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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选妃 争风吃醋 (有点rou渣)

    谢婉卿端坐在静轩殿上,隔着珠帘遥遥地看向下面惴惴站着的一排花枝招展的女子。

    “玲珑,我原以为自己还小着呢,”谢婉卿低低与侍女说话,“还以为我与凤郎是少年夫妻,年岁这东西真不能比较,总有比你年轻貌美的女子不是?”

    “娘娘多虑了,”玲珑福身,“她们怎么能与您比,您在陛下尚是太子时就陪伴左右,自然情根深种,今日选秀皇上都没来,让您全权定夺,足以见对您的重视。”

    隐隐一阵香风拂过珠帘,谢婉卿抬头时正好与一个抬起眼好奇地向里张望的女子对上了视线。

    “苏蹊??”谢婉卿叫出她的名字。那女子着了一身浅绿色的齐腰襦裙,细纱的下摆染出鹿的轮廓,取的是林深见鹿的意境,腰间坠下的丝绦中衔着一块百合玉坠,花苞小巧花蕊却硕大,花蕊前的圆头颗颗饱满鼓胀挤在一起,苏蹊挽了双丫髻,仅仅用鹅黄的缎带和绢花装饰,她抬眼时锋芒毕露,低眉时温婉动人,洗净铅华清丽过人,纵然在一众精挑细选的官家女子中也是气质出众。谢婉卿咬紧牙,脸上表情并不好看,苏蹊也看到她了,浅浅勾出一笑,谢婉卿却对这个童年好友知根知底,看出她眼底分明是藏不住的骄傲野心,她下意识抚了抚鬓边凤斓今早为她贴的钿饰,隔着珠帘并未可以压低声音,“苏大人的meimei品行不端,就不必留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瞬时议论起来,谢婉卿未出言训斥,只是调笑似地与玲珑说话,“你看,无论是出身再如何高贵的女子,那含含糊糊说起话来都是一样的扰人清静。”女儿们止了声响,唯有苏蹊略上前去,她福身隔着珠帘向谢婉卿行礼,“臣女苏蹊有何举止不当处,还望娘娘指教一二。”

    “你身上挂着的坠子可真是精巧......那坠上的花珠子是祈盼多子的意思,”谢婉卿的指节叩在桌子上发出闷闷一声响,“还未进宫就想着如何媚主惑上,我怎能让你抱着这样不纯的心思去侍奉陛下?”

    皇后发怒,各家女子自然惊惶,整整齐齐跪了一排。

    苏蹊还要上前与她争辩,忽而想起这位玩伴小时候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恶霸脾性,她在心里暗唾,表面仍是恭敬,谢婉卿当众为难她,皇后恶名远扬她巴不得看到。

    隔着帘子伺候的小太监面露为难,他悄悄唤来与他相熟的近身伺候谢婉卿的侍女,冲她耳语几句,那小姑娘也不知怎么办,悄悄回话道,“我可不敢去开口......你还是自己去说吧,左右也是皇上的谕令。”

    凤斓握着一支笔,低头细细地看着奏章,温尚在他身边与他讲学,指着一个六品官吏呈上的折子道,“阿谀奉承。”状元郎眼力好,读得快,凤斓仍被过于华丽的辞藻弄得头昏,还在一字一句地读乾坤日月明,温尚不催促,盯着他低头时露出的一段玉白脖颈出神,沈言嘉跪坐在另一张桌案前分折子,他并不专心,时不时地就要仰起脑袋怨夫一样向凤斓那边看过去,他见温尚出神,酸溜溜出口讽刺,“状元郎学识渊博得很。”

    温尚还未反刺,倒是凤斓先抬起头疑惑地向他看去,“不然人家怎么是状元而你只是探花呢。”

    沈言嘉被凤斓的不解风情哽得说不出话,他抿抿唇,低落地埋下头去,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陛下的问候,他再抬头时凤斓已经又埋下去看奏章,温尚低头与他温声说典,嘴唇几乎蹭上凤斓的额发,沈言嘉咳嗽一声拉回凤斓的注意,正待开口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那里出事了!”

