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生日、蛋糕、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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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靖不再来上班了，办公室就归我一个人了，虽然地方更大了，但是感觉空落落的。孤零零地一个人忙前忙后地上班到月末，我整个人简直要被掏空了。 今天是元旦。放假。零点的时候我本来都睡着了，却还被江陆叫醒和他跨年。他不知道抽什么风，大半夜开车跑到广场放烟花，还问我好不好看。简直要困死，眼冒金星都比烟花好看。 到了白天，江陆去了亲戚家。大伯大娘邀请我去吃饭，但是我不是很想去，所以找了个要加班的借口。我选择自己待在房间里。 我抱着手机打游戏的时候，意外地收到了陆诺亚的消息。 “干嘛呢？”他问我。 “新年快乐。”我向他送上新年祝福，当然，并没有想要和他继续聊天的意思。 但是他的消息一直没有停，在打游戏的时候消息弹窗一直弹出来，这让我很烦躁。 “我在包饺子。” “你要来吃吗。” “我在剁馅，芹菜的。” “你咋不理我。” “我今天放假。” 我有点不耐烦地回他：“不错，还会包饺子。” “我今天过生日。” “生日快乐。” 他开始得寸进尺耍无赖：“我要吃生日蛋糕，你给我买。” “滚，老子都没给自己没买过生日蛋糕。” 他继续死皮赖脸：“那我给你买啊。但你得先给我买。” 他这是要干什么，我干脆把游戏关了：“没有。自己买去。” “我要上面全是水果的那种。”他居然提起要求了？有点过分了。 “你不是应该也没事吗！你来我家啊！你都好久没来了！”他开始使用叹号咆哮。 我没给他买上面全是水果的蛋糕，我才不听他的。蛋糕要预定，但是我懒得等，我在柜台随便挑了一个现成的蛋糕，不算很大，上面涂满了巧克力酱。买蜡烛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不知道他今年到底几岁。左右应该和我差不多吧。我站在收银台前寻思了半天，干脆拿了五十个。 “来了。”一双沾满了面粉的手给我开了门。“哎呀，这么爱我，这么多巧克力。” “滚。”我一边换鞋，一边骂他。 泰迪先生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视柜上，没来由地，我有种想和这家伙打个招呼的冲动。 “这熊到底怎么回事？”我向它摆摆手。 陆诺亚在卫生间洗手出来：“我妈的。” “喔，”我点点头，“你妈……好少女啊。那这家伙怎么跑江陆那里去了。” “肯定是他拿走的呗。”他没再多解释，只说了句别乱碰，转身进了厨房。 “饺子做好了吗？”我跟着陆诺亚挤进了厨房。厨房很小很拥挤，看起来没什么烟火气。面板上摆着揉好的面团，拌好了的馅摆在一边。 “我以为你都包完了。”我斜眼看他，“你不会是让我来给你包饺子的吧？” “你别那么看我，不过你说对了。”他笑，“一个人包没有意思。” “那干嘛找我？”我百无聊赖地晃着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我想睡觉。” “因为你看起来像是很会干活的。”他将我拉到面板前，给我戴上了围裙。“包完吃完，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最好是睡我，我不介意的。”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想你了。”戴好围裙后，他从身后抱住我。 “好吧。”我开始揉面，擀饺子皮。 “你可真有点好骗。” “你还蛮熟练的。你妈教你的？”一个特别丑的饺子被陆诺亚放在了盖帘上。我想直接说来着，但是没好意思，我怕他让我把所有的活都包揽了。 “我大娘教的，之前在大伯大娘家总蹭饭吃，不干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一点一点学的。” “哦，我是我妈教的。”盖帘上已经摆满了一圈丑饺子，“你是不是觉得丑。”他的脸突然在我的面前放大。 “离这么近干嘛？”我就笑。 “别笑。”他有点恼了，“你肯定觉得丑了。” “算了吧，还是我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特别想笑，可能是跟他一起比较快乐吧。 饺子很好吃，我们做得很成功。吃完我才想起来问他：“过生日不是吃长寿面吗？