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结局
二人收拾一番,裴奚沐随即提出要带她走的想法,韶荠自然是不肯,“不行,我已身陷囹圄,不可再拖累你,能得一时欢愉,已是来之不易。你依旧是裴奚沐,我也依旧是韶荠,我们之间……不能有任何的关系。” 裴奚沐早知她不肯,没有强求,只是遗憾,不过就在韶荠回头的那一刻,裴奚沐出其不意的拿沾着迷药的手帕迷晕了她,顺势把摇摇欲坠的人抱在怀里,“对不起,原谅我的私心。”现在初卿璟算是如日中天,褚清规尚且在牵制着他,若是之后怕是很难再对付,他如今虽算是太子阵营,但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很明白,他此番算是保全了他父亲的一条性命,至于其他不可再强求,自己也打算归隐退仕,和心爱之人一起,过神仙美眷的日子。 圣上薨了,一直在侧服侍的是初卿璟,而太子本就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即便先帝没有留下遗诏,自然而然是由初卿璟登基为帝。朝堂上众多其它的党羽迫于威压,也纷纷倒戈,褚清规如今算是势单力薄。“主子,褚世子与太子,您不打算”容瀛漫不经心地品茗,听到侍从的话,只是瞥了他一眼,后者立马噤言。容瀛他从来不是谁的党羽,如果硬要说的话,他忠于天子。这趟浑水,即便他蹚进去,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他还有最后一丝清醒,为了一个女子,这样性命攸关的事情,怕是太疯狂了些,他从来理智清醒,即便犹豫过,可最终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选择隔岸观火。 “休再妄言,你该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是,属下知错了。”何况早些太子与褚清规都来寻过他,他已两头拒绝,他在想万一……万一来找他的是她,他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好像还真的无法肯定。这头的洛惊澜虽然性命无忧,但是初卿璟让人下了狠手,他的伤势太重,但是他必须要去救韶荠回来,自己做不到,那就要找人合作,他知道的人之中最能与太子抗衡的也只有褚清规,但自己与他也算是敌对关系,若非万不得己,他实在不想找他,可是现如今已是十万火急的地步,若是让初卿璟与褚清规鹬蚌相争,他或许做个渔翁得利,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韶荠在哪。 而在另外一边的言锦萧则是病容残喘,根本不能安心疗伤,他要去找韶荠,语妍看着哥哥这幅模样,很是心痛,可问他什么也不说,再这样连父亲母亲那也瞒不住了,“哥哥,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不是跟哥哥你爱慕的女子有关?”言锦萧脸色死灰一片,他现在根本不值得韶荠那是怎样的境况,原是他太冲动了,牵连到她,他已后悔万分,如果这幅身子又迟迟不见好,他都无法去寻她,自己真是没用,身为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语妍,你不懂。”“是,我是不懂,可是哥哥,你的身子不是铁打,纵然你要做什么,也得先把身子养好啊。”可言锦萧明白他这是心病,只要见到了韶荠,他就能好,身上的伤纵然再严重也能医治。语妍好说歹说,言锦萧终于还是乖乖喝了药,只是依旧躺的不安稳,语妍此刻很想看看让自家哥哥如此痛苦的女子到底是谁…… 初卿璟知道褚清规的实力,能把他逼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不过登基大典在即,纵使他百般阻挠,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只想回寝宫看看那个花心的女子,谁知踏入其中才发现佳人失踪,初卿璟大发雷霆,宫里的人都吃了好些苦头,“若是无人知晓孤未来的皇后去了哪里,你们的脑袋也都别要了!”终于一个奄奄一息的宫人说在此之前看到一个人影潜入,似乎是前驸马裴奚沐! 裴奚沐做的事情很隐蔽,按理说无人发现他的行踪,之前有见过的,也大多都被他灭口,这唯一的漏网之鱼竟被逃了。“裴奚沐?”初卿璟不知裴奚沐又与荠荠有何牵扯,此人……看来也留不得,但是眼下还不能与他闹僵,若是他倒戈褚清规,给多了一层助力,虽说不怕但会很麻烦。韶荠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东宫。回想着之前的记忆,突听门打开的声音,裴奚沐走入,“荠荠,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韶荠只觉得脑袋还迷糊糊的,他这是迷晕了自己带了出来,“奚沐,你做了什么?”裴奚沐见她眉间紧蹙,似乎不太舒服,赶紧上前搂住,替她按摩xue道,缓解不适。“我只是把你带了出来。”韶荠听完就要下床,“你怎如此不理智?初卿璟一定会知道是你做的,他不会放过你的!”裴奚沐看着韶荠很害怕担忧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让她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荠荠,莫要担忧,我都安排好了,而且我也打算辞官,我们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好?”