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婚前
回到家，柳绵夏握着那枚玉佩忐忑不安，上下摩挲，看了又看。 这玉佩有小半个巴掌大，是圆环形的，上面刻有祥云纹，通体乳白，许是佩戴它的人时常把玩，玉身光洁莹润，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但在柳绵夏心中，玉佩的价值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杨珺卿的一片心意。 他心里有事，白天连带着自家儿子玩儿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一直到晚上厉睿回来，柳绵夏就扑进厉睿怀里，手臂挂在厉睿脖子上，娇声娇气地向他告状。 “睿哥睿哥，我今天见到杨大哥了，本来咱们聊得好好的，他突然说要做我的侧夫！我都懵了，太突然了！其实我还挺喜欢杨大哥的，但是以前一直当他是哥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可是，可是……” 厉睿先是挑了挑眉，听完柳绵夏的话，他了然地亲了一下柳绵夏的红唇，笑着接话道：“可是你听了杨大哥的话，就想要他做侧夫了是不是？” 柳绵夏红着脸点点头，有点儿心虚地把下巴搁在厉睿肩膀上，小声说：“睿哥，你不会生气吧？” 厉睿朗笑道：“你这小狐狸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生气？在你心里，睿哥就是那么容不下人的吗？杨大哥很好，他愿意做你的侧夫我也很高兴，最关键的就是你喜欢，如果夏儿已经决定好了，婚事睿哥会帮你办好的，不过——” “不过什么？”柳绵夏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向厉睿。 厉睿一笑，捏捏柳绵夏的鼻尖，“睿哥也是会吃醋的，所以你要多陪我几次。” 柳绵夏的脸一下子更红了，不过眼睛却亮晶晶的，他没忍住用唇堵住厉睿的唇，主动献上香吻，两人唇齿交缠一番，吻到柳绵夏气喘吁吁厉睿才放开他。 没过多会儿阿辞和顾宸之回来了，晚饭被仆人们一一摆上桌，厉骁把自家儿子放在专门做的婴儿椅里，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像以往一样热热闹闹吃晚饭。 阿辞伺候柳绵夏多年，自是对自家少爷最为熟悉，他见柳绵夏满脸喜色，便问道：“是有什么喜事吗？少爷这么开心？” 柳绵夏高兴道：“是有喜事！” 他也并不避讳，直接说：“要跟大家说一下，我要有侧夫了！” 桌上的人神色各异，厉骁早就知道这事儿了，还特别赞成杨珺卿做柳绵夏的侧夫，这会儿厉骁正跟厉铭恩小朋友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东西呢。 厉睿是刚刚已经知道了，自然也不惊讶。 阿辞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儿泛酸，过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强笑道：“的确是件好事，恭喜少爷。” 柳绵夏皱眉道：“你都不问问是谁就说恭喜？” 他走到阿辞身边，挤到他腿上坐下，双手环住阿辞的腰，认真道：“我就算有侧夫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也永远都是最特别的，我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不会冷落你的，你不要不开心，我嘴笨，不会说花言巧语，但是我会做到的。” “少爷……”阿辞声音发颤，紧紧抱住柳绵夏。 阿辞脸上的笑没了，艰难道：“是我……不好……” 的确是他不好，这几年他过得很开心，可以时时陪伴在他的小少爷身边，虽然只是侍郎，但是少爷给他的时间一点也不比正夫和平夫少，他在家里的地位是远超侍郎这个身份的。 少爷对他越好，他就越贪心，想得到更多。 明明知道少爷将来一定会有三位侧夫，甚至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侍郎，他本该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辞还是心中酸涩。 他做不到夫主那么大度，也没办法像二公子那样没心没肺。 可能……还有那么一丝丝隐秘的、不合时宜的，想要夏儿安慰他的心思。 柳绵夏说：“别担心，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人也是你认识的，就是杨珺卿杨大哥。” 阿辞又是一怔，随即整个人松懈下来，眉眼间的忧愁散去不少，“果然是杨大哥吗？是杨大哥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诶？为什么呀？”这下轮到柳绵夏奇怪了，“什么叫果然是他？说的好像你也早就知道似的，该不会是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吧？” 阿辞笑着没说话。 厉睿宠溺道：“你呀，傻乎乎的。