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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

    二十年前,雄才大略的梁太祖统一了丰梁草原八部七十二族。集结十万雄师东进,直打到齐国都城潍,将梁国边界推至骨量山以东,齐国从此无险可守。

    楚王见此直接吓破了胆,主动提出岁贡,甚至将膝下唯一爱女许给太祖为妃。

    此后齐国痛定思痛,二十年如一日修筑城墙,养兵蓄将。

    梁国则在迁都邺城后大肆修建宫殿,妖娆多情的楚女带着源源不断的财富来到邺城,直将梁国铁骑滋润得马废人肥。

    楚公主更是手段不凡,在连续为太祖诞育下两男一女后,整个后宫再无所出。

    梁国的臣子们再如何不愿,也不得不立了她所出的长子砀为太子。先皇后虽也留下子嗣,可因早年落马,脑子摔坏了,无论如何不能承位。

    太祖皇帝大行,太子姬砀顺利承国。

    姬砀其人怎么说呢,yin逸好享乐,弯不动弓骑不了马,也不喜读书,唯独于色之一道建树不凡,十岁便让宫中女官产下一子。最初所有人都不相信,觉得是女官在别处受孕,后来太zigong中年年有新生儿,众人才不得不信。

    臣子们如何愿意让这样的人继承大统,可二皇子也不成器,加上十年过去,当初女官生下的孩子渐渐长大,展露不凡。三岁颂文,五岁上马,十岁在马背上百步穿杨,十二岁便能领白余将士平了褐汝部叛乱,实有乃祖父的风采。

    众人想的都是:皇帝不行,太子行也好。

    于是前无古人的,姬砀称帝隔日,便立了太子。一年后,皇帝称病,太子监国。此时,太子姬铓不过十五岁。

    夜半,一行人行走在梁皇宫中,为首的两位内伺挑着灯。

    进了永寿宫,恍如白昼的灯火将一行人照了个分明。为首之人是个高壮的青年,说是青年有些勉强,脸上一层绒毛,皮肤粉嫩,分明还是少年模样,一双眼睛却果决坚毅,隐隐透着锐利,不似少年稚气。

    绕过前殿,一行人进了偏殿。内伺打起内间帘子,等人进入便赶紧放下。

    穿过小厅直接到了床边,手一抬掀开床帏。

    床上,两名宫女跪着不停磕头,无声哭泣。一国之君姬砀赤身露体倚靠在一边。

    少年的脸色铁青,嘴角抿得紧紧,半晌,硬生生吐出一个滚字。

    两名宫女飞快爬下床,跑出内室。

    姬砀一直盯着两女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轻笑一声抓过长袍随手披上。懒懒问:“什么事?”

    少年微低头:“父皇怎又如此!”

    姬砀大字型斜躺,墨黑长袍未系,露出只一线的玉色肌肤,延到腰腹处隐隐看见肚脐,再往下又挡严实了。

    此时手往后一架。手臂抬起长袍随之拉高,露出支起的那条腿。谑言道:“不然要如何?”

    少年眼神不加遮挡,只在对方大腿胸前流连,舔舔唇道:“御医要父皇修身养性,多多保养。”

    “哼!摸都摸不得了吗?你那是要我修身养性吗?你是要活活憋死我!”

    少年将眼神移到姬砀脸上。

    那脸庞,说是上天宠儿一点不为过。星目剑眉,鼻如悬胆,双唇艳红,有些男生女相,偏又英气逼人。似男似女,莫测莫辩。

    对着这样一张脸,少年的恼火霎时消了几分,话语间甚至带了些委屈:“儿臣只望父皇长寿安康,还请父皇为大梁多多保重。”

    “大梁要我何用,有你不就够了!”

    少年眉目瞬间耷拉:“父皇怎又如此说……”坐到床边轻扯衣袖:“父皇不高兴,儿臣便不做那监国太子了。”

    “我高不高兴有什么用,满朝堂都等着我死——”

    少年一倾身堵住了接下来的话语,眼圈泛红:“父皇莫再说死不死的话了,儿臣不想听。”说到后来声音极小,慢慢偎进姬砀胸口。

    姬砀邪笑着拿下少年捂嘴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抚弄。说:“你与我又差什么?他们讨厌我什么,便喜欢你什么,是这‘什么’重要,还是你我重要?你心里要清楚。”

    少年心思已不在对话上了,手指揉搓着圆润小豆,微微张口:“父皇……”

    “呵~”引着少年手往自己胯下放。

    胯下之物软绵软绵,少年握住却激动不已,又叫一声父皇。

    姬砀俯身在对方耳边说:“给我解药。”

    少年面红耳赤摇头:“父皇身体重要。”

    “阿铓不想要?”

    少年一紧双臂,抱住细腰:“父皇……”

    “又要为父伺候你?好个精明的阿铓!”说话间,一双灵巧的手已经探入衣下:“阿铓还未尝过女人吧?想不想?”

    少年脸红得像要滴血,快速摇了两下头,在对方摸上自己阳具的时候用力抱紧:“父皇!”

    “呵!阿铓总是这般害羞,我看还是该经经人事,为父在你这个年纪你可都五岁了。皇祖母给你挑的人不中意?”

    “不是……嗯,父皇……”少年迷迷糊糊趴在父亲身上,觉得动作太慢干脆翻身压上,撑着身体开始挺动:“父皇……嗯,父皇!”睁眼看到似笑非笑一张绝美脸庞,忍不住张口欲亲。

    姬砀头一偏躲过:“都伺候你了,还想干嘛!”