    “卿卿如何?”凤斓放下悬墨欲写的笔,站起来时腿脚有些发麻,温尚跪在地上与他揉大腿,“皇上莫急。”沈言嘉离小太监近,过去朝他脸边扇了个空耳光,小太监被吓得闭上了眼,没感觉到疼痛才敢睁开,探花郎美艳又凶狠的脸蛋接近他凶了凶,“让你长个记性,说话一惊一乍吞吞吐吐的,怎么服侍好陛下?你将话说清楚,皇后娘娘怎么了?”他特意强调皇后娘娘,显然对凤斓方才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不满。小太监惶恐地将来龙去脉禀告了,殿上三人的表情却都诡异,沈言嘉嗤笑一声,“我当有什么大事......捻风吃醋的事情也好意思来叫陛下伤神。”温尚暗笑看他一眼,“宫中最会捻风吃醋的人可另有其人。”凤斓叹了口气,“也罢,是朕没有提前告与皇后,本不想去赏花,如今还是去一趟的好。”他经过沈言嘉时对方巴巴将他盯着,凤斓仍记得他方才咳嗽两声,探出手去在他额上试探温度,“入秋了,莫不是染上风寒?”沈言嘉伸手捉住凤斓的手腕,“没有的事,臣下身体健壮着呢,您再摸摸。”凤斓被他捉了手腕在手臂上吻一下,皱着眉抽回手,“惯不正经。”

    沈言嘉没脸没皮地嬉笑着,凤斓见他要跟着自己又问,“你继续做你的事啊?你走什么。”

    “回禀陛下,臣也想去......”凤斓看看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虽未说话却一直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温尚,温尚见他来望,眼神平静地表示自己也会跟着,凤斓一甩袖将沈言嘉伸来欲牵的手打掉,“你们是臣子,哪有带着你们去选妃的道理?”

    “陛下有所不知,所谓道理,不过是做的人多了便有这个道理,陛下不妨开了这先河,便是这古今道理的开创者啊。”沈言嘉言笑晏晏,说着就要跟在凤斓身后做另一条尾巴,凤斓气极,喊了声胡闹,甩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沈言嘉看着同被扔在原地却面色平静的温尚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你!”

    温尚微微挑眉,“本朝科举是亟待修正,”他看了沈言嘉一眼,假意可惜“举国千千万万名士,怎么就选出了你呢?”

    “姓温的你什么意思??你也是跟我一同被选出来的,还有选我怎么?陛下可喜欢我了!听见没,陛下他可喜欢可喜欢我了!”沈言嘉冲只留给他背影的温尚吼,想了想又跪下来继续整理奏折,心情还颇为愉快,“陛下啊陛下,你看到我这么努力,是不是比那个姓温的好太多了?是不是该奖赏我?”

    在外殿候着的宫侍瑟瑟发抖,他们听到探花郎对状元郎的挑衅,窃窃私语道那宫闱秘闻果然并非空xue来风,沈言嘉果真是以美色侍君,不仅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呢。

    凤斓赶到静轩殿时,苏蹊正伏在地上低低地哭泣,美人垂泪似星汉坠落,其余人惶惶跪了一地,众家女儿中有不少是第一次得见龙颜,行礼时藏不住好奇,偷偷仰了眼睛瞧,凤斓并未苛责,反而温和地笑笑,但见他眉眼墨染如画,唇不点而朱,左眼下一颗小痣伴随笑意轻轻扬起,其姿容面貌竟然完全不输在场女子,然他气质又清俊,谈笑间风云聚散山河变色,静时是画,开口是诗。

    谢婉卿难得没有遥遥地便迎上去,她看着凤斓穿过百花向她走来,并未给地上楚楚可怜的苏蹊多一分视线,便自觉满意,待凤斓接近她身前才悠悠起身与他行礼,“唉...”谢婉卿想到苏蹊的柔弱气质,装作崴了脚向凤斓怀里倒去,凤斓将她搂了,语气状似责怪,“不是说了不必这些礼数?”凤斓被迎着坐上主位,他告诉伺候的人不必再搬椅来,他笑着仰头,在自己身边的位置拍了拍,“卿卿,就坐在此处。”

    帝后浓情过后,凤斓让众女起身,他在珠帘后与谢婉卿说话,却有意让在场众人都听到,“今日选的如何了?”谢婉卿撇撇嘴,正要说苏蹊的事,凤斓却含笑止住了她,“卿卿的脸都白了,方才还崴了脚,可是累了?也怪朕,不该让卿卿过于cao劳,”他转而转头对众人说,“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罢。”他说话时正与心有不甘的苏蹊对上视线,含着笑意向她微微颔首。谢婉卿还欲说什么,却被凤斓挽了手带着站了起来,凤斓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兵器监将梅花镖做好了,不去试试?”

