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完结章
第二日一早，绯尘一起身就有婢女在身侧侍候他洗漱和用膳。 萧圣也没有限制他的行动，它可以在府中自由行走。 管家和下人也对他礼遇有佳，“公子长公子短”地唤他，他实在是不晓得萧圣的用意，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用过午膳后，绯尘一个人在府中行走，走着走着竟听到了隐隐的女子的哭声。 寻着声音找去，看到了府中一个偏僻的院子，绯尘越往里走，声音就愈加明显。 在一间房前停下脚步，绯尘迟疑了一会，他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但已走到门口立，焉有不进去之理。 “嗒嗒”轻轻地敲了下门，“有人么？” 声音刚落，房中的哭泣就戛然而止了，让人有种那哭声不曾存在过一般。 绯尘的嘴角微翘，里面会是萧圣某个不受宠的妃子吗？ 可是看他的样子，很爱薛云唤，那会使谁呢？ 手轻轻地一推，门便开了，眼前的景象让绯尘有些傻眼。 里面一片狼藉，桌子，椅子这些家具几乎没有一件是完好的，连床上的帐子都被扯下扔在地上，看来床上坐着正瞪着他的女子脾气相当得火爆。 “你是谁？又是他派来的人么，给我滚出去，我不会再被你们骗了。你们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绝对不吃饭，听到了没有？” 女子见绯尘进来后就不说话，憋不住就一口气吼了出来。 “呵……”绯尘抿嘴浅笑，这个姑娘好可爱。 “不准笑，人家是说认真的。” “嗯，我知道。” 淡淡的笑靥维持在脸上，给人一种轻风拂面般舒适的感觉，让绯尘整个人看起来美丽中带着些缥缈的感觉。 床上的人失神在那一瞬间的笑容中，不自禁地说：“好漂亮哦，你长得好漂亮。我叫静月，你呢？” 如果绯尘是朝中之人，或者有一些些地知道朝堂中的事就会知道眼前的女子竟是失踪了两个多月的邑郅三公主。 可是绯尘并不是，于是他只是轻吐了两个字“绯尘”。 “哇……好好听的名字，我喜欢。” 静月一派天真地模样，说来她也只是个14岁的半大孩子。 绯尘温柔地看着她，看来两人都很喜欢彼此，此时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没想到你怎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萧圣沉着声音从门外走进来，丝毫不在乎静月怒瞪着的神情，走到了绯尘身旁。 绯尘倒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模样看着萧圣，看来有人会帮他解答之前的问题了。 “你来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静月瞪着萧圣的眸子都快冒出火来了。 “公主殿下，几日不见，脾气还是依旧那么火爆。不过本王今日来可不是找你的，绯尘跟我走。” 萧圣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不跟静月多话，直接就直奔主题。 “哼！” 静月冷哼一声，看着绯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绯尘随萧圣拉着出去，只回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呆坐在床头的静月。 “这么急拉我去做什么？” 绯尘一边走一边说，脸上的笑容倒是灿烂得让人眩目。 萧圣停下脚步看向绯尘，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缓缓地道：“难道你都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静月的身份么？” 绯尘的眼神看向远处，是他表现得太笨了，怎么这些人通通当他是傻瓜了不成？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绯尘收回流离的眼神，看向萧圣自信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当是失踪已久的邑郅三公主吧！” “你果然不愧是他的孩子，你猜对了，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叫她公主不是么？据我所知我朝只有两位公主，长公主在多年前已远嫁番越（番越是东圣北面的一个强国，而长公主更是为了两国和平在多年前已远嫁，现已是番越的王母）。 尚未出嫁的小公主只有年芳12，当然更不可能是静月，多番联想之下就只有邑郅三公主一人了。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还得请教王爷了。” 绯尘的语气极为肯定，甚至他怀疑根本就是萧圣故意向他透露公主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在他面前唤静月公主了。 至于萧圣的目的他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萧圣没有回答，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叶落后只剩下枝杈的树木，神情萧蓑。 