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模糊的答案
书迷正在阅读:睡了劈腿男友的死对头、工口童话(1v1主/甜rou)、红龙国yin闻录、非要囚得、那个混蛋为什么是万人迷、快穿之绝色美人、玩|攻|实|录[重|口]、荆棘泣歌、勾人还是勾魂、我和他的那些事
到了老宅,顾朝昀的笑容在看见安池的父母后迅速收敛,他规规矩矩地同长辈问好,无视安池母亲的白眼,打算直接走进安佑崇的房间,等开饭了再出来。 “小池啊,听阿泽说你早上心情不太好?”池婉清故意提高了音量,捻着茶匙,在瓷杯口敲了几下,眼神十分不友好的钉在顾朝昀背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啊?” 安池正打算跟顾朝昀去爷爷房间,听见母亲的刻意刁难,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面上带了几分不耐烦:“是周泽的电话把我吵醒了,大清早的。” 他抱怨得自然,将责任推给毫不知情的周泽,令母亲准备好的用来嘲讽顾朝昀的说辞作废,只能讪笑。 顾朝昀忍不住偷笑,又觉得不太得体,便加快了脚步,迅速溜进安佑崇房间。安池一转头已不见他踪影,脸色瞬间沉下来。尽管过去也只能干听着,但安池此刻并不想同母亲讲话。 他忽然想养一只狗,每次顾朝昀惹他生气了他就揉一揉小狗,假装是在教训他。最好是他曾经接触过的金毛幼崽,同顾朝昀很像。 但是安池不会养宠物,顾朝昀也会不明白安池生气的缘由。实际上安池自己也认为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他搬到你对面了?”池婉清继续刁难。 安池不得已窝回他的单人沙发,抱着靠枕,低头刷手机,敷衍回应母亲的审问。 “以后叫阿泽多过去坐坐,你们住一块也没问题,别让那小子有得寸进尺的念头。” 安池恹恹地合上手机,揉着眉心,随意应了一声,转而问阿姨什么时候能吃饭。 “跟你说话你听着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池婉清不满他的态度,恼怒而疑惑,忧心忡忡地放下茶杯,“小池,你不会对他……” “您在想什么呢。”安池迅速打断母亲的猜忌,随后暗自陷入惶恐,分不清自己这句话究竟是否坦荡。 有心虚的嫌疑。 “我去叫爷爷吃饭。”他见餐桌布置得差不多了,故作镇定地起身,走向老人的卧室。 “怎么今天状态这么差呀?”池婉清继续追问,“是不是快到日子啦?” “是吧,应该下周。”安池顺着她的话回答,也顺便给自己今天的反常情绪找一个并不十分可靠的理由。 “那赶紧的啊,这几天跟阿泽住一块去,多注意一点,别出什么岔子。” 料到母亲又要借题发挥,安池抿紧了嘴唇,眉头紧锁。他此刻的烦躁有一半来自饥饿,早餐中餐因为心情不好都没怎么吃,还没下班就感到胃不太舒服。他现在只想赶紧开饭,往肚子里填点食物。 安池没有理会母亲话中有话的所谓关切,敲了敲老人的房门,便推门进去。这间卧室直通庭院,落地窗开着,老人躺在窗边的藤椅上,同顾朝昀聊得很开心。 “爷爷,吃饭了。”安池在门口安静看了一会儿才选择打断,慢慢走到他们身边,丝毫未觉自己眉宇间又染上怎样的柔和,连方才冰凉的声线都变得温热。随风飘起的柔软的布帘,轻拂过手臂。 菜式依然照顾了顾朝昀的口味,有几道偏甜。安家平时都吃得清淡,中规中矩,实则乏味,厨师似乎终于找到大展身手的机会,顾朝昀爱吃的那些菜,连色泽都比上一回漂亮许多。 味道其实很不错,安池本来不喜甜食,但筷子总忍不住同顾朝昀的撞在一起,慌乱地分开,又在另一盘夹住同一块rou。他们两人挨着坐,胳膊又难免蹭到,心里都有鬼,觉得碰到的肌肤像起了火。 顾朝昀羞得脸颊通红,耳根都是热的,几次过后只敢埋头扒饭,专夹眼前的菜。安池则装得若无其事,坦然地夹走顾朝昀的战败品。偷偷瞥一眼身边的人,发现他脖子都红了,刘海几乎都挨到饭粒。安池失笑,轻轻哼了一声,不再抢小孩的甜食。 安佑崇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底的担忧散了几分。见顾朝昀始终不敢抬头夹菜,便笑着怂恿安池给他夹。 安池正往嘴里塞一块豆腐,顺便含住了筷子尖。闻言愣了愣,扭头,正撞上顾朝昀也看向他,瞪圆了湿漉漉的双眸,闪烁的不知道是惶恐还是期待。 安池便把较远处的最后一块糖醋rou夹到顾朝昀碗里,尽量做得自然,过程中低垂眼眸,不敢与他对视。收回筷子,他下意识含住顶端,习惯性吮着残留的汤汁。随后盯着左手边的公筷陷入沉思,大脑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白皙的面颊终于抑制不住晕开绯色。 父亲的脸色不甚明朗,池婉清更是气得浓厚的妆容也遮不住皱纹,又碍着老人的威严和安池的顺从,无处宣泄怒意。 “小池呀,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菜味道怪怪的?”