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二）

    莱尔感受着那只比常人体温要稍热一些的手掌，目光在男人爽朗的笑容上停了一下，而后才略过他的肩膀向门口处看去，微微示意他道：“我想高兴之余或许应该把门给关上，毕竟检查也是一件较为私密的事。”

    霍克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赶忙松开莱尔的手，而后一边道歉一边听从莱尔的话转身去关闭房门，等再回过身来时那健康的麦色肌肤都因为窘蹙而微微浮上了些许的红。

    莱尔又开始觉得这情形有趣了。

    示意男人可以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后，莱尔便回身重新拿起了他刚刚放下的酒杯，他慢条斯理地往里添着酒，等酒液彻底将玻璃杯填满后才堪堪住手。他举着杯子转身看向霍克，正好看到男人将自己的医疗箱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放好，他带着些许迟疑紧绷着身体坐下，仿佛身下的不是昂贵柔软的高级坐垫，而是铺满了钉子的残酷铁床。

    莱尔眯了眯眼，并不想揭露这些细节，而是顺势开始了和沙发上男人的对话，同他说出自己一开始就有的想法，“你很年轻，霍克医生。”

    男人因这不知是否该被当做夸赞的话语而愣了一下，等回过神后便又立即回道：“您…您也很年轻……”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公爵大人您比我想象中的要更为貌…不不不，”男人意识到自己接连说错了话，声音都隐隐有些急了，“请原谅我的冒犯，我一时有些昏头了。”

    “不必自责，霍克医生，”莱尔看着沙发上窘迫的身影，将酒凑到唇边微微饮了一口，“你的赞美对我来说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男人先是因他美妙而优雅的声音而露出点沉浸的姿态来，可等看到他手中的酒杯后又立刻回过了神，他出于职业意识皱了皱眉，抬眼看向莱尔想说些什么，不过或许莱尔的面容对他来说实在是种诱惑，于是只一眼他便又低下头去，话语也变得有些没底气起来，“公爵大人，我们待会儿要进行检查，所以您现在饮酒并不是太好……”

    莱尔挑了挑眉，眼底深处又露出那种玩味儿来，不过很快他就将那情绪掩藏下去，而后把酒杯搁置在桌上，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男人的话，“你说得对，霍克医生，我现在的确不该饮酒。”

    说着，他便走向男人所在的地方，在霍克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单手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露出猫一般的散漫神情，用那双湛蓝眼眸看着他问道：“那么，检查可以开始了吗？”

    霍克反应过来，而后立刻从沙发上站起，他微微欠身以表达自己差点忘记正事的歉意，接着迅速调转方向，弯腰动手打开自己带来的箱子。

    他的确是年轻的，能被埃尔维斯选中来做他的私人医生也说明他足够优秀。莱尔将目光投向那具包裹在衣服里的强健身体，难得地觉得有些可惜。

    一旁的霍克已经将自己准备好的器材整理了出来，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想要擦擦额头的汗珠，他知道自己实在是太过失态了，明明平日里从来都是引导患者疏导他们放松情绪的耐心医生，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反倒是自己变成了紧张浮躁的那方。似乎只要被不远处那双眼睛一看，他那颗强健有力的心脏便叫嚣着要跳出胸膛。

    霍克掩饰地微微吐出口气放松自己，而后才拿起仪器朝莱尔走去，他终于能够露出自己的一贯笑容，与此同时声音也暂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或许我们应该先测量血压，公爵大人。”

    莱尔没有异议，看到霍克手中的测量仪后便自然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臂，而后缓缓解开衣袖袖口，将那舒适布料一直往上卷，等苍白的手臂整个显露出来后便抬起一双眼，看着男人说道：“我准备好了，霍克医生。”

    霍克看着这场景抿了抿唇，却没再表露什么，他在莱尔身旁单膝跪了下来，而后将测量仪的臂带搭上那截线条优美的手臂。

    用臂带束缚住它，让它紧紧地被裹在其中，过程中指尖不经意擦过手下那微带了点凉意的细腻皮肤，霍克心中猛然一动，一股莫名情绪突然涌了上来，他强压下这份悸动为莱尔手臂绑好测量仪，而后便按动手中的橡胶球体往里充气。

