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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纽约停电的夜晚

    Chapter 5

    简对于自己翻找东西的狼狈样子感到很尴尬,不敢再看他,小心翼翼地走进电梯,站在他身旁。

    就像早上八点四十五分的办公大楼里素不相识的同事,一言不发地等待到达相对应的楼层。

    每天都会发生的事。

    电梯门徐徐关闭,科林看着敞亮的大堂消失在眼前,心想这还是第一次和她在公寓的楼下见面。

    右手试探地触碰她的左手,缓慢地摩挲她的手指。

    她没有避开。

    她的手指微微弯曲,和她的呼吸一并化作不可名状的氛围。

    简盯着面前的楼层数字慢慢闪烁,听着自己心跳声,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气味。

    混合了雪茄和木质的香味。

    身体里深处扭动的某种东西一直蔓延到指尖,

    电梯极其缓慢地攀升到第四层。

    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张开嘴却还没想好要说的话。

    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他从眼角看到她咬着嘴唇犹豫不决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便再也按耐不住,抓过她的右手腕,把她按在墙上,放肆地把脸凑近她的鼻尖,灰色的眼睛毫无保留地直视着棕色的眼眸,像野兽一样嗅着她的气息。

    有趣的绵长的香水味。

    “沃尔斯先生,”她被他看得心跳凌乱,垂下眼帘,好不容易调笑着挤出一句话,“你是变成吸血鬼了吗?”

    “怎么可能,”

    他露出不经意的笑容,宽大的手掌伸进她浓密的棕发,鼻尖抵着鼻尖。

    “只是比较想念你的脸。”

    她心里有一点惊讶,抬起眼看他的神情,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不等她再开口,便毫不犹豫地低头吻她。

    她的双唇如他想象的柔软温暖,令人陶醉。双手在她身上摸索,贪婪地揉着她的rufang,抚摸她的身体,把欲望和思念倾注在这一吻中。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手指掠过他的头发,热烈地回应他的吻。

    坚硬的阳物隔着衣料触碰她,渴求她曾经给予过的欢愉。

    情欲在交叠的喘息当中溢出,她的下体湿得一塌糊涂。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电梯发出了提示声——他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一面吻她一面走出电梯。

    ----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公寓的私人电梯前和女人zuoai。

    他不想再等待,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在电梯里就占有她。

    他解开她的衬衫,扯下她的连衣裙,顺着她的耳朵,脖颈,一路亲吻下去,手指撩拨着她的rutou,刺激着她的情欲。

    “会不会……嗯……有别的人……”

    她低声呻吟,忍不住担心他的助手会突然出现。

    “这里只有你我可以进来。”

    他的声音夹杂着亲吻与喘息。

    “就像孤岛一样。”

    她看着天花板上的植物图案,大脑被呢喃纷乱的欲念冲撞得一片空白。

    “是的,就像孤岛。”

    他再次吻她,褪下她的内裤,进入到她体内。

    接吻的声音,喘息,呻吟,rou体缠绵交合。

    她很快就达到了高潮,忍不住叫出了声,地毯湿了一片,娇喘连连,全身瘫软无力。

    他满意地抱起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双手抓着她的臀部,用力地移动她的身体,令人晕眩的快感如潮水般把他淹没,他无法继续耐心地享受久别重逢的性爱,再加上她在耳边带着喘息说着些狎昵挑逗的话,让他只想在她体内发泄殆尽。

    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和思考的空间,她紧紧地抱着他,相互亲吻。

    当他终于把压抑了十天的欲望释放,她伏在他身上久久没有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手指漫无目的地抚摸他的脸颊,心想自己大概是很想念这种亲密的。

    他以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吻她,向她表达自己的愉悦和满足。

    “你对其他女人也是这么说的吗?”

    她小声地问。

    “不记得了。”

    他不愿意回答。

    “我在想也许你和别的女人做了,可是你又回来看我。”

    她说起自己给他编排的剧本。

    他忍不住笑了,说这些天忙着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女人。

    “不过这是很好的想象力,你该成为编剧。”

    “我比较想成为18世纪的英国人,”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起来,“住在漂亮的大庄园里,穿着白色的晨衣在朝露中奔跑。”

    “听起来倒是很惬意。”他捋着她的头发,嘴唇贴着她的额头,和她一起想象几百年前的世界,“只是英国的天气反复无常,这样奔跑可能会惹上感冒。”

    “那可不好办。”

    “是啊,不过还可以躺在床上喝红茶,吃小蛋糕。”

