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再遇君佳烨，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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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的日子充满了冒险与惊喜，陈晨在这里渐渐忘记了齐恒，忘记了那一大帮男人们。他感觉到无比的自由，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当然他也会在有信号的时候跟母亲报个平安，但因为时差信号等一系列的问题，他收到母亲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后了。 「晨：【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 随遇而安：儿子，海上真漂亮，注意安全呀，儿子【微笑jpg.】 晨：嗯。妈，能别用这个【微笑jpg.】表情吗？怪吓人的。 随遇而安：怎么了，这个不是笑的挺开心的吗？” 晨：妈，总之别用这个，这个表情不太适合表达高兴。 随遇而安：行吧，【龇牙jpg.】这个可以吗？ 晨：可以！」 就这么几句话，陈晨和母亲就聊了半个月，尽管聊天的时间变少了，但陈晨明显感觉他和母亲的关系近了不少，他也从母亲的哪里得知，自己离开后，君佳烨逢年过节还是会去看她，而且母亲早就知道，这孩子是男扮女装了。不过她尊重年轻人的喜好，只要孩子的性子是好的，她就喜欢。 想了很久，陈晨还是用手机登上了自己废弃很久的微信号，登陆之后，忽略了一堆信息，找到君佳烨的账号，给他发了一句“谢谢”，然后就立马下线了。 他不知道君佳烨什么反应，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跟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一辈子在海上，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队员们如往常一样，开始准备出海的装备，而他在船舱里准备等会儿的演讲稿。 早上9点，游客用完饭之后，轮船起航，陈晨也一如既往的前往宴会厅，为乘客宣讲南极洲上冰川消亡、物种濒临灭绝、保护环境的重要性以及着陆之后的注意事项。 陈晨正在全神贯注的向各种肤色的人宣讲，突然他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在与那张脸对视的时候，陈晨险些卡壳忘词，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继续宣讲。 宣讲结束的时候，船只即将着陆，陈晨提醒乘客返回船舱，听从工作人员安排，做好准备，有序下船游览。 陈晨在银幕前拔下U盘，埋头收拾资料，耳边脚步声逐渐逼近，陈晨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对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陈老师。” “叫我陈晨就好了，已经不是老师了。” “嗯，陈晨，工作还习惯吗？” “还不错，海上很舒服。” “是吗？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暂时没有离开的计划。” “陈晨，阿姨很想你，我们也是，回来吧。” “君佳烨，不要拿我妈来压我，如果她想我自然会自己联系我，而不是通过你。”陈晨一点都不想想起过去，所以君佳烨一提起“我们”，就瞬间点燃了他。 但陈晨又想起君佳烨在自己离开的这些天对自己母亲的照顾，只得按下心头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的和他对话，“君佳烨，我很感激你对我母亲的照顾，但……” 似乎是知道陈晨接下来要说什么，君佳烨打断了他，“陈晨，阿姨病了，但是她不敢告诉你。” “什么？”陈晨很震惊，因为信号和时差的问题，他们一般通过微信留言交流，但这么长时间母亲竟然对自己生病只字未提。 “阿姨不敢告诉你，怕你在外面担心，也不让我告诉你。这些天的消息都是我在和你聊，陈晨，阿姨真的不容易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好说，还在医院。” 陈晨慌了，他立马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号码，却一只占线，急的不行，这是他第一次对眼下的情况感到愤怒。 君佳烨在一旁安抚他的情绪，“别急，阿姨现在有人照顾，但是我此次来，是希望你请假回去看看阿姨，医生说，有亲人陪在身边比较利于病情康复。毕竟我们都是外人，有些事也不方便，阿姨有些心里话也没人说。” “好。” “说着。”陈晨就回房间收拾东西，收拾完之后，立马前往船长室，请假返航。 去船长室的路上，陈晨问君佳烨，“现在是谁在照顾我妈？” “顾南西和原立。” “谢谢……麻烦你们了。”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照顾阿姨是我们自愿的。” “嗯，谢谢。” 尽管船长已经批了假，但他仍需等待轮船返航才能回国，现如今这里信号不好，他打不通电话，也没心思欣赏景色。 陈晨靠在甲板上，看着兴高采烈的游客，第一次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自己到这里来，做这样一份工作，一方面是为了实现“想去见见世界的广阔”的梦想，另一方面却是为了逃离，逃离那段失败的感情，逃离失败的自己。现在因为他的自私，母亲生病都不敢告诉他 君佳烨就站在陈晨身边静静的陪着他，陈晨看了看君佳烨，又问了一些关于母亲的病情的事，他们俩一问一答，“我妈她具体是什么病啊？” “阑尾炎引发的小肠穿孔，阿姨一个人在家，什么病都想着扛过去，不愿意去医院，然后还自己瞎吃药，耽误了病情，不过做完手术之后，病情已经稳定了，现在处于在恢复期。陈晨回去多陪陪阿姨。” “好。”君佳烨的每句话都在告诉陈晨，你这个儿子做的不合格。 话题到这戛然而止，陈晨有些局促，场面一度变得很尴尬。 过了一会儿，陈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问君佳烨，“你……怎么不穿女装了？” “好久没穿了。” “为什么？” “没什么兴趣了。” “你穿女装挺漂亮的。” “嗯。”显然对于这个话题，君佳烨不想多聊。 两人沉默着，索性不再聊天，把视线放远，看看近在咫尺却逐年消退的冰川，看看自然孕育的可爱动物，感受着天地的广袤。