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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开始

    “明天见啊南南,mua。”容谌伊向杨南方挥手,拎上书包就冲向了校门口,“再见再见,别忘了写同人文给我发啊。”少女的回音响在教室,两人相视一笑。

    容谌伊站在梧桐树下的站台等车,夏初的太阳微微有些燥热,即使到了黄昏也不减,天边的一抹夕阳格外漂亮,火烧云蔓延,容谌伊是个作者,写现耽,好闺蜜杨南方只是读者,热衷于磕CP看,就这样,开学第二天,两个人就混在了一起,在一起嗑cp就是两年。不一会儿五号公交就来了,容谌伊上了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两侧迅速飞逝的街道,青葱的树木夹杂着白色不知名的花,让也别有一方韵味。

    “你不觉得他俩特别好嗑吗??!必须写他俩同人文啊啊啊。”杨南方的话响在耳边,容谌伊无奈扶额:“不太好。”杨南方的表情瞬间变得失落:“啊……但是他们同意了的”容谌伊到最后还是心软了:“行,那你别给别人发,看完之后删了就好,。”杨南方点头:“好的好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O︿/。”

    容谌伊塞好耳机,静静地听歌码字,高二的作业并不多,对于容谌伊来说很简单,她是学理科的,在班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学霸。

    不一会儿容谌伊就码了2000字,急匆匆给杨南方发了过去

    猫系霸霸:好了好了,别外发!!

    牛奶︿_︿:好的好的,我是那种人吗??啊啊啊啊你好会写,嗑死我了。

    猫系霸霸:我也觉得他们好嗑,但是我有底线嗷,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有女朋友我就不会写了,争取早日完结吧我。

    牛奶︿_︿:专门为我写的吗??我爱死你了。

    容谌伊也不由得笑起来,她的朋友并不是很多,但是对她都是真心的,这也就够了。到家后容谌伊懒懒散散躺在了沙发上,摘下了眼镜:“忙碌劳累的一天啊,今晚还要更文,但是明天要月考……”再三纠结下,容谌伊打开了某棠:“我就写两个小时,晚点再背书,反正现在还早。”

    仿佛是一眨眼的瞬间,就已经到了深夜,云雾散开,能看见了明月,月光下的花草朦胧,柔和而又惹人怜惜。容谌伊敲下最后一个字,点击发送,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椅子上:“洗澡去咯,上天眷顾我今晚别做噩梦。”浴室哗啦哗啦响起水声,容谌伊的手机也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嗷呜,果然还是床舒服。”容谌伊擦干头发,直到不再滴水,点开了作者里的“我的专栏”,“咦,有新消息??”容谌伊有些诧异,她写的可以说是没人看,但是她仍然乐衷于写,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写从来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开心而已。”所以容谌伊的作品从来没有收费过。

    容谌伊怀揣着紧张忐忑不安的心情点开,出乎意料的,居然有人在留言板上留言!!

    迟归:“大大写的不错,时间线再清楚一点就好了,好几个时间点错了。”容谌伊捂脸,她也想写清楚,可是老是写着写着就忘记了,手速飞快地回答

    猫爹:“嗯嗯知道啦~”

    迟归:“大大我最近把你的文都看完了,可以加一下你WX吗?”

    容谌伊有些迟疑,毕竟他才留言一天,不太可信啊这。

    猫爹:“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对方欣然答应。

    猫爹:“戚黯是哪本书的,他和他对象为什么会同居。”

    发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容谌伊是后悔的,毕竟她自己都有些记不住了,认命般的打开了文件夹找,怎料对方迅速的回答:“出自起涟漪,他们把彼此当做了猎物所以才会答应对方同居。”容谌伊翻查了一会儿发现答案的确是这个,将自己的微信发给了对方:“你加这个吧。”

    微信收到了提示音:“迟归请求成为您的好友。”按下同意后容谌伊就刷题去了,没来得及看到对方发的消息,如果她看到了消息,明天一定不会去学校。

    第二天

    容谌伊迷迷糊糊揉揉眼睛:“闹钟怎么没响……再睡一会。”打开手机的瞬间,屏幕上赫然显示着7点10分,容谌伊吓得瞌睡瞬间没了:“啊啊啊啊完了,只有45分钟了。”她是走读生,坐公交也要30分钟,花了不到十分钟,洗漱完毕,拿走书包就出门了,手机更是没有点开看一眼消息。