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太多说不清楚的情感，黯然中带点无奈的声音响起：“12年前我是与皇兄一起下的江南，也一起在镜湖之上遇到了唤。我当时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知交好友，却在知道唤已有妻儿时发现了对他那不寻常的感情，为他那淡然的气质所折服，越陷越深。 没想到皇兄也抱有相同的感情，甚至用强制的手段幽禁唤！原以为唤会恨皇兄，怎曾想唤竟会……竟会被皇兄那份强烈的爱所……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默默地爱着唤，默默地守护着他，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我？” 萧圣的神情愈加阴郁，声音也更为狠戾。 “皇兄，哈哈……即使贵为皇上又如何，可以得到一切却害怕得不到所爱的人。将爱的人拥在怀中也依然担忧，最后还是打算派出杀手欲杀害唤的妻儿。本以为这样一来，唤知道后肯定会恨皇兄一辈子的，他们也决不会再在一起。 哪知道皇兄竟半路后悔，急急想撤回杀手，我岂会如他所愿，皇兄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是我派人暗中收买了那些杀手！之后果然如我所料，十年来，唤一直恨着皇兄。也是我留下了你，送你去听雨楼，却没想到晋昊竟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我将计就计，故意让晋昊找到你。最近唤却有些动摇了，所以我接你回来，提醒他应该恨皇兄，恨他。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幕后支持司徒宇烨，让他有力量回来抢夺王位，就是想让皇兄再也不能阻止我。哈哈……我得不到他，谁也别想得到，秦筱菀，皇兄……你们都别想！哈哈哈哈……谁也不能，唤是我的，我的，哈哈哈哈！” 说到后面萧圣竟癫狂地笑了起来，绯尘在他身后同情地看着他。 他居然不恨萧圣，那只是一个可怜的人，得不到所爱就变成这般么？ 何其得悲哀，娘亲虽然早已逝去，却在死前仍坚信爹是爱她的。 没有丝毫的遗憾，得到了今生所爱，娘是幸福的。 而萧圣用尽心机，最终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得到！ “你这样根本就不是爱！”绯尘看着那凄凉的背影，静静地说，“真正的爱是希望你爱的人可以幸福，而不是亲手毁了他的幸福看他痛苦，你以为你这样真的是爱么？” 萧圣的身影一顿，回过身来，神情痛苦，默默地注视着绯尘许久。 突然他的神情一片绝望，眼睛直直地看向绯尘身后不远处。 绯尘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竟是薛云唤，后者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萧圣的眼神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复杂。 萧圣的身影微微颤抖，脸上也是一片死灰 “唤，我……” 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唤肯定恨死他了，一切终究是…… 不是爱么？ 如绯尘说的，这十年来唤何曾开心过，明明爱着皇兄，却因为恨而痛苦着。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再看一眼薛云唤的神情，或许他真的错了，曾几何时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唤可以幸福。 现在该是他把幸福还给唤得时候了，手伸向衣袖处，取出一个碧玉瓶子，萧圣神情地看着薛云唤：“这是皇兄中的毒的解药，你拿去吧。皇兄他真的很爱你，当年的事都是我做的，原谅皇兄吧，一定要幸福。至于我……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希望唤可以恨我，那我在你心中就占有一席之地。” 萧圣伸手将解药递给薛云唤，后者却没有接，只是站在原地复杂地看着他，半响才说道：“这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司徒宇烨谋反也是你暗中在帮他的，不是么？现在你要我相信你亲自策划了那么多年的事，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萧圣闻言仰天一笑，“哈哈……我该庆幸你竟如此了解我么？好，那我也就不说废话了，解药你可以拿走，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薛云唤皱了皱眉，直接开门见山，相信他的条件也不会简单了。 萧圣看了看薛云唤又看了看绯尘，“你们两个，我要一个跟我走！想一想吧，谁跟我走。” 萧圣这个狐狸，他明知道薛云唤不会让绯尘跟他走，又想让他心甘情愿跟自己走，就故意这么说。 这样一来，爱子心切的薛云唤自然会心甘情愿跟他走了。 