    “可是一旦患上肺炎就糟糕了。”

    “将会一命呜呼。”

    “看来要在18世纪的英国庄园里奔跑,也是代价惨重呢。”

    “所以还是现在这样生活比较好。”

    “好像是,”她抬起头看他柔和的笑脸,亲吻他的鼻尖,“起码可以在电梯旁zuoai。”

    ----

    科林的公寓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食物,他面前摆放了两份口味不同的鸡翅(香草帕玛尔芝士和辣味烧烤),烤土豆泥,意式披萨,威灵顿牛排,田园沙拉,还有南瓜派。

    简看着满桌的晚餐,无话可说。

    “我不知道应该点什么,”他耸了耸肩,“大约就把想到的点了一遍。”

    “和你约会的女人一定受不了。”她同情地说着,拿起一个鸡翅吃了起来,“你可能会让女士下不了台。”

    “所以我不约会。”他往碗里装了一大勺沙拉,”就这样过日子。”

    “真是自由自在。”简吃鸡翅膀的样子特别像大胃王比赛的选手,速度非常快,她又拿了一个鸡翅膀,“也不会养小猫小狗什么的吗?”

    “这个……从来不考虑。”

    话题转换得太快,他反应不过来。

    “中国是什么样子?”

    他惊讶地看着她开始吃第三个鸡翅,轻松自在。

    “就是大城市的样子,然后还有古建筑,故宫长城什么的,吃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他回想了一下旅程中印象深刻的地方,“和这里的人一样热衷用手机,不是所有人都会英语,所以需要翻译。”

    “吃了正宗的中国菜,北京烤鸭之类的,还有一种不错的甜品,可是我记不住名字。”他伏过身给她切下一块威灵顿牛排,“就像你说的,中国人的名字都不一样。不过他们都有英语名字,这倒很有趣。”

    “因为美国人总会把中国名字念得别扭。”

    “完全可以理解。”他给自己拿了一小块披萨,“可是又好像很奇怪。”

    “我的教授说过,美国人不屑于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又对别人表达的好奇嗤之以鼻。”她耐心地把牛排切成小块。

    “我英国移民的后裔,所以这一点跟我对不上。”科林举起叉子认真反驳。

    “那好吧,沃尔斯先生不一样。”她满不在乎地说着,专心致志地吃起了牛排。

    他不记得上一次享用这样的晚餐是什么时候,抑或说他从来没有这样与别人用过晚餐,没有家人无休无止的琐琐碎碎,也没有无谓的客套谈话,只是一遍遍品尝食物的味道。

    他跟她讲旅途的事,伦敦的河岸,北京的银杏,东京的和服少女,她一边听,一边慢条斯理地把除了南瓜派以外的食物都尝了一遍。

    她不喜欢南瓜派。

    晚餐结束之后已经八点多,窗外各色灯光依然闪烁,热闹得很。纽约总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在开派对的错觉。

    科林悠闲地抽起了雪茄,想着她所说的“荒岛”。

    和她zuoai,吃晚饭,聊天,就像逃离到荒岛一样吗?不是的,不是逃离,而是他所愿意的,主动选择的。

    她是他所独有的。

    简走到窗前,把鼻子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仔细看着路上行人的衣着打扮,每到了秋天,纽约人的打扮总是千奇百怪(也许全美国也是如此),迎面走来的男人穿着机车皮衣,旁边是背心短裤的遛狗年轻人,学生套着厚厚的套头衫(一般上面都有学校名字),下半身却穿着超短裤。

    她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她知道肯定是艾伦在担心她有没有被杀掉(三人昨天又看了一次),要不就是珍妮问她吃了什么好吃的。

    科林看着她的背影,估算着她可能准备离开,心想她性格冷淡,问她要不要留下过夜似乎会被拒绝。

    简正准备回复短信,刚好看到了一个长相类似电影明星的人,她转身想告诉科林,让他也来辨认。同时地,眼前的灯光以奇异的速度消失了,整个街区好像突然沉睡一样陷入了黑暗。

    仿佛一瞬间到了半夜三点。

    只剩下马路上移动的车灯。

    她惊叹了一声。

    很快地,路上充满了熙攘的人群,看样子似乎都在高声谈论,有的人看上去仿佛很高兴。

    公寓也变得漆黑一片,只看得见科林手机上的亮光和他的轮廓。

    他马上打了个电话。

    “看来是这片街区停电了,好像是因为某个工程的问题。”几分钟后,他放下手机,隐约看到她在窗边的脸。

    “简直像拍电影。”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赞叹,“说不定是捉鬼敢死队造成的。”

    科林说这个可能性很大,估计很快就会看到巨大的棉花糖人朝两人走来了。

    “你要回去了吗?”他问。

    “你呢?”