韶荠愣住,似乎有些被说服,“真的,别怕,只待安顿好这里的一切事宜,我们就走,离开这是非之地。”韶荠疲累的躺在他怀里,“我只怕是我们想的太简单,初卿璟……”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响动,韶荠一惊,想着是不是初卿璟找了过来,裴奚沐也心下疑虑,但是他先安抚好韶荠,自己只身去会。 见到来人,裴奚沐才松了气,“国舅爷怎会来我府上?”谢煜洛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韶荠的下落,上次在他府中消失,他就找,却了无音讯,不料他进宫去抚慰jiejie之时,路过东宫探听到了些什么,似乎与一个女子有关,于是他找了个宫人替他小心探查,才得知初卿璟前些日子得到了一个女子,把她关在这,时间正是韶荠消失的那一天,他肯定怀疑,等他想证实的时候,却得知那名女子被人带走了,正好看到了裴奚沐,于是他比太子先一步找来。 “你明知故问!你把她藏哪了,我要带走她!她是我的!”裴奚沐这才想起似乎褚国公大寿那日谢煜洛就找过韶荠,原来他们之间也有什么关系不成,还让他知道了她的行踪,只不过他是万万不会承认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国舅爷若无事,还请离去吧,我有事在身不便招待。”“裴奚沐!韶荠在哪?我再问一遍,她在哪?”裴奚沐故作镇定,“我不认识你嘴里所说之人,国舅爷怕是误会了!” “好,你可以不承认!但我告诉你,太子已经在路上等着来找你了,你是想把人交给太子,还是还给我?”裴奚沐知道初卿璟迟早会知道,但是不知来的如此迅速,他也不装傻充愣了,“是你告密?”“呸!我要带走我的女人,为何还要告知初卿璟那厮来抢人!”“她不是你的女人!”裴奚沐很不耐他口中对韶荠的占有之欲,“那她更不是你的!我爹早些时日已然替我向先皇赐婚,先皇都已应允,若不是这其中生了变故,被初卿璟抢走,她早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裴奚沐不欲与他争辩,既然太子已然知晓,他得尽快离开。褚清规也在探寻韶荠的下落,他始终不相信谢煜洛的言辞,所以他一直派人监视着谢煜洛的一举一动,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叫人向他汇报。褚清规也跟着来到了裴奚沐这,“裴奚沐,是你把我的夫人藏起来了?她在哪里!”说着就要指使手下直接去搜,裴奚沐自然不肯,谢煜洛真是个麻烦,还被人跟踪引来一个更大的麻烦,“褚清规,你胆敢在我府里放肆!” 褚清规早就不是从前的他了,事关韶荠,他早就没了理智,“为何不敢!”说着就要动手,突然传来了一阵掌声,初卿璟笑着走了进来,“哈哈哈,真是精彩,都聚在一起了!”这笑中藏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裴奚沐悔不当初,早知就该转移韶荠先往私宅去,“那么……裴奚沐,孤的皇后在哪?”此言一出,众人惊诧,韶荠何时成了皇后,初卿璟竟然让臣子之妻光明正大地做皇后,先不说朝臣们的反应,天下人也不会承认韶荠这样的皇后的! “初卿璟!你夺人妻,你枉为君王!”初卿璟不置可否,慢慢踱步到裴奚沐面前,“驸马刚与皇妹和离,竟也来凑热闹,真是嫌命不够长!”本来他不想与他闹僵,但是褚清规等人都在这,他就想干脆就一锅端了,以绝后患。裴奚沐不躲不避,直面初卿璟,“说来说去,荠荠是自由之身,臣为何不能与她在一起?”初卿璟怒极反笑,“是,你说的没错,她是自由之身,不过她的自由之身是给孤的,其他人要是妄想,只怕是要自寻死路!” 褚清规再听不下去,今日免不了有一战,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外面肯定全是初卿璟的人马,想要活着离开,怕是很难。谢煜洛可一点也不想死,他只想跟韶荠在一块,“太子,你与世子,驸马之间的私事,你们自行解决。”他打算趁他们互斗之际,去找韶荠,找到了立马带着她离开。初卿璟根本就不把谢煜洛放在眼里,最后一个再解决他也不迟。褚清规很聪明,他不会让裴奚沐置身事外的,太子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与自己从前是不分伯仲,如今怕是难讲,多了一个裴奚沐,怕是胜算要大些,裴奚沐被迫卷入其中,“今日,你们此举,算是叛臣,罪该当诛!” 褚清规不听,每一剑都带着杀气,二对一,初卿璟不免落入下风,但是他早有准备,从腰间掏出一套暗器,对着二人胸前射去,裴奚沐始料未及防范不及,褚清规也是如此,分分中招,躺在地上,初卿璟得意一笑,“弑君者,绝不能活!”谢煜洛站在一旁,他原本是想他们两败俱伤,谁知太子如此阴险,他估计自身也难保了,他不知自己该不该救那二人,初卿璟举着剑,“下辈子,做个好臣子。”试着出剑刺去,谁知一道身影冲出,挡在了他们身前,正是韶荠。 众人惊愕失色,初卿璟看着自己刺入她胸前的那把剑,顿时颤抖地松开了手,韶荠没了支撑,直接往后倒去,褚清规慌乱无措地接住她倒下的身子,他满目都是她的血,“卿卿……卿卿,你不要吓我!”