欣赏，姜辞说起内衣来简直是滔滔不绝，只看面相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会是一个这么健谈的人。殷书靖默默听着，暗叹人无完人，大老板估计憋得太久了以对方的身份地位又不好对外倾诉，所以现在逮到个人就说得起劲，兴致十分高昂。 他没有特别的癖好，对这些也不太感兴趣，慢慢开始觉得无聊。眼神四处游移，待姜辞的声音靠近时，才堪堪回神。顺着身旁的目光所指，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怀着疑惑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内衣款式时，淡然的表情渐渐龟裂，连忙打断他的解说，手指微颤的撩起其中一件，向其求证：“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女款的吧？？” 姜辞有些尴尬的沉默了会儿，抬手摸鼻，眼神飘忽的眨了眨，解释道：“所有的款式都是男女同款的，收集自然是要收集全才合适。” “所以，到时候我也要穿女式的内衣是吗？”他大惊失色的发问。得到姜辞的轻声肯定后，顿时觉得晴天霹雳，自己都要裂开了！他感受到了来自情趣内衣的森森恶意，想跑路了怎么办..... “今晚先这样吧，以后你就住隔壁的书房，周阿姨已经收拾好了，平时也不用去公司，明天下午再开始试穿，记得做些准备。” 殷书靖诧异抬头，有些惊讶的问：“还要做什么准备？” “处理体毛。”丢下这句话，姜辞就走了，徒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凌乱..... “......”怎么办现在依萍在他脑海里疯狂蹦迪，蹦得他浑身僵硬。 本以为今天受到刺激已经够殷书靖消化一阵的了，不料在浴室清理毛发时又差点把他整崩溃了。 他体毛不算多，腿部就薄薄的一层，近看也不明显，相对好清理。但是，到了腋窝就麻烦了。以前没刮过体毛，还以为就和刮胡子差不多。结果用剃须刀上手时，那一刻的酸爽简直想让殷书靖骂娘，这也太尼玛疼了！刚想把剃须刀拿开看看是不是刮伤了，没注意到剩余的毛发还扯在上面，手一扬，殷书靖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他捂嘴缓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苍天负我！！姜辞你个死变态！呜呜呜.....”未了，还小声哔哔了一会儿。 神情衰弱的过了一晚，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殷书靖睁开眼睛的时候迷迷蒙蒙的，还以为是在自己家。无精打采的洗漱完，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没看到姜辞，只见周阿姨在厨房忙碌，连忙凑过去问了下：“阿姨，姜总不在家吗？” 周阿姨和蔼的朝他呵呵一笑，告诉他先生要到中午才回来。 “哦。”那现在岂不是没事做，要不回去睡个回笼觉？殷书靖内心嘀嘀咕咕，又想着在人家家总不好表现得太懒，就随便找点事做。 “周阿姨，我帮您打打下手吧，我在家也经常自己做饭。” “哎呦，殷先生您是先生的客人，还是放着我来吧。”说罢，周阿姨忙去接殷书靖手里的菜。 他摆摆手，笑说没事，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以后叫我书靖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临近中午，门外传来汽车停靠的声音，殷书靖从客厅的窗口望去，刚好看到姜辞一身正装的从后车门下来，站在树旁和司机交代事情，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望见他的侧脸，线条硬朗利落。姜辞似有所觉，转身回望，他还未来得及移开视线，两人的目光就相触在了一起。这让他觉得有种淡淡的别扭，大概是昨天姜辞带给他的冲击太大现在还没缓过来的缘故吧。 吃饭的时候，殷书靖被周阿姨的手艺给惊到了，明明他在一旁看着时从材料到步骤都是没问题的呀，怎么做出来的菜味道怪怪的。心里狐疑，每道菜都尝了一口，结果都是一样的，还混合着一股中药味。饭桌上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姜辞吃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这就让他不好意思问了，只能忍着味道随便吃吃点菜，心中不禁悲催，看来以后得找机会自己加餐了。 一点钟是他日常午休的时间，正躺床上昏昏欲睡时，就有人过来敲门。殷书靖只好面露不耐的顶着一头鸡窝开门。 门外的男人一脸错愕，微微皱眉：“...收拾一下到隔壁来。” 哦。 看来他要开始工作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