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下集：一丝不挂的小螃蟹
八道打算独自一人前往海底神国，找太爷爷波赛顿，等了半个月终于盼来了满月，八道来到入口处输入大量神力。这个通道只有月圆之夜输入神力才可以开启，八道曾经和爷爷去过很多次，只是这次他单独前往。 抵达神国的通道将遥远的神祗国度和地球相接，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为何只有这条通道可以通往神国，没人知晓。 八道的身体被大力挤压，软绵绵的本体被无形的力量搓圆揉扁，说不上疼痛，只是憋屈得很，挤压过后便是疏通，闯了了通道之后，面前的一切都改变了，深海的黑暗在这里并不存在，就好似童话故事中的海底世界，这里一片浅蓝色，淡淡的蓝色晶莹剔透，海水干净透明，这个世界充满了魔力。 “阿普罗米亚修斯殿下！”守卫在通道口的虾兵忙迎了上来。 “我要见太爷爷。”八道没有心情游览神国，他现在很着急，想要知道如何才能让横行变成人。 八道直接赶往波赛顿的海神宫殿拜见太爷爷。海神波赛顿的宫殿并不奢华，当年他用三叉戟一点，造就了一个海岛，降下神谕，众多信徒便在岛上为他建造宫殿。宫殿建好，波赛顿将海岛和周围的空气圈成一个圆球然后沉入海底。这边是海神宫殿的由来。 此时八道已经来到了宫殿外，宫殿包围在一个巨大的泡泡里，八道进入泡泡之后，瞬间变成人形，他一路奔向主殿，波赛顿最喜爱的重孙子阿普罗米亚修斯是没人敢阻拦的。 “太爷爷！”八道冲着主殿的波赛顿雕像喊着，很快波赛顿便感知到了，出现在神像正前方的半空中，波赛顿张开双手拥抱八道。 “我亲爱的孙孙！阿普罗米亚修斯。” 依旧保持年轻的波赛顿和八道站在一起哪里像爷孙，八道和太爷爷寒暄一下，便开口直奔主题。 “太爷爷，我想问问您，如何才能让我的小螃蟹变成人形，他是驻守在神国深海的斯库拉和东方妖精所生之子。”八道虽然很急，但是依旧维持着神子的气质，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波赛顿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斯库拉？这家伙好久没见了，不是在深海替他守护不怕火的珍珠么？当年虞融怀孕，儿子克拉肯托斯的考验便是从斯库拉那里取回珍珠。这家伙怎么会跑出去和那东方妖精偷情？玩忽职守的罪名可是不轻。 波赛顿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表情严肃的不行。在神国，偷情也好、私自生子也罢，这都不是什么罪过，爱情要来时谁是挡不住，但是波赛顿不允许手下玩忽职守，闪离岗位。虽说珍珠已经被克拉肯托斯夺走了，但是斯库拉也不能随便离开。 “孩子，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波赛顿沉着脸，转过身不看八道，“斯库拉驻守深海，竟然跑出去偷偷生子，已经犯了错，而他的孩子又拥有一半东方妖精的血统，想要归我族，化人形，他必须接受严厉的考验。” 考验？不，他的小家伙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接受考验。当年爷爷那么厉害的神子都被夹断了触手，他的小螃蟹会被碾碎的。 “爷爷，我可以代替他么？”八道有些焦急的问道。 “他是你的谁？你凭什么替他接受考验？”波赛顿挑起眉头看着重孙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说明白。这爱情啊，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我……”八道想不出该怎么说，他和小螃蟹的关系？朋友？还是主仆？似乎这些关系都够不上替他去接受考验。 “想要变成人，你必须带他来亲自接受考验，而且是最严厉的考验。”波赛顿挥挥手便将八道推出了宫殿，大门在八道的眼前闭合，不论他怎么敲，波赛顿都不给他开门。 怎么办？八道低垂着肩膀，化为本体转身朝着通道游去。 “哦，我亲爱的堂兄！”