    “可能会留在这里,在冰箱彻底不冷之前把啤酒喝掉。”

    她笑了,在黑暗中朝他走来,坐在他身边。

    “有很多啤酒吗?”

    “非常多。”

    “很贵吗?”

    “一点也不贵,只是不想浪费。”

    “那我还是帮忙喝一点好了。”

    他喝了一口威士忌,用沾了酒精的嘴唇吻了她的脸。

    ----

    咖啡桌上放了一根巨大的白色蜡烛,两人坐在地上喝酒,手机本来在放着甲壳虫乐队的歌,但是考虑到电量的问题,还是不无遗憾地暂停了慢悠悠的Let it Be.

    科林小心翼翼地把一整个青柠切片,逐一塞在科罗娜啤酒瓶里。

    他从未看过她喝酒,当然他也没有和其他女人在停电的夜晚席地而坐对着烛光喝酒的经历。

    她说自己基本不会在男人家喝酒。

    “我是第几个?”

    他总是想知道这点。

    “性伴侣吗?”

    “差不多……”

    “不记得了。”

    她的确没有数过。

    “沃尔斯先生呢?有过多少个情人?”

    “这个嘛……”

    没想到问题的焦点转移到自己身上。

    “从26岁开始的话,”他盯着烛光前的雪茄烟雾,认真数了起来,“有过四任女友,十任情人,可能更多。”

    他没有提那些与自己一夜情的女性数量。

    “那我们的纪录差不多。”

    她对他微微一笑,把头发挽到耳后,仰起头喝完了第三瓶啤酒。

    他往玻璃杯里到了一点冰水,再倒上威士忌。

    简问他是不是每天都固定要喝这种酒。

    “只喝一点,喝太多的话第二天会宿醉头痛,不好工作。”

    “沃尔斯先生喝酒的样子真像意大利黑手党。”她用手指假装夹起一根香烟,像模像样地吸气吐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手枪掏出来了。”

    科林笑出了声。他也演过类似的角色。

    “你应该尝一下,”他把酒杯推到她面前,“这是从苏格兰带来的。”

    简摇了摇头,手指继续夹着不存在的香烟,又吸了一口。

    “肯定会喝醉。”

    “那就在这里过夜。”

    她透过烛光意味深长地看他,摇曳的橙色火焰和这个男人的脸,恰到好处的阴影。

    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几乎像泥土一样的味道,随后是刺着舌头的不适,大脑像是被不明信号冲撞,仿佛有人在自己的耳朵里塞了棉花。

    她艰难地抿了抿嘴唇,吞了几口啤酒缓解这种冲击。

    完全无法理解他对威士忌的喜好。

    “像我这种小市民还是适合喝啤酒。”

    她吐了吐舌头,得出结论。

    她的头发很多,长度刚好到胸部,发梢总是向内卷。因为喝了不喜欢的酒,眼神显得委屈不满。在只有烛火的昏暗客厅中,像老照片里的少女。

    “你这样真好看。”

    科林像欣赏画作一样看着她,缓缓地开口。

    “你喝醉了。”

    肯定是威士忌的作用,她觉得脸颊发烫,低下头不愿意看他。

    “清醒得很。”

    她没有回答。

    蜡烛变短了一点点,被搞砸的工程没有被修复的迹象,即使是价格昂贵的住宅楼,也不得不在黑暗中度过秋天的夜晚。

    简承认自己的确喝醉了——她开始忍不住发笑,说些毫无逻辑的话;科林则镇定自若,少量的威士忌和几瓶啤酒根本对他毫无影响。

    两人玩起了一种“说谎就喝酒”的游戏。

    简首先提问。

    “初次体验的年龄。”

    “16岁。”

    “一样。”

    谁也没有拿起酒瓶。

    “性幻想。”

    “没有。” 科林喝了一口威士忌。

    “在别人看不到的车里做。” 她没有喝。

    “最糟糕的性经历。”

    “和比自己大许多的女人做了,还不止一次,感觉非常不好。”科林平静地说,“人生中最糟糕的决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口,也许是因为两人的秘密关系,还是别的一些机缘巧合,他愿意告诉她。

    她眨了眨眼,似乎听到了又好像没听清。

    “应该你说了。” 科林提醒她。

    “没有糟糕的性经历,我的技巧很好。”她往前探身,脸上有一层红晕,从他的玻璃杯里呷了一口酒。

    果然喜欢不起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感觉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

    走了两步,果不其然马上就要跌倒。

    他一把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嘟囔着说些听不懂的话,脸颊又红又烫。

    “我还有个问题想知道……”

    他搂着她,耳语般低声说道。

    “嗯?” 她的声音听起来困倦而充满醉意。

    “和你在一起过的男人里,我大概怎么样?”

