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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了。

    但我的第一反应是,估计没人给我收尸。

    我飘在空中等待着黑白无常或者是鬼差来把我带走,顺便围着我的尸体看了一圈。

    躺在地上的人很瘦,脖子上面都是溅出来的血,把白色的衬衫都染得鲜血淋漓的,黑色的头发不长不短地搭在耳侧,混合着还算温热的血,变成了一绺一绺的,看着不太美观,脸微微侧过来,露出一只黯淡无光的眼睛,看着有点可怜。

    周围绑架我的壮汉已经骂起来了,满嘴cao他妈,什么谁知道他会撞上来,臭sb死了钱也没了,一派不耐烦与担心钱财的亡命徒。

    我有些呆呆的飘在我的身体身边,突然想起来,今天没有做好饭就被绑出来了,我丈夫晚上估计要饿着肚子给我收尸了。

    也有可能不给我收尸。

    但我死了这件事情,除了对这帮勒索钱财的法外狂徒之外是件坏事外,对我的丈夫,还有其他的人来说,应当都是件好事。

    顶顶好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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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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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的丈夫不爱我。

    我的家族也唾弃我。

    别误会,没那么多狗血,至少在我的视角里是这样的,唯二的狗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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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爱着我的丈夫。而他把我当做替身。

    好吧,还是有点狗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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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是许愿的家属吗?能方便过来签个字吗?这里是方平医院,许愿死了。”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谢时禹正在给朝年过生日。

    朝家小儿子朝年的24岁生日,好友们齐聚一堂,对这个年纪小,天真可爱的团宠送上各式各样的礼物和祝福,明艳的烛火在熄灯的包间跳跃。

    谢时禹平素冷淡的脸上也勾起温柔的笑容,俊美至极,将挑好的礼物递给了朝年。

    朝年看起来很高兴,也确实是这样,在这么多要好的朋友里,他从小就最黏着谢时禹,一直仰着头哥哥哥哥的叫,也得到了谢时禹最多的温柔。

    “谢谢禹哥哥,”朝年高兴得脸蛋红扑扑的,微微上翘的眼尾在烛火的葳蕤下染上一抹绯红。周围人都了然于心的“哦——”起哄。

    徐易打趣道:“这么多人送你礼物,怎么就唯独谢你禹哥哥笑的这么开心。”

    朝年耳根刷一下子红了,他有些生气地瞪了徐易一眼,在徐易无辜的眼神中连忙道:“禹哥哥别听他瞎说,只是好些天没看到禹哥哥了,难免激动了一些。”

    谢时禹微微蹙起眉,神色冷淡了些:“以后会正常出来的,最近发生了一些事。”

    那个瘦瘦的,只有脸能看的妻子最近一直和他闹着要离婚,搞得他很烦躁。

    昨天好不容易把他cao服了关在了家里,今天才得以出来。

    他漫不经心点燃一根烟,想着一会儿让助理随便买点什么送给妻子哄哄他,让他安生一点,别老是给他惹事。

    电话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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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死的?”他声音淡淡,丝毫听不出慌乱,仿佛在听着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那边的医生顿了顿。

    “好像是被绑架了,不同意家里被勒索,撞在了刀子上,失血过多而死。”

    “您是家属吗?方便来看看死者吗?”她又耐心地问了一遍,但对面好听的男声迟迟不作答的态度已经让她生出了狐疑。

    谢时年垂着睫毛,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指腹处,但他迟迟没有扔掉,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被烟头烫着。

    在朝年坐过来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才回过神一般,声音低沉:

    “我是许愿的丈夫。让他别瞎闹了,我不同意离婚。”

    死了这条心吧,许愿。

    你想装死?

    死了都是我谢时禹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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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朝年问。

    谢时禹摇摇头,扔了烟头重新点上一只:“没什么,诈骗电话。”

    骗鬼呢许愿,还死。

    还没有拿到我的融资,你舍得死吗?

    烟雾缭绕,谢时禹眯起眼,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看见了许愿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目光那么平淡,又那么温柔。

    草。

    死了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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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家里黑漆漆一片,许愿估计已经睡了,这些天他们吵架离婚许愿都晚上不等他就睡了,但又会被他拉起来惩罚性的cao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谢时禹很喜欢看那双眼睛噙满泪水,朦朦胧胧的样子,喜欢看许愿咬着牙克制的漏出一点细碎的呻吟的样子。

    尤其是在他闹离婚的这几天。

    他打开灯摸上楼,进了客卧却没有捞到人。

    谢时禹坐在有些狭窄的单人床上开始打许愿的电话,打了几次都是对方已关机。

    一股怒气突然升上来,他报复性的拨通了之前那个冒牌医生的电话:

    “许愿在医院是吧,让他等着我给他收尸,没死的话也给我死了!”

    医生被吓了一跳挂了电话。

    谢时禹穿上外套开车飚到了方平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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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愿身上盖了层白布,躺在车上看起来很小很瘦,像真的死了一样。

    装得还挺像。他轻蔑地想。

    然后掀开了布。

    “别装了,跟我回家。”

    【“今天回家吗?给你做了鲫鱼汤。”青年温和清澈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不回。”他嗤笑一声,“屁股痒了?想让我cao了?”

    那边没有声响,似乎有些难堪。

    谢时禹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没脸没皮爬上了他的床,想要的无非就是钱财、势力,他能给予的一切优待。

    “不cao你我就没有回家的必要了。”他把玩着钢笔,声音很轻佻,好像在调戏廉价的妓女。

    那边又静了几秒,弱了一些的声音传过来:

    “想……”

    他问了一句:“想什么?”

    青年羞赧得好像要哭了一样,声音也带了颤:“想被cao。”

    但他却冷下语气,淡淡道:“真贱。”】

    他看到了凝固的血,许愿的尸体。

    他放下了白布。

    骂了一句。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