果然听了他的话薛云唤马上看了看绯尘，坚决地说：“我跟你走。” 绯尘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薛云唤。 虽然他很不想领他的情，可是对方毕竟武功高强，也许会想到什么法子逃脱，而他呢，什么都不会，跟他走难保不会成为威胁司徒晋昊的筹码！ 将解药从萧圣手上拿过递到绯尘手上，薛云唤温柔地看着他，道：“绯儿，希望你可以把解药带给晋昊，救救睿，晋昊现在应该在宫里。” 说完又叫出了暗处的一个隐卫嘱咐他一定要将绯尘安全地送到太子身边。 “你……” 绯尘看着他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了，站在原地看着萧圣和薛云唤离去的背影。 他回身看了隐卫一眼，平静地说：“邑郅三公主在东边的偏院中，找人把她也带走吧。” 然后转身离开，在听到了刚才的事后，他只想早点见到司徒晋昊。 毕竟听了之前萧圣说的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恨司徒睿，就先把解药给他吧。 暗卫向远处打了一个暗号交代他们带走公主，然后就尾随绯尘离开了。 此时的皇宫早已是暗潮汹涌，两边的兵马对恃着，领头的正是司徒晋昊和司徒宇烨两人。 两个人都在等，司徒晋昊等的是辛稹，而司徒宇烨等的则是那十万大军，这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形势一触即发，到底最终胜利的会是谁？ 是失败后卷土重来的司徒宇烨还是一直占尽优势的司徒晋昊？ “什么人？” 司徒宇烨危险地咪着眼，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黑衣人，先声夺人。 “爷，是我。”暗卫跪在司徒宇烨马下，“我们的大军一部分人被扣在各郡县牢中，剩下的在城外遭到突袭，死伤惨重。我们……我们……大势已去，属下未完成任务……愿一死请罪！” 说完竟横剑自刎，鲜血洒了一地。 司徒宇烨抬起头，看向远处，难道上天竟是如此不公平么？ 恨问苍天为何如此待他，不过他不会束手待毙的。 拔剑指向司徒晋昊，准备最后一搏，这是他们两人的战争，必需的战争。 司徒晋昊也拔剑，两人飞到空中缠斗起来。 顿时一片刀光剑影，兵器相接的声音也极为清楚，两人的武功相去不远，胜负未明。 “看剑！” 司徒宇烨一声怒喝，剑风扫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司徒晋昊刺去。 司徒晋昊手中的剑一挑，险险闪过那一剑，反身迎上去一掌劈向司徒宇烨。 正当两人斗得难解难分时，绯尘随薛云唤到了皇宫，他一脸的担心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 司徒宇烨也提起掌力迎了上去，掌力相接后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显然司徒晋昊的内力略胜一筹，气沉丹田，将满身的劲力都蕴于掌中，再汇聚到手中的宝剑之上，身子急急地向前掠过，手中的剑更是以迅雷不及掩眼之速向司徒宇烨刺去。 整套动作使起来竟如行云流水一般，让司徒宇烨措手不及。 本就在刚才的掌斗之中受了内伤，原以为他和司徒晋昊的武功相去不远，却还是低估了他，毕竟他是薛云唤的弟子。 薛云唤的武功甚高，当初一下子派去四人伏击他，也只是让他中了点毒。 闭上眼，似认命了一般，司徒宇烨站在原地等待剑刺入身体的疼痛。 “不……不要！” 月秋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硬生生地帮司徒宇烨挡下了这一剑。 剑直直地没入了月秋瘦弱的身体里，鲜血瞬时如飞花落叶一般，点点散开，湿润腥咸的液体染红了身上的白衣。 单薄的身子软软地滑倒在司徒宇烨的怀中。 司徒宇烨伸手抱住月秋，脸上是一片迷茫之色，看着怀中虚弱的人儿，怒吼道：“为……为什么要帮我挡这一剑，为什么！” 月秋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抬起无力的手，轻轻拂上司徒宇烨愤怒的脸，喘息着说：“对……对不起，爷，到最后……还是要惹你生气……爷……我……好爱你……可是……月秋不能再……再待在你身边了……好舍不得你……” 说完这些话，他整个人更为虚弱，他看向在他受伤之后悲切地冲过来的绯尘，勾起一抹柔柔的笑，眼里却是流下了两行清泪，说：“绯尘哥……对不起……月秋能不能再求你一次？” 绯尘一脸担忧地看着月秋，急切地说：“傻瓜，不要再说话了，你说什么绯尘哥都答应你。太医呢，怎么还没有来？” 说完又看了身旁的司徒晋昊一眼。 后者马上安慰地说：“太医马上就来了。” 司徒晋昊的手紧紧握着绯尘的手。 “绯尘哥……请你求求太子殿下饶……饶爷一命……求你……” 月秋说完这段话，还来不及听到答案，手就软软地垂了下来，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了。 “不……月秋……” 绯尘发出了一声悲鸣。 司徒晋昊见状，一把抱过月秋，再这样下去这孩子绝活不了，绯儿定会很伤心吧。 现下必须马上抱他去找韩神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晋昊一面用眼神示意薛云唤保护绯尘，一面抱起月秋向擎天宫赶去，此时韩神医应该在父皇殿中为他解毒。 