    “可以说谎话吗?”

    “当然。”

    “和你做是最糟糕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那还真是令人遗憾。”

    他一边说着一边吻了吻她的头发。

    ----

    科林极少在单身公寓过夜,卧室像酒店房间一样过分整洁,床单折叠的角都特别尖锐。

    他把迷迷糊糊的简放在床上,脱下她的浴袍。

    喝酒的时候她还说起自己十分不喜欢这种毛巾一样的浴袍。

    眼前的昏暗闪了一下,忽然间恢复了光明,黑暗早已无声无息消逝,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我应该给搞砸工程的人送两打甜甜圈。“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把羽毛被盖在她的裸体上。

    亲吻她的脸颊,亲吻她的手。

    手指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认真地抚摸了一下,发现虽然rou眼看不到(大概是她用了特殊的东西遮盖),可是有一道凸起的疤痕,横亘在她的左手腕上,而那道疤痕附近还有许多细碎的不规则的伤疤。

    他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未知的痛苦。

    ----

    简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她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自己睡在另一张床上的事实。

    她的手机就在枕头边连着充电线,屏幕上弹出许多消息提醒。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快速地回复了两位室友的短信,告知自己还存活的消息,止不住地打哈欠。

    科林·沃尔斯推门进来时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坐在床上裹着被子,露出瘦削的肩膀。

    他向她道了早安,问她睡得好不好。

    ”像被打晕了一样,“她揉了揉头发,”每次喝醉就会这样睡得死沉沉的。“

    ”这样比宿醉要好多了。“

    他温柔地说。

    在晨光斜照的卧室里赤身裸体地和他对视,是很奇怪的事情,多了一种她不习惯的亲昵。

    她抿了抿嘴唇故意移开了目光。

    他从衣帽间拿了一件丝质衬衫递给她,略带歉意地说公寓里没有女式晨衣。

    她还是有点困,胡乱地点着头表示无所谓。

    ----

    她在浴室里努力地梳理头发,透过镜子观察手腕,满意地看到伤疤依然被遮盖得很好。

    她想起昨晚喝酒后他说过的一句话,那句话无疑让她产生了一些想法,但是她认为自己是完全没有资格去询问的,也没有必要。

    说到底两人只是情人关系而已。

    餐桌上再次摆满了他订的食物,他站在窗边喝着咖啡,无心地看着窗外,等待年轻情人的到来。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显得松垮垮的,衣服的下摆一直到膝盖,她不得不把袖子折起来才能露出双手。

    明亮的棕发被拨到一侧,rufang的曲线若隐若现,双腿纤细,在白天的光线之下似乎通体染上了细细的光晕。

    他大约终于明白男友衬衫这种概念流行的原因,猜测她是否知道如此打扮的魅力所在。

    他称赞她这样很漂亮。

    她微微一笑,在餐桌旁坐下,倒了一杯咖啡,加了两个奶球。

    “松饼,培根,班尼迪蛋,香肠,吐司,松饼,燕麦粥,水果,橙汁。”

    她一口气念完了桌上的食物名称。

    “名人平时都是吃这些的吗?真恐怖。”

    “当然不是,“他在她面前坐下,给自己倒满了咖啡,”只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除了感恩节食物之外的东西我都喜欢。”

    她拿起一根煎得香脆的培根吃了起来。

    “你吃东西的样子总是很享受。”

    他开始往一片全麦吐司上抹黄油。

    “我认识一些人,吃东西的时候总是眉头紧锁挑东捡西,而且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去催吐。”

    “毕竟要保持身材呢。”

    她同情地说着,拿起桌上的枫糖浆,脸上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沃尔斯先生,”

    她语气严肃。

    “这个可不是枫糖浆。”

    他万万没想到她强调的是这个问题。

    “你看这种‘枫糖浆’的成分是玉米糖浆,跟真正从枫树上收集的枫糖浆完全不一样,无论是味道还是质感,相差甚远。好吃的松饼配上假的枫糖浆,真可惜。”

    她指着瓶子上的配料表。

    “小时候家里的农场就有做枫糖浆的设备,直接从枫树上打孔收集,浓郁的枫糖浆就像蜜糖一样粘稠,味道也是非常醇厚,不会甜得发腻。”

    “所以说这么多年我都被蒙在鼓里了。”

    他对于自己缺乏辨别真假枫糖浆的知识深感遗憾。

    “可怜的沃尔斯先生。”

    她故意瘪了一下嘴,轻声笑了。

    “你家以前做的枫糖浆很好吗?”