    容谌伊刚坐下,早读铃声就响起,咬着包子的她松了口气,要是迟到了,她那个古板班主任不知道会怎么样说她,万幸万幸,不知道为啥,今天早上所有人都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容谌伊安慰自己:“别多想,凑巧而已。”

    考试一整天,容谌伊的困意也起来了,强撑着精神跑去找杨南方:“南南啊,你考得怎么样,我感觉这次有些难。”不知道怎么回事,容谌伊觉得杨南方的笑容有些勉强:“还可以。”容谌伊将着归结于对方觉得没考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下次加油,我这次也感觉难。”

    下午是有课外活动时间的,杨南方突然跑过来找容谌伊:“伊伊,你陪我去上个厕所吧。”容谌伊欣然答应,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不对劲:“好啊,走吧。”

    到了厕所,容谌伊才发现不对劲,平日和自己玩得不错的女生都在这,期中一个女生先开口:“贱婊子,你不是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吗?你说啊现在。”说着还推了容谌伊一把。

    容谌伊感到陌生,转头去看杨南方,但对方只是默默无言地站在那一群女生背后,容谌伊感到不可思议:“南南?你……”为首的女生,也就是罗西艳,冷哼一声:“你写的那些龌龊东西要不要给别人看一下?成绩好的女学生居然写黄文,笑死我了。”

    其他的女生也争先恐后嗤笑起来,容谌伊红了眼眶,没有去争辩,她知道,如果自己还手骂回去了,等待处分的都是她们所有人,那些女生被处分了对她们自己没有影响,可是自己不一样,一旦处分了她就再也没有办法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了。

    见容谌伊不说话,对方渐渐感到没意思:“说话啊,不是喜欢嘴贱吗?叫你那个二十几岁的男朋友来打我们啊,求你了呢。”容谌伊的手机早已经开了录音,她说道:“男朋友?难道不是你们早恋吗,我写黄文?你们恶心别把别人说得那么龌龊好吗?”

    那些女生吱吱咯咯地笑,扬手往容谌伊脸上打去,却被容谌伊捏住了手腕,动弹不得,罗西艳觉得自己被佛了面子:“你等着,我就把你写的那些垃圾东西给别人发,看你到时候怎么在这个学校做人。”

    容谌伊心中只觉得怒火翻涌:“你发啊,反正不是我写的我为什么要承认?”田宣笑起来:“你的好闺蜜杨南方都给我们发了,还不承认呢?”

    容谌伊瞬间浑身瘫软没了力气,嘴唇颤抖着:“南方…我不是说了别……”

    杨南方面无表情,在容谌伊质疑的目光下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只是一时脑热。”

    容谌伊心凉透了,一双手颤抖着,癫狂地笑起来:“好一个对不起啊,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东西?”那些女生居高临下,各种难听的话都骂出来:“别不说话啊,有种你就自杀吗是不是。”说着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容谌伊没想到自己这么遭人厌恶,也无意和她们争论了,转身离开了厕所去了教师办公室。

    “请进。”班主任说道。容谌伊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全部说出来,顺便播放了录音。班主任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反而是怀疑:“是不是你先招惹她们的,罗西艳是班长,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容谌伊抱怀的希望破碎,最后一点点热度也散去,班主任也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妥,于是说:“你在这平复情绪,我去叫她们。”

    容谌伊脸色苍白,办公室是有老师的,听到班主任这样的评判也有些忿忿不平,但终究只是安慰了容谌伊几句,平日和容谌伊不错的老师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在意别人,做好你自己。”

    不一会儿办公室就多了一众人,嘈杂得不行,容谌伊不知道事情怎么“解决”的,她的脑子里浑浑噩噩,今天的太多事都出乎她的意料了,和朋友反复成仇,让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杨南方将同人文转给了其他人,龌龊东西吗?容谌伊觉得写文无罪,她来不及整理自己的形象跑去问张劝:“杨南方说你同意了她写你的同人文,是吗?”

    张劝不可思议地看着容谌伊:“我直男啊jiejie,怎么可能同意。”容谌伊弯腰:“对不起,未经过你允许写了你的同人文,抱歉。”张劝大大咧咧拍了容谌伊肩膀:“没事儿,同学嘛。”容谌伊一瞬间又有些泪崩,捂着嘴离开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容谌伊翻看着昨晚那个读者发来的微信。

    迟归:大大我们同一个市哎,考虑见面吗?