干嘛包饺子？” “早上吃面，下午吃饺子。这么多年我家都是这个习惯。”他叹了口气，“这几年我就得自己包。” 他转过身，打开装蜡烛的袋子，准备插蜡烛，一大堆蜡烛出现在他眼前，给他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我有这么老吗？”他数了一下：“我看起来有五十岁？” 我数了数他插在蛋糕上的蜡烛数量：“不会吧，你怎么比我还小？” “不行吗？” “跨世纪的新一代？” “那是你们，我没跨，我是出生在21世纪的三好青年。” “可得了吧。”我给他点上蜡烛。“你哪儿有三好？” “腰好，腿好，肾好。” “滚。”简直笑死我了。 陆诺亚站在蛋糕前，刚要闭上眼睛。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真是，谁啊，我还没来得及许愿。”他一边低声咕哝着，一边趴到猫眼上看。几秒钟后，他迅速地从门口窜了回来。 “是江陆。”他用口型对我说。 我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办了。没头苍蝇一样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我主动打开了陆诺亚家的衣柜，“进去，我进去。”我悄声说。 可能算是得救了，我有些倒霉又认命地钻进了衣柜。依旧可以闻到熟悉的樟脑丸味儿，但此时此刻，我觉得这个味道没那么刺鼻了。 “过生日呢？”江陆的讪笑声从外面传来：“你先吹，你先吹，不然一会儿灭了。用不用我给你唱生日歌？” “得了吧。”陆诺亚问：“你来干嘛？” “你能来我家，我就不能来你家？” “不是不见我吗？” “两双碗筷，钟寻在这儿？” 江陆怎么知道是我？我在心里犯嘀咕。 “不是他。”陆诺亚的声音听起来很懒，“看完没？看完出去。” “你一个人能吃完三盘饺子？你怎么这么个态度？” “我怎么个态度？” “我看看……这饺子比你包的好看多了，真没看出来啊，钟寻还有这一手。” “你为啥就认为是钟寻？他没来，真没来，不信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可别，那他要真打电话怎么办啊！我暗骂陆诺亚不嫌事大。 “不可能，他人呢？我都看见他车停楼下了。” 我心里嗡的一声——不对，事实上是“嗡嗡”两声的手机振动。简直冷汗都要被吓出来了。我连忙将该死的手机掏了出来。 “怎么了？”江陆问。 “哦，我手机。”陆诺亚在外面回答他。 屏幕被我解了锁。是辛靖的消息，好死不死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来和我说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我回他，“但我好像要倒霉了。” “怎么了？” “我在陆诺亚家，江陆也在这儿。” “那怎么了？” 不愧是你，我向他解释：“我在衣柜里。” “？”他打了个问号，可能是没理解。 “早知道不进去了，如果我被揪出来的话那就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我不如直接待在外面，就说我是来吃饺子的了。” “饺子好吃吗？什么馅的？” “这是重点？” 我捧着手机，辛靖半天都没回我。“我好怕他又砍我。”我继续给他发消息。 “应该不至于吧。江陆和陆诺亚不是关系不好吗？” “应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和辛靖说。“但我感觉他俩有点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了，他俩是兄弟你知道吧？” “知道，但我说的不是这个。之前江陆不是自杀吗，那天陆诺亚说，他和江陆说了去死了这类的话了。” “而且，江陆醒了之后，看陆诺亚的眼神，怎么说呢，反正我感觉挺奇怪的。”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有点暧昧。” “……那天我也让他去死了。” 他这回答给我当头一棒。真不愧是你们啊，做人能善良一点吗？ “……” “你挺一会儿吧。”他回我。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小心翼翼地蜷在衣柜里，寻思了半天。衣柜外江陆和陆诺亚的声调越来越高，总之，听起来又快要吵起来了。 要不我干脆睡一觉？没准这是个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