人鱼美德斯甩着漂亮的尾巴游了过来，刚刚就听说他英俊无比的堂兄阿普罗米亚修斯来了，美德斯便赶了过来，他一直很仰慕这个能力超群的堂兄，要不是爷爷特里同一直拦着他，他一准跑去叔公克拉肯托斯那里求婚。 “美德斯你好。”八道并没有美德斯那样的开心，他对这个堂弟的感觉一般，应该说他对所有的兄弟姐妹感觉都很一般，这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和他沾亲带故的亲戚太多了，多的他已经认不清了。 最主要的是家族的辈分他搞不清，就光他爷爷家就已经很复杂了，何况是波赛顿的这边更加复杂。luanlun什么的不是事，但是排辈分却是个严肃的问题，例如他的奶奶，是叫舅舅呢还是奶奶呢？例如他的父亲，是叫堂兄呢还是叫父亲？ “堂兄你怎么过来了？”美德斯羞涩的看着对方，甩着大尾巴凑到八道的跟前。美德斯秉承了人鱼的优良基因，他长得很美，在人鱼里也是顶尖的美人，他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深情款款的看着八道，可是八道似乎没有什么触动，相反想起了家里的小螃蟹，那对晶莹剔透的小黑眼，每次想要吃东西就会滴溜乱转，可爱极了。 美德斯看八道在发呆，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堂兄，你还没有告诉美德斯你来神国有事么？” “嗯……有事，我有个朋友遇到了瓶颈无法化人，我是来找太爷爷想办法的，可惜被拒绝了。”八道耷拉着脑袋，硕大的身体趴在海底十分消沉。 “朋友？什么朋友啊？”美德斯感到了莫名的威胁，八道的脾气他还是有一点了解，性子很淡，从不会发脾气但是也不会和谁的关系太好，即使他一母同胞的另外七个兄弟也是一样，如今有个人竟然能让八道路出这样的神情，美德斯怎能不急。 “就是朋友，他是一只小河蟹。” “河蟹？”美德斯脑子里描绘着螃蟹的造型，顿时安心了，这么丑的家伙不足为惧，说不定八道只是觉得好玩而已，这样想着美德斯便想着帮助八道完成愿望，说不定他的堂兄就会看高看他一眼，“变成人么？这个好办，我带你去人鱼女巫，他有变成人的神药。” “女巫？”八道歪着头想了想，“是那个让人鱼公主变成人的女巫？不行。她那药不好，变成人腿很痛。副作用太大。” “……”堂兄你广告看多了。 “不会的，女巫的药已经有改进了，据说不用腿痛了。而且你这要的是变成人的药不是变成腿的药，不一样好不好！”美德斯拉着八道的触手，舍不得放开，他终于摸到堂兄的手了。 “……”非礼啊！ “堂兄你去问问嘛！说不定就好用了呀！”美德斯锲而不舍的拉着八道往人鱼的居住地游去。 “好吧。”八道也是病急乱投医，波赛顿不允许他代替横行去接受考验，他除了太爷爷那里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找爷爷？那不是送上门去挨揍么！爷爷最恨那个剪断他触手的斯库拉了，怎么可能会帮助他的儿子！ 跟着美德斯来到人鱼领地，八道见到了传说中的女巫，女巫长得并不好看，暗灰色的鱼尾没有一丝光泽，女巫身上缠着很多海带，样子极为邋遢。 有求于人，不能装逼了。高高在上的阿普罗米亚修斯殿下，只得恭敬的给女巫行了一个礼，以一个晚辈的姿态说明来意，态度好得不得了。 女巫有些浑浊的眼球毫无光泽，八道怀疑对方的眼睛看不到，因为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移动过视线。 女巫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道：“要变成人的神药自然有的，但是我的规矩想必殿下也知道，一物换一物，你必须付出代价。” “你要什么？”八道当然知道女巫的规矩，想当年那只可怜的小人鱼公主不就被夺去了甜美的歌喉？难道说这老家伙也想故技重施不成？变成哑巴到也没啥，反正他也不喜欢说话。 “……”女巫一双无神的眼睛却好似看透了八道的灵魂一般，揶揄的声音让八道脸一红，“放心，我对殿下的美妙的歌喉没有兴趣。” “想当初小公主来求得一双美腿，是为了爱情，这种飘渺的东西看不见也摸不到，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珍爱生命。”