    迟归:大大你长得真好看,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迟归:大大你是一中的吗,我看你朋友圈拍的地方很像。

    迟归:大大你明天上学小心点,可能有事情要发生。

    迟归:大大你出事了吗?我好像知道事情前因后果

    ……

    容谌伊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还知道今天有事要发生,眼泪止不住地留,明明想的就是不去在意这些事,却忍不住哭。

    猫系霸霸: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对方却将语音通话发过来,容谌伊犹豫着,按下了挂断。

    迟归:别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哭了。

    容谌伊心情不好无人倾诉,接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你好?”

    “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迟归。”对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微微清冷还有些磁性,容谌伊的眼泪又绷不住了,嘀嗒嘀嗒地落在屏幕上,她忍着呜咽声,却被迟归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在哭。”容谌伊抬着声音:“我没有,你听错了。”对方语气额外笃定:“我能听出来,伤心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哭完我听你说,好不好?”

    迟归声音的带着一点诱哄的意味,容谌伊轻泣着,一抽一抽地打嗝夹杂着呜咽:“我不知道写文为什么就有错了,呜……我就,我就只是喜欢而已,就因为我写文所以就要说我写那种东西吗?”

    说道最后容谌伊忍不住崩溃地哭泣,迟归叹气:“大大别多想,是她们的问题,不要总归结在自己的身上,好吗?”

    “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呜……嗝。”容谌伊继续说着,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说尽:“可是班主任只是让我向她们道歉,凭什么她们不道歉,我不知道。”迟归的声音带有着愠怒:“是吗?你的班主任是谁。”容谌伊此时的脑袋一团糊,下意识回答:“叶善忠。”迟归轻笑:“我就问问,别多想,哭了就好受多了对吧。”

    容谌伊嗯了一声,看到了微信弹出来的消息——是杨南方的。

    牛奶︿_︿:我真的就是一时脑热,你别告诉我爸妈行吗?

    容谌伊自嘲着:“我为什么还要保佑希望?”迟归心中的不安更甚:“怎么了吗,别多想好不好,睡一觉,我们很快就能见面。”容谌伊看向床边一把刀,上面雕刻着复古精致的花纹,那是容谌伊抑郁时买的。

    她止不住去想:如果我自杀了她们会怎么样呢?已经满16了啊。迟归久久没有听到容谌伊回答,心急如焚:“大大你说句话。”容谌伊将自己脑中想的东西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迟归打断了:“别那么冲动,真的,她们不值得可是你自己值得啊,你都知道去录音,去保护自己,这个时候想不开就不值得,想想你的亲人朋友,再不济,你还有我陪你。”

    刚认识一天的人都能这样关心自己,可是两年好友呢?容谌伊眼中渐渐没有了光亮,划了下去,可是她感觉不到疼痛,一点感觉也没有,她颤抖着声音:“迟归…迟归,我…我感觉不到疼了……”迟归急匆匆说道:“大大,发个定位给我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你。”容谌伊将染红的床单发给了杨南方:“明天见不到你了,你们会怎么样呢。”

    杨南方收到照片的时候是紧张不安的,她没有想到自己一时脑热会引发这么大的后果,颤抖着手把照片发给了罗西艳一行人:“怎么办,她……她自杀了。”罗西艳看到消息也不慌:“又不会真的死,再说死了也不是我们逼她的,你慌什么。”杨南方安慰自己:没事,杨南方你只是一时脑热,和你没关系,没关系。

    容谌伊有些头晕了,将定位发了过去:“迟归,我们认识一天,你不用对我这样。”赌一把吧,活下来就报复,死了……她们也逃不掉的。

    迟归赶到容谌伊家中的时候,容谌伊已经意识不清晰了,嘴中还喃喃叫着:“mama……我很快就来找你了……”迟归无比庆幸自己在来之前已经叫好了救护车,他简易地给容谌伊做好了包扎:“大大,你别睡,别睡,你要好好活着。”救护车的声音响起,迟归抱起容谌伊上了救护车,邻里邻外都被惊醒。

    “这不是容谌伊家吗,出什么事情了??”

