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萧卿卿

    萧卿云其实当时自己都有些恍惚，到底烧了一夜，他自己都有些发懵，加上被自己师兄问的，他当时还是有一瞬的心惊，只是好在他还算镇定，当时他脸色过于苍白，粘着汗水的发丝也显得整个人过于凌乱了些，他开口时嗓音沙哑，也极其虚弱，当下聂无极听了后，急着又端来一碗药让他喝下，至于梦里的呢喃也便没有再多问，等他服了药，又让他躺下休息，之后便不了了之了：“其实是记得的，那时很早还在中原时……便认识了卿卿，也是那一夜，我遇见了你和师父。”

    萧卿云没有说的过于直白，但是聂无极也能明白，看来他师弟那次的梦里不是旁人，而正是他现在的弟媳萧卿卿。聂无极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聂无极又转眼一想，微蹙着眉凑近了萧卿云，声音说的很低：“那也过去这么久了……你可知他详细的底细？”

    萧卿云明白自己师兄对自己的担忧，到底他们职责所在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只是司白楚和他关系……实在是难以从头说起，他只能沉下面色来，脸上带着歉意：“是知道的，只是……不能对师兄详说。”

    萧卿云做事向来有分寸，偶尔也会有些不与旁人细说的小神秘，聂无极这么些年来也是司空见惯了，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加上聂无极本身也不是爱八卦的人，既然萧卿云不愿多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谁还没点自己的小秘密呢，到底聂无极对萧卿云还是极为亲切的，也没有多少架子，便也表示明了还顺带安慰道：“你也无需自责，师兄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不然也不会带他去集市了。”

    聂无极也是个极为公正且能洞察秋毫的人，一身的武艺说来也不过是为了守护这衍天宗和自己身旁的这位小师弟，萧卿云本就有些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师兄，到底还是瞒了他些事情的，只是也没想到，他家师兄竟然对他包庇至此，说不感动都是假：“还是多谢师兄担待了。”

    聂无极自知到自己老了，如今也是陪着萧卿云一路走过来的人，他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还是有意无意的略带着提点了一番自己的小师弟：“你啊，从小就这样，不是有关衍天宗的事情，从来都闭在心口不说，只是你这夫人他白发紫瞳……可实在是少见啊……”

    是的，司白楚的容貌过于惹眼，哪怕是在西域，即便是有异瞳者，也不存在紫瞳一说，萧卿云知晓这是聂无极对他的关心，他也点头表示明白：“卿云会注意的，不过一切自然还是以衍天宗为主，肩负的使命，也不会因此而更改或是怠慢。”

    聂无极抬手拍了拍萧卿云的肩，轻叹了一口气：“这些你无需同我说，师兄都知道，师兄也会一直陪着你履行下去的。”

    不忘初心，也莫过于此了，萧卿云也不由得感慨一笑：“如此，还是多谢师兄了。”

    聂无极与萧卿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萧卿云也没有多留，到底人都在这衍天宗内，想要找到对方说些什么，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司白楚此时却在帮忙沏茶，听闻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这才微微侧过首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师兄呢？”

    聂无极现在闲来无事，最爱的便是养花遛狗养养生，萧卿云也如实说道：“师兄他自然是遛他的宠物狗了去。”

    司白楚听闻还有宠物狗，他刚刚怎么都没看见呢……不过他还是端起了一杯茶递给萧卿云：“这样啊……”

    萧卿云接过时发现手中的茶盏不烫的温度，刚好一口喝的那种，他也小尝了一口，入口后便是扑鼻而来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只是他还没忘之前司白楚说的话，得意与他贴了近些唤道，一字一顿道：“萧、卿、卿？”

    司白楚有些不明所以萧卿云突然凑自己这么近，他微微睁大了眸子歪着脑袋表示不解：“嗯？”

    萧卿云看着自家夫人一脸懵然的神情忍不住一笑：“卿卿要冠为夫的姓？”

    司白楚其实对于这个名字潜意识里也是非常熟悉的……确实是……自从与萧卿云结为夫妇后，他偶尔去地方办事若不想留下真命，便会报出这个名字来，但是司白楚此刻却记得不大真切：“理应上……不就是该如此的吗？嫁夫随夫……”

    萧卿云自然是心悦极了的，不过他还是有些想问他些话，例如：“卿卿说得及是，只是卿卿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司白楚眨了下眸子，面上更加迷惑了：“要问什么？”