女巫抬手摸着她的水晶球，“你说的那个小家伙体质不同寻常，体内有斯库拉的血统，小家伙多多少少有一丝神格，所以他变成人并不难，只是缺乏契机而已。我去年在深水找到一种含有巨大力量的晶石，并且提炼成功，将它制成了药物，吃下之后便会改良体质提升神力巩固神格，进而化身成人，完全没有副作用，一次性见效，而且一劳永逸，永不反弹。” 美德斯：你们都肿么了？这年头广告太多了！ “真的么？”八道听着女巫自卖自夸，有些心动，冷静下来还是有些担心，小心的问道，“真的没有副作用？例如腿痛或者头痛什么的？” 女巫脸一沉，不高兴的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我这可是老字号！给小公主化腿的药物确实有副作用，但是我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人类的爱情飘忽不定，那个小丫头却一意孤行。” 八道：“……”这是恼羞成怒么！ “对不起，您不要生气。”八道连忙赔礼道歉，“我只是想要询问清楚而已，绝无冒犯。” “哼！”女巫撇撇嘴不理会八道接着说，“这种药物没有后遗症可放心食用，只不过突然增加神力，他可能会有些承受不住，身体会有些虚弱，要慢慢的适应，以后就会好了。而且头一次变身会有一点点的疼，想要变成人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女巫突然停顿了下似乎还有想要说的，但是犹豫之后便没有开口。 八道着急想要拿到那药，所以并没有发现女巫的不对劲，只是一个劲的催促道：“请问这药怎样才可以给我。” “简单，我只要殿下的一只触手即可。”女巫淡淡的说道。 “不行！你这个老妖婆！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我堂兄！海神波赛顿的重孙子！他是神子！你竟然敢大不敬！” 八道还没有回答，美德斯便闹了起来，他带着八道过来只不过是想讨好对方，可不想让八道受伤，他本来以为就算付出代价那是那只想要变成人的小螃蟹，谁知道这个该死的女巫竟然敢要八道的触手，他也不怕波赛顿要了她的老命！ 女巫根本不搭理美德斯，在这神国她虽没有神位，但是她的医术却和巫医乌拉婆婆齐名，只不过她有些走偏，乌拉婆婆是救人，她是折磨人，所以名声不太好，加上她脾气古怪，而且药价颇高，想要讨药必要付出代价。 但是很多走投无路的人最终还是找到了她，有许多事情并不是神就能办到的，神界的法规和条条框框局限了他们，而女巫她才不管这一套，随心所欲，只要付得起价，就算对方让她将波赛顿那个万年老色狼弄成阳痿，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波赛顿：你敢！ “好。”无视了美德斯的喋喋不休，八道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点头答应，断手确实很痛苦，但是可以换小螃蟹变成人，八道觉得挺值得的。如果说是太爷爷给他们考验的话，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女巫点点头便拿出了一个瓶子交给八道。 八道用触手卷住小瓶子，再打量他的十六条触手，每一条都那样美丽。八道考虑着舍弃哪一条，似乎哪一条都很重要啊！他好纠结。 “堂兄！你不能这样！一只螃蟹而已，你为了他断手值得么？”美德斯震惊了，他没有想到一只小螃蟹，竟然能够让他伟大的堂兄舍弃触手，那样的痛楚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如果有人让他断尾巴，他一定掐死对方。 八道伸出一只触手摸摸美德斯的头顶，这个堂弟似乎真的很关心他。而他的动作让美德斯恍惚一下，愣愣的看着对方，这是八道第一次如此温柔的抚摸他的头顶，于是美德斯激动的晕倒了。 八道将晕倒的美德斯放在一边，最后决定了，用刚刚摸过美德斯的那条触手换取这瓶药。 “……”美德斯被嫌弃了。 