    “我女儿说容家那丫头,今天在学校受刺激了哟,可能是考试没考好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

    不知道过了几天,容谌伊睁开了双眼,全身瘫软没有力气,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额外帅气的男生,眼睛深邃,鼻梁高挺,浅红的唇紧紧地抿着,担忧地看着自己。换作平时容谌伊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但现在,她只想再见见自己养的那只流浪猫。

    迟归看容谌伊醒来,按下了救护铃,一名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病人状态已经有了些许好转,切记不可情绪波动太大,手腕不要随意触碰,建议住再几天院。”迟归一一应下。

    随后坐在容谌伊旁边絮絮叨叨:“别这么想不开,救回来了是万幸,要报警吗?”容谌伊点头,她的嗓子哑地像刚会说话一样:“水……”迟归没有去饮水机那,从保温壶里倒了一点汤,在容谌伊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解释:“这是清汤,你饿了这么几天需要补点营养,是邓姨熬的汤,据说是补血的。”容谌伊喝了汤感觉好些了,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迟归皱眉:“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你写的文吧,作为一个读者对自己喜欢的写手大大好一点应该没问题。”容谌伊一双眼有了些许星光:“可是我觉得你对我……”

    还没来得及说完却又被迟归打断了:“你是不是要说我对你好的过头了?我觉得不,我这是正常人都会做的,但凡有点良心的人发现有花季少女要自己杀都会救她的好不好。”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悉起来,容谌伊心情也好了不少:“迟归,你的话和你这张脸完全配不上。”迟归挑眉,削着苹果:“何出此言?”容谌伊思考一会儿:“你看起来很清冷,像里霸道总裁的少年模样,但是你一开口就像个阳光少年。”

    迟归感到有些好笑:“霸道总裁的少年模样??这是什么形容词,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大大。”容谌伊突然感到有些尴尬,聊了这么久忘了介绍自己:“容谌伊,谌母的谌,伊人的伊。”迟归把苹果切成了小块喂到了容谌伊的嘴里:“那我以后就叫你毛绒绒了。”容谌伊噗嗤一笑:“毛绒绒是个什么鬼,叫我谌谌或者伊伊不好吗?”

    迟归一脸严肃地回答:“那不行,我得特殊点,毕竟我是你的第一个读者。”容谌伊欣然答应。迟归打开手机:“报警了,还有就是,你心理状态不对,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容谌伊的心沉闷闷的:“哪有钱去看,去看一次医生我都能吃好几顿火锅了。”迟归刚要开口却被容谌伊拒绝:“画你的钱好几天了,再去看心理医生的话我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迟归乖乖点头,不一会儿,警察就来了,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而孱弱的容谌伊,警察先和医生交流了一会,了解容谌伊大概情况后明白了,眼神中也不由得有些许慈爱:“小姑娘,事情大概你先说一下,考虑到你的身体原因,笔录就在这里做了。”容谌伊将事情大概说完之后,力气有些不足了,迟归一勺一勺给她喂着汤,女警问道:“殴打你了吗?”容谌伊点头:“两巴掌。”迟归正刷着一中的学校论坛,里面有一条消息引起了他的关注:“震惊,高二某学霸居然是这样的人……”

    迟归冷笑,正愁没证据呢,自己送上门来了:“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您先看看这个。”警察脸色严肃:“我们需要先联系你的父母。”容谌伊摇头,轻声道:“父母在一年前因为癌症双双去世。”

    几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有两位警察有个女儿和容谌伊差不多大,心中更怜爱容谌伊了:“这件事已经立案,我们会联系那几名女生的家长和你的学校,小姑娘,这个世界上有正义,很多事情值得你去做,遇到校园暴力你做的是正确的,证据已经有了,我们会给你一个公正。”容谌伊的眼中蓄满了泪水,目送着他们离开。

    安安静静当背景的迟归安慰道:“好了,别伤心了,有这时间哭不如想想什么时候更新呢。”容谌伊被他逗笑了:“不给个假吗?天天都在更新呢我,特勤快了。”迟归眨眼:“是吗?”“当然了。”容谌伊笑笑,继续说:“月考成绩下来了,你帮我看看吧,在微信班级群。”迟归也不做作,打开了微信班级群,欣喜地说:“可以啊毛绒绒,年级第三啊,不错不错,看来写没有影响你成绩。”

    容谌伊扬起唇角:“那当然,智商天生高。”两人嘻嘻哈哈,明媚的阳光照进病房,悄无声息掀开了故事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