    谢婉卿眼睛一亮,她对兵器的喜爱远胜女红,她本就不愿坐在这儿替自己的丈夫挑小老婆,现在凤斓亲自来迎,甚至给她华丽的金阶梯下,自然不再愿意在此逗留。谢婉卿莞尔颔首,“若凤郎政务不急,同我一道去?我舞剑给你看。”凤斓想起两位肱骨忠臣替他理政,乐得清闲地允了,帝后二人在众女的恭送声中携手离开。

    总管的丫头上前请各家小姐各自回院歇息,被压抑了许久的喧闹声絮絮地响了起来,女儿们三五成团地议论,“咱们皇上真是好风姿......”站在她身边的女子低声说,“可惜皇后娘娘看上去并不好相与呢。”“武将家出来的女儿性情也凶悍。”听到这话的一圈人都低低地笑开了。

    与苏蹊交好的曹丞相家千金曹梵急急去将她扶起,“跪了这么久疼吧......?这还没进宫就与皇后娘娘交恶,你要是被选进去了怕是也要吃苦头的。”苏蹊抿抿苍白的唇,早晨揩的胭脂早叫冷汗融了,她从小身体不好,今日一跪更显病弱,她抽出帕子吸去额上的浮汗,冲曹梵无力地笑笑,“无碍,无碍。”她知道曹梵欲打听她与皇后的旧事,倒也不藏着掖着,“我与皇后打小便相识了,只是那时就你争我抢并不愉快,如今她高坐凤位,压我一头,自然要给我使点绊子了。”然而她面上表情并无慌张惶恐,只因她想着凤斓方才对她仿佛另有含义的笑容,“或许......以后还有的斗呢。”说罢又喃喃道,“‘性温茂,美风容’,凤郎一顾,果真......”

    苏蹊是苏家的老幺,前朝苏相的遗腹子,凤渊对待老臣恩威并施,朝中尚有苏家三个兄弟,虽都是闲职但也没出过什么风波,苏蹊没见过父亲,是由哥哥们一手带大的,其中教学问的是五哥苏湛,苏湛面容温和,君子如玉,教书时却像变了一个人,他对苏蹊学问的要求很严格,可是有一天苏蹊做完苏湛布置的功课,正坐在窗子下面边吃果子边看新出的话本,忽而见哥哥从皇宫回来就对着庭院中栽的秃了枝的梅花树唉声叹气。她读到书中公子将与小姐相见时,耳边却传来哥哥疾呼呜呼哀哉的声音,只得抬起头问苏湛怎么了。苏湛将他奉命教导小皇子一事说了,苏蹊咬掉云片糕一个角,“三皇子真有那样顽劣么?”她仍记得哥哥那时愣愣看着树干苦于回话,苏湛评凤斓,说他是一窍不通两眼迷糊三心二意似是而非无中生有六神无主七零八落就无可救十分可爱,苏蹊用袖子掩住笑意,几乎要仰下腰去,她拍拍胸口喘了口气,追问兄长,“可是皇上却最疼爱他。难道是怜他天资不够么?”苏湛喝她不得无礼,却又叹了口气与她解释,“只因这最后的十分可爱,不仅将前面的一二三四五六七都掩了过去,还尚有余数,教人只记得他的好。”

    彼时苏蹊不信,今日惊鸿一面,不仅打消她对凤斓存的刻板印象,反而叫她对兄长的话起了怀疑,她在心中暗暗想,“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哥哥怕不是在蒙我,我看陛下分明就生得慧根通透嘛。”