只好挑饭菜的毛病,即使她也觉得不错。 安池回过神来,还一脸茫然,一时间没听出母亲话里的刺,坦诚地回答:“挺好吃的。” 安池的回复毫无破绽,池婉清语塞,不好继续数落,怕再遭老人的责骂,便悻悻拿起筷子,特地绕开偏甜的几道菜。 一块不大的糖醋rou顾朝昀分了六七次才吃完,有恨不得裱起来珍藏的架势。他吃到一半才意识到安池是用的他自己的筷子,手一抖,险些翻了碗,整个人几乎沸腾了,完全不在意安池母亲的挖苦。 所幸他没看见安池吮筷子的小动作,不然可能要羞得直接死机,脑袋栽饭碗里。 “这些菜啊小昀都会做。”安佑崇乐呵呵地夸奖顾朝昀,眼神却朝着安池,“有一年你们都去国外过年了,还是他大老远跑过来陪我,一个人烧了一桌子菜,味道比今天的还要好。小池啊,以后尽管让他做饭,你想吃什么他都能折腾出来。是吧小昀?” 顾朝昀咬着筷子不好意思地笑,低着脑袋,却丝毫没有谦虚推却的意思。安池觉得新奇,没想到顾朝昀还有这种技能,呆呆望了他一会儿,带着探寻的笑意。 然后冷不丁想起他那少得可怜的行李,说不定今晚就要回学校睡,那么先前在车上要给他做早饭的承诺多半只是随口说说。 安池觉得失落,冷冷轻哼一声,板起脸收回温和的视线。顾朝昀偷偷瞥了眼,不解他这天弯弯绕绕变化很多次的情绪,苦恼地咬着筷子,茫然眨了眨眼。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设置的矛盾,做起激烈的心理斗争,犹豫要不要正式搬过来每天给安池做饭。 晚饭结束,池婉清一刻也不想多待,拉着丈夫快步走出老宅,临走前狠狠剜了顾朝昀一眼。顾朝昀假装没看见,麻利地帮佣人收拾餐桌。 “哥,你先回去吧,我还要跟同学去吃烧烤。”顾朝昀见安池窝在沙发里似乎是在等自己,便挠着头发,凑过去小声建议。 安池蹙起眉头,抬起下巴十分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抿紧了嘴唇,没有吱声,又低下头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 刚才顾朝昀确实没有吃多少。安池还担心他是因为父母在场没胃口,没想到是特地留着肚子等下一场饭局。本就没消的怨气又冒起来,他无视不知所措愣在一旁绞手指的顾朝昀,微微侧身,拿后背对着他。 顾朝昀疯狂挠头,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搬过来,安池是不是真的想吃他做的早餐。 “都是夫妻了还客气什么,让小池送你过去就好了。”安佑崇无奈笑着摇摇头,两人怎么看都是一方在闹别扭,隐隐透着亲昵与依赖。 安池难得幼稚这么多次,索性不再掩饰,扭头又瞥了顾朝昀一眼,带了些很可爱的得意与傲慢。顾朝昀红了脸,心尖像被羽毛拂过,痒得他想欢快地晃动尾巴,如果他有的话。 两人跟安佑崇道别后,顾朝昀告诉安池烧烤摊的地址,安池拿车钥匙的手顿了顿,迷茫的表情暴露他从未听说过这种地方。 “哥……要不我来开?”顾朝昀小心翼翼地提问,“我大一就拿到驾照了,每一科都是满分一遍过的!” 顾朝昀还想再做些安全保证,告诉安池他开车很稳,曾经接过几次代驾,安池替他省了些力气,二话不说将钥匙丢到他手里,绕到副驾驶座惬意地坐好。 顾朝昀还是靠谱的,安池警惕地监督了一会儿,发现他开车确实不错,便放心地闭眼小憩。 很快他又觉得无聊,睁开眼百无聊赖望着倒退的景色,想听听顾朝昀用来应付爷爷的说辞:“爷爷有没有问你搬家的事?” “问了,问我们有没有睡一块。”顾朝昀红着脸挠了挠头,偷偷瞥了安池一眼,见他正扭头看自己,并没有不悦的样子,便说下去,“我就说还没睡一间,我睡相太差了……” “有多差?”安池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弯了眼。他本人睡觉很文静,睡着和醒来几乎是同一个姿势,实在想不出顾朝昀能睡成什么花样。 顾朝昀愣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把目光从安池脸上挪开,想他要是多笑笑就好了,哪怕前后一秒都是冷着脸。也幸好方才是红灯,他临时开个小差没什么大碍。 “小时候比较闹吧……经常会踢被子,换个方向什么的,偶尔会摔下床……”顾朝昀掀开刘海随意指了指额角的一小块疤,“这个好像是七八岁的时候,摔下来磕到床头柜了。不过高中寄宿之后就好多了,宿舍床太窄,再翻下来就该摔断腿了。”他放下头发随手抓了抓,想起昨晚他久违的滚下床,还紧紧卷着安池的被子,脸颊微微烧起来。 安池看见了他额头上依旧明显的肿块,缩起手指,很想问问他还疼不疼。又别扭地咬住下唇,扭头看向窗外,愈发觉得自己最近的行为举止十分荒唐。难道发情期来临的症状还包括对他人散发过度关心。 但是也不算过分吧,顾朝昀脑袋上的包确实是因为安池的急刹车撞出来的,问一下也合情合理。 安池感到无措,迫切地想要挖掘一个清晰的答案,却始终隔着朦胧的浓雾,吹不散挥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