    “普通。“她切了一小块黄油,放在热乎乎的松饼上,”很久以前爸爸曾经带着全家到佛蒙特州的农场玩,那里的枫糖浆好吃极了。好像跟气候和技术也有关系。”

    “倒是很大的学问啊。”

    “沃尔斯先生是加州那边的演艺世家出身,不知道也很正常吧。”她就着融化的黄油吃了一片松饼。

    “演艺世家是什么意思?”他把正在切班尼迪蛋的手停下,好奇地问。

    “就是……”她感到有点尴尬,“之前珍妮拿了一本杂志,里面刚好有你的采访,她给我念了一下,我就听了几句。”

    她并不想他认为自己在故意关注他的消息。

    “哦,你说的是那个。” 他若无其事地吃着沾了蛋黄的火腿片,“杂志都喜欢夸大了写。”

    “并不是什么演艺世家。”他尽量让自己不狼狈地吃完班尼迪蛋,解释起来,“只是我的爷爷是一个小剧场的经理,我的父亲继承了他的位置,偶尔还客串些小角色,我的母亲刚好也是剧场的演员,仅此而已。”

    “那篇文章说你从小就在舞台表演呢。” 简也开始吃班尼迪蛋。

    “就像橄榄球运动员自然而然训练孩子投接球一样的,” 他重新喝起了咖啡,“小孩子懵懵懂懂地就跟着参与了。我和我的meimei都是这个情况,糊里糊涂的一直在剧场表演,人手不足的时候还要帮忙道具维护。”

    “所以并不是科波拉那样的世家咯。”

    “绝对不是。”

    “可你还是成为有名的演员了。”

    他低头笑了,她从他脸上看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真诚的快乐。

    “高中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确喜欢表演,那时候男生都去参加运动俱乐部,我却一直留在戏剧社,可没少被嘲笑。毕业之后想着去闯闯看,经历了许多事情,没想到现在真的成为了叫得上名字的演员。”

    少年梦想达成的喜悦,过了这么多年依然保存在他的心中。

    她被这份纯真所打动,心中滋长出一份莫名的温柔。

    “我认为你是很好的演员。”

    她以少有的真诚对他说道。

    “独一无二的。”

    科林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跟她道谢。

    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枫糖浆和农场的轶事,她说小时候想要捡一片完整的没有斑点没有虫咬的枫叶,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说起父亲在里客串过小丑,自认为那是他最出彩的角色。

    正当他说起里的骷髅头道具来源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

    来电的是他的经纪人安娜。

    他这才想起她曾说会在今天早上联系他,连忙向简表示歉意,走到客厅接电话。

    经纪人的声音听起来兴高采烈,对他说这次电影的成功让他名声大振,片酬也水涨船高了。

    “我这边获得了很多邀约,你要仔细挑选才是。当然了你的档期排得也刚好。“ 安娜一旦开始谈论工作就喋喋不休,”下个月新年电影的补拍,你的前女友也会在片场,她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记得表现得亲切友好些。十二月的圣诞晚会邀请昨天就送来了,我敢说一定是因为电影的关系,要不然这个请柬我还需要公关那边才能拿到。”

    科林心不在焉地听着她的意见,不时表示赞同。

    简环视了一下客厅,只燃烧了一丁点的巨大蜡烛还在咖啡桌上,旁边放了一本白色封面的书。沙发上的抱枕摆放的样子像是家具店的陈设,边桌上只有一个信封,整个客厅一样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不像她的公寓,总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光是水晶球就有十五个。

    他昨晚说26岁之后大约有过十任情人,这个数字也包含了自己吗?这些人都曾经在这里和他做过吗?