    莱尔躺靠在椅背上，感觉手臂一点点地受到压迫，等不由自主地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时霍克便立即松开，排放臂带中的气体以使血液能够再次流动。

    “我猜是由于您刚才喝了酒，所以血压值有些不准确。”霍克得到测量出来的数值后进行了专业分析，他没敢看莱尔的表情，只是一边收起仪器一边劝慰他道：“不过放轻松，我们待会儿会再测量一遍的。”

    莱尔放下自己的衣袖，听到这话便稍稍抬眼看着为了方便正将医疗箱搬过来的男人，“那现在呢？要进行哪一项？”

    霍克将测量仪暂时放回其中，似是想用行动回答莱尔的疑问，他从准备好的仪器中拿出一副听诊器来，而后礼貌地冲莱尔道：“我们现在要听一下心率是否正常，公爵大人。”

    仍旧是单膝跪在莱尔身边，霍克将听诊器的耳管戴上，而后用末端金属头探上莱尔胸膛，等隔着布料听了一会儿后他露出点尴尬神色来，似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同莱尔说道：“抱歉，我想…隔着衣服没办法很好地听取情况。”

    莱尔了解他话里的意思，微微勾唇说了句“没关系”，而后便动手开始解起自己的衣衫。

    脱下埃尔维斯为他挑选的马甲，一粒粒地解开衬衫衣扣，敞开胸膛，将自己的美丽肌肤连带上面的肮脏痕迹尽数暴露出来。看到男人因为这些青紫交错的吻痕而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神情，莱尔微微笑了笑，而后开口提醒，将他从呆愣中唤醒过来，“霍克医生？”

    “啊…抱歉…”霍克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紧张地差点咬到了舌头，他赶紧收回目光，之前那份强装出来的镇定似乎又消失殆尽了。

    “对不起，我现在就为您检查。”

    赶紧将手中的金属探向面前的胸膛，莱尔感觉到瞬间贴上来的冰冷，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身体，男人因他这动作僵了僵，等反应过来后便抿着唇，放慢了手中速度，再次轻轻地将金属贴上他的肌肤。

    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规律心跳声传入耳中，同面前这具浅淡呼吸着的完美身体一样，毫不留情地刺激着霍克的神经。他有些想快点结束这场糟糕透顶的检查，可与莱尔肌肤相靠的那只手却怎么也动不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一遍一遍用力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盖过耳中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响。一股羞耻感缓缓涌下了他的下身，他紧紧咬牙忍着这股会让自己丢脸的冲动，额上的汗却像想要暴露他似的，大滴大滴地渗了出来。

    “你看起来很热，霍克医生。”

    “不…不是……”霍克咬着牙，扯了个自己都没法相信的谎，“我只是比较喜欢出汗。”

    “是吗？”莱尔眯起一双眼，也没继续这个让霍克感到尴尬的话题，反而是含着淡淡笑意，开始说起了曾经，“说起来我曾认识一位十分热爱医生这个行业的人。”

    莱尔像是突然沉浸在了回忆中，声音也开始变得飘渺起来，“不过比起这些常规仪器，他倒是更喜欢冰冷尖锐的手术刀多一些，他喜欢在别人身上运用那些刀具，用尖端滑过别人的皮肤，欣赏他们战栗的身体以及恐惧的神情，仿佛对他来说，这就像那令人欲罢不能的毒品。”

    霍克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于是便抵住那股在他身体里肆虐着的莫名冲动开口回应道：“那是犯罪，不是热爱，公爵大人。”

    莱尔像是被他这话拉回了现实世界，他用那双迷人的眼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前的男人，然后没有任何前兆地，突然就笑了起来。

    （彩蛋部分）

    说着，他抬起自己价格不菲的靴子，带点挑逗性质地轻轻踩了踩男人那早已勃起的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