    姬铓心中委屈,头埋进父亲颈项:“……父皇。”

    姬砀另一手轻抚儿子后颈:“终归是父子。”

    “父皇……”

    天未明,姬铓已醒来,侧身摸了摸身边人熟睡的脸庞,犹豫半天,还是凑近了轻轻一吻。吻完立刻笑得像个偷到了糖果的小孩,飞快爬到床尾,看对方一点反应没有,爬回来又吻一下。这个吻逗留的时间长了点,温温热热,软软糯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眼神忍不住往对方胸前瞟去。

    姬砀是侧睡的,双手放在胸前,刚好圈出个小小的怀抱。姬铓将手从下往上插入其间,看着自己的手臂被父亲抱在怀中,眼睛,嘴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当日散朝后,丞相力高朗求见太子,太子在御书房召见。

    力高丞相说:“老臣还是认为亲征之事欠妥。千金之躯不坐危堂,太子殿下是国之本,兵刀凶险,实无必要亲征。”

    姬铓慢慢走下御座,在丞相下手落座。

    力高老丞相登时起身弯腰拱手,连连后退,不敢落座,便恭立一旁。虽是两朝元老,年纪够当太子祖父了,可对方是君,自己是臣。

    进言,是本分,守礼,也是本分。

    姬铓微笑抬手示意老丞相落座,看对方有些惶恐落座才开口道:“老丞相拳拳之心实是令孤感动。”叹口气道:“丞相是侍奉过皇祖父的人。皇祖父一生勤政,百战百胜,统一了草原八部。几次东进逼得盛齐退出骨量山,让赢楚闻风丧胆献女求安,在邺城定都,奠下我大梁的万世基业,丰功伟绩,彪炳史册。可他老人家一生所憾……”说到这里又是重重一叹:“小时候不懂事,越大越能体会到他老人家东向叹息的心——齐,太大了。”

    力高老丞相也是一叹,确实太大了。整个草原八部七十二族,加上老弱病残勉强凑出个十万将士,撒进齐国又算什么。若非太祖爷英明神武,被人截了后路就敢直捣黄龙,最后还能逼盛家签下条约,占了骨量山,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十万,几乎是当时大梁全部男丁了。

    “这么个庞然大物在侧,我大梁谈何安稳,何况,他们一直蓄马养兵,若非皇祖父威名犹在,加之盛家人素来短命,那骨量山在不在手都两说。骨量山距离邺城不过百余里,中间再无可守,不止是大梁的国门,也是邺城最后的关卡,一旦失守,邺城危矣。铓虽无祖父大才,不能为大梁开疆拓土,至少不该让皇祖父毕生心血付诸东。若叫后世子孙重回丰梁牧马,铓实无面目再作姬姓!”

    听到这里老丞相重重一叹。大梁说是兵强马壮,可自己人关起门来不避讳,这些年,邺城的安乐确实带坏了风气。别的不说,力高家的几个曾孙,挽弓上不了马,上马又拉不开弓,哪有一分他当年的影子。他家都这样了,其他几部更不用说。

    唉!

    要还是当年跟太祖爷南征北战的那群,要什么关卡,怕什么失守。草原上哪有什么城池,谁强谁占。

    姬铓继续说道:“老丞相当年是随皇祖父征战的人,草原上的战斗讲的是快和狠,先手永远比后手强。百余人的大部,得了先机一夜剿灭也不是难事。可关内呢?仗该怎么打?城该怎么攻?我还记得第一次登上骨量关时的情景,简老将军先介绍了几位将士,各个孔武健壮,手下兵丁训练有素,长枪马刀俱是光彩锋利。再到登上城楼,我心情非常好,甚至忍不住叫了几声。简老将军问我为何如此高兴,我说此乃铁关!大梁有此门户,万世基业无虞。老将军当时点头附和,夸我有眼光。等到无人处,将军问我,太子殿下可知大梁得享此关不足二十年?”

    “当时我心就一咯噔。此关非我所建,乃是从齐国手中夺来,既可为我所夺,自然也可被人夺走。再想到一旦此关不在我手,夺关之人必是雄才大略之人,这样的人,怎会放过邺城。他若乘胜而来,我当如何抵挡?他若固守徐图,我又当如何破之。便是此关在手,将来总要挥师东进。齐人善建墙,那长长的边墙该如何突破,进了墙,又是处处城池,我若只想抢掠些财物自然可以不管,可和那水美草肥之地相较,财物又算什么。若想占地,这城,必然是要攻的,可该如何攻?草原勇士们马背上掠地是平常,攻城……”说到这姬铓摇摇头:“我亦不曾见过。”

    老丞相也是一叹:“太子殿下所虑甚远,此乃大梁幸甚。可攻城掠地,本就兵家之事,石顽公、简将军、穆统领,哪个都可领军。非是我自堕威风,万一……怕对太子殿下英明有损。”

    姬铓一笑站起,踱了两步回头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前年乎乳人还掠去了百匹战马,至今未还,当时巡守的可也是我,何曾有言什么英明!老丞相委实多虑,我虽太子,不过十五儿郎,岂有常胜之理。败便败了,打回去便是,碍什么英明!草原人不讲这个。”

    老丞相轻啧一声也站起:“兵刀无眼呐,太子殿下,万望再考虑考虑,不可亲征。”

    “担心兵刀无眼老丞相到时便将兀儿给孤可好?哈哈哈!”携起力高丞相的手,边笑边往外走。过午散的朝,此时刚好晚食时间,便邀此拳拳之心的丞相大人一同用膳。

    “哎呀,太子殿下,兀儿本来就是你的,早一时晚一时也无妨。只是战场变化太多,你身为储君……”

    两人慢慢步出御书房,声音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