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祠堂 双手提水桶挨棍子 跪针板给老师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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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温承年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云御并没有醒来,他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睡着,甚至呼吸都有些微弱,若不是机器上的心脏还在跳动。 温承年就想喊医生了。 从小到大,温承年的胆子都很大,他不怕云御罚他,不怕学功课,偶尔怕疼,那也是来自于生理的反应。 可是,现在,温承年很怕。 他怕老师再也醒不过来,他亲手害死了老师。 他也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走神儿,以前多少功课都学过来了,也没耽误服饰老师,。 现在不过,这么几件事儿,就能让他扶不住老师。 这一夜,温承年想的很多,想从小到大老师对他的好,想的他掉了一晚上的眼泪。 他是不大爱哭的。 可这一晚,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一样。 “老师还没醒?”早上,他的四个师兄就匆匆的赶来了,看云御还紧紧的躺着,康筵抱着万一的期望问道。 万一呢,万一老师醒了呢,不过是又困了,睡了罢了。 温承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的嗓子很疼,也不想说话。 康筵气的眼睛都红了,上来又要揍温承年。 不过被舒平拦住了。 “十一,你这儿陪着老师,承年,与我回家。”舒平语气平淡的吩咐道。 “是。”温承年沙哑的回应道。 这样正式的吩咐, 他自然是不敢不回话的。 何秉川也是应下了,还拍了拍温承年的肩膀,全做安慰。 他是和温承年相处时间最长的,加上他性子温和,倒是不像康筵一样。 温承年一跷一拐的跟着他的三个师兄回到他亲手布置的家,上面的春联还在,年也没过完,可是整个气氛都冷冰冰的。 云御住院,谁也没有心思想着过年这回事儿。 在车上,他也没有落个座位,直接跪着回来的。 三个师兄谁也不肯多与他说一句话,他自己也没心思说话。 气氛越来越沉重。 回到了家,终于,舒平说了第一句话。 “去换一身衣服吧。” 这是对温承年说的话。 他要开祠堂了。 让温承年换上一身衣服是对祠堂的尊重。 温承年一言不发的去换了。 说起来这祠堂虽然叫祠堂,可是供奉的却不是祖宗,而是一本本厚重的规矩。 那些都是历代训诫师亲笔抄写的。 这祠堂对于温承年来说,更像是惩罚室。 祠堂有两个进出口,一个宽大明亮,舒平带着他们的师弟们进去了。 另外一个只能供人爬进去。 温承年换好衣服就从这里爬进去了。 这个门,所有受罚者都必须从这个门进去,是第一道下马威。 温承年熟悉的很,他从小就爬,在这个地方也挨了不少的打。 进去之后,谁也没说话,温承年先是脱光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儿,对正中间的书籍,三跪九叩,做的一丝不苟。 这是规矩,来的时候要拜,走的时候也要拜。 不管被打的都重,只要活着就要拜。 由此就能看出来,门派规矩何其深厚。 “老师还没有醒来,师兄也不为难你,多的也罚不了,师兄也没心情,也不是名正言顺。”舒平开口说道。 “师兄自是罚得,承年无用,自该受罚。”温承年沉声说道。 他从来不觉得师兄们动不得他,他与师兄们都一样是老师的学生,只不过是他继承了衣钵罢了。 “你既然手不稳,康筵,去给承年取两桶水来。”舒平沉吟了一会儿,毕竟他真的不能把温承年打死,昨天说的不过是气话而已。 康筵也不问,转头就出去,拎了两桶慢慢的水进来,直接把水桶不客气的放在温承年面前。 “你自己拎好,我只打你一百棍,打完,水不洒,就算完,洒一次,加五十棍子,你有意见吗?”舒平指了指水桶,问道。 “请师兄降责。”温承年拎起水桶,说道。 舒平没用别人来,他亲自上去打了。 棍子是特有的水火棍,是他们祖师爷以上古的东方文明中来的灵感,别的不敢说,疼肯定是非常够劲儿的。 棍子先是贴着温承年的屁股,试了试方向,舒平没有给温承年缓冲的机会,直接抽上了一棍子 “一,劳烦师兄。”