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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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当年的五十一哥就发现了我会伪装成雌子出去玩,然而那晚他却对此只字不提,只说“雄子晚上独自搭车危险”这种话,很好地打消了我的顾虑。

    假设,五十一哥真如我想的那样,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就算不直截了当地询问,也应当侧敲旁击,却万万没有那么淡然地粉饰太平的道理。

    ——也就是说,他早有察觉吗?

    貌似也是正常的,毕竟五十一哥素来聪慧,我也没少露出端倪。只是,这么想来……

    我不禁想到了当年雄父颇为古怪的态度。

    我二十岁那年,我雄父唤了我六个值得信任的哥哥以及我到他的书房,是为了告知他们我的事,以规划我的未来,并让他们发誓为我效力。

    这六个哥哥中,没有与我关系最好的五十一哥。

    等他们走后,我忍不住问了雄父,为什么没有叫五十一哥来。

    “盛想很喜欢你五十一哥吗?”雄父反问我。

    我挠了挠头发,“我只是奇怪。我小时候,五十一哥不是唯一被雄父您批准与我一起玩的哥哥吗?”

    雄父转头看向了我,目光幽远,“这是为父迄今为止最后悔的决定。”

    我怔神,“为什么?五十一哥他做了什么事吗?”

    雄父沉默了好一阵,道:“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他转动了椅子,面朝了我,直视我道:“他喜欢你。这是他亲口对我承认的。”

    我有些惊讶,但意外地,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大抵是潜意识早就有所察觉。只是,这解释也有点奇怪。

    “既然五十一哥喜欢我,不应该更能尽心为我效力吗?”

    雄父冷峻的面上浮现了笑意,“不错,情者,乱人矣。无情者,用其所能用,故能成事。”

    他这是在表扬我的第一反应是“利用”,而非在意五十一哥对我的喜欢。

    “去吧。莫多问。为父会为你铺好前路。”

    离开了雄父的书房,我心不在焉地下楼,然后撞见了楼下我亲生雌父与五十一哥的雌父发生了口角。

    他们俩貌似少年时期就关系恶劣,两家是世仇,成年后双双成了我雄父的分配雌子。原本五十一哥的雌父,更受雄父的喜欢,后来我雌父生下了我,五十一哥的雌父是彻底没法与我雌父相比了。

    他雌父平时当面对我都挺和善的,但是我听到小报告说,他私下说我坏话,还诅咒我早夭。

    我思来想去,貌似唯有五十一哥的雌父会是个不安定的因素,让五十一哥不被雄父所信任了。

    实际上,我心底都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

    毕竟,五十一哥与他雌父的关系也不好。这对父子相处,跟陌生人似的。每次,五十一哥回主家,都是为了看我,或者拜见雄父,从不去见他雌父。

    结合雄父所说的“五十一哥亲口承认”这些话,约莫他们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一场开诚布公的对话。

    既然五十一哥知道我的事,那雄父若真认为他“不可信任”,约莫早就派人把他秘密处理了。

    若雄父觉得他可以信任,那为什么这些年总是话里话外让我远离五十一哥,却不采取什么措施,隔离我和五十一哥呢?

    虽然时隔几年,才认真思考这些事,但我觉得为时也不算晚。我瞅了几眼五十一哥英挺的侧脸,试探道:“五十一哥,你见过我YH28吗?”

    五十一哥无奈地看我道:“你不是给我看过好多次了吗?”

    “噢噢,对。”

    由于来到了公共场合,我没法再用我的能力,我们只能循着在飞船上感知到的大概方位去找那个次A级的雄子。

    其实也不难找。

    毕竟有这评级的雄子总不会是泛泛之辈,最后,我们在当地的领主府外停住了脚步。

    谢双:“然后呢?”

    “急什么?”我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个小拇指大的圆球,拿它扫了一下我光脑,然后它就一溜烟地飞入府中了。

    “那又是什么高科技?”

    我矜持道:“一监视用的小玩意儿。”

    说完,我收起了光脑,“我们先走吧。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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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逛了小半天,晚上找了一家豪华旅馆歇脚。

    订了三个单间,我吃完了机器人送到门口的晚餐,然后去了对门找五十一哥。

    我还是比较在意白天想到的事情。

    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五十一哥才来开门。等门打开,只见他身上松垮地披着个浴衣,见是我,他似乎很意外,慌乱地拢紧了浴衣,系紧了衣带,有些窘迫地道:“殿下怎么来了?”

    我瞅了眼他还满是水珠的发丝,说道:“闲得无事,想与五十一哥聊聊天。”

    五十一哥让了身,“先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五十一哥连忙开了暖气。

    现在这里当地是冬季,天气比较冷,我平时贴身穿的保暖衣使我不大能受外界冷暖的影响,但五十一哥总会使温度适宜。

    “五十一哥,你先把头发擦干吧,我等你。”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五十一哥摇了摇头,“我没事。殿下,想聊什么?”

    “你不是在科研院工作吗?经常几个月都被关在那里做研究。我挺好奇,你们研究什么呀?”

    五十一哥答:“什么都研究。主要是基因相关。”

    “基因相关啊?”我若有所思,道,“听说和咎有时会去科研院提供血液样本,供基因研究。那你岂不是经常碰上他?”

    “倒没有。基因研究范围很广,和部长通常都是直接与总负责人接洽。”

    我随口道:“没见到他也是好事,碰上他那神经病,准没好事。”我陷入沉思良久,忽然意识到五十一哥也一直没说话,看了过去,见他正在注视我。

    “哦对了,还有堂兄遇刺的事情。五十一哥真觉得是易央锐干的吗?”

    我从始至终也没觉得堂兄遇刺会是易央锐下的黑手。

    易央锐是个聪明人,他懂得权衡利弊,会考虑后果,决计不会干出这种事。

    换个角度,若排除堂兄是被他政敌所害的可能,他遇刺的结果是,导致五十一哥带我离开,远离了易央锐。这么想下来,受益最大的竟是五十一哥。

    ——细思恐极。

    那时,易央锐刚与我亲热一夜没多久,就东窗事发,时间也未免太巧。只是,五十一哥作为与世无争的科研人员,没道理有人手,还能那么快地付诸行动,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或许刺杀堂兄的真是他的政敌吧?

    正在这时,只听五十一哥回答道:“不知,但易央锐不可不防。”

    我故意道:“可是易央锐好赖也是我的未婚夫呢。”

    “殿下不是不喜欢他吗?”

    我含糊地道:“后来觉得他也还行,主要是我挺舒服的。”

    五十一哥没再说话了,我瞅了他一眼,见他好似神情隐约透着不愉,又觉得他好像是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的。

    我再接再厉,补充道:“五十一哥,你是我亲哥,我才跟你说这些私密话。我觉得堂兄的活时好时不好的。有次,我虫纹不舒服,和堂兄做。那次的体验真的糟糕——相较而言,易央锐第一次就表现得很棒了。”

    其实,那次意识不清醒,和五十一哥做,我对于具体细节,根本没什么印象了,只隐约记得身体挺酣畅淋漓的。

    而我的话是很成功的,因为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五十一哥的脸迅速地黑沉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