断手的过程很血腥，硬生生切掉身上的rou，那种痛楚是八道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断下的触手似乎还没有完全脱离他，在一边不停的扭动，鲜血在海水中晕染，八道只觉得眼前一片鲜红。 女巫将八道的触手收了起来，丢给他一瓶伤药，这药的效果不错，短时间内伤口便愈合了，鲜血也不再流淌，八道谢过对方便扬长而去。 八道离开的后，女巫身后便呈现出一人，那人手中拿着三叉戟，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心痛。 女巫回身行了礼，将八道触手交给突然出现的波赛顿：“我的神，您这样做……” “无需多言。”波赛顿挥挥手阻止了女巫的话，收回重孙的触手，“小孩子经受些挫折没有坏处，这只手会还给他的。” 八道将受伤的触手藏了起来，好在他还有十五条，拥挤在一起的时候不容易发现断手，他又加上一些幻影，确保万无一失，好让神力薄弱的横行发现不了。 回到爷爷的领地，八道跑回家便看到正在发脾气的横行。 “啊啊啊！小八！你个坏蛋！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到底哪去了！”横行碎碎念着，一边念叨，一边用大钳子夹碎八道给他找来的各种漂亮的小石头。 八道看到如此场景，只觉得断手一疼，横行的小钳子很厉害的，夹一下也是很疼的。 “哼哼！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八道努力保持着愉快的语调，故意将‘礼物’暴露出来引开横行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横行用钳子夹住八道递过来的小瓶子，瓶子里有一颗圆滚滚的球，非常漂亮。 “这是我太爷爷给的，说是可以帮助你化成人形。”八道有些讨好的靠近横行，一只触手缠住横行的爪子。 “变成人？”横行有些激动，不敢置信，做了八十年的螃蟹，他渴望着化成人，等他化成了人，就可以去找那个人类了，他忘不了那个人，夜里总是会梦到他，梦到他温柔的笑容。 “不过刚变成人你会有些虚弱，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等你适应了以后就会好了。对了，听说头一次变身可能会有一点痛。” “谢谢你小八！痛一下没关系的！”横行开心的笑了，两只乌黑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瓶盖，里面的小球咕噜噜的转着。 “是吃掉么？”横行夹出圆球看着八道。 “嗯！” 横行打开瓶盖，还没看看清里面的小圆球，只觉得眼前一花，圆球便不见了。 “我好像把它吃掉了吧？小八，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我把它吃了？” “……”好像是吧？ 圆球很好吃！味道很奇特，横行无意中吃掉圆球之后，便觉得浑身发热，身上的壳似乎在变软，身体像是被碾碎了，这种感觉很痛苦。 八道很心疼，没想到女巫所说的一点疼，竟然让横行疼成这样，他无能为力，不能代替他疼痛，只能将他圈在怀中，看着小螃蟹慢慢的变化，在兽形和人形间不停的转换，似乎形态很不稳定。 这种折磨持续了一天，八道也被折磨得很憔悴，他彻夜未眠守在横行的身边，精神极度紧绷，当看到横行维持人形一个多钟头，都没有再变换的时候，他才长嘘一口气，似乎第一次变身已经成功了。 怀中柔软的小人很漂亮，巴掌大的小脸不是绝美的但是也很精致，小小的鼻子很可爱，红彤彤的小嘴很漂亮，一头乌黑柔软的短发，长长地睫毛好像小扇子。 八道伸出触手，摸着横行的小脸软绵绵的很光滑，对方似乎被他sao扰到了，伸出小手挥舞着，随后在八道的怀中翻了个身。 八道这才发现横行还光着屁股，两个滚圆的小山丘白白嫩嫩的，好像大馒头。化为人的小螃蟹身上一丝不挂，光溜溜的小人滑的好像煮熟的鸡蛋般软嫩，八道立即觉得体温攀升，蓝色的皮肤顿时染上了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