    练武场上,一支箭心簇红的飞箭破空而冲,一只箭矢却射出了千军万马之势,破空之声犹如旌旗猎猎而舞,身后仿佛跟着百万将士。凤斓看着那支箭自谢婉卿手握之弓上射开,横穿整个练武场毫厘不差地扎进了靶心,竟觉得心惊胆战,好像那箭尖没入的并非草扎而是他的胸膛。凤斓瑟缩了一下,谢婉卿却侧脸对他开朗地笑,她换了骑装,上着绯红短衣,窄袖洒脱,她挽弓又射出一箭,依旧射中靶心,围观的士兵聚在一起感叹皇后娘娘武装亦是绝冠天下,谢婉卿对他们不摆架子,只笑笑,“待哥哥自边关回来,让他给你们也训一训,你们练得肯定比我强。”凤斓遥遥看着谢婉卿笑着与兴奋起来的士兵们交谈,在练武场中的大多是新兵蛋子,还没见过战场的残酷,仍存热血与向往,谢婉卿虽为女子,站在他们其中却丝毫不突兀,这让凤斓更加觉得谢婉卿这朵花是不适合栽在御花园之中的,她在漠北塞外或许开得更盛更艳。然谢婉卿最想见的是凤斓许她的梅花镖,在兵器监的外殿,掌管兵器监的少府将一对做的精巧的暗器呈了上来,那暗器远看像女子的首饰,细看却能发现每一瓣银色花瓣的顶端都锐利无比,谢婉卿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兵器不觉害怕,反而像寻常女儿家见到心仪的衣裳服饰般欢呼一声上前,她伸出手指将一枚梅花镖捧了起来,“这上面淬毒了没有?”

    少府忙喊着“不敢”而跪下,“娘娘,娘娘说笑...”他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凤斓,凤斓向他摆摆手让他起来,“你自己管的是造兵器,胆子还挺小,不过谨慎点,总还是好的。”

    谢婉卿也笑少府胆小,她让侍女收了那对镖就要向凤斓显示,“凤郎可知,这梅花镖不仅仅因其外形似梅花绽开而得名,更是因为使好这镖,须得使用之人练到扔出去,镖头还要在被打中人身上滚上一圈,五个尖角刺破五点,流出的血正好似一朵梅花。”她说着做了个扔出去的动作,虽然手中无物,凤斓却觉得他看到了一枚飞镖插进了墙中,嵌进去了大半,只剩下小半个镖头露在外面,谢婉卿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哥哥练得好,我就差得多了,我只能将梅花镖扔出去,却做不到让它在对方身上滚一圈。”凤斓笑起来,“那卿卿不妨去练练?”

    “嗯......什么??”谢婉卿疑惑地抬起头,凤斓唤了玲珑来她身边伺候,“服侍好皇后娘娘。”

    “等等......凤郎,今日不一起用晚膳么?不来我这儿歇息吗?”玲珑都为自家小姐感到脸红,向凤斓行礼告退就攥着谢婉卿的手匆匆离开。

    温尚替凤斓解了外袍,他鼻子敏锐地动了动,嗅到勾金的袍子上一阵暗香,却没说话,凤斓见到他还觉得讶异,“温爱卿怎么还在此处?”

    “刚替您看完奏折,正好听传话的人说陛下要来用膳,我胃口不大,想来陛下用膳多我一个也不多。”凤斓捏着鼻梁挥退了欲为他夹菜的宫人,温尚原本坐在凤斓之下,自觉接着夹菜的名头向他靠近了点,温尚捏了象牙筷给他夹虾仁,另一只手就握上了凤斓搁在桌上的手,“现在还要与我说话那么生疏吗?”他皱了皱眉,“什么温爱卿......是我的名字难听得难以入耳么?”凤斓挣了挣他的手,温尚用了巧劲,虽然看上去没用多大力气,但是凤斓不能轻易挣脱,他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族子弟的优雅,说话却低沉风流似与情人交颈私语,“陛下今日不宿在皇后那儿了?”凤斓点点头,温尚虽然面上不显,却又与他坐近了点,两人的腿挨在一起亲密无间,凤斓低头吃菜,温尚低头咬人,凤斓冷不丁被他一口轻咬在耳尖上,面色不虞地落了筷子,“温尚,你不吃饭么?”

