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和好(3)
本以为涩痛的眼睛再也挤不出任何眼泪了,但在听到邱鸣旸温柔召唤的时候,还是猝不及防落了一滴出来,浸染在湿濡的前襟上。 愣神不过半秒,保平安跟半生没见过邱鸣旸一样,短距离下径直扑向邱鸣旸。 要不是邱鸣旸身体结实,又提前预防,这会儿恐怕已经散着骨头,后脑出血地磕晕在床头上了。 突然的冲力撞得两人胸膛都起伏不止,保平安整个人趴在邱鸣旸身上喘息着,灼热的气息铺散在邱鸣旸胸前,渗过薄薄的睡衣让邱鸣旸胸口又热又痒,却不舍得推开。 跟个小冲天炮似的。邱鸣旸一脸笑意搂住保平安的腰防止他滑下床去。 保平安觉察出邱鸣旸的用意,于是配合地踮脚往上拱了拱身体,谁知浴袍的一角竟无意间被他踩在了脚底,踮脚的动作直接让松垮的浴袍滑下身子,落到了地上。 俩大白馒头登时十分具有冲击感地出现在邱鸣旸视线里,视线往上是俩可爱的腰窝和因姿势塌下去的细腰,往下是双细白的正微微张开的腿。 一副完美的裸体就这么瞬间呈现眼前,毫不意外,邱鸣旸偷摸咽了口口水。 保平安浑然不觉自己被一道危险的视线锁住,屋里的温度从他罚站开始就一直上升,这会儿浴袍掉了反而凉快些。但又一想,邱鸣旸是不是不喜欢他做出类似勾引的动作? 虽是无意的,但总归他现在什么都没穿趴在哥哥身上,保平安用脚一边勾地上的浴袍一边心虚地解释:“掉了……我马上穿好……” 由于被邱鸣旸搂着,保平安脚趾努力了半天也没把浴袍勾上来,突然,脑袋一沉,邱鸣旸揉了揉他的头,说:“捡浴袍,抱着,选一个?” 保平安立马松开好不容易用脚趾夹住的浴袍,蹬脚上床,双腿分开跨骑在邱鸣旸一条大腿上,树袋熊一样抱着邱鸣旸,“选,抱着。” 邱鸣旸轻笑了下,手掌在保平安滑嫩的背脊上来回抚摸,他十分克制地隐下挑逗,让抚摸只是爱抚。 迟了好久的拥抱,保平安像是在大海中迷失许久的出海者,终于找到归港,停靠上岸,放肆休息。 两颗心脏隔着相贴的胸膛,俯听着对方的跳动与血流。 它们的主人仿佛陷进缱绻,无声相拥许久。 直到彼此气息、脉搏逐渐恢复平稳,夜也过了大半,最终打破温存的是一声脆亮的rou响。 声音先入耳,而后保平安才感到左臀剧烈的疼痛。邱鸣旸除了手动,身体几乎没有任何细微的移动,所以保平安根本无法预判他的动作,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而且是特别重的一巴掌。 不过一秒,屁股便火辣辣地烧疼起来,保平安眼眶再度湿润,有些无辜地问:“你…打我干嘛?” 原本温馨的气氛被打断,保平安是敢怒不敢言。 邱鸣旸听到问话后轻飘飘地说了句:“生气。”便没了下文。 保平安也不再纠结,谁让他刚刚说‘要是生气就打我骂我就是别晾着我’,看来邱鸣旸记住了。 不过也没事,总归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不理他了,疼一下就疼一下吧。 过了一小会儿,邱鸣旸声音柔和了些,问:疼吗?” 不问还好,一问保平安立马委屈了,那半边屁股绝对肿起来了,因为时间越久,他感觉疼痛不仅没消失反而加重了,于是闷闷地回了邱鸣旸一个:“嗯……” 本以为哥哥肯定心疼死了,马上就要哄他了,结果邱鸣旸声音又冷硬了下来,“忍着。” 说完完全不给保平安反应的机会,又一巴掌打到另一半边屁股上。 这次比刚才还重,保平安疼得眼泪直接下来了。 但他没出声,自己说过的话总归记得,他稳了稳心神,准备迎接接下来或许会有的一场挨打。 但这次,他等了很久都没等来下一巴掌。两个屁股蛋跟被架在火上烧一样,他好奇地反手想去摸摸是不是真的肿了。 结果刚一触到边缘位置,疼痛就立马使他缩回了手。 他想得太美了,这绝对不止是肿的地步,应该已经皮开渗血了,不然不会这么疼! “哭了?”