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两人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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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曲上学时交游广泛,如今各行各业都有人脉,也并不完全是靠周家老一辈的人情。 他辗转找到一个有名的心理医生,隐去姓名,大致叙述了林在之的状况。 医生有些无奈:“旁人的叙述往往不能反映病人的真实情况,最好是他亲自能来。” 周曲沉默了一下:“我怕他不愿意,而且,我也不确定这些表现能不能上升到医学征象。” 医生失笑:“你现在倒很会体谅别人了。从你提供的症状来看,并没有达到医学诊断标准。趋利避害是人的生理本能,因为先前的遭遇而采取一定的回避措施来减少伤害,这是很正常的反应,称不上心理障碍。” 周曲:“那用暴露疗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严肃起来:“理论上我们是不建议非专业人士进行这种治疗的。但归根结底,是要消除病人的恐惧,给他建立十足的安全感,这一点上,亲密的人比医生更有优势。” 周曲点点头:“我明白了。” 讨论剧本时,周曲便拿了厚厚一叠资料递给林在之。 “商圈这栋楼是元盛的地产,我和相关人员打过招呼了,届时全部清场,换成我们的演员。马路外景暂时没有协调好,但不会有出格的情节,只是辛苦你夹着跳蛋忍耐一下,走个过场,很快就回到室内拍摄了。如果有一丁点勉强或者不舒服,都要及时提出来,我们改方案,在之,明白吗?” 林在之惊讶地翻着建筑结构图和一沓合同,心情复杂。 自从周曲加入GV公司以来,高架炮打蚊子的事情干得不少,此番更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连公司自身的大项目都无法企及。 林在之难得地吐槽:“有这个精力干点什么不好……” “什么?”周曲抬头看他。 “没什么……就,照计划拍摄吧。” 此刻,在周曲的怀中,林在之通过回放视频,再次看到了置身闹市的自己。 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你干嘛大费周章地弄这些……” 周曲蹭蹭他的头发:“因为我自己的色心,想看你害羞得不能自持的样子。” 林在之闷笑:“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啊……” “本来就是,你看,这不是站都站不稳了吗?” 林在之顺着周曲的示意看向屏幕,特写镜头下,林在之满脸通红,还拼命忍着阵阵快感,走路姿势十分不自然。收音话筒被藏在衣领里,纤毫不错地收录近林在之的喘息,被放映机器扩大,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回看录影本就是演员的日常工作,林在之平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被周曲搂着,身后人的呼吸也逐渐粗重,潮湿温热的鼻息打在他耳后,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学生,在之会接受我吗?”周曲的手颇不老实,指尖滑到腰际,探进裤子里。 林在之一边偏头接受的他吻,一边用余光看着屏幕,故事里的林岷被情欲逼到边缘,几乎当众高潮。 “唔……我……肯定要等你成年……并且……不能那么坏。” 林在之轻轻咬着周曲的下嘴唇,认真地说:“我会远离伤害我或者然然的人。” 周曲像一脚踏空,却紧紧抱着林在之,如同抱着此生的至宝。 “……在这里,好不好。”周曲整只手钻进林在之裤子里,摸索到阴阜,轻柔挑逗。 林在之猝不及防哼了一声,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有推拒,转身吻上周曲作为回答。 放映室空间狭小,周曲大力伐挞,简直像刚确认关系那次一样疯狂,交合处相撞的声音清晰可闻,溢出的清液甚至溅在了拍摄的镜头上。 林在之在阵阵快感里升起一个模糊的推测—— 周曲他在害怕着什么吗? 永明寺是A城香火最盛的寺庙,据说只有地面建筑是重新建造,础基和塔底仍是千年前的遗留。 林以然紧紧牵着林在之的手,空气里浓郁的檀香味,喧闹的香客,悠远的钟声,还有倾耳细听才能分辨的、后堂僧侣的诵经声——一切都真实而新奇,让小姑娘贪婪地用全身感官来感受周围的环境。 周曲不置可否地跟在后面,双手插兜,看佛的时间没有看林在之的时间长。 已经走到正殿的金像前,林在之低声提醒:“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周家生意做得大,你怎么也得尊敬些。” 周曲笑了笑,从谏如流地将手拿出来,摘掉墨镜,随着兄妹俩拜了拜。“别拿我跟他们比,我才不信——“ “周曲!”林在之嗔他一眼,“佛门重地,不可以乱讲话。