司徒宇烨却似还没反应过来一般，还站在原地，手微微地张开，眼神迷离。 …… 那日之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服下解药后司徒睿终于醒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就派人追捕司徒萧圣，一定要找到薛云唤。 因此也没有心思管司徒宇烨的事，只暂时将他软禁在宇王府。 经历了疯狂的杀戮，抢夺之后，权力却似乎再也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此时的司徒晋昊就是如此。 在知道了萧圣的事后，他更是深切地明白到或许这世间还有一样东西是用尽心机抢夺之后也未必可以得到的，那就是情。 于是更觉得可以遇到绯尘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也感谢当初萧圣放过了绯尘，无论他这么做最初是为了什么。 司徒晋昊温柔地抱着怀中的小人儿，恨不能将他揉进身躯之中。 深情的目光落在绯尘身上，司徒晋昊在绯尘的额上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看着那晶亮带着笑意的双瞳，情不自禁地开口：“绯儿，我已经实现了承诺，遣散了府中所有的男宠和侍妾，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绯尘震惊地看着司徒晋昊，没有想到他竟会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可是歆琴怎么办，云云怎么办？ 犹豫地看着司徒晋昊，他该怎么办，好想就这样答应他。 司徒晋昊宠溺地看着绯尘，“绯儿，你还在担心什么，真的不愿待在我身边么？” “没有，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愿相信我么？绯儿……”司徒晋昊的语气竟然带有一丝的无奈和受伤，“还是你在怪我因为要逼皇叔而和师傅演的那场戏？怪我说是因为师傅才对你好，绯儿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不是因为师傅。年少时在这皇宫孤立无援，是师傅帮了我，教我武功，助我坐上太子之位。我对师傅只有感恩和敬重，别无其它，相信我。” 这样感人的话怎能不让绯尘动容，相信司徒晋昊今生都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吧。 缓缓地伸出双手抱住司徒晋昊，将脸埋进他怀中，绯尘的脸上挂着幸福至极的笑，轻轻地呢喃了一句：“我相信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永远，除非哪一天你不再要我，否则绝不离开。” 司徒晋昊惊喜地抱紧怀中的人，“绯儿，我永远也不会不要你，今生今世永远不会。我爱你，我爱你……” 一遍遍地述说着，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幸福，他的绯儿终于答应了。 过了许久，绯尘抬起头，脸上升起了一片红霞，小手向上捂住了司徒晋昊的嘴，羞涩地说：“别那么大声，别人都听到了。” “绯儿，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爱，唯一的爱。” 此生能得到绯儿相伴夫复何求，皇位甚至这天下都比不上怀中这个人儿一抹动人的笑。 司徒晋昊爱怜地拉起覆在他唇上那白皙漂亮的手，倾身吻上那从刚才就诱惑他的红唇，品尝心爱的人最甜美的味道。 “唔……恩……” 绯尘也沉浸在这吻中，第一次主动地回应了司徒晋昊的吻。 不再是太子与男宠，而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最幸福的吻，足以让两人沉醉。 直到快喘不过气来才被放开，绯尘软软地靠在司徒晋昊怀中，好久呼吸才平复了下来。 这一刻真的好幸福，可是别人呢？只有他幸福么？ 微微抬起看，注视着司徒晋昊那英俊迷人的脸，绯尘轻叹了口气，说：“我们在一起，那歆琴和云云怎么办？” 司徒晋昊蹙眉，他的绯儿果然是那么善良，如果能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就好了。 “我并不爱歆琴，她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她的幸福不会是我。至于云云我相信绯儿也会好好待他不是么？” “这样会好么？” “我相信绯儿，云云会喜欢你的。” 摸了摸怀中人儿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司徒晋昊脸上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好霸道……” 绯尘撒娇地扯了扯司徒晋昊的衣袖，原来幸福竟是这样简单。 司徒晋昊笑着搂紧怀中那柔软的身子，“等找到师傅之后我们就成婚，真正地在一起。” 两个人一起倚靠在太子府院中的亭子里，脸上是同样幸福的笑在和煦的阳光下显得那样得耀眼。 远远看去两个人的十指紧紧地扣在了一起，持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