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

    安静的空间里金属碰撞的声音很轻,清脆又冰冷。似乎有什么东西重新碎裂,在这个冬天。

    “……你抖什么?”唐荌古怪地看向都羽。他不会以为在这种时候惺惺作态能够改变什么吧。

    都羽突然笑了,并非徒劳的谄媚,而是一抹忍不住的浅笑。疲倦的眼睛依然漂亮,倒映着八角星的顶灯折射的光火。

    他又不舒服地挣了挣,叹息般说:“真的很冷啊,小姐。”

    唐荌没有答话,又是一脚踹过去。乳白色的尖头皮鞋碾在都羽苍白紧绷的腿上,留下的淡淡足印更使肤色显出病态。

    时过境迁,唐荌这才意识到她有多厌恶都羽此时的眼神。温和的、脆弱的,也是了然的、予取予求的。此前唐荌从未觉得这样的神情使下位者所谓的顺从与卑下显露出虚伪。

    脚下用力,鞋尖下滑。贞cao锁的玻璃部分已经起雾,深樱红的性器在其中艰难地一跳,却因金属器件的困厄而微不可察。都羽几乎是立刻发出短促的呻吟来,失去双臂的肩头颤着,被束缚的双腿也如鱼尾拍岸般抖动起来。眼前又是那个浪荡下贱的礼物,似乎方才唐荌所见的清醒与玩味都是她的错觉。

    当然不是。

    唐荌对越来越响的沙哑的浪叫充耳不闻,好像脚下的只是一团令人厌恶的口香糖。她的动作并非情趣,而是单纯的泄愤。

    都羽闭上眼睛,看到的又是大雪天的红屋顶,鼻端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唐荌最常穿的一件睡袍,绣满红玫瑰的那件。他的五感总是很灵。眼前的女人居高临下,冷漠带刺,都羽却仍然嗅出她本身的味道。

    单纯,蛮横,睚眦必报。

    所以——唐荌一定会带他回去的,不是吗?

    ……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阿利,接电话!阿利,接电话!”

    都羽是想笑的,但身下久违的、由她给予的、濒临极限的欢愉与痛苦已经让他失控。后xue的假阳不知疲倦地嗡嗡震着,这对都羽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的麻木,如今却也成了火上浇油的刺激。

    他想射。

    在一片无序的思维之中,都羽发现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原始的欲望。很多年,他想站起来,想报仇雪恨,想杀死一个人。在唐荌身边,在唐荌脚下时,他愿意放纵自己去迎合下贱的身体,他想要。久违所致的更强烈的新奇与渴望让他愿意像动物一样去献媚、犯贱、恳求。

    都羽这么做了。用他现在仅有的方式。

    他费力地抬起被叠缚的腿,用泛红又冰凉的膝头轻轻蹭着唐荌的小腿肚。仿佛犬类隔着丝袜讨好的舔舐。

    唐荌走开了。

    世界抽离。

    ……

    “瑞娜?”

    录制铃声的罪魁祸首在电话那头笑得欢快:“亲爱的,没打扰你办事吧?”办事两字咬着重音,颇有调笑的意味。

    “没有。”唐荌古井无波,“你早就知道?”

    “咳。”瑞娜转移话题,“但我是真的想见兰斯——对了,刚才我邀请兰斯共进晚餐,他答应了。”

    进度这么快?

    “我说我是你meimei。”瑞娜娇笑,“晚点说不定就带人回家了,你别拆我台。”

    ……

    都羽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识趣地安静下来,唯有颤抖的喘息和泛红紧绷的肌rou呼应着想象中的高潮。他绞紧xuerou,尽可能让自己的空虚被填满,又用充血的欲望去盛满禁欲的囚笼。

    如他所想的。

    ……

    唐荌说:“是吗?我要带回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