“ 林以然也促狭地比了个“嘘”的手势,平日里她被兄长管教得严,此时周哥哥也吃了瘪,她便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 周曲刮了下她的鼻梁:“小东西,看我回去收拾你!” “略略略,我测验通过,可以住校学习啦!你才抓不到我!”林以然皱了皱鼻子,丝毫不怕。 林在之又被提醒了这件事,脸色瞬间暗了暗,神思也散了些,不知不觉走到侧壁的掣签处。 小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想是修行的年岁不短,满脸祥和,气定神闲。 “小施主有烦心事,不如掣上一把,看看吉凶,早做计较,遇事不慌呐。” 林在之回神,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很入耳,语气便不十分热络:“我烦忧的不只一件事,依师父看,一支签里讲得明白吗?” 僧人一笑:“那就捡施主最无把握的。” 话说到此,林在之也不好扭头就走了,便接过签筒,上下摇动。 不多时,便有一支签子飞出来,僧人捡了去对判词,撕下交予林在之。 水红纸条写着“上下:燕衔泥。” 林在之心想,这接下来就要唬人了——太好太坏都没有余地,上下签很适合作为花钱消灾的由头…… 僧人不住点头:“依我看,施主这‘上下’签竟比上上还要好些。所谓燕衔泥,是辛苦累积、前蹇后达的兆头,眼下烦忧之事,虽有坎坷,终能化解,施主不必挂心,只须广结善缘、顺势而为即可。” 林在之被说中了心思,一时有些惊讶。不由再次看向判词。 也许然然在这儿学习并不是坏事呢? 周曲笑:“这话还中听些。”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转了钱过去。 僧人的手机朗声报数:“支、付、宝、到账,五、百、元。” 林在之:“……” 周曲搂过林在之:“借他吉言转个运,走吧,继续逛。” 林在之在人流里贴着周曲嘀咕:“这是正规寺庙,又不强迫人捐香火,抽签给个百十块就行了,你怎么给那么多。” 周曲:“然然第一次离开家,给她讨个彩头,一会儿咱再去请个平安符给她带着。” 林在之才明白他是借此宽慰自己。 “我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林在之说,“其实昨天看他们学校,硬件设施很好,处处都是贴合视障人士的设计,尤其是学员状态非常积极,很适合然然接触社会……” “关键是然然喜欢。”周曲拉着他慢慢走在庭院里,“况且我同学会特意关照她的,有什么事会跟我们联系。” “嘘,我没让她知道。”林在之看着然然从洗手间出来,低声说,“否则她肯定觉得沮丧,认为自己没有独立,还在接受我们的照顾呢。” “说什么说什么?”林以然耳朵尖,老远就听见自己的名字。 “说给你请个平安符,走咯!”周曲轻轻弹她一个脑瓜崩,一下跳远了。 林在之看着meimei噌地窜上去、准确地揪住周曲要他道歉,嘴边含着笑意。 正准备抬腿跟上去,一个拿单反的年轻人走过来礼貌询问:“不好意思,刚刚光线很好,我拍了张照,您在画面中心,非常符合照片气氛,请问可以得到您的授权,发到我们摄影公众号上吗?如果您同意,我们会支付相关的报酬,并签署肖像权协议,保证只用已告知的用途上。” 林在之冷不丁被人搭讪,先是吓了一跳,听对方一番详细解释,觉得这人十分诚恳,才慢慢放下心来,接着坚定地摇了摇头:“抱歉,出于个人原因,请允许我拒绝。” 摄影师没有放弃,掏出工作证继续游说:“我们真的是正规出版社的工作人员,”接着又给他看相机里的图片:“您看,您容貌清秀,这个微笑的弧度也刚刚好,很有禅意,这里的光恰好穿过树叶映在睫毛上,有一种振翅欲飞的动感。就算在街拍图片里,这也是非常难得的,”摄像师几乎是低声下气,“我们会支付肖像权费用的。” 林在之看他这样哀求,心里有些难受。 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也许会立刻答应,但是…… “不好意思,是我的工作有一些特殊之处,不方便出镜。”林在之闭了闭眼,艰难解释。 摄像师见他话说到这种份上,失落地点了点头:“那打扰您了,我现在就删掉照片。” “怎么了?” 林在之和摄影师同时向来人看去,是周曲。 林在之小声对他说明事由:“已经说好了,他会删掉的。” 周曲低头看了下相机,点点头:“是很好看,先别删了,我买下来。” 二人齐齐目瞪口呆。 周曲对这两人同时做一个动作有些微妙地不满。 “我们出来玩也没拍什么像样的照片,这张可以留作纪念,并且弥补了这位先生的一些损失,不是两全其美吗?” 没等林在之反应过来,周曲揽过摄影师:“走,咱们找个网好的地方传照片,我还得盯着你删掉……” 林在之牵着林以然等他。 “哥哥,”林以然敏感得像小动物,“你怎么不开心啦?” 林在之摇摇头:“没事。” 大概察觉到周曲的行事方式,跟普通人很不一样。 片场里的平等关系与床上的爱欲浓情像一个幻觉,蛊惑他迷失了心智,以至于没有深想过,和从周家那样门楣长大的人恋爱,要面临许多油盐酱醋的挑战。也许到意见不合甚至吵架分手的那天,要比普通情侣来得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