    萧卿云轻叹，语气温柔：“就这么相信我？”

    原来是这样啊，司白楚可能懂了些，他与聂无极的不方便在他跟前提及话他其实真的并不怎么在意，他如今只想能陪在他身边的同时，也极力的不希望自己惹出什么是非动静来，有些事，司白楚也向来是极其心知肚明，分寸什么的，他都会拿捏稳当，只听他款款道：“我不相信夫君，还能相信谁，再说……卿卿已是夫君的人了，无论如何，都会一直在夫君身边的。”

    司白楚说是知书达理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萧卿云也握上司白楚的手道：“为夫听到了，为夫定不会辜负了卿卿的这番信任。”

    其实萧卿云不说，司白楚都知道他会一定会如此，只是听到后还是难免为之一笑。

    用了早膳萧卿云自然开始了一天的运作，司白楚也只是紧紧的坐在一旁，从书架里挑选了一本书籍打开翻阅，就连翻页的声音也很轻，不曾打扰过萧卿云半分；倘若萧卿云需要提笔写文书了，司白楚也才会在一旁帮他研墨，却也依旧无声，两人一般只有眼睛上神色的交流，便再无其他。

    这儿的书籍司白楚也是能看懂一些的，只是有些深奥的地方，他也会难以理解，毕竟，每个小世界都有着自己的法则制度，更何况是衍天宗内的书籍呢，都是这个小世界的上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推演术法，但司白楚也没有想过去深究个明白，不是他自大不爱钻研，而是有些不该他碰的，不该他懂的，他一概也不会去触犯。司白楚总是自若的，除了在面对萧卿云时不那么如此。

    等至中午用膳时，萧卿云也没有带着司白楚回小院内，而是就在殿内用了午膳，到底午饭后还可以带司白楚在附近走走。

    消食的二人漫步在紫薇垣的附近，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只是走至偏殿时，却恰好撞见了与衍天宗弟子们闲聊的萧问之，大家一看到是自家的宗主，立马禁了口中要接着说的话，毕恭毕敬的作揖问好，然后井然有序的瞬间散去，独留萧问之一人。

    萧问之没想到大家溜得这么快，也不带他一起……还不知晓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有被自己师父听去多少。但是他依然是嬉皮笑脸的对着萧卿云和司白楚作揖问了安：“徒儿见过师父师娘。”

    萧问之免了他的礼也没有多说什么，看来他心情不错，没有在意萧问之刚刚那些与人八卦的闲谈，到是司白楚拿出了那红色的檀木盒递予萧问之道：“那天匆忙，这才是要给你准备的初见礼。”

    萧问之有些不敢接，他这算是接二连三的收……自己师娘的礼物，他内心特别不安：“师……师娘啊……那天的礼物真的已经很好了，问之很喜欢的。”

    萧问之这边是不敢收，但司白楚也是坚持着的：“可那夜明珠在我们家乡而言，算不上正规的礼物，不能作数的。”

    就在萧问之犯难至极，萧卿云也开口道：“这也是你家师娘的一片好意，你便收了吧。”

    既然自己师父都放话了，那萧问之也是哆哆嗦嗦的伸出双手恭谦道：“那……徒儿谢过师娘赐礼，嘿嘿……”

    萧问之拿到手以后笑的是天真可爱又烂漫，只是紧攥着红木盒子的手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一般来说，接到长辈的赐礼一般下意识都会打开，然后说一番感激的话语；但是也有地方的习俗是不能当面打开，这样会显得不尊敬。

    司白楚是不大清楚这个小世界的习俗的，既然萧问之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那……应该是礼仪可能不同吧：“希望你会喜欢。”

    萧问之可能是有些紧张过头了，才会说道：“喜欢，肯定喜欢，这红木盒子看着都极其贵重了，师娘可真的是出手阔绰，一看就价值不菲呢。”

    萧卿云不由得眉梢一挑，他这徒儿怎么又……他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道：“打开盒子，礼物在盒子里头……”

    这话说完，萧问之愣了，笑嘻嘻的面容顿时僵硬在他唇角，只听他不可思议的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他低头打开了铁片锁，这才发现檀木盒里有块上乘的玉佩，价值连城，色泽温润，是他闻所未闻的九层专心佩，他瞬间目瞪口呆了去，嘴巴长大的都能塞下一颗咸鸭蛋了：“天……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