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三）

    可抬头，这男子目光极为纯粹，无过多情绪，说的再多不过是一抹趣味罢了。

    “朕听闻，你是神女，有未卜先知之术。”

    “妾略知卜卦之术。”

    “你曾为周坚预过灾患？”

    “盖天意所归，妾观天宣之。”

    “此非谣传？”

    虞芷与他对视，她的影子落在他身上。

    她道，“此非谣传。”

    赵丰烨看着她那双媚眼，忽笑道，“好，朕喜欢你的自信。”

    他转身坐回那紫檀椅上，“只是朕不需要什么神女也不需要什么未卜先知之术……”

    “那朕，留你何用？”

    她莞尔一笑，一双朱唇如含春，“陛下。”

    “妾再如何，也不过一介女流之辈……”

    她修行千年，化为人形，所见凡人皆如是道，女流之辈，妇女之流，但知其一不知其二，或以色侍人，含轻蔑意。

    烛影摇曳，映她玲珑有致倩影，一把腰肢柔软纤细，丝丝妩媚，勾魂摄魄。

    赵丰烨看着她，目光落在某处，突然一滞，继而抬头望着她，十分怪异，“你过来。”

    一旁宋郧适时低头。

    她微步向前，却不愿再离他太近，只听他道，“你家住何方？”

    虞芷一怔，只见他抬头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她，从头到尾。

    她讲，“已记不得。”

    “不记得？”

    “是。”

    “你可识字？”

    这是何意？

    虞芷细眉微蹙，但觉他目光诡异，难言喻。

    “妾不识……”

    “不识字?”他却笑了一声，缓声道，“无妨，从明日起你便开始学，你可随意进出此处，朕借给你。”

    他指那桌上方才翻越的书本笑道，“日后你来亲自为朕读此书……”

    说罢他便起身也不管她便要离开，“宋郧来安排。”

    “奴才遵旨。”

    他与宋郧一前一后离开，虞芷看着这人背影一时竟也不知如何，低头看自己身后，未见有什么显露……

    “陛下，奴才斗胆……”

    “问。”

    宋郧随他身后悄声道，“陛下为何要教那周国神女识字？”

    “为何？你不觉有趣吗？”

    “有趣？”

    赵丰烨转头看他一眼，忽笑道，“朕年幼时，尝一度爱山中一物，兄长为朕捉得一物，通体雪白，一双眼黠动有神，只那厮徒狡捷，一夕从朕家中逃去，自其后朕未尝见美于此物者……”

    宋郧叫他说的一头雾水，不知作何回答。

    却听他大笑，“奇矣奇矣呐！朕但观读其书所写，或幼时兄长所讲此事，不欲竟真乎！”

    他讲道此处，玉姑娘问，“这赵王是看到什么？他说这话是何意……”

    宋侧头看她，唯见他两眼弯弯，轻笑道，“我未讲这赵丰烨曾是山中猎户，有一兄，年长他十岁，常以畋猎为生，一日此人在山中巧遇一老妪为狼逐，遂救之。妪为谢送之一物，能避邪物，缚妖魔，在赵丰烨满十四岁时，兄长将其送与他。”

    “余常言妖魔何以见其形？”

    “或是死亡，或是重伤，或是被迫，或是自愿。”

    “或是被何物扰其心性不定之时，此时形态并非现于表面，而先现于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