    这种想法总是来得没有根据。

    她歪着头探看他打电话的样子。

    科林·沃尔斯接电话时专心致志的样子在她看来很迷人。

    ----

    科林一直认为安娜是很优秀的经纪人,只是他刚和漂亮的情人度过了停电的夜晚,正在吃没有真正枫糖浆的早餐,所以并没有心思考虑未来三年的工作计划。

    简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

    他以为她打算回家了,想要跟她说稍等一下会请人送她。

    她毫无预兆地在他面前跪下,把他的阳物掏出,含在了嘴里。

    她大胆的举动来得太突然,使得他的呼吸一下子加快了。

    经纪人依旧在电话那头列举着一些项目的好坏。大制作的电影,收费电视台的短剧。

    她的舌头在他的yinjing上抵着,玩弄地舔着敏感的皮肤,待到他完全勃起之后,熟练地把硬挺的阳物推到口腔深处,像是要把他的欲望吞噬一般。

    电话传来的声音成为毫无意义的词语在他的脑海中飘过,他咽了咽口水,尝试集中精神。

    低头看到她的棕发垂在他的小腹上,随着她嘴唇和手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的手很小,手指的触感很温柔。

    “听说你最近结识了一名新的女性,她是个在纽约念书的大学生。”

    这句话勉强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确认了这个事实。

    “你的私生活我不干涉,只是现在你的关注度很高,凡事小心的好。”

    小心吗?

    他答应了一声,把手伸进她的头发里抚摸,闭上眼感受她口内的滋味。

    一分钟后,经纪人终于把话交代完,在谈论了几句天气之后结束了对话。

    他松了口气,放下手机。

    “你真是,”

    他推开她的肩膀,微喘着气。

    “坏透了。”

    “一时兴起而已。” 她的眼神放肆,嘴角透露着胜利的坏笑。

    “我想,我必须要惩罚你一下。”

    他解开她衬衫上的几个纽扣,让她的rufang暴露在眼前。

    “转过身,趴下。”

    命令的口吻。

    她乖巧地转过身,双手支撑着趴在带有浅色花纹的地毯上。

    他欣赏着她臀部的形状,慢慢地把yinjing推送进她的体内。

    她发出呜咽般的呻吟声。

    坚硬的阳物占据了她的yindao,异常地深入她的身体。

    他握着她的腰,用力地抽送起来,身体碰撞的声音还有她的呻吟声充满了寂静的客厅。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再也坚持不住,趴倒在地上,身体颤动了一下。

    他脱下衣服趴在她的身上,重新进入她的体内。

    亲吻她的耳朵,声音低沉。

    “告诉我你还想要。”

    “是的,先生,”

    她顺从地说。

    “我还想要。”

    这句话完全激起了他的情欲,他继续占有她的身体,手指放进她的嘴里被她轻咬着,听她发出销魂的呻吟。

    “我昨天还没有好好地看看你。” 他说着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那时候只想着别的事情。”

    “毕竟是十天没有做。”

    她扭动着腰肢,头发搭在胸前,双乳随着身体的动作抖动。

    他耐心地看着她的身体,与她说些漫无边际的话,接吻,缠绵。

    “沃尔斯先生,” 欢爱过后,她的手指在他的耳廓上划着,“你说从天花板看下来的话,我们的样子像什么?”

    “大概像一些电影的画面。”

    “情色电影吗?”

    “也可能是文艺片。”

    “这里像电影场景一样空荡荡的。”

    “你喜欢的话大可以放些摆设。”

    “为什么总在意是不是‘我喜欢’?”

    “大概是,”他认真思考了一下,手掌在她的小腹上游移,“职业本能,总是想要在某种程度上取悦别人。”

    她眨了眨眼,手指捋着他的头发,不再说话。

    当她重新把连衣裙穿上,整理裙摆上的小皱褶时,天气已经比起昨日下午冷了好些。然而明天却又会升温回暖,真是变幻莫测的一年。

    他拿出了一件深灰色的开司米毛衣。

    “把这个穿上吧,会感冒的。”

    “看上去会很奇怪。”

    “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要参加时装周。”

    他把衣服塞到她手上。

    她自己也有一件开司米毛衣,是在两年前的“黑色星期五”抢购的特价品,穿在身上总显得很臃肿奇怪。

    她把毛衣套在身上,再把头发拨出。

    吻了他的脸,向他道别。

    “简,”

    他在她走进电梯前叫住了她。

    才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并没有想象中奇怪。

    她有一点意外,但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递给她一个信封,对她说这是旅行的手信。

    她在回家的计程车上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她不认识的红砖建筑,另外还有一片金黄的叶子。

    她把明信片翻过去,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在北京的时候看到了铺天盖地的银杏,想着你大约会喜欢。

    C.F.W

    F代表了什么呢?她转动着从陌生国家带来的落叶,陷入在许多回忆和猜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