之前在杨柳城的时候，杨大哥其实对你就有意，我和阿辞都看出来了，只有你还把人当大哥。” 阿辞也道：“我以为杨大哥的身份，是不甘于做侧夫的，当时看出来了，但是想到少爷和杨大哥能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还有点可惜呢。不过现在好了，杨大哥竟愿意降身份做侧夫，他一定极喜欢少爷。” 柳绵夏立马站起来，假装生气道：“好啊你们！早就看出来了也不告诉我！还好杨大哥来了，不然我们就错过啦！” 厉睿把柳绵夏搂入自己怀里，逗这只炸毛的小猫咪，“哟，现在不害羞啦？还没有成亲呢，就这么偏心？是不是有了新人，就要忘记我们这几个旧人了？” 柳绵夏哼道：“才没有呢！睿哥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柳绵夏从厉睿怀里跑出来，自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气呼呼地拿起筷子扒拉着粟米饭。 直到这时候，顾宸之才笑着插了一句话。 “哥啊，恭喜你有第一位侧夫啦！我也觉得杨大哥挺不错的！” 这半年多来，顾宸之又长高了不少，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个头嗖嗖蹿，现在比柳绵夏还高了，而且一直在外打理生意，整个人愈发成熟稳重，这要是不知道的，见了他和柳绵夏，定会认为他才是哥哥。 柳绵夏横了顾宸之一眼，“我都四个夫君了，你呢？还赖着不去相亲，你是不知道媒人来找过我多少次了吗？再这样下去，门槛都要被踏平啦！” 说句实话，柳绵夏也不想催婚，在他的认知里，像顾宸之这么大的男孩儿，应该刚刚上高中，还是个小孩呢。 可是他们身处的时代不同，这个年纪定亲是大势所趋。 现如今到了丰县，因着厉睿县令的身份，又因着这偌大的家业，那城里的媒人知道厉府里有个没成亲的舅少爷，都像闻着蜜的蜜蜂似的，见天地往柳绵夏这里跑，还不都是家里有双儿的人家托他们来的。 可每次说起这事儿，顾宸之就是回避，要不就是转移话题。 柳绵夏私底下还和阿辞嘀咕，是不是顾宸之还没开窍。 但看着也不像是没开窍，再怎么说顾宸之也能看见柳绵夏和家里几个男人亲昵的画面，有时候亲吻也并不避讳他。 果然，柳绵夏一提这事，顾宸之就打起了哈哈。 “那个，哥……我有点儿想法，想和你跟厉大哥说说。” 柳绵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问：“什么想法？” 顾宸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就是咱家铺子的事啊，之前哥跟我讲了那么多，我也学了好多东西，感觉是时候做点儿什么了，我想扩大经营。 一家独大是不可能长久的，谁也不知道那些躲在暗处眼红的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对咱们发难，一个两个也许我们能解决掉，但如果多了呢？万一那些人联手呢？若这其中有权贵呢？我们真能保住自己的产业吗？ 所以我想把咱们的技术、方子，还有管理方式卖出去，不卖太贵，但要占股份。这事儿，我也是想了很久，做了详细的策划，才敢跟你们说的，这样一来，即不损失自己的利益，也能让那些眼红的人得利。” 即便天楚国有官府监管，民风淳朴，可防人之心不可无，顾宸之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种阶级森严的时代，强权永远凌驾于普通人之上。 厉睿只是个小县令而已，厉家如今，也并非顶级门阀。 厉睿点头道：“宸弟说得不错。怀璧其罪。” 柳绵夏比所有的人更加懂得这些道理，并且他更知道，以他们家目前的这种小规模的生产方式，赚钱是能赚到，但想成为富豪可能却不那么容易。 市场那么大，仅他们一家又怎么可能供应得过来？ 顾宸之说的方法很好，柳绵夏不是不懂，只是他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想去费那个精力。 但要是顾宸之愿意去做，柳绵夏是一百个赞成的。 于是柳绵夏直接道：“去做吧，我全力支持你，需要钱就说，有不懂的，来问我。” 事情定下，阿辞道：“好了好了，快吃饭，你们要谈正事，明天再谈，咱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少爷的婚事该怎么办？” 一句话说得柳绵夏又红了脸。 说起来他虽然有三个男人了，但是正儿八经的婚事也就经历过一次。 这次是第二次。 想想也还新奇。 在他上辈子的世界里，大部分的人一生只会结一次婚，有些结婚两次或者多次的，都是结束了上一段婚姻之后，开始一段新的婚姻。 而天楚国的双儿，正常情况下，除了第一次和正夫成亲，还会和另外四位侧夫成亲。 像柳绵夏这样正夫和平夫一起成亲的，后面也还需要和三位平夫举行三次婚礼。 只不过，侧夫的婚礼自然是比不上正夫那样隆重的。 厉家没有长辈了，杨珺卿家里的长辈恐怕也不会赞成这门亲事，大概率不会来，柳绵夏的家人是一定要来的。 这其中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厉睿道：“放心，夏儿只管做你的新郎官，其他的，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