温承年半分没动,嘴里还谢着罚。 在这祠堂里,无论谁挨打,必须要报数,且声音要洪亮。 “二,劳烦师兄。” 棍子和鞭子不一样,鞭子声音清脆的很,棍子则是闷的很。 不过,鞭子很容易打破皮肤,棍子可以打很久,也不会打破皮肤。 二者之间的察觉,让祖师爷选择了棍子。 毕竟,进了祠堂,难不成还指望只打几下不成? 打了半数,温承年还是稳稳的没有动,看的康筵生气的很。 “受罚你稳得住,服侍老师稳不住?”康筵斥责道。 “是承年无用。”面对指责,温承年实在是无话可说。 他一直都很能稳得住,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那时候走神儿了。 这一走神儿,就是要了性命的大事儿。 这舒平打足了一百下,温承年真是水半点也没有洒,稳稳的拿着水桶。 舒平自然不会找理由再打他一通。 “得了,出去吧。”舒平开口说道。 “师兄先出去吧,承年再待一会儿。”温承年轻声儿说道。 他并未将舒平的惩罚看在眼里,这些法子,小时候他几乎两三天就能来受上一次,实在是没什么的。 舒平叹了口气,带着两个师弟走了出去。 其实打温承年一顿,一是他确实生气,二是为了不要师弟们有什么仇怨,三就是怕温承年自苦。 若没有他这一顿,温承年能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温承年见师兄们都走了,也没打算穿上衣服,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一个头一个头往地上磕。 他想祈求祖先保佑老师。 他一向是无神主义者,可是这个时候却恨不得拜一拜所有神佛鬼怪。 温承年不知道跪了多久,他的腿已经很疼了,可是他还不想起来,他怕出去就得知老师再也醒不过来的消息。 他也才成年不久,躺在病床上是他唯一的长辈,养他教他护他的老师,因为自己的过失,躺在病床上。 “承年,承年,别跪了,老师醒了,要见你。”何秉川进来着急的拉着温承年就要往外走。 “老师醒了?”温承年不敢置信的问道。 “醒了,醒了,快走。”何秉川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等等,师兄,容承年穿上衣服。”温承年说道。 “好,好,你穿。”何秉川不好意思的出去了,他在外边儿等着。 温承年利索的穿好衣服,三拜九叩之后,就着急的往出走。 何秉川开着车带着温承年去了医院,云御已经醒来了,只不过还不能说话,要再养两天。 温承年一进去,顿时就跪下了,带着眼泪握着云御的手 “老师,您快点儿好,都是承年的错,都是承年的错。”一天一夜的委屈,担心,这个时候都跑出来了,温承年哭的不能自已。 “别,哭。”云御一字一句的说道。 “承年不哭,承年不哭。”温承年的脸贴在云御的手上,连连应着。 联邦的医疗技术还是很不错的,云御只要醒了,就不会往坏的方向发展。 知道云御没什么大碍了,舒平卫昇和康筵陪了几天就放心的各自走了,他们那边儿已经催了很久了,都是各自单位的顶梁柱,还有几个政府牵头的项目,实在是耽误不得,只有何秉川一直坚持给温承年和云御送饭。 因为,他确实没什么事儿。 温承年则是半步不离的陪床。 “老师,承年,我来了”云御住院的第十天,何秉川照常来送饭。 没到病房就听见温承年读书的声音,进去一看,温承年正跪在地上,拿着一本“论持久力与训诫的关系”的一本书。 何秉川大概想了一下,是一个理论书籍。 温承年的声音好听又很稳,听着非常舒服,云御看起来也舒服的紧,闭着眼睛听着。 “老师,吃饭了。”何秉川上前把饭放在桌子上说道。 “嗯。”云御应了一声儿。 “师兄,我来吧。”温承年放下书,站了起来,眉头皱了皱,随即很快就松开了。 “那师兄歇会儿。”何秉川没和他强,到门口拎了一把椅子。 随便看一眼,就瞧见刚刚温承年跪的地方,放着一块木板,上面的银针明晃晃,密密麻麻的,整个身子就一顿。 也没说什么,他不敢插手云御对温承年的教育。 吃过饭,何秉川拿上温承年收好的餐具,快速的走了,他有点晕针。 “老师,您睡一会儿?承年自己看看书?”温承年轻声儿问道。 “嗯。”云御闭上眼睛应下了。 温承年细心的给云御盖好被子,咬了咬牙,再次跪上那块儿木板上,拿起了旁边儿的书,继续看起来。 这是云御给他的惩罚,云御出院前,他只要闲暇,就要跪,跪就只能跪在这块儿木板上。 甚至温承年咨询了护士,如何跪的才更疼。 他也赞同老师对自己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