邱鸣旸问。 保平安拿不准邱鸣旸这句问话是什么意思,第一反应是邱鸣旸可能被他哭哭唧唧的样子弄得有些恼,于是他摇了摇头,把眼泪蹭掉,说:“没……” “没?安安,骗人成习惯了?”邱鸣旸又问,语气依旧不怒不喜。 保平安瞬间明白他这是在算之前说谎的账。好嘛,还以为坦白完就没事了,没想到都这会儿了还在算之前的账,保平安一时更委屈了,但也不敢再耽搁,立马改口道:“哭了…” “哭了好,能长记性。以后再骗人,就不光是屁股遭殃这么简单了。”邱鸣旸缓缓道,然后拽过被子给保平安盖上。 被子凉凉的触感让屁股好受了些,保平安依旧趴在邱鸣旸身上,等情绪慢慢恢复了点,便在邱鸣旸胸前蹭了蹭脸,把脸上干涩的泪痕蹭掉,轻声唤了声:“哥哥?” “嗯。”邱鸣旸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保平安的背应道。 “不气了?” “嗯。” “明早想吃什么?” 典型的没话找话。邱鸣旸扯了下嘴角,自然乐意陪刚受委屈的小孩闲聊。 “安安想吃什么?”邱鸣旸问。 “唔……小米粥…哥哥吃包子吗?安安今天包了些,韭菜鸡蛋的。” “好。”邱鸣旸揉了揉保平安的脑袋,“明早全医生会到家里来,早餐给他也备一份。” “全医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胆大包天无证驾驶那天,我怕你路上撞电线杆出车祸,就把他叫了回来。” 保平安猫似的头顶着邱鸣旸的手掌蹭了蹭,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我为什么要撞电线杆啊?” “上次问你两句,不是直接在我面前吓尿了吗?以你的胆子,我估摸着你第一次开车上路肯定也会吓尿的,找个电线杆应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找太急不就撞上了?” “唔……安安尿急为什么要找电线——”保平安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邱鸣旸好笑地问:“怎么不问了?” “你骂我是狗……” 邱鸣旸笑得更愉悦了,还夸道:“果然,这…智商改变乐趣啊。” 以前讲笑话保平安永远接不到梗,邱鸣旸每次都感觉自己讲了个寂寞,这下可好,抛出去的梗有人接了,真舒坦~ “改变的是你的乐趣!汪!汪汪!”保平安泄愤似的在邱鸣旸胸肌上咬了几口,奈何最后一下动作太大扯到屁股后面的神经,立马疼得“嘶”了一声。 “老实点。私自开车这事我不打算跟你单算。”邱鸣旸搂住半边身子侧歪着的保平安,“再折腾掉床下去了。” “哦……”保平安不闹了,又问:“哥哥,全医生明早过来干嘛呀?” “找你兴师问罪呀~你骗我的,今晚咱们算了结了。骗别人的……这个我也不好说,看他们怎么办吧。”邱鸣旸说完,立马听到保平安吞口水的声音,他非常满意地拍了拍保平安的脑袋。 “全医生,会怎么办?”保平安忧心忡忡问道。 邱鸣旸故意吓唬人说:“估计也就找借口多扎你几针吧。” 保平安最怕打针,当即背上出了一层薄汗,自己安慰自己说:“安安病好了,不用扎针了吧……” 邱鸣旸毫无同情心地反驳道:“你之前的指标都是按照治疗失败算的,现在重新算,就算不打药针,也要抽血啊。” “哥哥,全医生不是跟你关系特别好嘛?”保平安一脸求救样看着邱鸣旸。 “诶,你这么一说确实……”邱鸣旸故作恍然大悟状。 保平安一听这话,眼里瞬间充满希望,小星星都快溢出红肿的眼眶了。 邱鸣旸却画风一转,说:“我和他算同仇敌忾。”当场把保平安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邱鸣旸显得有些为难,像极了某些虚伪的贪官污吏拐弯问人要好处才肯办事的模样。 保平安觉察事有转机,立马做‘求学好问、不耻下问’状。 “不过…”邱鸣旸‘啧’了一声,道:“抽血应该不抽屁股,这点你可以放心。” “哦……”保平安丧气地重新把脸埋进邱鸣旸胸口,闷道:“谢谢哥哥提醒。” 两人当晚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闲聊着,主要以开心逗乐为主,就连提起保峰,保平安情绪也没之前那么激动了,他被邱鸣旸带的好像一下从黑暗森林跌进了童话世界,周围一切都与众不同并且美好了起来。 聊天还在继续,话题被邱鸣旸巧妙地带回到了保锋被捕那天,他避开保平安不愿触及到的敏感点,只挑一些轻松的问题试图从旁了解保平安当时的心理。 当他调侃着说保平安演技惊人的时候,保平安不好意思地嘟囔道:“你就当……就当我想在你面前维持个乖巧听话的人设嘛。” 保平安说完,邱鸣旸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维持得可太好了。我要是晚到一步,你是不是打算把你们那栋楼的‘鸟’都割下来送我?” “你这表现乖巧的方式有点偏激啊。”邱鸣旸低头看向保平安,乐道:“最初想勒断我的,现在又直接把保锋的给腰斩了。你要是再乖一点,是不是全地球都被你嚯嚯的,最后只剩你一个带把儿的了?古代宫廷缺你这种思路清奇的阉割大手,真是他们一大损失。” 邱鸣旸想起保锋那天的惨状,突觉下体一凉,心道:还好当初宠物店的人只说拿皮筋绑,没说拿刀剁。 幸哉。 保平安眯起肿眼泡也跟着乐了起来。 “挺好笑哈?”邱鸣旸磨着后槽牙,发泄似的揉了下保平安的头发,无奈又宠溺道:“瞧你这西瓜头。” 保平安也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笑眯眯说:“已经长长很多啦。” 邱鸣旸蹙着眉头看了看,“以后别让人乱剪你头发。” “嗯。”保平安应声,遂又重新趴到邱鸣旸胸口,侧耳听着邱鸣旸的心跳声,喃喃道:“哥哥,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对不起?” “不记得了。不过也不用说了。”邱鸣旸抬起胳膊枕到脑后,淡道:“以后我也不想听到你跟我说对不起。” “那你想听什么?” “你说呢?” “我错了。” “不是。” “以后不会了。” “不对。” “知道了。” “也不对。” “唔……你是对的。” “智商飙升的副作用是情商暴跌吗?” “才不是。”保平安笑眯眯看向邱鸣旸:“你想听‘我爱你’。” 被揭穿还没讨到告白,邱鸣旸故作一脸嫌弃,吐槽道:“别笑了,眼睛本来就又红又肿,笑起来跟猴子夹屁股拉屎一样。” 保平安撇了撇嘴,“我也想看猴子拉屎……” 邱鸣旸顿时哭笑不得,“刚刚那个,再来一句。” “什么?拉屎?” “三个字的。” “猴拉屎?” “开头是‘我’。” “我看屎?” “第三个字是‘你’。” “我看你拉屎?” 哟,小家伙还拐着弯骂回来了,这把邱鸣旸乐的,不过他没表现出来,被骂‘猴子’还高兴,除非他脑子有泡。他故作耐心告罄的样子开始倒数,“一,二……” 保平安立马咋咋呼呼喊出来:“我爱你!”喊完没忍住又眯起他的肿眼泡笑了——有生之年能逗着邱鸣旸玩的感觉太好了! …… 聊着聊着天也快亮了,黏黏糊糊的一晚过去,保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趴邱鸣旸身上睡着的,邱鸣旸嘴边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一手捻着保平安的一小撮头发打圈玩,直到朝阳升起,他才慢慢挪开保平安的身体,去浴室拧了湿毛巾,掀开被子给保平安乌青的屁股涂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