他的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子,他想按住那伤口,可是略微一碰那血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流,流逝的是韶荠的生命,裴奚沐也面色苍白,他思绪一片混乱,但是他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止血,要止血!对,没错,他踉踉跄跄地起身,他要去拿药给她止血,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谢煜洛则是重心不稳地朝她跑来,“jiejie~”他觉得眼前发生的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他在自我催眠,他接受不了。韶荠用力扯开一抹笑,“我……我是一切的祸根……因皆起于我,果也该由我结束。”说着目光转向初卿璟,“卿璟,请你饶恕他们,全是我一个人的过错,好不好?”初卿璟听见她微弱的声音在与自己说话,才回过神,疯狂的奔向她,把她从褚清规的怀里用力地抢走,褚清规怀里一空,神情痛苦狰狞不堪,痛切心骨,“把卿卿还给我!” 初卿璟置若罔闻,只看着怀中的女子,突然大声命令外面“给孤把宫里全部的御医找来,立刻!”宫中的御医一定会有办法的,不会死的,“荠荠,求求你,撑住,你一定不能死,否则……否则我一定杀了他们。”为了她能坚持住,他不惜威胁。韶荠早就让系统给开了挂,感受不到疼痛,否则谁腹部中一剑被刺穿不痛死,哪里还能说什么遗言,直接一命呜呼。 挪动间,那剑更入了一些“我……我不行了,你不能这样欺负我,卿璟”她在跟他撒娇,素白的衣裙上被鲜血染红,纵使神医,也是于事无补。“我……我不欺负你,我疼你都来不及,我还要你做我的皇后呢,求你了,我求你了,坚持住,御医马上就来了!”韶荠感觉眼前慢慢变黑,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本来还想再见一见他的,可惜了,这个结局定早了,“好~我坚持,我会坚持的……”初卿璟听她如此说,刚松一口气,下一秒韶荠的眼睛就毫无征兆地闭上了,初卿璟不敢动她,只小声的叫她,褚清规拼命地向她爬来,等到御医被拖来,怀里的韶荠早就没了气息,初卿璟就这样抱着她,生无可恋地看着她的面容,他能感觉到怀里人的体温再慢慢消逝。 裴奚沐拿出药来,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他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手里的药瓶碎了一地,手被碎片割伤也无知觉……新帝登基,昭告天下,此生只有一后,再不设后宫,可是任谁也没有见过皇后,在新帝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只知道每天夜里都会去一个地方,谁也不让跟。在寝宫后的密室中,韶荠的尸体被保存得很好,这幅寒玉棺是他命人从西域连夜运来,这能很好的保存尸体,但是也只保十年。韶荠的面容除了有些苍白,其他一切都宛如初见,血迹都整理了,衣裳也都换好了,换的是皇后的冕服,穿在她身上甚是好看。 初卿璟坐在棺旁,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为了面色好看些,他还亲自给韶荠涂抹胭脂,“我每天都来陪你,你一定不孤单吧,你放心,再过些日子,我就真正来陪你,永远在一起,谁再也分不开我们了。”那日之后,裴奚沐被拘禁府中,谢煜洛则是大病一场,整个人消瘦不行,也像是变了个人,顽劣单纯的性子一下子就沉稳安静了下来,开始用心读书学武听话,只有一点,不愿成婚。还有几件大事,褚清规被打入大牢,终身监禁,可就在第二日发现自缢身亡。 靳彦辞官,少府言锦萧重病缠身,终于病逝,说是重病,但实则是听到了什么,吐了好多血,心病难医才救不回。洛惊澜看着手中的画像,微笑着陷入了长眠,从此世上再无毒公子。原本以为就会这么相安无事地下去,谁知突然有一天初卿璟疯了一般四处在找什么,全宫的人都在帮着找,才知圣上是在找一个死人,据说那就是皇后。翻遍全宫上下,初卿璟依旧没有能够找到韶荠的尸体,离开寒玉棺这么久,尸身要开始慢慢腐化了,找回来了也不会再完整。 民间后来传闻,新帝在位不过数月,就发了疯,辅政大臣见初卿璟没有子嗣,于是在王爷宗亲之间找了一位继承人,而初卿璟被拘于寝殿,依旧享有一切优待,可是他的心已经死了,不过数日,就老了几十岁。后面突然神志清醒,要求小皇帝允他出家与佛祖相伴余生,小皇帝自然应允,也算是彻底没了威胁。只是一直监视着他一举一动的侍卫突然禀报,初卿璟不见了!方圆十里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于是小皇帝对外宣布他已薨逝。但他究竟在哪,就不得而知了。 “主子,都已办妥。”容瀛看着宛若只是睡着了一般的韶荠,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脸,冰凉入骨,是了,她已经死了,“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待在宫里,所以我来还你自由,算是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说着就抱起她因为离开寒玉棺而开始腐坏的尸身,放到沉香船中,最后看了一眼,替她盖上棺木,看着船随水流漂向远处,似乎她原本就不属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