    温尚低低地笑开,若有一池春水也要被他搅得柔波翻涌,他低声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为陛下布菜,陛下也该回报些什么,君臣关系才能和谐。”凤斓反问道,“那温卿家想要什么回报呢?”温尚将手背与凤斓的紧靠在一起,细细摩挲,“能与陛下一起用膳已是臣求之不得之事。”凤斓从善如流地含住他舀来的一勺蛋羹,“那你满足着吧。”温尚不动声色地挑挑眉,偏着头就按住凤斓的脖颈吻了下去,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温尚只来得及含住凤斓唇瓣轻轻吮吸就很快分开,他交握住凤斓的左手,在当今陛下恼怒的眼神中冠冕堂皇,“谢陛下赏赐,臣满足了。”他说满足果然没再做什么逾矩之事,只是握着凤斓的手摩挲,温尚没怎么吃东西,凤斓下午陪谢婉卿去武场遭了点晒,人懒懒的也没胃口,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温尚一直注视着他,比伺候凤斓用膳的宫人上心,他今日喜欢的菜要摆近些,夹了一筷子艰难咽下去的就唤人撤下去,喝汤要递帕子吃点心要接着碎屑,还不能多吃,温尚扫了一眼让凤斓频频动筷的糖糕,心里暗想要嘱咐那厨子一盘子里不许装多,凤斓肠胃不好,吃多了糕点要闹肚子。待两人用过晚膳,凤斓让温尚将今日整理提出来的文章,他喝茶消食,温尚就在他一旁讲学,一会儿又说道,“我给陛下揉揉肚子?”

    凤斓倚在他肩头哈哈大笑,“朕的状元郎啊状元郎......”他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斜斜靠在温尚怀中,温尚一手从他背后穿过搂上凤斓的肩膀,另一只手就在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身体间在凤斓的肚子上揉,饭后本就容易犯懒,凤斓吊在温尚身上倦倦地呼吸,温尚边揉一边给他念他摘出来的文章,凤斓虽然倦懒,但还勉强抱着一颗求知若渴的心,遇到不懂的句子就要温尚解释给他听,温尚在他鬓角偷吻,他问一句便吻一下,将今日的政务都勉强过了一遍后,凤斓迷迷糊糊地推了推温尚的肩膀,温尚抱起他,凤斓不想折腾,故而只拿了只木盆来沐浴,两个人挤在盆中时温尚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他替凤斓将头发拢了去吻他耳垂,从背后贴上去,胯下的火热之处抵在凤斓娇嫩的腿根慢慢磨,他将手臂自凤斓身后穿过去,握住凤斓的性器轻轻撸动,凤斓捏着木盆的边缘低低呻吟,温尚将他的陛下前后都置于火热之中,他没进去,只磨着凤斓的腿根射了一次,绸白的浓液将凤斓后腰打得火热,背脊颤抖,温尚餮足地替凤斓擦干身子,将他打横抱起送回床榻,凤斓撑着脸在床上看他,温尚蹲下来在他人中上吻,热气打在彼此的鼻尖,“今晚我宿在这儿了?”

    凤斓浅浅冲他笑着,烛火从他眼里晕开一片金黄的光泽,他与俯下来的温尚亲吻,唇瓣被温尚衔在嘴里吮吸,然而当温尚以为凤斓同意了要起身去吹灭烛火时,凤斓却摇了摇头,“回去罢。”温尚笑了笑,“我不折腾你。”他埋在凤斓的脖颈,凤斓点住他额头,微微使了力气向上抬起,直到与温尚暗下去的眼神对上,他又重复了一遍,“温卿家,今日朕就不留你了。”

    “是,是臣......臣逾矩了。”温尚自嘲一笑,“臣先行告退,陛下好眠。”

    夜风起,京城内外一样的冷,温尚独步行至宫门外,袖边浸了一层水珠子,状元府的马车安静地停靠在宫门外,车夫耷拉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盹。守门侍卫认得他,却也要查验身份,温尚颔首将家牌递过去时一匹快马远远靠近,哒哒的马蹄声格外清楚。温尚叫醒酣睡的车夫,车夫惊慌失措地揉着眼睛告罪,温尚摆摆手让他不要慌乱,车夫弓腰为状元爷掀开马车的车帘,温尚踏进车厢时心中一动,回头看了一眼。

    冷峻的少年从马上跳下来,禁卫头领喊了一声谢大人。

    温尚想到自己离开凤斓寝殿时回头望的一眼,烛火摇曳着似乎仍在晃他的眼。陛下原来等的是他么?他嗤笑一声,喃喃自语,“沈言嘉啊沈言嘉,你与我争陛下的爱慕有什么用?陛下心里最喜欢的,分明是他谢挽川。”

    车夫听到车厢里的模糊动静,便出言问道,“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回去,回去罢......”末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